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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古代架空)——匿名咸鱼

时间:2023-08-27 09:54:42  作者:匿名咸鱼
  不过数月未见,父亲却似桑老了十岁不止:两鬓斑白,华发早生;面色蜡黄,衣衫破旧。
  只一个照面时父亲负手站立的姿势依旧挺拔如松,淡然一笑后开口间姿态依然云淡风轻,依稀能看出当日为相的风采。
  有些事,沈亦轩藏在心里很久了:“父亲,为何……”
  为何在新帝登基一年后,为何在新皇对沈氏一脉已隐隐透露出重视之意之时,突然选择谋反?
  母亲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知道多少?
  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父扬手,堵住了沈亦轩的下文。
  “儿啊,你们母子三人,近来如何?”
  “尚可,皇上在吃穿用度上,并未亏待我们。”
  “呵……他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沈亦轩察觉父亲语气有异,抬首刚想询问,却是被父亲岔开了话题:“你今日这一趟,怕是来得不容易吧……”
  沈亦轩敛目,细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暗自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低低回答了个“是”字。
  沈父露出了然的神色,一面拉过他双手置于膝上,轻轻拍打以示安慰;一面细细问着家中近况:亦书夜间哭闹了几次,母子三人近来睡得可好,吃得可好,春来勤减衣,莫捂出病来;也别太勤,莫冻出个好歹来……
  父亲絮絮叨叨,像是要把十几年间未曾有的唠叨一次说尽。
  一刻钟转瞬即逝。
  牢头在一旁探头探脑,抓耳挠腮,斟酌许久,才客客气气地提醒:“公子……时辰快到了。”
  沈亦轩颔首,转头又望向沈父。
  “子轩,无妨,事已至此,你我父子二人终须一别,不过早晚而已,”沈父伸手,抱住了如今已可与他比肩的长子,只一瞬间,百感交集。
  明知不可言、不可说,明明说好了为了相府百年狠下心肠,却还是犹豫了、迟疑了,在牢头目光不及处压低声音对沈亦轩耳语:“小心皇帝。”
  语焉不详,只盼自己的长子能领悟自己的意思。
  却观沈亦轩:父亲的四字简短,却恍若一道惊雷在沈亦轩脑内炸响,轰得沈亦轩头晕眼花,一时之间,竟不能理解这四字的含义,只能徒劳的、下意识地,微微瞪大了眼。
  那次探监,沈亦轩是被秦晟派来的随从给拉走的。
  那牢头不知顾忌着什么,不敢对沈亦轩恶言相向,只在沈亦轩身影远了,才暗暗舒了口气。
  看着阴森、压抑的天牢在视野中渐行渐远,沈亦轩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蜡丸。
  父亲临走时的低语,偷偷塞到自己手上的蜡丸……
 
 
第6章 
  丑时三刻,盛京别院。
  今夜无月,四下寂然。沈亦轩摸索着了下床,草草将衣袍穿了个大概,跌跌撞撞行至了烛台旁,修长如玉的手将将触碰到了火石,下一瞬,却恍若被烫着了一般猛然收回。
  不能点灯。
  沈亦轩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方撑起身子正要起身——却听得忽的一阵风起,人影攒动,再回过神来时,周遭事物,早已换了个干净。
  为首那人行至沈亦轩跟前跪下,“公子,下官奉命带公子离开。方才得罪之处,请公子恕罪。”
  沈亦轩抿了抿唇,数月之内,变故迭起,逼宫谋反、狱中被救、秦煜自刎、别院软禁,一桩桩一件件,似乎互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想要梳理清晰时,却又如乱麻一团,没个头尾。
  不仅如此,这团乱麻,越理,还牵扯出越多。
  如今将将似是捋顺了一条,可转眼间,沈亦轩又不确定了,“敢问这位大人,奉的是谁的命,又要将沈某人带往何处?”
  为首那人抱拳,“公子折煞下官了。下官奉丞相大人之命,迎公子出京。”
  沈亦轩猛地抬头,修长的手指在宽大的袖筒里下意识地摩挲着一张蜡黄纸条,略显秀气的眉毛深深皱起,“那,母亲与亦书又当如何?”
  “这……”那人略一迟疑,随即答到:“既是相爷的亲眷,想必相爷另有安排。公子请随下官先行,想必夫人与小公子,随后就到。”
  沈亦轩藏在广袖里的指甲不留神划破了蜡黄的枝条,微微嵌进肉里,“丑时三刻,屋中静候——这样的字条,难不成母亲与亦书,一人一个?”
  为首那人身形一僵,沉默片刻后迟疑道:“这……想必相爷另有安排,只是不便为小人所知罢了。”
  深夜劫人,飞檐走壁,不过瞬息间便已至数里之外——沈亦轩认为,已父亲如今艰难的处境,安排出如此几人已是极限,断难有另外十数人接应母亲与幼弟;况且——
  相府中的暗卫,断没有见到主子只是抱拳而不下跪的规矩。
  父亲,明知这点,却放任这样的明显的破绽暴露在自己眼下——是思虑不周还是受人利用,或者……是想暗示自己什么?
  不过,无论是哪种,今日怕是注定要夭折了。
  沈亦轩自嘲一笑,朦胧的月色被截在枯瘦的树梢,于沈亦轩如玉的面庞投下淡淡的阴影。那笑,也在这样晦暗难明的景象下显得不甚清晰:似嘲弄,似痛苦,似不甘,夹杂着一丝决绝与癫狂,让跪在沈亦轩身侧的为首之人感到一瞬间的心悸,一种不妙的预感随之而来——
  为首之人将将起身,还未来得及进一步动作,耳畔却陡然响起了刀剑之声:训练有素,整齐划一,若非这样的金属之声在这安静的夜晚过于刺耳,他几乎要怀疑这只是一个人拔剑而出——
  “站住!”禁卫军打扮的青年统领高呵一声,随即一个剑花,泛着寒气的三尺青峰顿时抵上了为首的黑衣人喉间,刀锋已收,剑气犹存,将将起身的黑衣人登时觉得颈间一丝刺痛,温热的液体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顺着颈项蜿蜒而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丑时三刻,别院劫人,飞檐走壁,来去无踪。
  这样一张不知父亲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精心描画的保命之牌,便被青年帝王的数个禁卫军执剑一划,便如秋后枯枝一般轻易折断开来。只剩下那数个黑衣人惊疑不定,下意识地将目光锁定在了沈亦轩略显苍白的面庞。
  沈亦轩坦然直视那几道惊疑不定的目光,哂笑一声:“诸位难道没有发现,别院之中,重兵看护,五步一岗,十步一巡,却又为何人手之众,却只集中在北苑厢房,而亦轩此处,却是疏于防范?以至于诸位如此轻易地得手,片刻便将亦轩带到了这盛京郊外?”
  扫了一眼那面色变幻的为首之人,沈亦轩继续道:“诸位将沈某带至郊外,沈某便隐隐觉察些许不对,待问过这位头领,我母亲幼弟做何安排时,这位头领的回答,便让沈某明白了个大概——其实,诸位明知根本没有另一组人营救我母亲与幼弟,是也不是?”
  况且,还留有那么明显的破绽。
  对上沈亦轩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光,被制住的为首之人不由得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挣扎片刻,才沙哑着声音,低低回了个“是”字。
  “这便是了。”沈亦轩一顿,“当今陛下何等睿智,早将我母子三人安置进盛京别院时便已透露以沈某母亲幼弟为挟之意。陛下洞悉沈某心之所牵,明悉无论多远,沈某定难以割舍至亲二人,是以略略放松了对沈某的管控——至少表面上如此。而如今诸位将沈某带出,言语间却并未对沈某至亲二人的安危多作考虑,沈某便知,此事不成;况且一路逃来过于顺利,看似立即便可远走高飞,实则命脉尚且握于他人之手,加之我天盛陛下,向来小心谨慎、思虑周全,所谋之局,环环相扣,多重保险——”
  沈亦轩蓦地移开目光,环视一周,遂将目光缓缓锁定在旁侧无人处:“陛下,想必今日之事,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吧……”
  “您看似给了微臣两个选择,可选来选去,结果,最终不过都只有那一个么……”
 
 
第7章 
  沈亦轩目之所望处,树影婆娑间,缓缓显露出一个挺拔的身影:脚踩宝蓝银纹祥云靴,身披藏青龙纹外袍,腰配巴掌大小流光玉髓,腰封上龙翔九天,袖口处祥云环绕,鹰鼻薄唇,眉飞入鬓,墨发高束,不怒而自威。
  青年帝王,秦晟。
  沈亦轩撩袍跪下:“罪臣,参见陛下。”
  月辉轻轻撒洒下,略略柔和了青年帝王从军营里历练出的刚硬的面庞,月辉朦胧处,薄唇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似欢喜,似算计,在月所不及处,还隐隐流露出几分偏执,一丝痴念。
  “沈卿何罪之有?朕未判你的罪,你便还是朕的‘爱卿’。”青年帝王特意加重了“爱卿”二字,唇角的微笑意味莫名,:“只是……既然如今爱卿选择了留下……日后,可别怪朕没给过爱卿机会。”
  选择,自己还能作何选择?
  沈亦轩苦笑一声,将万般思绪压入心头,只低低应了一声“是”。
  见到面前青年乖巧的反应,青年帝王薄唇勾勒出的弧度又深了一分,向来凌厉的凤眼微弯,显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一个手势,以百计的禁卫军押送着黑衣人陆陆续续撤离。
  戏终人散,沈亦轩还跪在原地纹丝未动。
  一阵微风起,沈亦轩回味着秦晟临走时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对他下的宣言:“朕,等着沈卿来找朕。”
  沈亦轩心乱如麻:莫非母亲……
  与此同时,盛京别院。
  本应安谧的夜晚顿起一阵喧闹。几声呼和,几声应答,漆黑的夜空升起一片火把,星星点点,相映成片,惊起老树枯枝上本应安眠的鸦鹊四散奔逃。
  呀,呀,呀。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安谧的夜晚。
  “走水了!走水了!”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沈亦轩暂住的东厢房,跳跃的火光在漆黑的夜幕中昂首、引颈、咆哮,如蛇吐信。
  沈夫人鬓发微乱、妆容略花,祥云暗纹绣花的衣摆亦沾染上了几块焦黑。然而一向举止得体、仪容优雅的丞相夫人只是凝视着刺眼的火光,任那亮得刺目的光点在她瞳孔中跳跃。久之,那双瞳显露出微微的失神。
  一向光彩照人的丞相夫人颓然地坐在鹅卵石铺就的石径上,露出了空茫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三个禁卫军打扮的士兵在沈夫人身后一字排开:“沈夫人,请随我们走一趟。”
  数月之间苍老了十岁的丞相夫人恍若未闻。只怔怔的看着火光跳跃、挣扎、熄灭,瘦削的背景逐渐显露出一丝疲惫。带到年轻的禁卫军已经耐不住性子准备上前抓人时,丞相夫人才一个扬手,做出了制止的手势:“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秦晟似乎铁了心要给沈亦轩一个警告。
  临近寅时,盛京郊外悄无人烟。年轻的帝王带走了属于自己的和不属于自己的所有人马。浩浩荡荡一群人走后,戏终人散,孤月高悬,只留得沈亦轩一人单薄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没有行人,没有马匹,亦无轿夫。
  待到沈亦轩凭着一双腿气喘吁吁地赶到盛京别院时,别院早已人去楼空。天边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曙光,投射在被昨夜被焚毁后一片焦黑的东厢房;“嘎吱——嘎吱——”令人牙根发麻的声音,微微刺痛着沈亦轩的耳膜。
  在将明未明的清晨,一个中年人逆着光走上前来,深深一揖,嘴唇翕合了几次,才吐出了让沈亦轩如坠地狱的几个字眼:“沈公子,节哀。”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瞬。
  沈亦轩缓缓抬头,纵使极力保持镇定,一贯清朗的声线依旧泄露出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模样普通的中年人面露不忍,然而使命在身,却只能低眉敛目,沉默不语。
  风停,雾散。
  世界一瞬,转为灰白。
  沈亦轩眼眶微红,已顾不得礼仪之论、长幼之分,一把抓起那人衣领,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你,再说一遍!”
  “公子,节哀。”
  沈亦轩猛地跌坐在地上,逃避似的地捂住了双眼。良久,才从齿缝中微微溢出一丝声音:“我不信……告诉陛下,罪臣沈亦轩求见。”
  中年人依旧低眉敛目,姿态恭顺,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树影后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第8章 
  金砖铺地,琉璃做顶。入目碧玉,垂首金银。香炉袅袅若云雾之升腾,珍宝闪闪若星河之倾倒。朱门碧瓦,华丽非常。
  沈亦轩本以为这是在史书中才得一见的荒淫帝王的骄奢做派,然而不知何时,它竟悄然屹立在深宫禁苑,高墙之内。
  站在魏巍宫墙之下,沈亦轩的内心复杂异常。
  入秋的凉风带着丝丝寒意,无孔不入,无处不渗,悄悄钻进云纹袖口抚过肌肤,将秋的寒意浸入骨髓;被风裹挟着的落叶无力地擦过地面,发出“哧——哧——”的无奈婉叹;入秋的天空高远空阔,一望无际,如同这偌大宫殿,衬得人分外渺小、单薄,宛如沧海之一粟。
  华服锦袍,墨发高束。新帝秦晟,负手立于大殿之上,轻烟缭绕之中。只一个回眸,便是银河乍现,两岸分离。相识十载,只这一眼——那么近,又那么远。
  心底突然生了从未有的无措与踟蹰,沈亦轩只是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沈卿为何不上前来?”年轻帝王含笑转身,眉眼弯弯,薄唇微勾,融了冰雪,柔了线条。一瞬间宛如时光倒流,岁月缓缓,幼年时那个精致的年画娃娃从脑海中缓缓苏醒。刹那恍惚,刹那失神。
  回过神来,沈亦轩才恍然发觉自己与年轻帝王仅剩一臂之距。
  “罪臣,参见陛下。”片刻失神后,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沈卿,免礼。”年轻帝王忙俯身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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