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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古代架空)——匿名咸鱼

时间:2023-08-27 09:54:42  作者:匿名咸鱼

   题名:帝王侧

  作者:匿名咸鱼
  简介:扒一扒那个对我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的变态帝王
  天盛元年,年轻帝王初登大宝。多方势力窥伺。
  皇权之争中,相府一心拥护的安王落败,丞相府百年繁华眼看无法延续,然而宫内传来的一个消息,却让丞相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明黄色的绢帛上,帝王手书:延续相府百年的辉煌不难,只要——
  拿子轩哥哥来换。
  子轩,正是自己嫡长子的字。
  病娇黑化帝王攻×软糯丞相公子受
  帝王偏执、缺乏安全感,有黑化与囚禁情节。
  本文又名《霸道帝王爱上我》、《扒一扒那个暗恋我的死变态》、《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变态了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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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者:沧海明月
 
 
第1章 召见
  入秋的凉风冰冷了一池枯荷,艳色的锦鲤暴露在池塘之中。惨淡的天幕落下一块灰茫的微光,被树影切割成千块万块,在乌云的压迫下奄奄一息。
  蝉声歇了,鼓声停了,喧闹远了。盛京的天,又高又空。徒有失群的孤雁在哀哀鸣叫
  沈亦轩站在这座石桥上已经很久了,久到他自己对那匆忙而来的脚步声做出的反应,也迟钝了起来。
  他挪了挪有些僵硬的双脚,投在水面上的人影晃动,惊起一群锦鲤四散奔逃。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近了,尖细的嗓音因为一路小跑显得有些断断续续:“公子,皇上……有请。”
  沈亦轩颔首,动了动唇角,本想做出微笑的表情,却只能作罢。谦谦君子沈大人用他一贯温润的嗓音到:“有劳公公领路了。”
  盛京第一才子,诗坛莲轩公子。
  无论是皇榜加身,还是身陷囹圄,这位公子都同样温文尔雅、处变不惊,只一袭青衫,一盏清茶,绣口一吐,便牵动着半个盛京。
  只是……
  思及此处,小李公公忙收回心绪,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暗自告诫自己:公子与皇上之间的事,还轮不到自己这帮奴才操心。
  可是……
  小李公公抬首仰望这座琉璃为顶的华丽宫殿,仍忍不住叹息:这位丞相公子,少年侍郎,终究是太过倔强。
  路过镀金阔瓦做顶的前殿,转过抄手游廊,走过四季如春的御花园,不过一刻钟工夫,已到了御书房前。
  小李公公停下步子,做出请的姿势:“公子请。”
  沈亦轩望着眼前金砖铺地,朱红为漆,琉璃做顶的华丽宫殿,神色复杂。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拳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不知反复了几次,直到手背已呈现不正常的青白之色,沈亦轩才迈步,缓缓走进了大殿。
  只是只此一去,不知何时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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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送门见前章
 
 
第2章 
  沈亦轩做了一个梦,梦见秦晟还不是皇上,他还未加冠取字为子轩时,他们在书院偏房悄悄相会的情景。
  彼时正值夏日,鸣蝉蛰伏在房前屋后高高低低的树上此起彼伏、吵吵嚷嚷个不休,书院的偏房被各种高大的乔木团团包围,只零星漏下几个大大小小、亮的刺眼的光斑。
  沈亦轩站在一片光影交错之中,年幼的秦晟趁他不备,自身后搂住了他的脖颈,似熊抱树一般缠抱在他身上,十二三岁少年有些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亦轩哥哥,今儿也给晟儿带好吃的了吗?”
  沈亦轩失笑,费了不少周折才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大型八爪鱼扒了下来,将年画娃娃似的小少年规规矩矩摆在石凳上坐好,才从怀中掏出背着大皇子私藏的糕点,递了过去。
  画儿似的漂亮少年接过油纸包的糕点,捻起一块便送入口中,没见怎么咀嚼,便是一个囫囵,吓得沈亦轩;连声低呼:“慢些,慢些吃……”
  年画似的小少年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趁着沈亦轩说话的当口,出其不意,便将一大块糕点猛地塞入沈亦轩口中:“子轩哥哥怎的和娘亲宫里的老嬷嬷一样……”
  这死小子!
  沈亦轩瞪大眼睛想要反驳,却无奈被糕点塞住了口,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以示抗议。
  漂亮得过分的少年秦晟对沈亦轩的怒火熟视无睹,反而凑近了,伸手戳了戳沈亦轩被糕点撑出的像河豚一样鼓鼓的脸颊,毛绒绒的脑袋凑得极近,沈亦轩仿佛感觉到睫毛扫在脸上的轻微触感……沈亦轩有些无措。
  近在眼前的小魔王却狡黠一笑:“子轩哥哥真好玩儿~”
  还未等沈亦轩反应过来,便两步做三步地跑远了,临走还不忘捎带上剩下一半点心带给他娘亲。
  可以说,是十分嚣张了。
  书院的翠竹在午后凉风中沙沙作响,鸣蝉在阳光炙烤下大惊小怪地高声尖叫,嫩绿的青草正在昏沉的午后正睡眼朦胧。陡然间一片阴影覆来,一双云靴恨恨地在翠绿的细茎上跺了两跺——孩子气地像是把可怜的地皮当作某人个似的。
  到那个画儿似的少年渐渐消失在偏殿拐角,东宫之中,皇家书苑的偏房才传来沈亦轩的低吼:“秦、晟!”
  放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消散在皇家偏苑之中,一声闷响在耳边炸响。
  ……
  沈亦轩是被双膝与地面接触的闷响惊醒的。
  沈亦轩陡然一个激灵,梦中的小秦晟猛地在眼前消失无踪,他睁开眼,片刻愣神后,才辨识出面前这张精致得过分的青年的脸——秦晟。
  确切来说,是青年帝王,秦晟。
  沈亦轩挣扎着就要起身。
  年轻帝王轻轻扣住了他的肩,以示制止。
  沈亦轩垂下眼睫,斟酌着开口:“皇上……”
  面前的青年只深深地看着他,不语。
  沈亦轩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目光,盯着枕面依稀是龙凤呈祥的刺绣,沉默。
  宫人们亦噤若寒蝉,在青年帝王的一个手势下,各自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半晌。
  青年帝王将头埋在沈亦轩肩窝,如猫儿一般地蹭了蹭,低沉的声音在沈亦轩耳畔响起:“子轩哥哥,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唤朕‘晟儿’吗?”
  青年帝王的嗓音已经脱离了儿时的尖细与软糯,如沈亦轩预想的一般变得优雅低沉,像是宫音的编钟在耳畔奏响,不急不徐,不缓不慢,还有些许余韵,让沈亦轩的左耳微微发痒。
  果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沈亦轩想。
  尽管如此,同儿时小秦晟如出一辙的语气还是让沈亦轩微微愣神。
  片刻失神之后,却只余苦涩:事至如今,我们还回得去吗,晟儿?
  沈亦轩闭了闭眼,尝试了几次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罪臣,不敢。”
  年轻帝王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慢慢支起身,看着躺在身下的温润青年:从眉到眼,从眼到鼻,从鼻到唇……
  沈亦轩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被年轻帝王轻易制住。
  温热的吻随即落在沈亦轩的眉、眼、鼻尖……再微微擦过唇,带着湿气的低语一字一下地敲打着沈亦轩的耳膜:“什么都别说。朕,不想听。”
  沈亦轩被堵住了唇。
  入秋的凉风吹到眼前却变为了燥热,口腔温热的温度似乎要灼伤皮肤。沈亦轩的外衫、中衣、里衣被年轻帝王一一赐死,个个身首异处,凄凄惨惨地散落了一地。
  月色正好。
  沈亦轩腕间的镣铐牵连着细细的银链,在银白的月光下一闪而过;细细的呜咽隐没在月色中。
  金砖铺地,琉璃做顶。秦晟将这座宫殿命名为琉璃,亦是如巨龙般地想锁住他的财宝,他的琉璃。
 
 
第3章 
  一夜荒唐。
  沈亦轩醒来时,已是辰时末了。
  柔软的大床空出来一块,身边早已没了秦晟的踪影。
  年轻的帝王卯时早朝,巳时退朝,午时用膳,未时小憩,申时批阅奏折,直至深夜。
  这些,都是那个人一边用些磨人的手段,一边在沈亦轩耳畔轻声呢喃,硬是让沈亦轩一字不差地牢记在心。每每兴来,便让温润青年在床笫之间复述几遍,直到那一贯温雅的声音,变成了嘶哑破碎的呻吟……
  沈亦轩闭了闭眼。
  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勉强扶着床头下了床,牵动了手腕上的银链哗哗作响。
  一批训练有素的宫女鱼贯而入。
  隔着一道屏风,影影绰绰瞥见宫女们一字排开,个个敛声屏气,公整严肃,就连脚步声,也几近于无。
  为首的宫女上前一步,垂首小心问道:“娘娘可是要起了?”
  沈亦轩系衣带的手僵了僵。
  无论多少次,还是不能适应这个称呼啊……
  自嘲地笑了笑,沈亦轩忍着不适将里衣穿好,算是勉勉强强遮住了身上被狠狠疼爱过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才开口将候在外间的宫女唤了进来。
  毕竟沈亦轩旧时在沈府时,还从未有让人服侍更衣的习惯。
  也只是因为年轻帝王将他锁在怀中,将头轻轻枕在丞相公子瘦弱的肩上,轻易的便替他下了结论:“你会习惯的。”
  习惯她们,名为服侍,实为监视。
  秦晟为他打造了一个华丽的囚笼,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顺从。
  午夜梦回,秦晟在他耳畔的低语挥之不去:沈卿想好这次,怎么为沈夫人求情了吗?
  沈亦轩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与秦晟,究竟是怎样走到这样君不君,臣不臣的地步的?
  永昌二年冬,大雪。
  厚厚的积雪压折了幼嫩的松枝,压断了废园摇摇欲坠的屋脊,也压碎了百年辉煌的盛京沈府。那年冬天,冷到骨子里。
  沈亦轩看着双亲被禁卫军带走,寒气便一步一步,自脚下起,冻结了心脏。
  沈家三代为相,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沈亦轩从未想过,已过天命之年的父亲,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勾结先帝长子、安王秦煜,私囤府兵,假传圣令,控制禁卫军头领,意欲逼宫。
  哪一条,不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来来往往的禁卫军将沈府搬的搬,砸的砸,先前与沈亦轩有过数面之缘的奴仆们哭叫着被一一拖走,八岁的幼弟亦书扯住他的衣摆哭喊,最终与他一起,被押入囹圄。
  天牢的地板又脏又硬,仅有的一层薄薄的草席上也沾满了血秽;数寸长的老鼠在狱中横行霸道,随意摆放的刑具泛着凛凛寒光。八岁的幼弟亦书夜里常哭闹个不休,每每此时,母亲只得隔着铁栏在夜里轻声安慰。
  沈亦轩见到秦晟,已是两天后的事了。
  一双云纹便靴,一身墨绿便服,墨发高束,只用了根平凡无奇的青玉簪草草固定。年轻的帝王步履匆匆,神色关切,眼下隐隐的青黑之色将沈亦轩所有的怨怼之语轻巧地堵在了口中。
  沈亦轩动了动唇,最终还是跪下行了个大礼。
  年轻的帝王忙动身搀扶。
  “不知陛下深夜召见罪臣,所谓何事?”
  年轻帝王的身体僵了僵。
  “子轩哥哥,朕只要你一句话。”年轻帝王顿了顿,“安王谋逆一事,究竟与哥哥有无关系?”
  沈亦轩退后长揖,低眉敛目道:“若臣言无关,陛下可信?”
  年轻帝王定定看着他:“朕信。”
  沈亦轩蓦地抬头。
  年轻帝王笑道:“哥哥且放宽心,待朕明日面见朝臣,便细查此事以证哥哥与此毫无牵连,”年轻帝王伸出手来,“现在,哥哥,晟儿接你离开。”
  沈亦轩眼眶一热,却只叹道:“陛下,这……与法不合。父——沈正之罪,累及三族,亦轩本在三族之列,理当收监在牢。此时离开,陛下亦会遭人诟病,言陛下偏私,枉顾法度;况家母与幼弟尚在牢中,亦轩又岂能独善其身?顾臣恳请陛下,让臣与家母幼弟同进退。”沈亦轩退后一步,再一长揖:“请陛下恩准。”
  “哥哥你……”未料到沈亦轩如此反应,年轻帝王竟难得有些语塞。
  “唉,罢了。”年轻帝王长叹一声,沉声到:“暗卫何在?”
  几条黑色人影倏地出现,俯首跪拜,神色恭顺。
  “请沈大人一家到莲碧轩做客。”
  “陛下,你……”话语间一条人影已近身,沈亦轩暗自抗争,却终究是一介书生,用尽全力的挣扎于训练有素的暗卫不过是蜉蝣撼树,几个飞跃后,已被带入了宫。
  “哥哥且安分些,”年轻帝王看着他,笑意盈盈,“这入了宫可是朕的地盘,哥哥想要朕在朕的地盘被宫人们看见朕私藏罪犯?”
  沈亦轩一僵,终还是妥协般地停止了挣扎。
  这一妥协的结果便是,青年帝王将沈亦轩母亲及幼弟一同捞出了天牢,暂且安置在宫内一处偏殿,拒绝给沈亦轩任何一个开口拒绝的机会,只像是有人追赶一般,迫不及待地许下了一个“等风声一停,定让母子三人远离盛京,好好生活”的诺言。
  那时的秦晟,眉目温柔,眸含星辰,仿佛能遥望到沈亦轩在远离他、远离盛京的某个小镇平淡地生活,就已经用尽了一生幸运与平生最大克制。
  那个时候沈亦轩不懂,秦晟在克制什么、慌张什么,以至于明明在说诉说着善意的许诺,眉目却凝结成了一个“川”字。
  他只当此事棘手,看着母亲幼弟感激叩首,却犹豫着、迟疑着,不敢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然而秦晟也没有在意他的答复。
  年轻帝王墨绿色的衣袍消失在了殿角,彼时的沈亦轩彼时的沈亦轩不知道,这样的一番允诺,已经耗尽了年轻帝王苦苦压抑下的最后一丝理智。
  在此之上,稍有偏差,那根脆弱的弦一触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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