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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玄幻灵异)——银渔

时间:2023-08-27 09:55:18  作者:银渔
  南离死死盯着那扇门,不知为何,心中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翻涌,一时间,他竟委屈得反倒像是那个被糟蹋的人。
  狼瞬间联想到许多游历时读过的话本:他冷酷无情始乱终弃——
  僵持将近三个时辰,那束缚才解开。
  南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就要从魂契中感知逄风的去向。可魂契的另一端的情况却极为模糊不清,逄风似乎用了什么能遮盖天机的法器,他寻不到一点他的讯息。
  狼的本能几乎要把他逼疯——南离的情热还没褪,对逄风的占有欲正是高峰。本能逼着他,要狼马上将不听话的爱人捉回来,按在枕席间惩戒,沾满自己的味道。
  头突突地痛。
  南离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路。
  逄风先前说他昨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应该并未诓他。那么想必他被妖气侵染,长出狼耳和狼尾也并非偶然,应当也是他故意设计。
  ……他与逄风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竟一丝也没看出来他的端倪。
  他甚至好好地答应了自己要一同去开铺子,结果背地里却在谋划逃走?
  他委屈极了,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发怒。
  他绝不会再对逄风生气的。
  南离只是惧,他惧极了逄风再次丢下他,一个人去赴死。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放逄风离开自己身畔。他知晓逄风的身子状况,即便他如今恢复了记忆,可底子到底是那具凡人的身子。虽说逄风能耐远强于自己,可南离又怎能放下心来?
  等等……乾坤袋?
  南离脑中电光石火般划过道雪亮的光。
  逄风虽然自傲又不惜命,可绝非鲁莽之人。他行事周全,绝不会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去办事。虽说乾坤袋里有他的刀,可逄风是惧火的太阴之体,是用不了太阳真火淬的刀的。
  那么首先,他需要一柄剑。
  而在东荒,只有一个地方能弄到剑。
  焆都。
  而他的乾坤袋里,有登云梯的令牌。南离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错不了,他一定是去了焆都!要上焆都就得先去沛城。此时只过了三个时辰,或许还来得及!
  南离匆匆冲出客栈,于雪地上瞬间就化身为巨狼,狼眸中闪着凶光,它跃向高空,就向沛城所在之处狂奔而去。
  狼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须臾间,南离便到了沛城。沛城如今没了登云试,只作为焆都与人间的隘口,自然凋敝了许多。
  狼在空中嗅闻着,意图捕捉到那熟悉的冷香。南离也刻意留意了其他熏香的味道,只是依然一无所获。
  想必那法器也能遮盖他的味道。
  狼闪身而去,去了沛城旁边的乱葬岗。
  一排排坟墓耸立,南离化作人形,在墓碑间穿行着。忽而眸光一定,他在一块墓碑之前,瞥见了一炷刚燃尽的香。
  香灰是温的,那人显然刚走。
  南离拾起一小段香屑,注视了一会,又塞入口中发狠地咀嚼着。他终于在其中尝到了熟悉的冷香。
 
 
第155章 他都知道
  靴底踏着灰白的薄雪,逄风披着雪白的狼毛大氅,立在覆雪的青砖路上。氅衣厚重,披在他身上却并不臃肿,反而更显得那箍着玉白缕带的腰身格外细窄。
  南离很喜爱他的腰,先前逄风不能行走的时候,狼总是借机环着搂着不放。缠绵也总是要掐着腰,至今他的腰际都还留有指印淤青,隐隐有些酸痛。
  飞雪茫茫,逄风敛着眸,视线落在眼前的灰犬身上。灰犬静静地站在雪地上,回望着他。雪落无声,天地只斥着寂寥的白茫。
  “身残不弃之恩,没齿难忘,”逄风抬起伤疤密布的细腕,“只是我如今身无长物,恐怕只有这血尚能报答。”
  灰犬却只是摇了摇头,屈下前腿,对他鞠了一躬,便钻入了茫茫雪中。
  它曾是农户的猎犬,为主人狩来数不清的兔子和山鸡。可农户发现它开始化妖后,却为了几两白银将它卖给了修士。
  他以为灰犬不知道,只是在将它交到修士手中前喂了它一顿加了肉的饱饭。可灰犬其实是知道的。即便听不懂人言,可养了多年的犬,依然能从人的举动间察言观色。
  灰犬并不怨恨主人。若是卖了自己,能为生了冻疮的小主人添一件衣服,也是值得的。它本以为自己会横死斗场,沦为同类口中之食,却有一个人,一双手,拖它出泥潭。
  它这才知晓,犬也可以不是卑三下四的奴仆,也可以吃饱饭,也可以在火炉旁入眠。
  它不需要什么,陪在这人身畔的日子,对灰犬来说已经足够了。雪白的同类到来时,灰犬就知晓他会被照顾得更好。
  而它应当离去了。
  灰犬并没有妒忌或不甘,从一开始,它就知晓这个人并不属于它。他是雪白同类的主人。只是到底,还是有些羡慕的。
  要是早些遇见他的是自己——
  灰犬奔出很远,却匿在雪堆之后,沉默地注视着逄风的背影渐行渐远,眼角落下的泪水缭绕着青色的光。
  雪白的同类,请务必要珍惜他。
  簌簌雪落,积雪渐深。逄风探出手,又裹了裹雪白氅衣。他本不应该感到冷的,可此时竟有些冷了。他垂下眸,这段时间在南离怀中待惯了,身子竟变得娇气了。
  天地皆白,四野缟素,茫茫风霜飞舞,却有一抹艳色疾驰而来。逄风便驻足。二十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雪天。
  他平和道:“唐姑娘。”
  唐倚雪依然是一袭艳丽红衣。二十载过去了,她依然是二八年华的模样,只是眉间朱砂不复,眼角悄无声息攀上了细纹。
  她作揖道:“林道友,叫我陈雯便好。”
  逄风也回了一礼:“陈姑娘,也叫我逄风罢。”
  唐倚雪苦笑道:“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如此物是人非的光景。”
  逄风:“陈姑娘莫非没有修忘情法?”
  “是,我已于至公门再无瓜葛,”唐倚雪顿首,“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仅此而已。”
  逄风默然不语。
  她的话语中流露出几分苦涩:“逄道友或许不知,义父当年身死,皆因我生父算计。而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悟情罢了。”
  她还记得自己携着陈二刀的骨殖回了宗门,迎接自己的却是父亲的贺喜宴。唐无陵高坐席首,笑道:“倚雪,你终于是我至公门的少门主了。”
  唐倚雪茫然四顾,席间却不见母亲身影。
  唐无陵又说:“这么一来,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欣慰。”
  骨灰瓮从手中滑落,她如遭雷劈,喃喃道:“父亲……为什么?”
  不怒自威的门主道:“至公门副门主方玉卿,三日前于雪灾中死于骸口,灵位已列入天道祠内。”
  唐倚雪难以置信道:“为什么!您明明知道母亲不善攻伐,怎能遣她去救灾!”
  唐无陵淡淡道:“原因无他,我们只是担心那鬼修的死不足以破你的七情封。况且她的死,能为至公门换来几十年的太平。这件事,玉卿自己也心知肚明。”
  唐倚雪嘴唇发白,唐无陵却道:“倚雪,若你想继续做少门主,七情封便不能再拖了,玉卿也是知晓此事,才甘愿赴死。”
  “父亲知晓你如今内心苦楚,这不要紧,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等心法运转起来,凡俗七情六欲都不会再挂碍己身,你我心中便唯有天理长存。”
  骨灰瓮滴溜溜地滚向唐无陵的靴下。
  作为少门主,她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话便是七情皆幻,天道长存。世人被七情六欲所驱使,做出鲁莽而无用之举。而他们只凭理智行事,从不让七情挂碍自身。
  可这真的是对的么?
  如果七情皆幻,那为何人生而有情?
  “不,”唐倚雪紧咬上唇,一柄铁尺出现在掌中,向心口挥去,她惨淡一笑,“门主,恕我不能认同至公门。”
  唐无陵终归是变了神色。
  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而是为她脱离自己的掌控而神色骤变。
  “修为、心法,我都还至公门,”金丹破碎,唐倚雪的口角流出一缕殷红的血,“从此倚雪与至公门,再无瓜葛。”
  二十年来,唐倚雪每每闭上眼,眼前都是那日的情状。饕风虐雪间,她终于忍不住问:“逄道友,义父他真的没可能……”
  逄风叹了口气:“陈姑娘,关于这点,你应当比我更加清楚。”
  他说:“我能侥幸回到人间,除却他二十年来香火祭拜不断,也有我本身尚有未竟之业的原因。可你应当清楚,陈大哥身死时,执念已消,再无挂念。”
  这是实话。
  黑暗中的十几年里,虽不知从何而来,他仍然偶尔会听到南离的声音。他每隔几月就会为自己烧东西,一边烧一边念叨:“宝贝,又下雪了,该添衣了,你在那头冷不冷?”
  好像被狼揣在心口,是暖的,逄风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可许多次,那心跳声变得极其微弱,却又顽强地恢复了搏动。
  他经常能听到南离的声音。
  他苦恼道:“今日进的精米,表面一层莹白透亮,米袋子底却全是生虫的陈米残米,宝贝,我是不是被骗了?”
  过了须臾又说:“我去找那可恨的贩子了。可他家徒四壁,妻儿饿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我最终还是放过了他……宝贝,如果是你,该怎么做?”
  似乎陷入了泥土中,可下一秒就被温暖紧紧裹住,南离轻声道:“……还痛么?”
  “我为你烧了只小白犬,按我小时候的样子扎的,你肯定会喜欢。”
  南离将他紧紧揣在心口:“宝贝,我快撑不住了,我好嫉妒那只纸糊的犬,它没有厚实的皮毛,没有毛茸茸的尾巴,没有我好……我代它去陪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对一块死物自言自语。
  可逄风都听见了。
 
 
第156章 心口
  风雪过境。
  唐倚雪平视他的眼:“逄道友,倘若一城将倾,敌军压境,城破已是定局。你为城中之人,你会如何抉择?”
  逄风缓缓道:“我已经抉择过了。”
  唐倚雪苦笑:“若是至公门人,想必会杀掉老弱妇孺,焚毁粮食刀兵,不为敌军留下一点能利用的东西。”
  “而孤身血战敌寇,死于兵戈之下的人,在他们眼中皆是被七情左右的鲁莽之辈。可这些人真不知晓这是无用之举么?未必,可他们还是要如此抉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人大抵便是如此了。”
  逄风:“陈姑娘想必已经寻到自己的道了。”
  唐倚雪:“是,此番一别,逄道友请多珍重。”
  雪尘散漫,朱衣身影翻身上了白马,马鞭甩落,于马嘶中一骑绝尘。
  逄风提着那只乾坤袋,先是在手里掂了掂,便用两根指头从其中夹了一块令牌。
  正是登云阶的令牌。
  狼的乾坤袋杂乱无章,乱糟糟地堆着一大堆东西。只是灵药却摆放得规整,一株株分门别类,甚至标好了药性和煎药的日期。
  逄风看不下去,便伸出手去帮他整理乾坤袋乱七八糟的金银财物,忽而眼睫垂落,他从乾坤袋里,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碎纸。
  那纸边缘还泛着被烧过的焦黑,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泛黄发脆了,却被保存得极完好。纸上有些残损的字句,被水洇过,模糊不清。
  ……是他曾经教南离写过的那些。
  在被南离发觉身份后,暴怒的狼烧掉了殿中所有他们一同留下的痕迹,包括这些撰了词句的宣纸,按着他爪印的笔筒,以及他曾为他读过的一案的书。
  脆弱的纸页在高热中翻卷,词句破碎,变得焦黑,如同蛾翅在火焰中殆尽。
  可他身死魂消后,南离却跪在火盆旁,绝望地在那摊灰烬中翻找着,试图寻出几张未被焚毁的残页,膝盖跪得没有知觉了,狼最终也只找回了这几张残页。
  逄风曾为他写《秋风词》。可长短相思被付之一炬,徒留一句“何如当初莫相识”。
  南离捧着纸页的手颤抖不停,温热的泪水就落在残破的词句上。他不敢去擦,怕那字迹从此模糊了,像逄风一样消散不见。
  逄风凝眸,从乾坤袋里取了笔墨,补全了那句诗,又将纸页慎重地放了回去。
  云阶之前,栓着几只踏云兽,这种妖兽形如狮,却性情温顺,甚至只吃素。因此常被修士用作代步。他的腿并未痊愈,因此爬不了那台阶。逄风信步走过去,只是伸出手,其中一头踏云兽便主动伏下身来,让他骑上去。
  守城的修士依然在打瞌睡,逄风持着那块令牌:“仙长,不知可否放我入城?”
  那修士狐疑地注视着令牌上的“九阙南离”,还是忍不住道:“这是丹景君的令牌,你又是何人?”
  逄风弯眸一笑:“他是我的夫君。”
  他太擅长伪装了。只要他想,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的冷厉都会在一瞬尽数融化,眼中的情态含着几分羞涩,也藏着攀上高枝的暗暗自傲。以身上位的得意模样拿捏得惟妙惟肖。
  守城修士先前听过同僚讲的流言,此时已经有七八分信了,却还是道:“可我并未听说丹景君有道侣……”
  逄风笑意盈盈:“还没过门,想必仙长很快能收到九阙的邀贴了。”
  他的语气太自然了,仿佛自己已经成了阙主夫人,而且话里有话:如今阙主很宠他,若是讨了他的欢心,自然有办法让他攀上九阙。
  焆都的城门在逄风面前敞开了。
  守城修士继续打瞌睡,又过了几个时辰,却见一头白狼自远处奔来,眸闪凶光,正是九阙阙主。他吓坏了,连忙站起身来。
  南离神情阴沉:“先前是否有人拿了我的令牌?”
  那人吓得伏倒在地:“阙主饶命!他说他是你还没过门的道侣,小人不敢违抗——”
  南离沉着脸打断他:“他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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