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忍不住看了一眼这倒霉孩子,神情里带了点怜悯。
餐桌上嘻嘻哈哈,年轻人凑在一起总是能有很多话题,舒尔曼也笑着应和,但是许晨能看到舒尔曼的笑意未到眼底,带着些冷漠疏离。
吃完饭舒尔曼把许晨放在家门口,说自己要回学校办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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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心好开心,昨天终于有读者夸我的制度设计了,这其实才是我写文的初衷,就是如果存在虫族社会,雄虫将会面对的真实的社会状况是什么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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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晨刚踏进客厅,管家就迎上来“拉斐尔大人在书房等您。”
许晨深呼吸一下,每次和拉斐尔会面都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进书房的时候拉斐尔正在打电话,只是挥挥手让他坐下继续对着光屏讲话“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政策就是在收割边缘星球,将剩余价值转移到中央星,中央星当然可以虹吸更多的人口,出具更好看的税务报告,可是长久以往,边缘星球怎么办?适龄人口涌到中央星,中央星的公共负担进一步加重,边缘星球则多为老弱病残,这些的社会问题如何解决?而且公共投入还向不向边缘星球走?如果继续投入,那么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如果放弃边缘星球,就意味着彻底放弃那里的民众,连民众都没有了,还指望能守住地吗?西北方向的边境安全对我们至关重要!......驻扎军队?说得轻巧!军队的供养补给难道全部靠运输?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嗯......嗯......这个方案绝对不行,要改,好,我会提交执委会讨论。先这样吧,挂了。”
许晨听了个大概,拉斐尔放下光屏后就把目光投向了他。
现在看着拉斐尔的紫色眸子,许晨就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今天去哪里了?”拉斐尔发问。
“和舒尔曼去射击场。”
“舒尔曼?”
“对。”
拉斐尔换了一个姿势,似乎是在想切入点“你和他去射击场,应该会发现舒尔曼射击成绩不错。”
许晨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不知道拉斐尔扯这些做什么“对,即使是难度很高的移动靶他也可以打到十环。他的军棋也下的很好”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拉斐尔的双手的指尖合拢成塔状“他射击成绩好,军棋下得也好,为什么我们没有让舒尔曼去军队?”
许晨到现在也没找到拉斐尔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过来叫他聊天?可拉斐尔看起来不像是很闲“我以为是舒尔曼很喜欢绘画的缘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拉斐尔笑着摸摸额头,好像许晨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不,当然不。”
等到拉斐尔笑够了,他认真起来,“小时候的艾德里安和舒尔曼不是这样的。舒尔曼身体很好,很小的年纪就能负重跑下来十公里,倒是艾德里安有先天疾病,巴尔卡症,又叫主脊髓无力症,这种病的主要症状是体弱,不能做任何负重活动,医治的方法是亲属配型成功的脊髓液移植,但是成功率非常低。”
“那......”许晨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拉斐尔点点头“对,舒尔曼配上了。”
“很幸运,也很不幸。艾德里安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舒尔曼在抽取脊髓液的时候发生了感染,断断续续低烧一月,虽然后续养好了但是毕竟伤了根本,无法进行重体力训练。”
“军校的选拔已经开始,家族决定让艾德里安去军校。”
“从那以后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就不是那么融洽了。舒尔曼大概是觉得艾德里安抢了他的东西。嗨,这么多年舒尔曼还是和一个小孩子一样,觉得抢过去的东西要抢回来,换一个也成。”
这几天和舒尔曼的相处一一闪过,为什么舒尔曼的军棋下得那么出色?为什么他的射击技术很好?为什么元帅安德鲁那么喜欢他?
还有为什么舒尔曼每天约他出去,为什么他们回来的时候会碰到艾德里安,为什么舒尔曼在花园里会说“亚特交给我你放心吧。”
他闭闭眼睛,肩膀塌下来,知道了拉斐尔的意有所指——他是舒尔曼报复的工具。
拉斐尔看着雄虫,继续说道“虽然您之前和艾德里安有特殊的感情,但是作为家族的雄虫您还是应该一视同仁,这样避免了您卷入什么无谓的争夺。”也不要因为一只雄虫让他两个孩子本来就薄弱的感情进一步分崩离析,这样不利于家族的稳定。
许晨疲惫的睁开双目,来拉斐尔书房果然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您希望我怎么做?”
拉斐尔把两张演唱会门票甩出去“和艾德里安去看演唱会。”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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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晨从拉斐尔的房间出来之后就狠狠踹了一脚正对面的走廊扶手。
然后不小心踹到了自己的脚趾“嘶......痛痛痛。”
他抱着脚跳几圈,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郁闷的吐出一口浊气。
真心换真心,真诚是人际关系的捷径,许晨从来这样认为,他掐掐眉心。能在转身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令人放松的依靠有什么不好的呢?可惜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在拉斐尔门前站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许晨去敲了艾德里安的房门。
艾德里安穿着睡衣,在看清楚门口是谁之后,眼睛倏忽亮起来。
艾德里安手忙脚乱的要把他往房间里让“请......请进。”
许晨倒没什么聊天的心思,他现在觉得很累,只想回房间埋头睡一觉“不进去了,嗯......”怎么说呢?你爸爸希望我雨露均沾?好像不太妥当......算了跳过原因“上次你约我去看演唱会......”
艾德里安根本没有容他说完就叫起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了?”眼睛里是不敢置信和受宠若惊。
许晨看着那双黑色眸子生出了些不忍,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许晨从来舍不得叫他这样小心翼翼,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许晨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木地板“对。”
艾德里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跳起来抱住许晨的脖子,少年温热的胸膛就这样和他紧紧相贴,好像他是艾德里安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许晨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力度,像如同他们之前在边境星的每一次久别重逢。
他喜欢了很久的少年就这样安静的抱着他,一瞬间许晨产生了他们又回到了热恋时期的错觉。
艾德里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满是委屈“我以为你再不肯理我。”
是情人的撒娇。
他们在军营的河边散步,艾德里安絮絮叨叨和他分享生活中的琐事,星星在河面上闪出粼粼的光;约会的时候他总是要等艾德里安很久,少年会跑着来见他,脸颊上微微浮出汗水,看见他就溢出笑来;在军队开拔之前,艾德里安在床上圈住他的脖子,青涩的身体如同初生的竹子一般“求你了,射进来。”窗外的月光如水,柔柔地淌了一地。
鬼使神差地,许晨也环住了艾德里安的肩膀。
求你了艾德,别再叫我失望。
舒尔曼在白天约许晨去中央图书馆查资料,许晨摆摆手,说自己已经答应艾德里安下午一起去听演唱会。
“好啊,中央图书馆好像和演唱会会场在同一个商务区,到时候我联系你们,可以一起搭车回家。”舒尔曼笑着拍拍许晨的肩膀,背着双肩包出了门,好像浑不在意。
只可惜门在身后一关舒尔曼就把嘴角落了下来,嗤笑一声。演唱会的门票在餐桌上躺了好几天,所以亚特当时应该是没有答应,不然艾德里安一定会把门票妥帖收好,按照艾德里安的性格这个怂包一定不会在被拒绝之后再去提要求,是谁帮了他呢?
是父亲。
真是多管闲事。
小时候他们在过节的时候都会获得礼物,东西是随机的,有时候是新衣服,有时候是新玩具,有时候是最新款的电子设备,他总是有办法获得两个人的礼物中他比较喜欢的那一个,可惜要是被拉斐尔看到了就要强制换回来。次数多了,拉斐尔干脆开始给他们俩买同样的礼物。
规则已经设定了,在规则下的所有活动都应该被允许,强者会获取更多的利益这理所当然。为了这种事直接修改规则,也算是公平吗?
拉斐尔就喜欢当个活神仙,他该不会真的觉得他是神仙吧?
还好,他已经抄了艾德里安的后路,元帅副官应该会在今天正式启动调查。
一边这样想着,舒尔曼登上了悬浮器。
同事端着茶水走过艾德里安的办公桌,看见他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他一掌拍过去“你小子写什么呢?”
艾德里安有些慌张的把纸捂住“没什么,我在核实这次的新兵入伍名单。”
好在同事也并不是要真是揪扯这件事,站直了身子开始和他聊天“哎,我的义务服务申请还在排队,这可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啊,满打满算都三个月了。”
“要排这么久的吗?”艾德里安有些吃惊,他之前只知道约义务服务要排队,但是并没有真正预约过,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基本上都得四五个月吧,没办法,雄虫太少了。”另一个同事搭话“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次的义务服务做完就马上预约下次的。”
“我觉得义务服务的费用收取方式很不合理”同事愤愤不平“虽然说不同等级的雄虫收取的贡献值不同,但是最低的D级雄虫也得两千贡献值,S级雄虫的贡献值高的没边,炒起来达到了两三万,但是都是预约的时候就交钱,然后等四五个月,这些贡献值我拿在手里吃点利息不好吗?就不能接受义务服务的时候再划扣?”
“哎,话不能这么说”坐在艾德里安左边的同事抖抖报表,半躺在椅子上接话“万一接受的时候你掏不出那么多钱怎么办?已经预约上了,你这不是抢其他虫的位置吗?”
“也是,”同事吹吹杯子啜了一口茶水“也就是咱们还心心念念这点子利息,要是雄虫,人家一天三次义务服务,一次最低两千,一天就是六千贡献值,顶普通职工一个月的收入,还在乎这点利息?”
躺着的同事顺口接过“谁叫你不能让虫怀孕呢?”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起来。“呸!”同事把刚刚一口喝进口中的茶叶吐出来,笑着骂道“他妈的,下辈子一定要生成一只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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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们断更这么多天实在抱歉,最近三次元太忙了我导师叫我10天交个三万字的稿子昨天刚刚写完
导师第一次派任务:这个领域你看一下,半个月给我交两万字
我:半个月两万字,没问题。微信回复:好的老师(乖巧)
导师第二次派任务,这个稿子你按照我给的提纲改一下,10天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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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第三次派任务,这个领域你学习一下,10天交3万字,看一下你的抗压能力
我:瞳孔地震!这我怎么写得完?导师你不要当老师了,你看看转行做资本家怎么样,压榨剩余价值这么熟练,您一定可以胜任!
但是微信回复:好的老师(乖巧)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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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开完了玩笑也都自己去忙各自的工作,艾德里安看看摊在桌面上的纸,继续写下去:“......所以雌虫家族对于雄虫的争夺越发激烈,以你的等级拒绝义务服务已经不再是可以实现的目标。缔结婚姻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有可能,我比所有虫都希望你能自由和幸福。你曾经教给我什么是爱情,我自认从未背弃过它,可我怎么敢用你做赌注?我怎么敢面对一个没有依托的未来?我大约会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决定......”
他得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下来,不然到时候开不了口就完蛋了。艾德里安一边写一边和旁边的同事说“凯迪亚,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下班的时候要早走一会儿。”
凯迪亚继续看着报表头都没往过扭“没问题。最近事情不多,你现在走都行。”
艾德里安没有搭腔,反正离演唱会的时间还早。
“......你教给我的爱情,它像星星像河流像初春第一声鸟鸣像新开的藤萝花,像一切我见过或者没见过的美好,我以为这就是一切,在我们很长很久的以后里......”艾德里安这段话还没写完,一阵清脆响亮的皮鞋声由远而近,然后配着警棍的稽查员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所有人!不许动!双手离开桌面起立!后勤稽查!”
艾德里安显然是重点针对的目标,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收缴了所有通信设备,然后一把推进了明显是临时布置起来的审讯室里。
两个稽查专员坐在办工桌后,身上的制服笔挺,肩上坠着的黄色流苏是稽查局特有的颜色,臂章上也写着绣着稽查局的标志——两把交叉的利剑。
艾德里安作为主管后勤的军官,不是没有和稽查局打过交道,相反,次数太多了。军队后勤是否存在贪腐亏空是稽查局的重点稽查目标,年中年末两次大查,每月一次报告小查,中间夹杂着无数次抽查。但是通常是由他们提供相关资料,没有一次直接把他带进审讯室。
这架势看起来像是已经确定自己所主管的后勤供应存在巨大问题。
艾德里安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所有出入库的军备物资,又在心头默算了一次账目的数字,没错,对得上。
稽查员在他面前迅速晃了晃一张文件,鲜红的印章躺在洁白的纸面,是一张稽查令。
“艾德里安上校,最近我们收到了有关举报,您所主管的后勤存在资金上的非法挪用,所以不得不请您配合工作。”一个年轻的稽查员脸上乌云密布,另一个年长的则洋溢着和蔼的笑,好像让他坐在审讯室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
艾德里安立刻明白这是常见的红白脸套路。他尽量让自己松弛,不让稽查员看出他在关注时间,不然他们一定会把拖延当成撬开他嘴的手段,能拖就拖“嗨,朋友,我能打个电话吗?我晚上约了我父亲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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