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近似的恐惧东西陌生爬满全身,哪怕处于温水里叶轻舟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攀不住浴缸只能不停推搡,却置身于温热中看到了灵魂飘离的道道白光。
叶轻舟大口呼吸,单焯从水里冒出,抹了把脸顺手还擦了擦嘴角,像极了偷腥成功的野猫。
哪怕看不见,叶轻舟也知道这家伙此时脸上一定挂着满足的坏笑,他真恨不得直接撕了这张嘴!
可叶轻舟感知错了。单焯品尝过过后甚至兴致正浓,意犹未尽,毫不餍足。
叶轻舟的手被单焯拽过紧握,一道脉搏正在掌心剧烈跳动。热气腾腾的花卷俨然变成了玉米棒子,还是能拿来砸裂核桃的那种。
“阿舟,阿舟……”
喑哑又委屈的声音响在叶轻舟耳旁,喃呢低唤的是他的名字。
单焯连哄带宠,叶轻舟眼尾早已染上了情红,半推半就。
才出锅的白水玉米和水果黄瓜贴在了一起,正好作为一盘菜被搅合搅合,最后还淋上了可口的沙拉酱。
叶轻舟手都麻了,却比起上一次快昏死过去,倒是好上了许多。
叶轻舟疲累的直往缸底滑,单焯怕他打湿了眼睛上的绷带,让他躺在了自己怀里处于上方。
趴在单焯的肩头喘气,后者偏头吻过他的额角,他的脸颊,还咬着他的耳朵说些不要脸的情话。
叶轻舟骂骂咧咧,之前还想着自己要是死了这家伙该怎么办,现在真觉得自己想太多。
他还管这家伙怎么办?他现在就想把人剥皮扒骨,砍成一块块的炖汤吃肉!
“你,你再胡说!我要分手,我现在就要分手!”叶轻舟脸红的都能滴血了。
什么叫比上一次保守,什么叫自己在欲拒还迎,这家伙霸道总裁当惯了,是不是还要冒出一句“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叶轻舟不由想起前两次跟这家伙滚床单的缘由,一次是他喝了酒脑子抽了,一次是他心里不安想要补偿。
那两次是他主动怎么了,这家伙不是都很绅士知礼,俨然一副“展获在世”么?
怎么关系一变之后,这家伙开始如此放肆无礼了。
难道之前闹着说不要,都是这家伙口嫌体正装出来的?全他妈是假的?!
呵,骗子!!!
单焯就他妈是个大骗子!
叶轻舟算是反应过来了,他瞬间想起这白玉黄瓜进化成大长玉米的原因,自己脑子真他妈是短路了!
这家伙在国外玩的可花了,不然怎么能造个小孩出来喃!?
窗户又在开合,周围的气息随着叶轻舟的情绪在不断变换。叶轻舟正要控诉,可逼逼赖赖的话还没出口,就哑在喉咙里出不了口。
摩挲过轻柔“画卷”的手悄悄消失在水中,叶轻舟脸色骤变惊呼出口,层层战栗的强烈控诉,话却全被某人的吻堵了回去。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知被无限放大。每一寸掠夺都叫叶轻舟头皮发麻。那后仰的腰线拉出一道修长紧实的弧度,真是一件世间奢华的孤品。
肌肉纹理每一块都恰到好处,连上面密密麻麻的赐文,都充满了道家佛学强行破禁的吸引力。
两坨大白馒头变了形,两根指头变为了四根,不要问叶轻舟怎么没有反抗,此时的他已经没法思考,眼睛上的纱布最终还是被溢出的眼泪给泡湿了。
浑浊的洗澡水,越发了不知餍足的人。冬青果在春日里的花枝微颤,在齿间勾勒出舌尖的暧昧。
行船的人如果游历汪洋,也许有幸看见过深海中的鲸鱼。
它们是哺乳动物不是鱼,浮上水面时候会用肺来换气,头顶会喷出一道迎着艳丽阳光的水柱,那场面格外壮观。
才醒来没一会儿的叶轻舟,彻底累晕了,再次疲累倒在单焯身上,沉沉的睡死过去。
单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余韵,嘴角的笑容莫名有种报复成功的味道。
因为他刚才已经看出这家伙脸上的犹豫。想分手是真,想跑也是真的,这家伙在这种时候总是发苶、犯怂、打退堂鼓的。
呵呵,想逃?别说在没答应交往的时候单焯不会退让。
现在两人已经有名有实了,单焯怎么可能准这家伙丢下他逃开?
将人从水里捞起来,吻过他情红未退却不再犯愁的睡颜,单焯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阿舟,你别想离开我……”
叶轻舟悠悠转醒已经是三、四个小时后了,虽然叶轻舟看不见,不过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
他坐在床上扶额,记忆通通回来了,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黏人大金毛养成了狼的既视感。
听到卧室里的动静,单焯从外头走了进来,叶轻舟下意识偏头,虽然没法大眼瞪小眼,可他的确尴尬的想重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单焯没有笑话他,想要有老婆这种时候怎么能笑,关怀备至的摸了摸叶轻舟的额头,体贴入微的给人套好衣服,连鞋子都是亲手穿上的。
单焯一脸正色,还说自己给叶轻舟做了好吃的,问他想走一走,还是给他端上来。
叶轻舟起床气稍稍消退了一些,窝着火却只能瘪着嘴不高兴,到底没有骂出什么不好听的。
单焯扶着叶轻舟,刚下楼他就听见店里还有其他声音,气息极为熟悉,还不止那么一道。
叶轻舟感觉整个人有点飘了,他自己都忘记这一茬了。
叶轻舟惊讶,“您老还没走啊?”
沙发上正跟某人大眼瞪小眼的祁谦回头,一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是啊!没走喃!老夫这看家护院的没辛劳也有苦劳,您阴师大人没一句问候也就算了,过河拆桥倒是还真利索!”
什么时候祁谦这么跟上位说话了?叶轻舟看不见,不过此时眼皮子还是跳了跳,一脸的古怪。
谁把这老东西给惹生气了,在这炸毛喃?
这几日谦师的确没有走,不但照顾着下面鬼穴里的小崽子,顺便还帮着叶轻舟把店给开起了。
似乎在尝试当个咖啡馆小老板是个什么滋味。
但店里不光有祁谦一人,楚庭刑警队的副队长原晗也猫在店里了。
这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人莫名凑了一块,两人一边相互不对付,一边又在都为店里打工做事,这就很离谱了。
叶轻舟摸摸鼻子不由泛起了八卦的心思,坐在桌前端着晚饭,却不动声色的在线吃起了瓜。
叶轻舟与单焯坐沙发的一边,祁谦与原晗坐另一边,四人凑一块吃饭的感觉别提有多诡异了。
不过问起原晗在这里的原因,叶轻舟沉默了。
这家伙现在居然是失业儿童,他被局里停职了!
原来警方在审讯之前那个连环案的时候,警方才知道那叫周建嫌疑人起码杀了二十多个人。
有些第一现场太偏僻,还没被人发现。有些尸体那家伙处理过直接抛海里了,不一定找得到。
周建神志不清,有些时候杀人的情况连他自己都回忆不起来了。警方的工作量巨大不说,牵扯的事情越来越深。
原晗亲自带人审讯的,听到对方在众多案件中,还提起一个被他血祭后扔下枯井的孩子。
其实那孩子当时并没有死透,满身是血的在井里挣扎求救,井壁上全是她的抓痕,指甲都抠翻了,最后在绝望中凄惨的死去。
原晗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但是对方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描述起这起案件,甚至根本不记得那女孩是长发短发,穿裙子还是花衣服,甚至根本不配有存在的价值时候,原晗受不了了。
他在审讯室里把周建揍了,打的不是特别狠,那是主要因为身边四个警察架着他,强行把已经失控的他拖了出去。
揍人一时爽,原晗下场就挺惨了。写了检查后,他挨了处分还被停职两周。
原晗挺后悔的,不过后悔的是他当时该再揍狠一些。
哪怕跟川蓉府那边林队长一样,这身警服不要了,也要揍那丫的一个半身不遂!
只是停职后的他简直找不到地方诉苦,栾恩山怕他出事,干脆给他派了个任务来,叫他来咖啡馆替自己盯着,结果在这就跟祁谦对上了。
第37章
祁谦端着碗在米饭里戳着,真恨不得把碗底都戳了个窟窿。
他跟这小警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真相互不顺眼,哪哪都不对付。
好歹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了,他也不知咋了就是压不住脾气,跟这家伙说话不超过三句,绝对会炸!
真是撞邪了!
原晗感到祁谦在瞪他,朝人露出一口大白牙,慢腾腾的将祁谦炒的那道回锅肉夹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还砸吧嘴评价了一句有点咸。
叶轻舟挑眉,不得不说这原晗真有挑衅祁谦的本事,他还真好奇,这家伙怎么没被毒死,要知道蛊师可是从来不会留手的主。
叶轻舟正想吐槽一句真爱,祁谦把碗往桌子上一磕,他吃不下了。
“好了!你醒了老夫也准备走了。不过老夫得提醒一句,那小孩没什么问题,但你的问题严重。不是指你身上那伤,那些自己可以处理。现在马上要七月半了,以你现在这副身体要想对付下面这只孽主完全是个死字,老夫劝你还是尽快撤离吧。”
蛊师刚开了个话头,叶轻舟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别说他现在这身体,就是全盛时期对上孽主都没多少把握,可就让他这么放弃,不可能!
叫自己不要守着鬼穴,不要在执迷不悟?
叶轻舟表示,这话当年师父离开前也说过。
可那又怎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叫他如何改变?
他去苗西水域的时候,就料到会有今日,可他还是去了。
叶轻舟轻笑,连夹菜的动作都没有一丝停顿。“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么?你要我走,我能去哪啊?”
越清醒的人越执迷不悟,明知道那是一个坑,还愿意一步步走下去。
叶轻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这么做了。
你能劝这样的人什么?大道理他比你还懂,他只是告诉你想。
说一千道一万,一句规劝抵不过“我乐意”这三个字。
祁谦后面的话没办法说了,端起一旁的茶水润了一口,点了点头。
“你是阴师,位阶比我高,玩得比我狠。多的话我也不便说了,好自为之吧。”
这话听起来真嘲讽,可祁谦没那意思。
他不过是仗着比叶轻舟年长许多岁,吃过的盐比对方吃过的米多,看透一切罢了。
这个话题就此翻篇。
祁谦把自己收到的道上另一个消息与之知会了一二。
“何家召集的人手,差不多已经到楚庭地界了。你杀了那个天师,密陀宗也收到了消息,三护法早在不久前就已经启程,眼下这困兽之局不好破。老夫还是那句话,跑还来得及。你不知去哪?就去涂山呗。百虫魔窟、瘴离沼林,老夫怕没人敢轻易闯进来吧?”
涂山地界是蛊师祁谦的老巢,有近八百年的根基。
不但地势险峻,环境复杂,毒虫、瘴气、沼泽,陷阱,祁谦拿这个地界来养了蛊,谁在他地盘上作妖,那都是有去无回的找死。
叶轻舟眼上的纱布湿了,取下来也让眼睛透透气。此时他虽然看不见,可轻笑起来连眼角都是微弯的,依旧傲气的道了一声“不用”。
他就算死还不至于死的这么窝囊,再说谁死还不一定喃。
祁谦已经被拒绝两回了,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
他点点头,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站起身,“那行,老夫还有事就不帮你守店,先撤了。”
其实祁谦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大包小包的搁在吧台后面。
虽然嘴上不说,但以他与叶轻舟的交情,不看一眼实在难安。
酬劳叶轻舟已经付过了,但是一码归一码,有些东西是另算的。
叶轻舟拦住了祁谦,从一旁的吧台上抓了一把凝魂丹的糖丸给他。
“这次的事多谢了,待七月半后我去涂山找你。”
祁谦一愣,半晌没说话。
末了只是点点头,没反对也没答应。
陡然回过神,他抿了抿唇睨了叶轻舟一眼,似乎有些嫌弃他矫情一样。
可惜对方看不见,不过白白浪费表情,他也难得再多言。
“阴师大人,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少操心别人的心!”
将大包小包的往肩头一扛,祁谦就准备出门。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下身一条简单的休闲裤,这一身真像才从学校毕业的学生。
可那两个包袱压在身上,硬将他这一身书生的仙气压成了民工党。
步履蹒跚倒不至于,不过那样子真有些造孽。
叶轻舟光在他身边就被扛包时掀起的风给吹了一脸,他摸了摸鼻子朝一旁的原晗拱手。
“实在抱歉,我不太看得见。能不能麻烦原副队长帮我送送客?”
叶轻舟说话很是客气,原晗本也有上去扶一把的打算,可看着祁谦嫌弃的瞥一眼,瞬间不乐意了。
原晗下意识走了两步又站在原地,还嘴硬的回了一句,“送他?老子凭什么!”
叶轻舟被下脸子自己还没啥,一旁的单焯脸色却变了。
他正要说一句不需要,原副队长是客,哪有他这个主人站在一边拜托别人去送客的道理。
祁谦反而又掉头了回来,将两只包袱换一边肩头扛着,腾出的一只手就给提小鸡仔似的,拽住了原晗命运的后脖颈。
祁谦没好气,“走吧,你杵这干啥!”
原晗挣扎,“老子走不走关你啥事?我不走,快放手!”
祁谦嫌弃,“怎么那么没眼力劲,人家两口子等着亲热喃,你狗粮还没吃够?”
“……”,原晗震惊,敢情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要我走!?
原晗无法,只能不情不愿被祁谦拖着出了门,一回头他就看到单焯野蛮的吻了叶轻舟,还虎视眈眈的瞪了他一眼。
狗粮这东西,果然是虽迟但到!
出了门祁谦就松手了,别说原晗,他还一点也不想跟这家伙凑一块喃。
可惜这回走的匆忙,没联系车来接,祁谦只能走到前面路口再拦车。
刚走没两步,一旁驶来了一辆香槟色的甲壳虫。车窗摇了下来,原晗的狗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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