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信息素也只会在方野身上短暂停留。
所以很悲哀,所以肆无忌惮。
方野知道自己不会属于蒋旻,所以只需要忍耐一些总会结束的疼痛就能获得蒋旻的偏爱、蒋旻的心软、蒋旻的无可奈何,蒋旻知道方野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被自己得到,所以随意越界,随意征伐,随意发泄。
beta的自由让人不悦,让人崩溃,让人绝望,让人拥有高涨的摧毁欲。
所以也有人称beta为完美的玩物——顽强的生命力,恰到好处的温顺,无有归属,所以激发令人愤怒且热血沸腾的征服欲。
会让人想方设法禁锢飞鸟,看他们折翼。
蒋旻又在成结,方野已经无力反抗。
他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哀鸣,又被后颈注入的新鲜信息素扯入新一轮狂潮。
三天以来,这样的狂潮已经出现过很多次,越来越大量的信息素,越来越难以挣脱的炽烈高热,他只能被迫陷入湿热沼泽,被溺毙于兽类般血腥暴力的交合。
蒋旻的信息素对方野的影响越来越大,不过此时他们无暇顾及这些。
难以抑制的摧毁欲全都发泄在茫然若失的杂草身上。
在身体相连的片刻短暂占有,越多次深入撞击,越多次拥有,将方野撕裂,就永远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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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32章 你胆子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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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阴雨天。
折磨人的易感期过去了,主卧比战场还要混乱,方野是在次卧醒来的。
醒来在堆着他穿过的几件衣服还有睡过的枕头旁边,柜子上摆着几盒抑制剂。
翻动躯体骨骼嘎吱作响,方野跟端着蜂蜜水进门的蒋旻对视。
“你有抑制剂。”方野皱着鼻子,眉心也皱成一团,质问的语气。
蒋旻端着蜂蜜水回来给他喂,方野喝了一口,再次重复:“你有抑制剂!”
蒋旻嗯了一声。
否则就这一墙之隔,在不在一张床上方野都很危险。
方野更恼火,他把自己被咬地乱七八糟的脖子指给蒋旻看:“那你还要那么咬我!”明明他有更有用的办法。
蒋旻顺手拿起消炎药给方野涂,被冰凉的药膏刺激到伤口,方野又缩脖子,被卡着下颌背过身。
糟糕的动作引起糟糕的回忆,很奇怪,缓解燥热需要把阴茎插进自己的身体就算了,为什么操弄自己的时候,蒋旻还要把他的手掏进自己的喉咙那样翻搅?
很多时候方野都不太能理解蒋旻的某些行为,或者说乐趣。
他把自己弄出干呕声,弄得没办法管控流出口水的时候似乎很高兴,这样的爱好过于下流,方野愈发愤怒:“蒋旻!”
“怕你失望。”蒋旻不紧不慢地涂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他把这一切会发生的原因归咎于方野并不太坚定的邀约。
伪君子!
方野一口咬在蒋旻虎口,蒋旻嘶了一声,捏了方野发酸的牙关一下,方野就松口了。
他心想,他就不应该同情这个人。
凶巴巴一口,实际上只留下几个凹陷,皮都没破。
蒋旻松手了,方野开始无限后悔——他应该用力地咬,像蒋旻骗自己说轻轻一下那样。
由于这次易感期蒋旻当了太多次骗子,方野开始怀疑之前的每一次——每次蒋旻打着帮自己缓解的幌子咬自己,说三十秒一分钟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翻倍了?也许翻了不止一倍。
他肯定有,然后还假装好人一样夸自己有进步,再给自己一点无关痛痒的甜头。
蒋旻这个骗子!
方野小声嘀咕,被捏着肩膀回头,他的不忿还表现在脸上。
日夜颠倒不眠不休的四天多过去,按理说方野那三两骨头该散架了,但他脸上的表情是活泛的。
蒋旻心里有复杂。
方野板着脸数落小人蒋旻:“你要是用了抑制剂,我们就不用在床上呆这么久,我就不会被你弄晕!”
蒋旻轻轻呵了一声,眼皮轻抬,显然,没有一点反思的意思。
方野指着小蒋,诅咒:“而且,应该可持续发展,太过分,你很早就会不行!”
蒋旻低头看了一眼小蒋,哦了一声,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早早不行:“这也是自然规律,我迟早都会不行,不如趁着还行的时候及时行乐。”
方野眼珠子冒火,蒋旻行乐就算了,吃苦的可是自己。
顿了顿,蒋旻又补充:“要是你受得了,咱们还能继续。”
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有反弹的趋势。
方野捂住自己射太多次发疼的阴茎保护起来小方,很戒备地远离蒋旻,转瞬觉得这些对话很耳熟。
仔细地想,三年前也发生过,也是蒋旻的易感期。
方野恍惚出神了。
再回神,见蒋旻还盯着自己。
方野觉得自己要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了。从他敢对蒋旻大呼小叫的第一天开始,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记起来了。
杂乱的思绪有出口之前,方野首先砸出身边本来要被用作筑巢的枕头:“你很过分!”
轻而易举被接住,枕头随手丢到一边,蒋旻低头笑了笑,心情很不错,说出来的话却像威胁:“方野,你胆子好大。”
方野后背发麻一瞬间,但很快,潜意识告诉他今天的蒋旻是纸老虎,所以他哼了一声就躺回被子里闭眼,要睡觉又被讨厌的人挖出来。
“不许睡。”蒋扒皮霸道不讲理不放过辛苦了好久的人。
“四天了。”方野掰着手指头哀哀控诉,或像不自知的撒娇:“我要猝死了。”
蒋旻也很累,可他就是不想把眼前这个方野放走,他怕睡醒了方野就变回木然胆怯的样子。
蒋旻有好些话想问方野,但方野打着哈欠即刻就要昏睡过去。
方野最后的让步就是眯着眼睛让出半边床很无奈地退让:“那就一起睡好了。”
高高在上施舍的语气,闭着眼睛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于是蒋旻上床,于是方野很自然地滚到他怀里,自然到就像他们已经这样度过许多年。
“过几天带你见苏致。”当蒋旻犹豫再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野已经睡过去了。
天气不太好,但他们要出门。
蒋旻说是出趟远门,有多远需要怀疑,也许去公园喂鱼就算远了,但还是值得开心。
蒋旻还有一个会要开,方野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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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都是一个狗样子,没点下流的爱好还怎么在狗里混(优雅摊手ƪ(˘⌣˘)ʃ)
第33章 要送我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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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南上了高速,方野开始惊奇,蒋旻看上去有点沉默,方野想了想,勾了勾蒋旻的手指:“我们要去哪里?”
蒋旻回过神,见方野小心翼翼看着自己。
要兑现承诺去看苏致,但蒋旻不想说,不想从这一秒开始就让方野的心思被别人充满。
“出去散散心。”蒋旻说。
“哦。”散心就是说心情不好,蒋旻心情不好。
方野恢复沉默,决定不再惹蒋旻心烦。
但没多久就不行了,他浑身发烫,有点头晕,后颈腺体尤其烫。
很熟悉的感觉。
方野的异常很快就被发现了,蒋旻问他怎么了,方野眼眶也红了,皱着眉心说有点难受。
易感期期间太多次标记,蒋旻很快明白这是怎么了。
他张开手叫方野坐过来点,司机专心开车,没看到后面一样,但挡板自动升起。
腺体被揉了揉,方野知道蒋旻要咬自己了,甜香已经包围自己,他低下头露出脖子,抓紧了蒋旻的胳膊,说:“一点点难受。”
腺体被搓了几下,按理说标记很快就来了。
但是迟迟没有刺痛降临,方野只好抬头去看蒋旻,于是就看见蒋旻盯着自己后颈出神。
方野扯了扯蒋旻的袖子提醒他,蒋旻忽然低笑:“离开我之后是怎么缓解的?”
方野回忆半天,想起夏天小屋子里难解的燥热,苏致给自己一杯冰水:“睡一觉就好了。”
喝完冰水枕着花香,睡一觉之后果然会好。
那样微弱的反应,无需怎样忍耐。
那样微弱的反应,戒断甚至比戒烟还要简单,简单得多。
方野老实回答:“忍一忍。”
忍一忍就好了。
忍过那点发热症状或许要比忍耐排异简单,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谁都没有提过这一点,方野稍微发热蒋旻就给他一点点信息素,将他周到地圈养在蒋旻羽翼下,偶尔的瞬间恶劣地希望这样的供养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可其实,是非必要的。
“今天呢,可以忍一忍吗?”蒋旻问。
他这样问,方野自然以为他是不想咬自己,于是迟疑点头。
蒋旻沉默良久。
不太想问戒断这点微弱到可笑的依赖需要多久。
于是方野蜷缩在蒋旻怀里,等待身体中的酥痒结束,而蒋旻,则沉默盯着方野脖颈逐渐的细汗。
可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的反应格外漫长。
方野心想也许是易感期,蒋旻咬的太重,注射太多。
也或许是周围浮动的信息素引诱着身体中的燥热迟迟不能平静。
也或许,是蒋旻今天太冷漠,所以他格外难过。
蒋旻好冷漠,他还没有结婚,就要开始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还没到约定的体重,他就要送自己回苏致身边了。
吝啬到一点点信息素也不愿意给自己。
方野觉得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小偷,同时再次否定苏致的结论。
蒋旻出神看着窗外,用飞速闪过的景色来转移注意力,不知不觉臂弯就湿了。
方野在怀里沉默地流泪。
他自己揉得腺体发红,以至于萎缩的器官肿起,有点像发育之后,这样的情景对alpha而言带着很浓重的色情意味。
“怎么了?”蒋旻刻意忽视那块发红的地方,掰过方野的脸,见他眼眶红扑扑揉眼睛掩饰泪水,又问:“很难受吗?”
方野点头又摇头。
“你要送我回家了吗?”方野问。
蒋旻一怔,才发现方才路标闪过红螺镇苏景湾。
苏致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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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笨蛋。
(明明开文的时候定位是狗血肉文,但人真的善变,纯爱脑又开始发作以至于炖不出肉……
而且不知道算不算写手通病,自己做饭又干又柴索然无味…
屑!
第34章 向我提一切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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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小镇道路狭窄,车就开得慢了,方野趴在车窗上看路边,路过小巷子口就指着里面深处:“这家的桂花米糕好吃。”,路过没开门的风筝店,又说:“蝴蝶做得很漂亮。”,再经过苏景湾湖,又说:“有莲蓬,菱角,秋天。”
这里的一切他如数家珍。
再过一条街就到了他跟苏致的家,车上片刻的失落短得像错觉,以至于蒋旻要疑惑他是不是因为偏执出现了错觉,觉得方野会舍不得他身边连空气也压抑的牢笼。
那句问话没有下文,方野问完很快缄默,蒋旻也并不想回答何时将方野送还这样的问题。他就当自己没听见,方野没有剧烈挣扎,就当他还没到强烈渴望还家的地步。
车子停在街角,很快有人送来桂花米糕糖葫芦和放了蜂蜜的藕粉,方野提到的能买到的全都在很短的时间内送到,方野这才发现他以为的只有他们和司机因此担心蒋旻人身安全的想法很天真。
刚蒸出来的米糕散发着浓烈的桂花香,攻击性强到将车里最后一点残余甜香驱散,方野抿着米糕,隔着防窥车窗看到在阳台上画油画的苏致。
他贴上去,眸光在一瞬间发亮,隔着车窗也难掩开心:“苏致!”
楼上的人不会听到,但蒋旻在那个瞬间心脏紧缩,方野惊喜回眸指给他看:“是苏致!”
然后看到蒋旻沉沉的目光,他的惊喜缓慢退却:“你怎么了?”
蒋旻在等,在等方野问出那句:“我能回家了吗?”
一步之遥了,要是此刻,欢呼雀跃的方野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是没法拒绝的。
一定没法拒绝。
哪怕方野还没全好,但他这样开心,还差一步就能奔向阳光了。他的阳光就在阳台上,拿着一只画笔,比划春光。
蒋旻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但他依旧缄默。
他用目光缓慢描摹方野此刻的笑颜,想蒋谦跟自己说的话。
他问自己,知不知道得到一只关不住的金丝雀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嘲笑自己三年前不能保护喜欢的人,他说:“你以为拆散你们的凶手是我?不是的,是你自己,是你的懦弱,你的无能,是你权势不及我。”
他们这样的家,亲情是次要,哪怕亲兄弟,也是利益优先,蒋谦的仁慈从不剩余。
而今,他可以保护喜欢的人,可依旧懦弱。
得到一只金丝雀需要一只漂亮的笼子,得到一只向往烈日长空的金丝雀需要在笼子里放一片天空。并不是办不到,只是害怕,怕铁链依旧被发现,怕曾经沧海难为水,有限的天空始终狭窄。
——贪心之余还有贪心,他不只想要方野,不止想要方野的喜欢,还想要方野快乐。
得到方野的代价就是剥夺方野的快乐。
这一刻,蒋旻彻底理解蒋谦,理解为什么愤怒到无以复加,苏致却还能在他种满花的阳台悠然作画。
他们兄弟不止同样卑鄙凉薄,还一样苛刻,有瑕疵的东西宁愿不要,无论是强求的感情还是有丁点不情愿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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