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在他正处于实验药物注射后遗症的情况下。
他手腕上佩戴的终端手环被加装了一些普通终端没有的功能,它会实时监控他的身体状态,心率、呼吸程度、出汗频率等等。
这些信息就是那些家伙们宝贵的实验素材。
也是让他这个时候出任务的意义所在。
组织里的那些家伙都或多或少被要求作为“素材”收集器这样外出过。
与集团面向大众开放的实验室有区别的组织的科研部门,被boss授意研发新型药物,目的是减缓人类的衰老,停滞年龄。
但目前来看收效甚微。
至少那么多的实验体中,活到现在的也只有他和琴酒,还有贝尔摩德三个人。
而撇出其他,他们三个的外貌确实仿佛被冻龄了一般,至今没有任何变化。
他这个按照正常年龄发育生长的先不论,琴酒和贝尔摩德据他所知年龄已经不小了,从外表看起来还只是青壮年的相貌。
不过即便如此,这项实验也并没有完全成功。
毕竟那个老家伙追求的长生不老,不老与长生同样重要。
保持年轻的外表的前提是他们的身体内部也需要同等的永远年轻,细胞要具有活性。
所以他们隔一段时间就要被叫回组织的实验室进行新一轮的尝试性实验,就看他们熬不熬的过去了。
主线剧情现在加载至45%了,随之出现的剧情提要将他目前经历的,猜测的,还不确定的信息进行了归纳整合,弄了一份[剧情提要]摆在了他的面前。
降谷零将这份信息看完后心里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全部的解答。
老实说这些信息他大多都已经知道了,这份提要也只是补全了一些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早在真正以波本的身份进入集团之前,还在进行秘密的卧底培训的时候,他就看过不少关于乌丸集团的情报。对于他们在背后做的事情心里都有数。
但他仍然对乌丸莲耶那天在“病房”里对他说的话心存疑虑。
“你的身体只能为我所用。”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解读方式。
既可以是说波本是属于组织的实验体,又可以是波本是乌丸莲耶的所有物。
无论是以上哪种,都可以解释的通。
降谷零觉得自己慢慢在向集团的核心秘密靠近。
*
消失了两天的波本终于回来了——被莱伊背回来的。
苏格兰惊讶,诸伏景光担忧。
这两天他试探性的发过去的讯息对方没有已读。
有时候苏格兰都恍惚觉得他现在的感受和在他还只是诸伏景光时,看着幼驯染每周都要失联那么一两天的时候很有共同点。
但彼时的诸伏景光还搞不懂降谷零究竟经历了什么,现在的苏格兰却是知道的。
但知道了,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他现在是苏格兰,不是诸伏景光。
幸好波本终于还是安全回来了。虽然看起来状况有点糟糕。
“你还好吗?波本。”苏格兰倒了杯水坐在床边。
他的手指在金发青年高热的手背上轻点,‘是药物吗?’
波本没有说话,依旧自顾自的闭着眼睛,但他的手指却在回应幼驯染。
‘不是大事,后遗症而已。’
两人用摩斯密码交流了一会。
诸伏景光还想再问,但看着金发幼驯染疲惫的脸色,加上这还是莱伊和波本共同的房间,那个长发男人随时可能回来,知道确实不是好好交流的时机,看着波本喝了一杯温水后就不再说话。
莱伊洗完澡回来,房间里只有金发青年一个人了。
暖黄色的床头灯下,金发黑肤的混血青年睡颜看起来既乖巧又漂亮,一点也没有平时与他,与琴酒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波本突然睁开了眼睛,向他看过来。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莱伊拿着毛巾一下一下的擦着头发,语气淡淡,一点也没有盯着别人看被抓包的尴尬。
降谷零也毫不避讳的继续盯着眼前这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看。
他是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多了很多让他有点陌生的东西。
但那些东西又让他不完全觉得陌生。
他直觉上觉得那是他所熟悉的东西,他们的出现令他一直以来觉得有些空白的潜意识得到了补全。
但他并不能很好的语言来描述它们是什么。
硬要说的话,就是一种感觉,一团情绪。
就像他面对眼前这个男人。降谷零心想。
他现在只要看见莱伊,心里就会有很多不同的情绪浮现出来,这也让他在面对莱伊时显得格外喜怒无常。
但他其实本心里是觉得对方很像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
“莱伊。”莫名的说话欲促使降谷零先开了口。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莱伊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秒,“问这个做什么?”
“单纯的好奇而已。”降谷零面朝他侧躺在床上,脸颊无意识在枕头上蹭了蹭。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近似他醉酒时的神态表情。
“……”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钱。”莱伊回身拿过叠放在枕头另一边的黑色T恤穿上。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点名那句“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空前的表达欲开始逐渐占据了降谷零的头脑,他望着眼前的黑发男人,突然很想和他说些什么。
心里怎么想的,受药物控制的身体便擅自替他这么做了。
于是莱伊就听波本开始和他闲聊,话题从对他的衣品的不满,跳跃到对他性格的微词,然后又转换到觉得狙击和力量,过了一会又因为和他搏击胜率是五五开而不满,说一定要赢过他。
到了这个地步,莱伊要是还没发现波本出问题了,他也得不到“莱伊”代号,走到今天了。
波本的逻辑系统彻底混乱,虽然语序清晰,吐字清楚,但说的事完全词不达意。
至少他可从来没有在宿舍的厨房下过厨,也不会做苹果派。更没有和他一起去看电影的经历。
波本一定是把他和谁弄混了。赤井秀一笃定。
虽然他早就知道波本看中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和他求而不得的心上人的相似,将他当做了移情对象。
甚至还猜降谷零之所以会出现人格分裂,呈现出了对他两种极端态度的人格,可能就是因为在那位和他相像的先生受了不小打击。
因此还延伸了很多关于金发青年身份的猜测,但此时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
所以赤井秀一只是开口打断了波本的喋喋不休和自言自语,淡淡道:“你该休息了,波本。”
明显处于吐真剂和微量致幻剂作用下的金发青年脑子此刻不太够用,听到他这么说乖乖的闭上了嘴,还闭上了眼睛。
“晚安,莱伊。”
“……晚安。”
通过金发青年手腕上有时效性的监控装置,听完了一整段不知道该说是撒娇还是打情骂俏好的话,伏特加觑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琴酒。
牙白。大哥脸色好差。
受boss的委托负责监控波本这段时间的活动轨迹的琴酒从他离开实验室起就一直盯着终端掌握他的动向,一直跟在琴酒身边的伏特加自然也一起看着。
他不像琴酒大哥或者贝尔摩德那样受boss重视,也不像爱尔兰和库拉索那样是待培养对象,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武力值以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是琴酒的搭档。
所以他出入组织白房子的频率并没有他们那么高。
代号成员有互相监管的权力,这次被监管对象是波本,下次也可能是琴酒,爱尔兰他们。
这次波本的日常检查和药物注射出了问题,他们几个也都略有耳闻。
boss怀疑波本私下里偷偷服用其他药物抵抗实验药效,不仅亲自去见了他,还交代琴酒这几天都看好他。
伏特加是知道琴酒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类任务,他宁愿去执行更危险的行动任务,也不愿意做这种他口中“浪费时间”的任务。
奈何大哥从来不会违背boss的命令。伏特加也很无奈。
有一个对boss唯命是从的工作狂大哥,他作为小弟既过的很好,也没有特别好。
就像现在,不仅要被迫听完波本和苏格兰之间没营养的对话,还被迫知道了波本和莱伊的一些私人生活。
只能说幸好那两个人没有要更加进一步的打算,不然的话……
想想那个场面,伏特加狠狠哆嗦了一下。
*
他在爬楼梯。
通往天台的楼梯材质并不是水泥,而是钢板。
人踩在上面不可避免会发出响动。
“咚咚咚”的闷响中夹杂着清脆的“叮叮”碰撞声。
他正踏着这样的台阶向上跑。
无形的存在在拼命的催促他快点,再快一点。
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却完全没办法再快一点。
直到一声干脆利落的枪响从楼顶传下来。他踩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的脚步顿住了。
莫大的恐慌席卷了所有的理智,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天台的面积并不大,他站在门口可以将所有看进眼里。
那边的角落里,一个人靠坐着,他的四肢瘫软在地上,即使他的动静如此大,那个人也没有对他的到来做出应有的反应。
他的衣服布满红色的鲜血,他闭着眼睛,脑袋歪靠在墙面上。那双总是带有温和笑意的蓝色猫眼永远的闭上了。
他的面前,男人背对着站在原地,知道他的到来他也只是半侧头看过来,他的脸上还有被溅上的,尚是温热的血迹。
风把男人长长的头发吹动,发质相当不错的乌黑发丝在空中飘动。那双绿色的眼睛不带情绪的看着他,他说:
【对待叛徒,必须要用制裁的方式去回敬】
赤月之下,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
脱离了某种束缚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他不再是披着层纱而模糊的存在。
而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的活人。
他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他是……
现实里,金发的研究生蓦地睁开眼睛。
[记忆融合进度:40%]
作者有话说:
*锵锵!更新奉上!
第89章
“……zero, zero……”
“……”
“zero!”
“嗯?”
手里的毛巾掉到了地上,降谷零才回过神来, 短促的应了一声。
地面的瓷砖上,原本就半干的毛巾彻底变成了湿哒哒的一团,不时的水流冲击都不能撼动它此刻的地位。
“……”
诸伏景光坐在木凳上转了个身,弯腰把毛巾捡了起来,偏到一边在水龙头下清洗、拧干后才递还给降谷零。
“额……谢谢景,麻烦你了。”降谷零接过,手里的毛巾被拧成了一个大.麻花卷,还散发着热气,手指不自觉的在上面搓了两下, 思绪再一次半飘。
诸伏景光看着思不属的幼驯染,心里有担忧又有疑惑,但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扬起和平常别无二致的笑容, 对降谷零说:“不是zero说要帮我搓背的吗?我还等着在呢。”
“嗯?噢噢!景你转过去,我来给你好好通通血。”
降谷零收回乱飞的思绪,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开玩笑式的做了个活动筋骨的动作, 做的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逗得诸伏景光忍俊不禁。
猫眼青年配合的转回身,坐在木凳上背对着他,嘴里还说着:“麻烦zero老板轻一点哟, 不然我可是不会付钱的。”
“哈哈!景老板就看好吧。”
金发青年握着淋浴喷头对着面前光裸的后背冲了一遍,才从旁边的瓶瓶罐罐里挤出了一点沐浴露在毛巾上, 开始和幼驯染搓起了背。
两个人小时候经常约着一起去公共澡堂洗澡,就着湿润的空气互相给对方搓背。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两个小少年共同成长的道路中, 一道独特的解压办法。
说起来, 真的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诸伏景光用眼神环视了一圈不久前才翻新过的澡堂。
后背的力道又松了一点, 毛巾与皮肤的摩擦感只从同一个地方传来,诸伏景光就知道降谷零又在走神了。
他回想起早上,幼驯染没有打招呼就跑来他公寓时的场景。眼神跟着沉了沉。
自从赤井秀一宣布退役,来日本的频率也跟着上涨了很多,诸伏景光就搬回了他原本的公寓。
本来他搬去和降谷零一起住就是担心会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怕对自己完全不怎么上心的幼驯染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再次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现在对方的男朋友回来了,对于赤井君的靠谱程度诸伏景光还是心里有数的,加上也不想在这对常年异国恋的情侣中间做电灯泡,干脆搬回了原本的公寓。
幼驯染的来访很突然。
突然到要是再晚个五分钟,两个人可能就错过了。
彼时刚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赴约的诸伏景光一打开公寓门就和门口正在用钥匙开门的金发青年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互相都有对方公寓的钥匙,可以随意出入对方的房间,互相串门更是常会发生的事情,诸伏景光也没有太在意,只当他又是和往常一样是来找他玩,刚想开口让幼驯染先在家里等他几个小时,他见完人就回来。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金发青年完全没收力的一个猛扑,紧紧抱住了。
多亏诸伏景光也是有规律健身运动安排的人,才没有因为手无缚鸡之力被天生怪力的幼驯染给直接扑到地上,但绕是如此他的后腰还是撞在了后面的鞋柜角上,痛的他一声闷哼没憋住。
平时多贴心的幼驯染此时却对他的痛呼置若罔闻,箍住他的两条手臂甚至更加收紧了,或者更可能的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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