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屏幕上的时间跳到0点,迟夏心底不禁打起鼓来。
不远处何知远走了过来,后头跟着林助。
“打车吗迟经理。”何知远跟着他站在马路牙子上,“没喝多吧?”
“没。”迟夏摇头。
不一会儿,从远处传来一声“嘀——”的喇叭声,随后林助的声音在迟夏耳边响起,“迟经理,那不是你的车吗?车牌号好像是......”
顺着林助指的方向,果不其然,迟夏看到了一辆外观低调的SUV隐匿在黑夜里,车头的车灯仿佛一双猎豹的眼睛,直直扫向前方。
几秒后,他的手机铃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左鹤鸣的名字。
“还真是迟经理的车。”何知远道,“看来是你家属来接你了。”
“家属?迟经理谈恋爱了吗?”林助歪过头问何知远。
“我猜的。”何知远笑了笑。
迟夏没料到左鹤鸣会来,他甚至压根就没给出今天聚餐的地址,这人怕是和公司哪位同事打听了他们的去向,也不知在那蹲点了多久。
好在上次保养,迟夏特地给玻璃贴了防窥膜,距离那么远,何知远和林助大概率看不清车里是谁。
朝两人打了声招呼,等红灯转绿,迟夏踩着斑马线,朝对面的SUV快步走去。
钻进车里,不待他看清左鹤鸣的模样,就听到身旁的男人问道,“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站在那和别人闲聊?”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错。”生怕被马路对面的两人发现秘密,迟夏连声催促道,“快开车。”
迟夏正在系安全带,车载蓝牙音箱猛地响起手机铃声,估计是上车时手机自动连上了蓝牙,他瞥了眼主控屏幕,是何知远的电话。
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先接电话。
“迟经理。”何知远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本来想送小林回家,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结果我家那位刚才来了电话,非说让我在这等她来接。”
“迟经理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成天在醋坛子里泡着,你看能不能帮忙把小林送回去?”
迟夏侧头看了眼主驾驶座上的左鹤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正想回复“他不能”,抬眸便瞧见何知远带着林助已经过了马路。
迟夏:“......”
眼看两人就要蹦到眼前来,左鹤鸣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无奈地耸耸肩,解开车锁。
?
“你......”迟夏一时语塞,他实在想不通左鹤鸣为什么能这么无所谓,就不怕明天到了公司,他们在一起的八卦漫天飞吗?
不管了,先解决眼下的困境要紧。
迟夏迅速弯腰,打开面前的储物箱,从里头掏出一顶他常用的渔夫帽,抬手便往左鹤鸣头上盖,又拿了副口罩,胡乱地甩到左鹤鸣手上,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带上。”
左鹤鸣伸手压了压头顶的帽子,随后慢悠悠带上口罩。
做完这些,后侧车门随之被打开,何知远的声音传来,“还好你们没走。”
随即林助上了车,声音很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迟经理。”
林助今晚也多喝了几杯,此时正晕着脑袋,意识有些游离。
第一次坐领导的车,她垂下头将视线落在膝盖上。
“你住哪林助?”见何知远在车外朝他挥手,迟夏只好无奈地抬起手臂挥了挥手,和对方告别,随后侧过头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左鹤鸣。
左鹤鸣今晚没穿正装,而是穿了件无袖T恤,加上帽子和口罩,应该不至于露馅。
林助报了家里地址,就在公司附近。
车辆缓缓启动,酒劲上来后,脑袋也越来越晕,她抬起眼眸,这才发现驾驶座上是个男人,根本不是何知远说的“家属”。
不过这个男人有点儿奇怪,大半夜,在车里,带着帽子和口罩。
看着好像一个明星?叫什么来着?
反正从今天开始迟夏就不是她领导了,林助壮了壮胆子,指了指左鹤鸣的侧脸,问:“他是不是——”
迟夏一惊,脱口而出,“他不是!”
林助啊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他带口罩——”
迟夏赶忙接上话:“他感冒了!”
“帽子——”
“是因为没洗头!”
对话有来有往,左鹤鸣趁着红灯停车的间隙侧头瞥了眼迟夏,差点笑出声来,咳了两声,才将笑憋了回去。
“啊?”不到一会儿,林助猛地想起那人像谁了,是一个杂志封面上的国际男模,她猛然抬起头,有些激动地拍了拍前头的迟夏,“我想起来了,他是——”
“他不是!”迟夏也跟着抬高了声音,再次打断林助的话,不知怎地脑子一抽回道:“他是我哥——”
左鹤鸣:“……”
“嗯?哦……”林助点了点头,她垂下脑袋,紧接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碎碎念道:“是我认错了,原来是迟经理的哥哥呀。”
“我还以为他是杂志上那个男模——吉奥尔森呢......”
第54章 我也想你了……
迟夏努力地想在公司保持距离,不就是想藏住这段关系,以防被林席发现端倪。
左鹤鸣倒好,上赶着自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从死对头变成了情侣。
当晚,迟夏实在气不过,一通“教育”后,向来运筹帷幄的左总被禁止以任何名义进入迟经理的房间。
迟经理什么风浪没见过,很快便将那点儿尴尬抛之脑后,但还是气恼于自己总是这般容易就被左鹤鸣拿捏,于是连夜草拟了一份恋爱合同,暗暗决定要重振夫纲。
没多久,一份白纸黑字写着“恋爱守则”的合同摆到了左总面前。
禁止乙方在公司故意暴露恋爱关系
禁止乙方在公共场合对甲方搂搂抱抱(包括不仅限于办公室,划掉,现在没办公室了,这条以后再补充)
禁止乙方在一切场合未经甲方同意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具体由甲方定义,这里不做过多扩充)
禁止乙方在完成正常约会及恋爱程序前发生负距离接触(标重点)
甲方:迟夏
乙方:左鹤鸣
(本条款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乙方无权对本合同进行任何延伸和释义!)
一开始左鹤鸣是坚决抵制这种不平等条约,但后来又实在扛不过迟夏软磨硬泡。
合同最终还是签了,盖上两枚红色的手印,放进迟夏床头的柜子里。
网红行业传播信息的速度原本就快,隔天,沈易发来讯息,询问迟夏考虑的如何。
自上次从孟茵那探得情报,迟夏便打算舍弃“星语”这枚目标,没再犹豫他直接给出拒绝的答复。
不出所料信息发送半小时不到,沈易便急不可耐打来电话。
“迟经理,如果是薪资待遇方面,我想我们可以再谈,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拿出1%股权作为聘用报酬,如何?”
没料到等了一周却只等来对方拒绝的答复,沈易不甘心,他将价码开大,以事业部总负责人外加1%股权相邀。
“不是薪酬问题,沈总。”迟夏斟酌着用词,决定以身体不好为理由推掉offer,“星语给的条件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主要是以我目前的状态并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所以打算接下来休息一段时间调整状态。”
“迟经理。”沈易还是不愿意放弃,“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抱歉,沈总。”
话说到这份上,沈易也不好继续劝说,最后抛出橄榄枝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搞定沈易,迟夏紧接着联系林旭野。
原以为跳槽到“星语”是板上钉钉的事,上周迟夏提了一嘴林旭野可以和星语签约,对方当时表现得很有意愿。
眼下林旭野依旧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可以让左鹤鸣将林旭野签进嘉禾,二是由迟夏出面将林旭野推荐给星语的运营经理。
不过不管选哪种,预支一年薪水的确存在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迟夏说完实际情况后,问电话那头的林旭野要选哪一种。
过了好一会儿,林旭野才问,“我不能等你确定了下家,再做选择吗迟经理,其实我还是希望保持原样,签约你的团队。”
“目前的情况是,我的下家还是个未知数,而你那边急需用钱。”又来一个钻牛角尖的,迟夏想着不禁脑壳隐隐作痛。
“大不了我先贷款。”林旭野回道,“我愿意再等一段时间,只要迟经理能让我一年内还上贷款,我还是更倾向于进你的团队。”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一模一样的犟脾气,前有Allie宁愿顶着天价违约费非要跟着迟夏跳槽,后有林旭野就算是贷款凑钱也要进他的团队。
迟夏头疼地想,就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休假,一个一个的,就指望着他赶紧找到下家......
尽不让人省心。
*
这两天左鹤鸣明显忙碌了许多,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要晚,周五这天,等过了晚间11点,他才从公司回来。
他们这种属于天生的工作狂,迟夏以前忙的没时间谈恋爱,没成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对象,结果男朋友也是个工作狂。
一个工作狂对另一个工作狂,这届月老是懂配对的。
好在他们现在住在一起,即使工作忙,到了晚上也能在家里见上面,直接省掉路上的时间,这么说来,好像还赚了。
等迟夏洗完澡躺进被窝,“扣扣”两声,卧室的门被敲响,左鹤鸣推门进来。
自打上次被迟夏“教育”了一顿,左鹤鸣在家里也就规矩多了,抱之前会问迟夏“我可以抱你吗宝宝?”,亲之前也会认真询问“亲一下可不可以”。
比如现在,左鹤鸣裸着大半个臂膀,站在床前,目光自上而下落在迟夏脸上,问道:“宝宝,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想到左鹤鸣明天就要出发去参加凌宁远新电影的剧本研读会,迟夏没再拒绝,抬手掀开被子,身子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空出的位置。
“明早几点的飞机?”他窝进左鹤鸣怀里,微微仰起头,视线略过暖灯下好看的下颌线。
“7点。”
“这么早。”迟夏有些不开心地伸出一截食指在左鹤鸣胸肌上画了个圈圈,“我可能起不来送你。”
没有男人能经得住这般勾引,果不其然,下一秒,左鹤鸣一个翻身便将使坏的迟夏压在了身下,轻啄了一口他的脸蛋,手指灵活探进睡衣下摆,一本正经说道“我们做吧。”
“等.....等等......”迟夏二话不说挣扎着从左鹤鸣怀里爬了起来,“又不长记性是不是?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约法四章还在抽屉里躺着,左鹤鸣自然记得,可他又不是柳下惠......哪有人都躺在怀里了,还不让开吃的道理。
“宝宝我是答应你要循序渐进。”但也不是这么个循序法......
左鹤鸣跟着迟夏起身坐在床头,眉尾下压道,“明天出差,再见就是一周后,特殊情况,我们能不能破例一次。”
“不行就是不行。”迟夏此刻的神情像极了高中是抓早恋的教导主任,严词拒绝道,“这事没的商量。”
重振夫纲才两天,刚有起色,绝不能让左鹤鸣又忽悠了去。
拿出谈判场上的气势,迟经理掰着手指说道:“至少——得约会三次。”
“在完成约会kip前。”迟夏俨然没放水,严守防线继续说道,“可以亲,可以抱,其他,休想!”
“那就亲一下。”左鹤鸣挑了挑眉,伸手拽过迟夏的手掌,往下压摸向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亲这里。”
看着那顶帐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鼓起,迟夏迅速变了表情,原本义正词严的拒绝瞬间被击溃,脸颊处泛起一大片火烧云,炸着毛怒道,“操你是变态吗?我说的是接吻。”
“宝宝,你明明说的是亲。”左鹤鸣使了些手劲儿摁住迟夏的手腕,明目张胆地调戏,“而且也没规定亲哪里呀。”
“不行......”迟夏别过脸,面色红润地想要忽略手心传来的炙热,“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许钻漏洞。”
“那我帮你?”眼看强攻不下,左鹤鸣决定转变策略,改为诱敌深入,他松开迟夏的手腕,转而压在迟夏上方,手掌往下探去,意有所指道:“我帮你亲一下......”
“不.....”城墙并非牢不可破,迟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结巴了起来,“不......不行......”
两人面对面坐着,僵持了好半晌,见迟夏依旧坚持,根本不肯让步,左鹤鸣也只能放弃,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随后转过身,故意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
掌心的热度未散,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后颈被撩出一片粉色。
经这么一闹,迟夏有些心慌意乱地躺在被窝里,眼睁睁看着左鹤鸣背过身去,他动了动嘴唇,还是选择了沉默......
没了说话声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复又从被窝的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迟经理几不可闻的声音隔着一层羽绒被传至左总耳边,“就......那就......亲一下......”
*
悠闲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左鹤鸣出差后,迟夏索性收拾好行李回姥爷家暂住,不过他没提失业的事,只说是最近压力大请几天年假在家休息。
孟正则没怀疑,偷摸着从市场上买了只老母鸡,隔天就炖了给迟夏补身子。
这一补,补得迟夏一到夜里就燥得慌,心里掖着火,便老是梦到左鹤鸣,梦境里两个人没羞没躁地滚在一块,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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