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得出结论,时间没有在辛何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齐冬想到自己失去腹肌尚算平坦的肚子和常年挂着的黑眼圈,同样是走出校门的人,社会毒打都看脸的吗。
他咕嘟嘟冒酸水:“没变化,恶劣的性格依然恶劣。”
“既然我还是我,让他们知道不过是多几份焦虑。”
齐冬明白辛何不想让家人担心:“你不想说,我会保密的。”
“好兄弟。”辛何手随意的搭在他的肩上,“去我家吗?”
齐冬试探的问:“我小舅不去?”
辛何凉凉的看他一眼。
齐冬举手投降:“去,去,好久没吃大哥做的菜了。”
第10章
第二日,两人开车快要到家了,齐冬接到家里来的电话。
辛何见他心神不宁的摆弄着手机:“麻烦事?”
齐冬摇头:“我堂叔打人被拘留了,老人家打电话让我去把人接出来。”
辛何放慢车速:“哪个地方?我在前面掉头,一起过去。”
齐冬:“快到家了,别折腾了,吃完饭再说。老人家就是着急,不是什么大事。”
“离我家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先把你堂叔的事情解决了。”
“别掉头,我都看到家门了。”齐冬拦住他,“先到家把你放下,我自己去。”
毕竟牵扯的与打架相关,万一闹个不好,再有一场冲突。辛何病还没痊愈,过去万一出点意外,三年变十年,他得懊悔一辈子。
他的家事,辛何也不好插手,到家后停下车把车钥匙抛给他:“有需要知会我一声。”
目送齐冬开车离去,辛何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家。
雕花铁门,青石板路,两侧是绿油油的菜园
楠碸
,红屋顶灰外墙的小楼。
辛何不自觉翘起嘴角,无论他忘记了多少,这里都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无论他失忆与否,这里永远都是他最放松的地方。
“崽崽!你来啦,快过来。”
辛何循声一看,他妈和他哥正在菜园子摘菜。
“小少爷。”佣人亲热的叫了声,走过来将他带的礼物接过去。
辛何走进菜园子,自然的接过菜篮子。
辛母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赵殷没来?”
从自个妈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不由得一阵怪异,辛何表面上不动声色:“没有。”
辛博拔了棵水灵灵的青菜扔到篮里,脸色不善:“不来正好。不然饭都吃不好。”
“你自己没胃口,别怪到别人身上。”辛母悠悠的叹口气,“赵殷还不错,就是年龄大了点,还不会生孩子。”
不知道赵殷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得到老妈如此的……“赏识”。
辛何抽了抽嘴角,自动撤离他哥两步,靠近老妈,漫不经心地说:“还行吧,不算老,跟哥年龄差不多大嘛。”
辛博挽起袖子,眉头一挑:“臭小子,欠抽了?”
辛母打下他哥的手:“行了,行了。”把辛何手中的篮子拿过来,状似不耐烦的说,“一来就惹你哥生气,快进屋陪你嫂子聊天。”
“遵命。”辛何比了个手势,趁两人不备,一人偷袭了一个脸颊吻,灵巧的撤离了。
辛博再大的火气都消散了,哭笑不得:“这么大了一点不稳重。”
客厅里,老爸正和他嫂子下象棋,两人对面而坐。
老爸戴着老花镜嘴角紧抿,他嫂子则一脸无聊强打精神的模样。
在辛何进门的一瞬,云澜就发现了他,眸子一亮,兴奋的向他招手。
“小澜姐。”
云澜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几天不见,宝贝更帅了。”
云澜和他哥大学相恋,到现在算起来有十三年了,早已是他们家庭的一员。
辛父趁着他俩说话的工夫,鬼鬼祟祟的挪动棋子。
辛何尽收眼底,慢悠悠的说:“几天不见,老爸的作弊手法更熟练了。”
辛父咳嗽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还敢回来,病刚好就跑出去胡混,不上班整天就知道在外边玩。”
美色在前,哪还有心思下棋,云澜站起来挽着辛何的胳膊,笑眯眯的说:“爸,辛何住了那么久的医院,想多放松几天是人之常情。小少爷,这几天玩的开心吗,给姐讲讲。”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去修养了,只以为他是痊愈出院了。
合情合理,如果他们知道真实情况,肯定不会让他出院的。
另外据冬子说,他现在去了老爸公司旗下的瑞可传媒上班。
虽然毕业后老爸就要他去公司,他可是一直不愿的,天天生活在老头子眼皮底下束手束脚的一点不自由。
没想到,不过三年,他就钻了好几个牢笼了。
辛何还没说什么,他爸耐不住了,故作威严:“棋还没下完,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抱歉爸,我看到辛何回来太高兴了。”云澜对辛何眨眨眼,明晃晃的“等我解决他”,坐回去三两下把老头杀的丢盔弃甲,脸都黑了。
一场惨无人道的血虐啊。
辛父黑着脸,咬牙切齿:“再来一盘。”
辛何自在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交叠着:“老爹,你去找云伯伯下棋呗,放过我小澜姐。”
云澜赞同的点头:“我爸昨天还说,好久没和您下棋了,只有和您下棋才能找到酣畅淋漓厮杀的感觉。”
刚进门的辛博听见两人的话,不由得感慨,真是孝子孝女啊,双双贡献出自己的爹。
不过他爸和云伯伯的水平相当,正适合菜鸡互啄。
辛父正顺着两人的话回忆棋逢对手的感觉,辛母毫不留情的戳破幻想:“臭棋篓子就别装高手对决了,过来打下手。”
辛何幸灾乐祸的对他爸用口型说:“老妈叫你过去。”
辛父吹胡子瞪眼,满脸不情愿的接过菜篮子去厨房干活去了。
辛父一人伺候两大厨师——他妈和他哥。
而辛何和云澜两个“小朋友”照旧坐在原地等投喂。
“赵先生今天不过来吗?”
云澜平常大大咧咧,提到那人竟然有些拘束。
“你说赵殷?”辛何想的是他这是到哪都逃不了那个人:“不来。”
云澜夸张的松了口气。
辛何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有这么可怕吗?刚才老妈还说赵殷挺好,就是不能生孩子。”
“宝贝,你和咱妈对危险事物的感知度异于常人。”云澜感慨之后靠近小声说,“上周你和你哥打电话说要求婚,是真的吗?”
他求婚的事连他哥都通知到了。管它以前是真是假,反正现在是假的:“没这回事。”
云澜忍不住想笑:“你哥让你吓得,这一周三更半夜爬起来走来走去,跟个神经病似的。打电话没用,想去逮你找不到人。”
虽说一开始他对求婚这件事确实挺震惊的,但震惊的点更多在于对象不是他喜欢的型。单纯就求婚这件事也不是完全干不出来,毕竟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一个新的兴趣:“求婚而已,结婚还能离哪。”
“就是你这种态度,你哥才担心。你贪玩,你哥知道你多半是为了好玩,把求婚订婚当成游戏。万一把那位惹恼了看你怎么办。”
辛何为自己的耳朵担忧:“我只担心耳朵要遭殃了。”他哥肯定会就此事唠叨他。
至于赵殷生气与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感谢他们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辛何用完餐,当机立断的撤离现场,噔噔噔上楼回自个房间了。
拿起手机刚要打电话问问齐冬那边的情况,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接了进来。
“辛何……”
对面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辛何没有听出来:“请问你是?”
“我,张胜君。那位在你旁边吗?”
辛何对“那位”的代指已经连思考都不用了:“不在。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呼,终于给你打通电话了。”张胜君长吁一口气,“我回国了,晚上有空吗?出来聚一聚。”
张胜君出国了?辛何不明就里,只答道:“好啊。”
“我给你打电话这事,别让他知道了。”语气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平时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的张胜君啊,辛何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德行:“你管他干什么?”
“内什么,那位不是和你有那种关系。”
“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筒陷入了沉寂,辛何以为对面挂断了,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国骂。
“草!草!草!草!”
植言植语不绝于耳,辛何被他叫的脑门绿油油的。
“你不会开玩笑的吧?”
“大哥,你这一圈草都快种到我家了,这会儿问我真假。”
对面声音发飘:“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什么时候分的?怎么分的?”
辛何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前天,性格不合、和平分手。晚上都谁去?”
张胜君语气里压抑不住的兴奋:“本来人不多,不过你答应过来他们闻着味就来了,我得赶紧昭告天下你单身的消息。”
辛何:……
得,这几天他在狗子和肉骨头之间来回变换身份。
第11章
结束与张胜君的通话之后,辛何接着打给了齐冬。
“已经解决了,放心。”
“解决就好。”辛何懒懒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晚上张胜君组织了一场聚会,你去不去?”
“张胜君那孙子回国了?!”齐冬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惊讶,“他还敢给你打电话?”
这倒奇了。辛何:“为什么不敢?”
当然是怕我小舅弄死他。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而且以这两天辛何的态度来看,如果张胜君和他小舅站在对立面,辛何十有八九会给他小舅来个偷袭。
齐冬不答反问:“你去吗?”
辛何慢悠悠的说:“去玩玩,无聊的很。”
齐冬听到这话,毫不犹豫下了决断:“那我也去!晚上我接你。”
两人一前一后的惊讶态度,让人不多想都不行,显然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晚上
,齐冬驾着那辆定制版的科尼塞克姗姗来迟。
辛何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打开门一看,嚯,敢情是去做头发了。
中午穿的白色运动服换成了一套银色的休闲西装,五颜六色的头毛染成了黑色梳到脑后。
辛何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他:“冬子,你参加聚会还是相亲啊?”
“我说是去打小三你信吗?”齐冬倍潇洒的戴上太阳镜,“上车。”
几乎在辛何刚坐稳的那一秒,车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辛何勾了勾唇角,倚在靠背上,随口问:“张胜君什么时候出国的?”
“啊?”潇洒如风秀车技的齐冬不自觉抓紧方向盘,“去年。嗯,听说是出国深造去了。”
辛何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屁,张胜君我不清楚?”
张胜君比他爱玩,很多时候都是张胜君带他。
他好歹找个工作,那货是天天泡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去国外进修?除非他被雷劈的突然转性了。
“你还不允许人家改邪归正啊。”齐冬说得硬气,实则心虚的很。
辛何冷笑一声,听得齐冬心里一颤。不是我不告诉你啊兄弟,是我不敢啊。
张胜君将地点定在了东苑之星。
齐冬下车看到闪闪发亮的招牌,眼皮一跳,自言自语:“我有不详的预感。”
这种不详的预感很快得到验证,一进门齐冬就被争奇斗艳骚里骚气的人群冲击的瞳孔震颤,险些落荒而逃。
接着他就看到坐在张胜君身边的面孔,呵,这不那天酒吧里上赶着咬钩的鱼。
辛何一进门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旧欢旧爱、狐朋狗友,或者两者兼有的,刹那间全涌上来热情的招呼他。
齐冬一个不注意,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屁股给撅一边去了,再回神,就见辛何已经被大屁股们包围了。
他们眼里冒着绿光,嘴里流着口水,而他兄弟就跟那误入盘丝洞的唐僧似的。
齐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妖怪的头头把辛何紧紧抱住了,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好久不见,辛何。”
辛何拍了拍张胜君的肩膀:“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下的飞机,赶紧给你打了电话。”张胜君勾着辛何的肩把他引到自己座位旁边,“大家都坐吧,别围着了。先喝酒再叙情。”
齐冬终于从人群边缘挤了进来:“喝个屁,辛何不能喝酒。”
张胜君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目光转到辛何身上。
辛何挑眉笑了笑:“不好意思,吃药呢。”
这要是换个人,管他吃药还是住院,摁着头灌也得灌下去。但他不是别人,是辛何,得到优待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张胜君招呼人给他换成茶水,甚至得意洋洋的炫耀:“好在我有先见之明,聚会的地选在了饭店,而不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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