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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垂下眼皮，何莫缓缓放下擦着头发的手，把毛巾放在浴室架子一旁，跟保镖回到名义上属于他的房间。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绳子绕过胸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双腿没有被绑住，保镖简单检查以下确认没有特别紧后，转身离开。
背缚双手的何莫坐在床上一阵发会儿呆，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来回巡视，他看到了床上的台词本，想了想，他决定尝试一下用嘴翻台词本背一背，毕竟一直傻等着有些浪费时间。
也许是他太投入，更多是因为房间隔音好。罗总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一丝不挂跪在床边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看台词本。
“呵，很认真嘛。”罗总赤裸着上半身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何莫旁边，上半身被震的在床上弹了两下，何莫暗吸一口气，低声道：“罗总。”
“你看你的。”
说着，两只手直接覆上何莫背后的绳子，稍稍用力，把他整个身子一把提上来，放在腿上
何莫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啪！”手掌狠狠地拍在何莫赤裸的屁股上。
何莫措不及防下闷哼出声。
接着，他整个胯部被抬起来，腿向前曲着，因为胳膊一直绑在身后 这个姿势的最上方，便是两片翘臀，平时看不到的地方直接暴露在他人眼前，脸部仿佛在火烧，不知道是因为姿势原因还是心理原因。
何莫没有反抗。
然而拥有控制权的人也没有继续做什么。
“你明天上午有安排？”罗总淡淡的问，眼神划过床上的剧本，和某人已经有些发红的臀肉。
太瘦了。
后背本来就不是长肉的地方，何莫身上更是皮包骨，背上的骨头条条分明，连脊椎关节都能看得分明。也就屁股上肉稍微多一些，但手感依旧算不上好。
“是。”这姿势根本没有着力点，他脸都闷在被单上，只好歪着头，急促的回答着，心里一片空白。
“呵……”罗海轻轻笑了笑，伸手拿起那边的剧本随意翻看着，“你的新角色？”
“李苗。”
这是一个大制作的战争剧，各种大碗云集，68集，时间跨度50年，配角数不胜数，当然战争剧，死的人也多，但冤死的却很有限，李苗就是其中一个冤死的配角。
不同于那个临时缺人的青春偶像剧组，这剧是个口碑剧，大制作。
“哦……被自己喜欢的人冤枉打死，很适合你的死法。”罗海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手上动作却和言语并不一样。
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抓起他刚洗完的头发猛地一拉，何莫的头被迫抬起，因为用力过猛，脖子甚至发出了可怕的声音。后背被迫后弯，肚皮紧紧贴住了罗海的大腿。身体呈现一个弓形，还是一个很瘦的“弓”。
何莫的头皮火辣辣地疼，他努力抿着嘴唇，一字不发，任由对方对他做什么，他知道，这只是刚开始。
就这么端详着手下仿佛假人的男人许久，罗海脑子里忽然想到，这人不会是穷到没饭吃回来讨饭吧……
飞快把这不靠谱的念头删除，罗海轻轻吐气：“你不应该回来。”
“……。”何莫不知该对这句话作何回答，于是什么也没说。
“你想要什么结局？”罗海轻轻问，手上力道却没有半点放松。
“不管是什么，我都接受。”他像是在承诺，也像是在催眠，自我催眠。
这不是罗海想要的答案。
他有些烦躁，眉头皱起又展开，手指滑向裤兜想要寻找什么，又想起随身带的烟落在车上，他并没有烟瘾，但烦躁的时候会想抽。
“小九。”罗海按下墙壁上的召唤器，保镖敲门后推门进来。
飞速瞟了眼屋里的情景，这位保镖非常自觉地研究起室内地板花纹。
“解开，他是我集团的签约人，明天还有活动。”他对保镖的说话语气比对何莫还和善不少。
保镖闻言却立时背后出了层冷汗，不敢多说，过去解开绳子，几秒后目不斜视飞快退出门。
等他出去后，何莫不着寸缕坐在床边，根本没想着要遮挡。
罗海在他身上扫视好几圈，看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完全没有什么羞耻心，不知怎么心情更加不好，站起身打算出门离开。
“罗总。”
罗海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会证明我的诚意。”何莫看着他的背影，很认真地说，虽然这种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罗总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推门走出去，关上门，刚才的保镖小九站低头在门外，身子近乎90度躬着。
在何莫继续跟剧本挑灯夜战的时候，他不知道在距离公寓不远的一处私人庭院地下室里，刚才私自为难他的保镖被关了一夜小黑屋，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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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粽子
第05章 进组
大概是因为昨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只睡了4个小时的何莫早上起来觉得自己精力异常充沛，现在他就像是卸下多年的包袱的欠债鬼，轻松地仿佛一夜间年轻好几岁。
还债的日子才刚开始，要努力加油！他给自己打气。
刘文与他汇合的时候看到他状态不错，暗暗松口气，继续跟他讲些注意事项和大概情况。
这个剧的配角很多都不是靠试镜争取的，只要导演看中了，投资方和官方大佬们没意见，人就这么定下。毕竟参演里叫得上名字的明星接近3位数，叫不上名字的更多，除了几个重要主角，直接指定配角反而更节省时间和资源，除非对方没有档期或者拒绝或者实在不合适，再考虑他人。
何莫和刘文来到剧组开会的地方——一个中型汇演厅，非群演和助演的演员今天都到了。
里面只有演员能进去，助理什么的只能等在外面。
导演的演讲内容更像是政府部门开大会，场面话后对各位低价演的演员们表示万分感谢，然后就从台上走下来，从前往后在场内单独对今天来的一些重要演员和嘉宾进行一些交流和讲戏什么的。
9点钟开始的会议，直奔12点也没有结束的迹象，导演这才刚刚聊到第五位。
台上的一众演员们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
一些人开始换座位，一些人出去抽烟，还有一些人四处走动小声谈论着。
何莫倒是坐得住，在一个略微靠后的位置安静地继续看剧本。
一片阴影挡住了光。
“呦，言帝怎么这么低调的坐在角落里？”
何莫抬头，来人是个头发半长不短的青年，不认识。他敷衍地笑着打招呼。
没想到那人人竟然死皮赖脸贴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对方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20岁左右，底子很好，是那种画什么妆都能撑住的小脸，适合上镜。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成，程序的程，成功的成。”
“你好。”何莫礼貌的打招呼。
“哎，别这么见外嘛，我知道你复出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程成摇晃着脑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又往何莫旁边凑了凑，“不过我建议你尽快滚回国外去，省得死得难看，给老板添麻烦。”
何莫闻言眉毛微微上挑，依旧不做声。
“我可是在好言劝你。”年轻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何莫见他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只好接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很怀念故土，不打算再去国外。”
“嘿嘿嘿，怀念故土？果然前辈的睁眼说瞎话能力是我这种后辈达不到的，哎，虽然你不认识我，我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无所谓，我今天话放在这，你只要在这一天，就别想好过。”
说完这家伙愣冲冲站起来，扭头走回他原来的位置上了。
何莫眨眨眼睛，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愣头青了，竟有点怀念……他在国外也遇到过许多阴险的人和事，这么明面上过来挑衅的就如同那些巷子里的老黑，让他有点亲切，甚至忽然有点想念乔治那家伙了。
只开会就耗费了两天时间，演员太多，加上大大小小的腕，导演根本顾不上他，他也乐得清闲。
第三天，剧组正式开拍。
“啪！”
“哗啦啦”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零乱的声音让剧组的成员都看向发声的地方。
只见扮演程将军的的演员蒋作川，一脸强忍的怒意，手还停在半空。他对面地上，就是正在和他搭戏的刚复出没多久的贺言。
贺言脸上明显开始充血肿起来，一看就受力不小。
“咔，好，这一幕过了。准备下一幕。”虽然蒋做过了，但当时说好的是真打，狠一点也没办法说他。
随着导演的话语，蒋立刻变脸似得和善了许多，向地上的何莫伸出手的同时，嘴里漫不经心的道歉：“抱歉抱歉，入戏了，小贺你没事吧？真是对不住……”
何莫哪里不知道这是故意的，左脸还火辣辣的疼，伸手让蒋作川拽起来，表示自己没事。
孙导演见他左脸已经肿起来，贺言整个人比较白又极瘦，脸肿起来非常明显，微微皱眉把他叫过来：“小贺啊，要不要紧？老蒋也是的，下手太没轻重，回头让他给你赔不是！”
“不用，导演，说好的是真打，我扛得住。”
“那真是辛苦你了！”导演很满意，回头刚要说什么，发现制片不知道溜哪去了，随即想起来另一件事，转过来问何莫，“下一幕的剧本你熟悉没有？”
“不是太熟，但看过两遍，知道大概。”何莫老实的回答。
“好好，你赶紧看看，我们干脆把你负伤的几个镜头拍完，明天给你放假休息一下，实在辛苦你了。”这么真实的伤，不利用起来可惜了。
“好的，谢谢导演。”
所谓“负伤”镜头，就是被自己主子冤枉之后，出门跟几个配角的交谈之中，依旧对主子没太多怨念，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惜其中一次和女配交谈时的场景被程将军的对头看到，埋下了后面要拉程将军下水的引线。
何莫这个角色表演难度不算很大，人物本身是个比较单纯的角色，表演时只要不太突兀都能过关。
十几年之前提名过最佳新人奖的何莫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比当时沉稳了不知道多少倍，角色本身也不难，他轻易地把这个脸上写着“痴心绝对”的戏子刻画的入木三分，感情充沛到和他对戏的女配没接住，迫使导演又多拍了两条才算完。
即使这样，何莫拍完，天也只是刚开始发暗。导演没有继续为难他，说话算数地放他回去休息了。
私底下，孙导演其实很喜欢这个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演员，之前没有合作过，但这次因为何莫确实做得很好，有些小地方对他还是比较优待的。
电视剧《组国》是任务型的片子，导演也是第一次拍这么大制作的剧，上级部门强制要求每个影视公司都要出人，结果刚成立的罗氏集团，因为人不多，只出了两个，这两个人一个是何莫，另一个是程成，其他人有2成都是纳通集团的，剩下的丽影娱乐、河洛集团、百嘉云集团三家占了5成，上面直派的国家队占了1成，还有一成是自己开工作室和一些自己快退休的戏骨或偶像。
蒋作川是纳通集团的老戏骨，在圈子里有些分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几天好好的，今天忽然开始发难，难道……导演想到这，脑袋有些疼，回头吩咐副导演让蒋作川注意一下，完成这部剧才是最关键的，罗氏虽然刚冒头，但绝对不是之前那种小公司，他可不希望剧拍到一半爆出什么丑闻出来。
那边何莫出了剧组的拍摄场地，直接回酒店休息，刚进酒店大堂，迎面撞上了刘文。
刘文因为要整个梳理一下何莫今后的路线，加上有一个通告需要签合同，今天没跟着何莫去片场，酒店大堂的灯光不算明亮，但也不至于昏暗，刘文一眼就看见何莫，脸色立时就黑了：“怎么回事？谁干的？”
何莫不想惹麻烦，装作没事人一样道：“没事的文哥，演习时事先商量好真打，搭戏的蒋老师一时没控制好。”
不想文哥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哪个蒋老师？”
“蒋作川老师。”
刘文二话没说，拽着他拉回房间，把门一锁，径直问道：“他想潜你？”
何莫略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人在圈子里作风如此出名，只好点头：“我没同意。”
刘文“啪”的一下把自己公文包摔在茶几上，上半身直挺挺坐进沙发里生闷气，再抬头时，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何莫，脑子里蓦然想起那天保镖对自己说的何莫的情况。
【这个人总裁点名要你带，利益为先，不用对他太客气，有任何事情直接汇报给总裁。他欠总裁很多钱，是来还债的……。】
看这样子，怕是真的欠债不少，这脾气也太好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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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豌豆
第06章 假戏真做
“我不管你和罗氏是什么情况，作为你的经纪人，无论有什么事，你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样我好早做安排。”
何莫闻言顿了顿，随即点头应道：“文哥，你说的我明白，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我现在没有通讯设备，联系你可能还得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刘文：……。
气忘了，上面是说过不允许私自给他配手机，但……
“这事我会向上面申请，关系到我们的利益，不能随便放弃。”
“好的。”何莫顺从的点点头。
一副逆来顺受要死的样子，看得刘文直皱眉，他又把何莫往屋子里拉了两步，低声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困难，跟我说，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知道刘文的意思是想帮他，只是他确实帮不了什么，何莫本来淡然的表情，也终于露出些许发自肺腑的感激：“文哥，我是真的一心为集团做事。”为了他的集团，所以，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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