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出来,就见弟弟蓝斯翌正准备抬手敲门,蓝斯年顺手将房门带上,“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蓝斯翌今年十六岁,身高却已经长到一米八多,比蓝斯年还高几公分。
因为喜欢运动还浑身肌肉,看上去也比较结实,和纤瘦的蓝斯年完全不像两兄弟。
蓝斯翌撇撇嘴,下巴向厨房抬了抬,“妈让你去给张爷爷老两口送汤,已经装好了就在餐桌上。”
“要死了你蓝斯翌。”
厨房立马传来蓝妈妈暴怒的声音,“让你跑个腿是要你的命吗?你哥刚回来不知道让他休息一下吗?”
蓝斯年早上从京都出门,转车到日落才回家,这会儿刚收拾好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呢。
“我说了我有事嘛。”
蓝斯翌小声抱怨,又对蓝斯年双手合十拜了拜,“我正在打游戏,马上开局了,哥,我实在走不开。”
蓝斯年倒是无所谓,“行吧。”
“就知道老哥最疼我,”蓝斯翌顿时开心起来,转身蹦进了对面的房间。
蓝斯年摇摇头,来到客厅,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保温桶,“妈,那我去送汤了哈。”
厨房传来蓝爸爸的声音,“那你路上慢点,刚下了雪,路上有些滑,保温桶也放那边,明天再去拿。”
蓝斯年应了一声,提着保温桶,又拿上门口的外套和围巾,开门出去。
关门前,他听到老爸似乎冲进了弟弟房间,接着就传来弟弟被敲脑壳的哀嚎。
比起莲雾,他的家,其实很幸福。
......
张爷爷是蓝斯年爷爷年轻时的战友,同时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儿子在部队,儿媳妇孙子也随军,老两口因不想挪窝,就一直住在这边。
年纪大了总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就只有拜托蓝父一家帮忙照顾。
蓝妈妈也心善,但凡做个什么好吃的都会给老两口端一份送过去。
倒不是不愿意让其上门,而是老人家走动不方便,加上安置小区巷子又窄,路灯也坏了没人修,就怕磕着碰着。
蓝斯年轻车熟路的将汤送过去,回途才发现手机忘带了,应该是拜完白无常后顺手放在了书桌上。
“瞧我这脑子。”
他本想顺路在小区的丧葬店买点香烛的,只有等明天了。
刚下完雪,路很滑很湿,蓝斯年走得小心翼翼,因为太冷,他几乎将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地面,生怕踩到积水。
“站住,”突然,有人挡住了去路。
蓝斯年抬起头,借着昏黄的路灯发现是四个染着各色毛发的社会青年。
他们手里拿着钢管,一边敲打地面一边将他围在了中间。
这是要做什么?
蓝斯年:“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领头的黄毛打量了一下蓝斯年,嗤笑道:“这大过节的,当然是借点钱花花了。”
另一个也说:“天气冷,我们也不想动粗,自觉点。”
蓝斯年:“......”
遇到打劫的了?
蓝斯年欲哭无泪,但凡是蓝斯翌出来送汤,也不至于像他这般束手无策啊!
学画画的,怎么能跟从五岁就学跆拳道的弟弟相比呢?
蓝斯年站在墙脚,将外套和裤子口袋都拉出来给对方看,“我只是出来送东西,没有带钱。”
没带钱?
领头的黄毛敲了敲钢管,“那就拿手机。”
蓝斯年又拍了拍口袋,“手机也没带。”
不可能。
黄毛不信,一抬下巴,两个小弟就上前搜身,发现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别说钱和手机,连包烟都没有。
这是什么绝世穷光蛋?
黄毛啐了一口,“屮,又白干一单。”
蓝斯年不敢接话,乖乖低着头。
黄毛很不高兴,又打量了一下蓝斯年,“特么的,所谓雁过拔毛、贼不走空,给我把他衣服鞋子扒下来。”
“行。”
蓝斯年:“......”
大冬天的,不至于吧?
但黄毛很显然不想空手而归,不想挨打,就得乖乖听话。
蓝斯年不敢反抗,任由两个毛扒他衣服。
可也就在两个毛将要碰到他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将他和两只毛间隔开了来。
……
第五十五章 有鬼吗?帮忙关下灯!(二合一)
不过在小区送个汤,蓝斯年就惨遭抢劫,因为没带钱和手机,悲催的被几个社会青年扒衣服。
可就在蓝斯年以为要裸奔回去的时候,一只手挡在了他和几个毛之间。
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男人很高,将近一米九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手腕上戴着名表,一身白色西装看上去也很精致,像是高定。
一看就是有钱人。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县城的安置小区呢?
蓝斯年试探问:“您是?”
男人没回应,只是将蓝斯年拉到身后。
在胳膊被握住的一瞬间,哪怕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蓝斯年也被冷得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大冬天的男人竟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别说毛衣,围巾都没有一条。
他都不冷吗?
“小子,多管闲事是吧?”被打断扒衣服的黄毛很不满。
男人依旧没说话,只是将蓝斯年护在身后,淡淡的看着几只毛,眼神有些轻蔑。
黄毛被激怒,刚想动手揍人,身旁的小弟小声提醒,“毛哥,这人应该有钱,看他的手表和衣服,像是大牌,肯定值老钱了。”
黄毛一打量,还真是,他都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表和衣服。
“那就一起扒。”
“得嘞。”
三只毛领命,上前就要扒男人的衣服和手表。
两秒过后——
三只毛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悲惨叫唤。
黄毛拿着钢管咽了咽口水,害怕的往后退却,他深知这是碰到高手了,都没看清男人动作,他的兄弟就全都躺在了地上。
“小子...小子混哪儿的?敢不敢报上名来?”
“我倒是想报,就怕你不敢听啊!”男人终于开口。
看男人淡然的模样,黄毛也不敢再动手,手忙脚忙扶起地上的三只毛,转身就跑。
哇!
他们的动作可真快啊,就像是刚被放出栏的野猪崽,一溜烟就不见了猪影。
蓝斯年刚才也没看清男人出手的动作,似乎只是一个眨眼,三只毛就躺在了地上。
这会儿听到男人的声音,他觉得有些熟悉。
可在哪儿听过呢?
不管了,先道谢才是,“谢谢先生帮忙。”
男人没说话,只是笑笑,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蓝斯年一愣,急忙追去,“先生等等。”
男人还真的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蓝斯年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男人围上,“谢谢您刚才救我,不过您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出来?会感冒的,我…我的外套您也穿不了,围巾给您吧,就当是谢礼了。”
怕男人嫌弃,蓝斯年又急忙补充道:“围巾是新的,今天第一次拿出来用,不脏的。”
男人看着蓝斯年,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还带着体温的围巾,突然抓住蓝斯年的胳膊,将他带出了巷子。
站在路灯下,男人犹如长辈般轻轻摸了摸蓝斯年的头,语气温和:“天气冷,快些回去吧。”
“好,”头顶一片冰冷,蓝斯年木愣愣的点点头。
男人又摸了摸围巾,转身离开。
这一次蓝斯年没有再追,目送男人离开,正好有人从旁边巷子出来,也就在两人身影重合的一瞬间,男人……消失了?
安置小区的过道都是直的,男人就算会飞也不至于突然消失吧?
难道......
蓝斯年脑子一嗡,突然想起什么,刚才...刚才站在路灯下的时候,男人好像...好像没有影子?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又摸了摸被男人握过的手腕,那种冰冷似乎并不是寒冬里的冰冷,而是像...像黄泉路上的那种阴冷。
“白西装,阴冷,难道他是......”
谢必安?
我的天啊!
传说中的地府勾魂使白无常,竟然长这般模样?
怪不得感觉声音熟悉,原来在黄泉路上听过一次呀!
蓝斯年激动得捂住嘴,眼睛睁得老大,原地踏步了一会儿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快步往家跑。
回到家,冲回房间,蓝斯年恭敬的对画像拜起来。
“谢谢您,谢谢您再一次救了我。”
“在家不方便烧纸,等找机会就出去祭拜您。”
“很抱歉刚才没认出您,请大人不要见怪。”
拜拜完,他迫不及待打开画板,开始描绘刚才见到的男人的模样,生怕晚一秒就画不出男人的神采。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年,出来吃饭了。”
“马上。”
蓝斯年已经大概勾勒出了谢必安的模样,主要是脸和眼睛,剩下的穿着和身材比较好画,应该不会忘记。
放下笔,出去吃饭。
饭桌上,蓝斯年试探问自家爸妈,“爸妈,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蓝爸爸:“信者有 不信者无。”
蓝妈妈:“这种事,不同人不同看法,就看自身如何看待,不过小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蓝斯翌歪头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哥哥的裤腿,“哥,你的围巾呢?还有你裤子怎么脏了?摔跤了吗?”
蓝斯年低头看,才发现裤子脏了一块,应该是黄毛几人搜身的时候将他推到墙上弄脏的。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遇到抢劫的事给家人说了,“有个男人出现救了我,可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
蓝爸妈愣住,一时间忘了反应。
蓝斯翌则大大咧咧问:“真的假的?哥你是不是在说故事?”
蓝斯年咬咬牙,又将自己在山里误入黄泉的事说了,“我之前还问妈在哪儿可以买到好一些的纸钱和香烛,就是因为这个。”
蓝家爸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怎么不早说?”
蓝斯年:“我怕你们不信。”
要不是亲自经历过,蓝斯年自己也不会信。
蓝妈妈立马放下筷子,冲去屋里找来纸钱,又拿了些蜡烛和香。
大儿子从小就被说八字轻,长牙之前就经常见鬼,还是找了大师看了才好些的。
本以为成年了就没事了,没想又开始了。
还误入黄泉,要是没遇到救他的大鬼呢?会不会被其他鬼吃掉或者吓死?
蓝妈妈急得眼睛都红了,拿着一大叠纸钱和香烛就要下楼,“家里太小不好烧,我们去楼下。”
蓝爸也放下筷子,回屋去拿外套。
蓝斯年看爸妈如此重视,心里暖暖的,回屋拿出了自己画的画像,拉了一把椅子将其摆在阳台上。
“我们就在这儿烧吧,他会收到的。”
蓝家父母看了看:“……”
除了旁边行礼的阴魂,就马车上探出的一只手,这......
“你这画的啥啊?哥你不会逗我们玩吧?脸都没有,”蓝斯翌不信什么鬼神,觉得哥哥就是在开玩笑。
没想转脸就挨了老妈一个爱的巴掌,“给老娘闭嘴,要不是你今晚偷懒,你哥会被抢劫吗?”
蓝斯翌立马闭上嘴,揉着脑袋不敢在乱说话。
蓝爸爸去屋里找来一个盆,放在椅子前,跟着蓝斯年一起恭敬跪下,一边烧纸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此刻的谢必安已经回到地府,办公桌旁还放着蓝斯年给的围巾。
突然天降纸钱,耳边传来絮絮叨叨,原来是小朋友认出他了。
“你的围巾,本使很喜欢。”
谢必安心情不错,手一扬,纸钱伴随香火漫天飞舞,带着他的回应,飘向了远在人间的祭拜之人的耳中。
蓝家人就见盆里的火焰燃得很高,明明无风却纸灰飞舞,似在表达对方心情还不错。
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回应,蓝斯年笑了。
“他收到了。”
还很高兴。
......
因为将事件公开,蓝斯年也就不用躲躲藏藏,光明正大的将画像摆在了客厅,又在饭后将未完成的画完成。
蓝妈最为感慨,还说要去请个神像回来拜。
蓝斯年急忙劝道:“妈你不要随便请,等我画好了,就按照我画的去定做,我之前就请过一尊,一点都不像他。”
谢必安明明是个大帅哥,搁娱乐圈都够C位出道了,请来的神像却是个穿着长袍,带着高帽,青面獠牙的恶鬼模样。
要自己是谢必安,看到那种神像也不会高兴的。
蓝妈妈觉得有道理,这黑白无常听闻生前也是人,是人就会在意外貌,还是定做个好看的更好。
......
晚间
今晚经历了这麽多,蓝斯年翻来覆去睡不着,在被窝里蹭到十二点多才微微有了睡意。
可灯还没关,天又冷,他不想掀开被子去关灯。
“这电路设计真不合理,”为什么不在床头按一个开关呢?
蓝斯年抱着被子眯着眼,“有鬼吗?可以帮我关下灯吗?请你吃可爱多或者高质量香烛都可以的。”
‘咔嚓’一声,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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