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我草泥马呀,什么情况?
房间竟真的有鬼吗?
蓝斯年顿时睡意全消,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是不怕谢必安,甚至将对方视为偶像,但他怕其他鬼呀!
直到他在黑暗中看到一抹白,不会是......
“谢…谢大人?是您吗?”
“嗯,”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呜呜~~~”蓝斯年顿时不怕了,激动得叼着被角呜呜叫,“谢谢,谢谢,您...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还亲自上门了?
甚至还帮他关灯。
这是什么神仙偶像!
“你祭拜我多日,过来吃吃香火,”顺道处理附近出现的吃人厉鬼。
此厉鬼修炼多年,一直躲藏在一户人家,不止占据女主人身体,利用其身份骗来多名男子将其吸干吃掉,还将附近的普通阴魂啃食殆尽。
基层勾魂使拿它不住,他就亲自走了一趟,没想会遇到蓝斯年被抢劫,便现身相救。
现在事已经办完,本想过来吃吃香火,没想小朋友竟会喊鬼关灯。
蓝斯年也不敢多问,抱着被子期期艾艾问:“您急着走不?我可以再给您烧一些。”
谢必安:“不急。”
厉鬼已灭,他已无事。
“那您稍等,”蓝斯年急忙跑去找剩下的纸钱香烛,也不开灯,就在窗口边将其烧给谢必安。
燃烧后的纸钱会变成变成冥币落在谢必安手里,香烛则在燃烧后化成一缕白烟被谢必安吸取。
画面像极了搞邪教。
借着火光,蓝斯年发现谢必安这会儿并没穿着白色西装,而是一身白色长袍,头发也是长发,但并没有带高帽子。
“谢...谢大人,这才是您的真实模样吗?”
“嗯。”
人间日新月异,他有时需现身处理事务,自然要有一身符合凡间时代的穿着。
蓝斯年特别好奇,一边烧纸一边偷瞄谢必安的长发,“谢大人,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
“传说中,您和范大人都是带着高高的无常帽,您...您怎么留着长发,并未带帽子呀?”
听闻凡人戴上无常帽就能隐身,他还以为真的呢,没想人家帽子都不戴。
谢必安:“......”
谢必安有些想笑,“基层勾魂使是为了和人族的道士和尚打交道才会以此区分,当然也是为了震慑其他阴魂,本使不用。”
“就像是凡间的警服吗?”蓝斯年追问。
“是的。”
原来如此。
那白无常就等于是高层干部,自然不需要工作服证明身份。
蓝斯年觉得谢必安还蛮好说话,越凑越近,“我之前请过您的神像,还以为您真是神像上那般模样呢,没想...您真好看。”
蓝妈妈想得没错,谢必安生前也曾是人,自然喜欢别人夸他好看。
他心情不错,又摸了摸蓝斯年的头,“小家伙真会说话。”
嘻嘻!
蓝斯年也不怕,心里美滋滋,又去把今晚刚画的画拿出来给对方看,“您介意我改成油画吗?更能体现您的神采。”
谢必安看了看素描,不得不承认蓝斯年画的画像深得他心,“改成油画吧,也可以把西装改成长衫。”
比起现代的西装,他还是更喜欢原本的白色长衫。
“好。”
蓝斯年又凑近了些,“那...那我可以打开灯看看您现在的模样吗?”
又想起鬼都是不喜欢光的,他急忙补充:“太黑了,我看不清细节,到时候画得不像就不好了。”
‘咔擦’一声,灯光自动亮起,蓝斯年下意识闭眼,适应后,终于看清长发模样的谢必安。
他决定了,他要单独画一幅大的,就以谢必安现在的模样。
但西装模样的谢必安他也很喜欢,就画成小的珍藏,方便放在宿舍供奉。
“如果我画成了,可以替代之前的画像吗?您还能收到我供奉的香火吗?”想到什么,蓝斯年又说。
谢必安:“只要是你画的,都可以。”
说来也是奇怪,蓝斯年的手还真是神奇,仅仅一张画而已,就比寺庙道观里开过光的神像更能直达供奉之处。
在他的认知中,很少有人类可以做到如此,除非是有大功德的能人或者上古瑞兽。
蓝斯年是凡人这点不容置疑。
但如若前世功德深厚,又为何会投生在普通人家?
就算现代世界没有皇室,也应该是高官之子或富豪商家。
真是奇怪。
......
就这样,一人一鬼不知不觉聊了一夜,直到天色渐明,谢必安这才离开。
蓝斯年也不困,拿出画板开始描素描,他先画几遍,找找感觉,到时一定要画出最完美的白无常。
......
一月三号,沈家老爷子回光返照,将家里所有的孩子包括莲雾召集起来,不止宣读了提前拟好的遗书,还将后辈的财产也分好。
特别是莲雾和沈照的,他不止将该给沈照的一部分产业分给了莲雾,连北山苑的别墅也留给了他。
这样就算莲雾和沈照离婚,莲雾也可以继续住在北山苑,不用出去找房子。
他知道是自含#哥#兒#整#理#家孙子不懂事伤了莲雾,也知道莲雾是不想在他老头子最后关头和沈照闹离婚才一直拖着。
那就由他来分好吧。
待他落气,两人直接去办理离婚就行。
沈家对不起莲雾,这也是他老头子唯一能做的了。
“孩子,以后要好好的,你永远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媳妇。”
“爷爷。”
莲雾坐在老爷子旁边,手还被老爷子抓在手里,感觉到爷爷的弥留,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滚。
“别难过,也别怕,也该到爷爷走的时间了,”最后拍了拍莲雾的手,又看了满屋的后辈子孙一眼,老爷子安心的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爷爷,爷爷?”
闭上眼的老人再也叫不醒,莲雾顿时哭出声来。
他又一次送走了对他好的人。
当初在医院,养父养母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落下最后一口气。
……
“莲雾”
伤感过后,沈阳率先起身,红着眼掰开老爷子的手,“得趁身体僵硬之前换好衣服,你…你要帮忙吗?”
按理说莲雾只是‘孙媳妇’,是没资格给老爷子穿寿衣的。
但老爷子喜欢,最后关头也还抓着莲雾的手,而非他和沈照这对亲孙子。
莲雾点点头,“我帮爷爷穿。”
老爷子身子不好,沈家早有准备,不论寿衣还是身后事,这会儿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擦洗干净身体,换好衣服,整理好仪容,又按照当地风俗喂了几口饭,将遗体收敛好,就能送去火葬场火化了。
莲雾一直跟着忙上忙下,也没心思去搭理似乎一直盯着他的沈照。
直到一切处理好,遗体送往火葬场的前夕,进入体内随他一道过来的魔魇突然开口:“莲雾,人死并不代表结束,而是新一段旅程的开始,你大可不必太伤心。”
是吗?
莲雾低着头,没说话。
下一瞬,眼角的红印微微发烫,一缕雾气渗出,绕着莲雾眼睛转了一圈。
莲雾只觉眼前一花,等再睁眼,眼前所看到的世界就变得不再一样。
“爷爷?”在一家人忙上忙下的时候,一抹半透明的幽魂正淡然的坐在沙发上,慈爱的看着一众沈家人。
正是过世的老爷子。
这……
莲雾扑了过去,“爷爷?”
老爷子刚死不久,新魂还不太稳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原来人死后是真的有魂魄存在的,又暂时没勾魂使来带他,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家人为他忙上忙下。
直到莲雾扑过来,喊他。
“小…小雾?”老爷子缓缓扭头,“你能看到我?“
“爷爷。”
莲雾哭着去拉老爷子的手,却拉了个空。
老爷子见状,慈爱的用半透明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也该走了,别太难过。”
“爷爷,”莲雾顿时泣不成声。
要拉遗体去火葬场了,沈阳正要叫莲雾,就见他对着空荡荡的沙发喊爷爷,还伸手去摸,但可想而知,摸了个空。
唉
沈阳叹了口气,上前蹲在莲雾身前,“走吧,去送爷爷最后一程。”
莲雾没动,只是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幽魂。
老爷子又摸了摸沈阳的头,嘴里絮絮叨叨:“以后沈家就交给你了,可不要学你堂哥不懂事,要好好做人。“
沈阳只觉头有些凉,似乎有人在摸他?
他伸手去摸,却摸了个空。
这时,姗姗来迟的勾魂使终于出现,与莲雾想象中的黑白无常差不多,一身长衫,拿着锁链,头戴高帽。
勾魂使以为没人能看到他,用锁链将老爷子锁了,拖着就要离开。
“等等,”莲雾挡在他面前。
“……”
勾魂使愣住,“你…你这凡人能看到我?”
莲雾没搭理他,只是看向老爷子和他身上的锁链,锁得有些紧,老爷子似乎很难受,但又挣脱不得。
莲雾上前拉了拉锁链,神奇的是,还真让他拉松了些,老爷子舒服了很多。
莲雾又看向勾魂使,语气不太好,“他是正常过世的老人,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厉鬼,你绑那么紧做什么?”
勾魂使:“……”
不止能看到,还敢凶我?
咿,这小孩胆子不小啊!
但他本就来迟了,也不敢再耽搁,顺势松了松链子,往前一步就消失在了沈家客厅。
随着勾魂使消失的,还有依依不舍看着莲雾的老爷子。
“爷爷,”莲雾想追,却又不知如何追。
魔魇再次开口:“老头子没干什么坏事,还有些功德,下辈子大概率也会投胎做人,你不用太难过。”
莲雾低下头:“那就好。”
能亲眼看到爷爷的魂魄被勾魂使带走,他心里舒服很多。
这代表养父养母也并没消失,他们只是结束这一段旅程,去往了生命的下一段。
沈阳目睹全过程,站起身,不忍的拍了拍莲雾肩膀,“爷爷很喜欢你,也希望你好,你…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没想莲雾心理如此脆弱,竟然……
哎~~
莲雾:“……”
在沈阳眼中,他大概已经疯了吧。
不止对着空气说话,还对着空气拉拉扯扯。
算了,就这样吧!
……
第五十六章 沈照变成哈士奇了
葬礼办得很隆重,沈家所有亲朋好友都前来吊唁,沈子楼一家也来了,一起前往墓地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因为亲眼目睹勾魂使带老爷子离开,还从魔魇口中得知来世极有可能也是为人,莲雾并没太伤心。
等过了葬礼,他再单独给老爷子烧些东西吧。
听说投胎需要等待,在那之前的时间阴魂虽然不需要吃喝,但也会感觉冷和饿。
可沈家紧跟时代,葬礼上除了鲜花还是鲜花,没吃的也没纸钱,老爷子在那边想必不好过。
待到葬礼结束,大家依次离开,莲雾站在墓前没动,一是想多留一会儿,二是想等大家走后给老爷子烧东西。
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外面的车里。
“莲雾,“沈阳发现了,红着眼睛上前,“走吧,下次再来看爷爷。”
莲雾摇摇头:“你先走吧,我再留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阳也不强求,“那你别呆太晚,爷爷也不希望你太难过的。”
莲雾点点头,沈阳离开。
沈子楼也没离开,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和他一起。
莲雾看向他,又看向一样没走的沈照,“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沈子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沈照,心里明了,“那我在车里等你,有什么事叫我。”
莲雾淡淡的嗯了一声。
直到墓地只剩下两人,沈照终于走了过来,“莲雾,我们谈谈。”
莲雾神色淡淡,早有预料,“都做好了?“
沈照将一张照片递给莲雾,“把真正的手镯给我,离婚。”
沈照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手镯,可当费尽心机拿到才发现依旧是假的,他终于明白,他被莲雾耍了。
真正的手镯一直在莲雾手里,就是为了逼自己对付江燕宁。
如若不愿,等待他的就是被慢慢耗死。
有献祭的邪物在,他跑不掉也逃不了。
终于,他下定决心,铤而走险走了最后一步。
莲雾接过照片,就见上面是被虐待得不像人样的江燕宁,怪不得葬礼上只有江父来,原来是出事了。
沈照握紧拳头,“满意了吗?可否放过我?”
莲雾将照片拿起对准太阳,温暖的阳光下,血肉模糊的江燕宁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但又无能无力。
“也不知,当时的你是何感受?”莲雾轻声问着照片里的江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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