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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从昨天开始逐渐回归的。那时我使用了抽奖来的东西，我趴在床上，看着白色的羽毛落在我们身上。
所有的吻痕、勒痕都消去了。
本来是应该舒服的，但是在我身上表现为是无与伦比的疲惫——
我看着床上的魅魔，他在结束性爱后已经不再是狗的样子。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
55.
“年千禧，和我契约。”
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想摆脱他们吧？天使——你需要天使的力量。”
“你使用了我的羽毛，很棒的感觉对吗？打开窗户，邀请我进来。”他说：“我愿意和人类契约。”
我不知道，我再也不知道了。梁说，他是知道的，他在等一个机会，黑龙来到这里，而我需要他的机会。
“或者你愿意看着我死去。”他笑：“也许带不走龙，不过天使的力量会让我和那只恶魔一起死去。你在做出这种选择后不可能重新被龙接受了。”
真是可怕。无论是天使、还是龙。
我收到了他们的邀约，但是……魅魔没有。我和他做爱、和他亲吻，但是没有契约。
我和他……没有契约。
怎么契约？我第一次想要和人契约。但是我没有筹码了，我没有任何筹码了。
第14章 【12.宁愿我负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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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我拨打了那个抽奖号后面的号码。
我杀了人——妄图用一只天使的血液暂时封印背后的咒印，好唤起我的力量。尽管过程非常痛苦，不过我还是成功了。
毕竟再怎么窝囊，我身上有着和那个剥夺了天使力量的家主一样的血脉。
我得到了翅膀，以及能媲美中等恶魔的力量。所有的光明都不会靠近我，我身上天使的眼泪让他们胆寒。
它们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甚至夺取了我对话的能力，我几乎无法发声，每一次说话都痛得我几乎死去——但是我不会后悔。
我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咒骂这些个王八羔子，然后继续我的想法。
我不期待任何人救我，我也不想自救。如果我死了，我只会拉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不知道好友在哪里。我站在家里，熟练的画出那个仅仅试过一次的符号。
恶魔召唤。
我在那里写下好友的名字。只要他接受，我就能找到他。
“梁。”收笔的瞬间我看到了窗外略过去的人影，我张着口型：“我允许你进来。”
57.
D城。
那里已经变成黑龙的地方了吗？
黑色的翅膀摆动着，穿过云层。很亮、也很温馨。
我的心里装着一个恶魔，一个像云一样柔软的恶魔。他拒绝了我，但我从黑龙那里得到了他的信息。
“年千禧。”梁用那张破碎的嘴说着——我揍的：“你还在骗自己吗？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啊。从一开始就是了。
从他在那个时候……在路灯下主动揽住我的手，我就知道我逃不开了。
我早该知道的，只是一直不去戳破这层纸而已。
恶魔，魅魔……这个种族真是……傻逼。
可能他唯一聪明的一次就是在我失忆后再次找了我，他在赌概率，不管是愧疚心，或者是见猎心喜，赌我会喜欢上他。
他赢了。
58.
黑龙靠在墙上，他的手无法变成人的，只能搭在台子上一下一下地抓挠着墙，发出难听的噪音。
“年千禧，我的儿子，”黑龙说：“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喜欢他。”
“……”
“那只是愧疚。”黑龙说：“魅魔这种恶心的生物就该去死，完全——不需要负责。你只是个青春期的孩子，性欲的问题，我作为父亲很乐意为你解围。”
“……他在哪里。”
“没有通过考核所以死掉了吧？又或者被天使盯上了，年千禧，别管他了。”
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黑龙重复了一遍。他盯着我，许久后突然笑了起来：“真像啊。”
黑龙拍着掌，痴迷地凝视着我——我不敢那么自恋，他是通过我脸在看别人。
“还记得被毁掉的本家吗？”黑龙说：“我真的从没有这么希望他死掉。要不是你，我也不能……”
我大概能猜出什么，黑龙大约也只是被本家的某个术士抛下的可怜虫罢了。
因爱生恨吗？真没用。
尽管我也差不多，真是可怕的遗传学——如果这种脑瘫情怀会空气传播并且播种的话。
“……”不过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我把外套脱下了。
黑龙对我的感情很复杂，所以与其这样……
我背后的烙印被彻底暴露出来。比起我，黑龙可能更想看看这枚由那个人亲手烙下的东西。
他喜欢的必定不是我，除了长相，那么只可能是我背后这玩意对他有吸引力。
“把我家的魅魔交给我，”我说：“你进不去天使的结界，既然你跟过来说明他可能没有死？所以就由我将那个人带回来。”
59.
那条狗在我怀里奄奄一息。
是一条叫火锅的狗。
魅魔在被我背叛、即将死亡之际与一条狗签立了契约，他将自己大部分收到的伤害转移给了它。
大约本来是想要靠着杀死契主苟活下来的吧。
然而然后因为我——一名术士的诅咒，却被强行困进了这具躯体里，反而将大部分的力量剥离出去。
着 而好友就是。他是失去了记忆仅剩力量的……魅魔。
60.
我想到了和好友的聊天，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如果我是那条狗……你会把我扔进去吗？”他问。
我看着好友，他看着湖面没有表情。见我一直看着他时，才递来一个微笑：“嗯？”
——大概……会的吧。
“以后我们养一条狗吧。”好友突然说：“你很喜欢吃火锅？……就给它取名叫火锅吧。”
“好。”
“白萨摩可以吗？”
“好。”我说。
我看着天空，记忆的碎片此时已经像玻璃般碎开了。我不能陷在回忆里，梦该醒了。
我抹了一把脸，有点湿，我对着空气说“好”。
也不期待他能听见了。
第15章 【13.天穹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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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好友在天使的手里。
而在那里我会碰到那个人——本家那个和天使定下契约，甚至“吃掉”天使而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东西。
真烦躁。
翅膀猛地扇动一下，我立于D城最大的Z公司上面。我看着底下的蝼蚁们，恨不得将它们毁灭殆尽。
就算剥夺了这么多天使的力量，我毕竟不是天使。我只是个人，一个无能为力、自私阴暗的人。
“警告！您的行为已触犯条例！经我们中国天使健康保健委员会和人身心类健康规划局观察，我们有权遏制您的恶劣行为！”
真是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年千禧。”梁笑得声音嘶哑：“放弃吧，在之后与我契约，作为眷属的我会为你求情的。”
我一拳把他那张好看的脸给揍歪了。
妈的，他妈的，什么废物遛街玩意也往老子面前凑了？！
62.
真不错，看着对面那个天使。
“哟……那张脸。”我这么想：任谁看了都会硬。
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所以……老子真他妈骚？
我看着对面的人，他抬开手，雪白的翅膀在身后绽开。
他手中抱着我的魅魔。
“你来了？”他同样不能说话，但是我分明可以明白他表达的。
“切……乌骨鸡。”
看到他白色羽毛的第一刻，我想：这玩意骨子里黑透了吧？
“……”
“年千禧……”好友虚弱地叫着我的名字，他在向我伸出手。但在下一秒，对面的半天使的力量就将他伤得鲜血淋漓。
“你放开他！”
那只半天使没有理我，他只是默默的指向我手中的狗：“他叫火锅？……哈，真是个愚蠢的名字。”
“那又如何？”
“小鬼，你知道吗？”他说：“它可是宁愿接受这个名字，也不愿接受我在契礼上特意为他准备的那个啊……”
懂了，又是个想契约恶魔的人。
我想：果然，现在冰山高冷天降不吃香了，现在人人一出手就是恶堕的竹马竹马。
还得是张着兽耳欲求不满在人怀里啊啊叫的那种。
“年忘……”怀中的狗开口了，它第一次说了话，眼睛里的光让他再也不像原本那只白萨摩：“不要忘了这原来是谁取的……还有，年千禧是可以找到你的。”
63.
……年千禧？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年千禧不是我的名字？我不就在这里？
响彻云际的咆哮让我明白，我连拥有一个名字都不够格。
毕竟现在我的记忆回来了，我全都知道，只是不想回忆，在逃避罢了。只有提到它时我才会把它从记忆里深挖出来。
那个名字，它原本是黑龙的名字，用意是——千禧年的遇见。
黑龙在把这个名字交给我时，想的是什么呢？年忘把这个名字给他时，想的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不想管。
我在此时笑得像个疯子，我颤抖着，然后把自己慢慢蜷起来：哈……年忘？也只是一个不会取名字的笨逼罢了。
我只对着怀里的狗说：“抱歉不能和你契约，不过，还是请听我驱使吧。”
他同意了，毕竟让他那样无助地出现在山坡上的是年忘，不是我。
尽管我们是同一人——我是他用自己的血炼金得来的复制品，用来稳住本家，他好和那只魅魔私奔。
但是我才不要回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记忆回来了啊，它们可不是假的。
笑死了笑死了，白忙了这么一遭，结果逃掉的是我啊。
64.
“想死吗？！小孩……”年忘叫着：“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这倒是，不过我也有筹码——自己送上门的。
“说，你会在此后选择死亡，如果我——作为年忘，或者不管是哪一个死掉的话。”我抱着手里的狗，血从我口间滴落：“说……”
那条狗笑得凄惨，它温顺地磨蹭着我：“那么……你还是选择了他？忘掉了一切……只凭本能靠近你的人？”
是的，我在心里说。我看向它：“同意吗？你只是我契约的载体。”
“当然……我相信你不会对他不利。”他说：“我把他——也就是另外的一个自己，全权交给你。”
“谢了。”
“不要谢我，我只是想得到自己应得的，我很自私，不是么。”魅魔避开我的视线：“小孩，你毕竟不是年忘……”
65.
我不是吗？
我看着那张脸，一样的疯，一样的漠视人命，一样蠢到为同一只魅魔动心，一边觉得它下贱到可怜，一边唾弃起为此放弃原则的自己。
我怎么可能不是？
我就是年忘。
在签订完单向的主仆契约后，我再也没有能力支持自己，我跪在地上，浑身疼得不得了。
毕竟我是“被支配”的一方啊。
这样起码可以代表“年忘”的“服从”，就算是教廷也无法找出恶魔处置人类的错处——年忘只是个和恶魔契约、甘愿堕落的窝囊废罢了。
“年千禧——！”好友嘶吼着：“年千禧你疯了吗！”
哇，这么难过干嘛？
“难不成已经悲伤到……要给我当看护端屎端尿了？”我笑他：“不用了，真是……太多虑。”
不过我与年忘的命运也的确被捆绑在一起了。
“哈……”黑龙说：“确实，确实也该做个了断了。”
第16章 【14.又不是什么奇迹换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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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什么了断？”我笑：“还需要了断？”
“年千禧，你什么意思！”黑龙说：“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我会在年忘面前把你这个逆子踩成烂泥！”
明明连他给的名字都不接受呢，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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