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常李以为只是意外,只是他们晚上睡觉前忘记了,他被闹醒之后却发现许岸生也醒了,不仅醒了,还轻声唤他:“阿来,醒了么?”
常李以为是许岸生被辉辉吵醒了,想让他带辉辉出去散步的意思,于是他应了声,就带辉辉出去了。
结果第二天、第三天,他都以同样的方式被吵醒了。
常李见许岸生天天被吵醒,于是第四天就留了个心眼,特地关了门,没想到辉辉还是进来了。
他睁眼往门口一看,门竟然又是开着的。
这屋里只有两个人,如若不是他开的,那就是……
常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了许岸生身上。
于是许岸生被辉辉舔醒之后,再喊“阿来”时,常李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出声。
然后他看到许岸生在床上坐着摸了一会儿辉辉,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出了房门。
常李起身,跟辉辉一起走到了门口,辉辉直接出了房门,去蹭舔许岸生的裤脚,常李则靠在门口观察着许岸生。
许岸生倒是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洗漱完,就端了个杯子安静地坐在外面喝水。
今天常李起得比他晚,他就直接喝了井里的凉水。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常李想了想,干脆出来了:“今天起这么早?”
“你醒啦,”许岸生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没有任何异常,“辉辉也起来了,你们快出门吧,回来我刚好给你们做早餐。”
常李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抱起辉辉出了院子。
他好像听到许岸生松了一口气,于是他笑了笑,在拐角处将辉辉放了下来,自己则转身回了院子。
意外的是,他回来的时候刚刚还在前院的许岸生已经跑到后院去了,低着头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他平息屏气悄然靠近,却发现许岸生手里拿着一个研钵,面前摆着好几种药材。
他看了许久,到底没看出名堂来,便无声退了出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辉辉自然已经不见了狗影,于是他索性出了趟不大不小的“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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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章我昨天就写好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一趴有点太不可能实现了,但是我转念一想,其实这本里面还有很多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写小说凡事都要讲求现实中绝对会发生那就不好玩了,于是还是放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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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你们不是想活动吗?可以去了
常李这一行没有去岔子口,而是翻了山转去了山脚下的一家胭脂铺子。
他一进门,直向掌柜,言道:“要内家圆一盒,半边娇一盒,金掐红一盒。”
掌柜笑道:“前两盒有,金掐红却没有,不知换小春娇可否?”
常李摇头:“拙荆刁蛮,怕是不可。”
掌柜一顿,道:“前日来了游商,带了许多新奇的,或许有金掐红,我去请来,客人里头坐坐?”
常李点头:“可。”
于是随掌柜往里往后,穿过一条长廊,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常李落了座,掌柜的哈着腰,给他上了一盅茶:“当家的,猴子昨晚说他去赌两把,现在估计还在里边儿,我叫老头儿去找了,当家的且坐一会儿……要叫兄弟们出来么?”
常李摇头:“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来了。”
于是掌柜的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猴子便拉着愣子打着哈欠进来了,见是常李,只道:“当家的,怎么来了?”
他和愣子是为数不多在常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平日里语气也更随意些。
常李道:“这不是有钱吗,在赌场过夜。”
猴子讪讪:“那天是他们都聚成堆了,我管不住。”
常李顿了顿,神色晦暗不明:“你得管得住。”
“我管这个干啥,当家的管不就行了。”猴子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当家的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
平时他们都是暗号联系,譬如什么带标记的石子啊、箭啊,还有鸽子啊、狗啊的……箭上红标,就是两日后岔子口聚头。
下山到现在,都是他们找常李,没有常李来找他们的。
“兄弟们都安分么?”
愣子连道:“安分,安分得很!”
“您都那——”猴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那样了,谁还敢不安分!守铺子的守铺子,上山的上山……”
常李颔首:“庞山回去看过了?”
他们在山下开了许多铺子,本意是用以销赃,没想到如今成了藏身之所之一。
这些刚好躲过一劫藏匿于此的人,有的是因为剿匪之前,寨子里恰好得了风声说要查铺子,于是他们下了山守店打点;有的是说要听戏,吵吵着找去戏班子;有的则下山去赌嫖……
是以剿匪之后,他们竟还留下三四成人。
这三四成人原本知道老家被剿,都乱了阵脚,是猴子和愣子把他们组织了起来,说少当家成功脱逃,逃之前做好了安排,让大家暂且本分藏身,只待来日东山再起。
大家都记着这东山再起,林青的兵一走,他们就吵吵嚷嚷要回庞山。
常李的意思是,让他们去岔子口后头那音山再立山头,音山是庞山的分支,庞山地理条件好,音山次之,只是小一些,树多,隐蔽。
许多人现在就藏在音山中,陆陆续续也建了些房子起来了。
然而下了山的有些人却不肯,觉得该回哪去还回哪去,在音山,憋屈。
猴子跟常李说了这事,常李却只是随意道:“想去,就叫他们先派几个人回去看看,再做定夺。”
此时愣子闻言,知道他说的是这事,连连摆手:“甭提了!年初那疯婆娘放了一次火,这剿匪条子走的时候又放了一把,庞山都快成灰了,俺看是回不去喽!”
常李神色淡淡:“疯婆娘?”
猴子:“!”
猴子知道愣子说顺了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人都精神了,一把勾下愣子的脖子,捂了他的嘴:“夫人!他是说夫人!”
愣子也急忙点头:“唔唔!唔唔!”
常李:“……”
猴子赔笑,转移话题:“哎哟,还没问我们少当家最近如何呢,我瞧着都瘦了!”
常李:“瘦了?”
猴子汗如雨下:“仔细一看还是胖了。”
常李:“……”
猴子脑子狂转:“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一样好!我见那城墙上张了通缉令,横看竖看都是大当家的和夫人,可他俩不是死了么!再看后几张,我猜他们是想找您呢!”
常李:“我知道。”
“条子还是蠢!不知道我们少当家既不像大当……”猴子奉承到一半,闭了嘴。
愣子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拱猴子的手:“唔!!唔!!!”
常李:“……”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常李放下茶杯,“我来是告诉你们,七日后有一支小商队经过音山,你们不是想活动吗?可以去了。”
“这……”猴子摸不准常李的意思,小心翼翼道,“您不是说要谨慎……”
常李只道:“小商队而已,你们不必都去。
“带几个冒进的,做得隐蔽点,如果真的有埋伏,赶紧跑,不要和他们碰上。”
猴子却犹豫:“我听说林青留了个人下来,叫什么,明、明……”
“明熠。”
“哎对!我怕……”
常李却道:“他一辈子不走,你们就一辈子藏着?
“你们真想借此金盆洗手做生意,我倒是无所谓。”
愣子急了:“那肯定不是啊!俺们哪里真会做生意!”
常李冷哼一声,道:“那就去。怕就少叫点人,叫胆子大的,交代好了,不要贪,有不对马上跑。
“你也不知那明熠到底是留下潜伏还是因伤还乡……只准他们试你,你不会主动试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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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你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
常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岸生正抱着辉辉坐在院子里吹风。
常李一进院子,就见许岸生的身形一直,好似已经察觉他进来,然而一直到常李在他面前站定,许岸生都没有出声。
于是常李主动开口:“我回来了。”
许岸生这才小心翼翼道:“阿来?”
常李一愣:“是我,怎么了?”
“上午辉辉回来了,你却没有,我还以为……”许岸生放开了辉辉,手指下意识捏住衣摆,“我还以为你要走了。”
“……”常李这才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忘了跟许岸生说一声,一时竟有些心虚,“对不起,我忘记了,我没有要走。”
“真的吗?”许岸生语气难得有点紧张。
“真的。”
“那就好。”许岸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背放松下来,转而笑道,“我还想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许岸生却不说了,只是笑了笑,口吻轻松道:“其实你实在是想走,我也不会强留……只是走之前一定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常李重复:“我不会走,我无处可去。”
“不然我怕我会一直等,”许岸生却好似未闻,小声讷讷,脸上笑容未减,只道,“那多不好呀。”
常李觉得许岸生更不对劲了,跟早上的不对劲还不是同一个不对劲。
于是他蹲下身,扶住了许岸生的椅子双侧,认真道:“我同你说过我不走,那就不会走。”
“……好、好。”对方离得近,声音近,气息近,说的话也……亲近,许岸生不免有些耳红。
“……”常李见许岸生耳红,咂摸咂摸了自己的话,一时竟也有些脸烫。
一旁的辉辉歪了歪头:“汪?”
它不明白这两个人明明刚刚还热闹着,为什么突然就静了,于是它脆生生地叫了起来,围着这两个支支吾吾的人摇着尾巴欢快地打转,想要活跃气氛。
常李扫了一眼辉辉,难得先开口:“你不问问我去干什么了?”
许岸生忙接话:“那你去干什么了?”
常李将一根棍子放在了许岸生手心,这棍子上头颇有些分量,许岸生差点没拿住:“这是?”
“嗯……”常李摸了摸鼻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你那天不是说想让王婶带个糖画吗?我看她没带回来……”
许岸生明了了,一下子开心起来,还有心思打趣道:“反倒带了个人回来!”
常李也笑了:“是。”
许岸生笑得眉眼弯弯,也没有在意买什么糖画需要一去就是大半天。
他拿着糖画,刚送到嘴边,却停住了没有吃,转而举着问常李:“我小时候老许给我买糖画,大多是什么小兔子,我好久没有吃过了,这个拿着好像重许多,画的是什么呢?”
常李目光落在那糖画上面:“你知道孙悟空吗?齐天大圣孙悟空?”
“好像听过。”许岸生想了想,又笑道,“不记得了,全不记得了。想仔细听你讲。”
常李顿了顿,轻道:“就是一只猴子,嗯,一只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自由自在的猴子……”
他缓缓讲了起来。
这是常李为数不多有得讲的故事。
寨子里叫戏班子,就爱唱那大闹天宫,唱西游记。
每逢此时众人就一边听,一边喝,一边笑,一边醉,酒缸子东倒西歪,人也东倒西歪,仿佛如此便可忘却红尘磋磨潇洒……
毕竟谁喝醉了还不是个齐天大圣斗战胜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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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和大闹天宫没有打书名号是因为我觉得打了看上去怪怪的(?)
(大半夜不睡觉纠结一些奇怪的地方)
//感谢虚什么、潇然情、不见胡安的咸鱼!!🥳🥳🥳🥳🥳
第32章 32.鬼迷心窍
许岸生一边听常李讲,一边啃着糖画儿,两人都忘了时间,许岸生啃着啃着,犯了困,脑袋就那么一点一点往下栽,而辉辉干脆趴在一旁睡着了。
常李说到一半,见状,叹了口气,止了话头,一手将他的脑袋扶起来,一手去他手上的糖画棍子。
没想到还没抽出来,许岸生却一个激灵,一下子抓紧了棍子尾。
“……”常李抓着那棍子轻轻摇了摇,想将许岸生的手摇下去,却没想到将人摇醒了。
“!”许岸生惊醒,“怎么了?”
“你睡着了。”常李抽了抽那糖画,却仍旧没能抽出来。
“居然睡着了,”许岸生抓着那棍子摇了摇脑袋,“好像是有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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