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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很早的时候，降谷零就和诸伏景光约定, 遇到问题了他们要想办法解决，在争执的过程中也要控制自己，不要变成情绪的俘虏，说出或者做出一些冷静下来后会感到后悔的事情。
所以认真来说, 像这样纯粹只是为了情绪发泄的争吵，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降谷零听着终端那头变重的呼吸声，心里跟着变酸。
hiro现在一定很生气。他想。
最近组织里来了一次大换血, 清理掉了不少成员，剩余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要换根据地的前兆。
苏格兰的狙击技术一直很受看重, 以前莱伊还在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组织里狙击手已经不多了，老人之一的科恩也死了, 能顶的上用处的也只剩下苏格兰以及基安蒂。
所以苏格兰现在反而很安全。
按照计划，他与基尔会在行动打响后, 在组织内部与他打配合。
联合会议期间, 除了自由度相对比较大的波本, 苏格兰和基尔都没有参与。
三人作为现存的卧底，越是最后关头越不能暴露自身，否则很可能会让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他们现在都受到了组织的严格监管。并不是限制了人身自由，只是在他们身上放了监听监控设备，无时不刻不再确认他们的行踪。
所以降谷零与诸伏景光的对话采用了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懂的言外之意。
外人来听，他们只是波本与苏格兰。
苏格兰：“你给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一定要这样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波本：“就是字面意思。”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苏格兰：“我不会同意的。”
我不同意！
波本：“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这是命令。
苏格兰半晌没有说话，降谷零垂眸等待了片刻，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降谷零：“……”
他知道这就是诸伏景光默认的意思，只是对方的心情肯定不会好。
“抱歉了hiro，要逼你面对这样的事情。”降谷零苦笑，他的眼眸变深，喃喃道：“等一切结束后，到时候，你就是要揍我，我也不会还手的。”
*
乌丸集团的秘密基地里，没几个人的酒吧。基安蒂和伏特加一左一右坐在苏格兰旁边，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
苏格兰和波本的通话他们都听到了。不是他们八卦，是这个临时基地的酒吧就这么点大，吧台只有几个位置，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旁边人的眼睛。
哦，还有耳朵。
波本和苏格兰分手了，或者说是波本单方面踹了苏格兰。这可是个大新闻！
基安蒂早就看波本不顺眼了，虽然另一个对象是她并不怎么讨厌的苏格兰，但能看波本笑话这点小问题早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
基安蒂迫不及待的转头，想和往常一样与坐在右手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抬眼却只撞见了一团空气。
“……”
基安蒂愣了一下，脸上刚才还有的兴奋立刻就消退了。她失去了说话欲望，怏怏的趴在吧台上。
另一边的伏特加也是欲言又止，他有心想安慰苏格兰，但对着那样一双如寒冰般的蓝眸，他又说不出来什么。
作为一个从一开始就很关注波本还有当年的莱伊的人，他自认比苏格兰还要早认清波本的内在。
无论波本平时掩藏的再好，外表多么无害，也没办法掩盖他偏执狂的内在。
伏特加一直觉得波本对莱伊的感情非常复杂，复杂到听到他的死讯第一反应也是想自己亲自认证，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只为找到一个可以证明赤井秀一还活着的证据。
波本对苏格兰确实好，但与他对莱伊的执著一对比就显得寡淡和平静了许多。
所以伏特加一直都不看好苏格兰和波本。
组织里的人都是深陷黑暗的人，忘了过去不想未来，但人心都不是铁打的，即便是他们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心也不全是冷的。
看到苏格兰这样，伏特加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伸手过去打算换掉他面前刚刚端上来的波本酒。
只是他的手指才刚碰上杯壁，酒杯就被苏格兰突然抓起来。
挂了电话以后就沉默不语的男人站了起来，仰起脑袋张开嘴，一杯酒就被他灌进了嘴里。
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打湿了他的衣领，还有一部分顺着他的脖颈滑进了衣服里。
这些苏格兰都没有管，他一口气干完了一杯酒，空掉的玻璃杯被他重重按在吧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基安蒂和伏特加都被他这疯狂的架势惊到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
苏格兰又沉默了一会，抬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琴包，往肩上一扔，丢下一句“我去训练场”就转身离开了。
那架势不像是去训练，倒像是寻仇。
“他不会杀出基地找波本对峙吧？”伏特加目瞪口呆。
基安蒂：“管他呢。他爱干嘛干嘛。”
他们这些人是被boss召集过来，已经在这个基地呆了快一周了。来的时候都是昏迷状态，醒来也不清楚这是哪里，只能大致猜一个方位。
这里也许多潜藏着的看守，还有控制权握在boss手里的各类武器，没人敢妄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变成了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当然要是有的选，他们是连猴也不想做的。
可惜大家都没得选。
*
波本是在一切准备就绪的第三天收到了乌丸莲耶的命令。
与他一起的还有贝尔摩德。
那个优雅美艳的金发女人是他们认识以来最狼狈的时刻。
她的手脚都被材质特殊的链子绑着，眼睛被蒙住，耳朵里塞着隔音用的耳机，嘴巴也被贴布蒙住了。
用五花大绑来形容绝对不会过。深怕她逃跑。
面对越来越接近自己的针管，降谷零没有反抗，任由尖细的针管怼进了自己的血管。
两秒钟之后他失去了意识。
同时，也按下了行动计划的开始键。
*
实验代号“EL”，全称“eternal life”，翻译过来“永生”。
这是乌丸莲耶一直在研究的项目。他耗费了将近一辈子的时间与心血，才勉强有了点成绩。
莎朗·温亚德是他第一个最接近成功的作品。也就是代号为贝尔摩德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拥有了青春永驻的外貌，以及过人的体力，搭配上与生俱来的智慧，使他成功赢得了许多有钱人的资助。
长生不老虽然一直被人们视为幻梦，但同样也是无数人渴望的存在。尤其是那些有钱有权却命不久矣的人。
乌丸莲耶清楚，能坐到那些位置上的人他已经什么都不缺了，唯独缺的就是时间还有多年轻□□的向往。
他抓住了这些人的这种心理，莎朗的出现让那些人看见了希望的影子。他拥有了数条资金链，他开始更加深入的研究。同时也开始向那些给他提供帮助的人售卖他的研究成果。
他越来越成功。但同时他也开始越来越无法满足。
他变得一年比一年力不从心，他开始衰老了。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觉，他的研究造福了那么多人，可竟然都没有帮到过自己。
他希望自己拥有莎朗那个女人一样不老的外表，内在也不会腐朽，但因为他自身的体质问题，他根本没办法仅通过药物与手术就让自己变成那样。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竟然□□没办法满足他的希望，那他是不是也能换一个呢？
他给莎朗取了一个非常适合她的代号。
“生命之水”的研究从那天开始正式启动。
研究的初心是想实现意识与身体共同永存的目标。在保证原本意识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开发身体与大脑的潜能，使其永存。
整个实验持续了很多年，对于肉身的开发他们基本做到了人类能做到的极致，因此也乌丸集团的名声越来越响。
不管是明面还是暗面。
但对于脑域的开发和研究，进展却不如预期。
单独保存下来的意识脱离了原本的肉身，根本没办法保持有逻辑性的思维方式，清醒时间也不确定。
这期间他一直靠着药物延续生命。在经过了又一段时间的研究后，他终于发现了关键的枢纽点。
——适配度。
他开始寻找合适的实验体，把他们从孩童时期慢慢培养起，用药物与实验的方式慢慢修正他们的基因与神经，使他们成为最合适的“载体”。
研究进行的很顺利，在第一例实验体成功后，那些躲在后面观望的大人物们纷纷下场，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伸出了手。
直到今天，研究已经很成熟了。在离开日本前，乌丸莲耶也打算跟自己这具腐朽不堪的身体告别了。
看着躺在实验台上，失去了自主意识的金发青年，乌丸莲耶缓缓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永远也不会成功了。
他的生命，也即将真正意义上的走到尽头了。
*
那是在一切还没发生以前。
却又是在一切已经发生之时。
解析了波本在失联前传给他们的密码，苏格兰和基尔很快把坐标发了出去。
消息送达的后一秒，已经在待命的军队和警察开始了行动。
隐藏在郊外格外隐蔽的废弃工业园区被团团围住。
据可靠情报称，园内有着规模不小的武装团体及火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园区地下的基地里，黑发猫眼的男人一个肘击击晕了猝不及防的基安蒂，将人连同其他被他打晕的人一起，扔进了地下室里，把门锁死了。
他抬头和不远处的本堂瑛海对视一眼，两人不再耽误分头向两个地方跑去。
实验室外，原地待命的琴酒只听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立刻掏枪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掐着乌丸莲耶后脖颈，慢慢走出来的金发男人。
“波本。”琴酒杀气腾腾的念了一遍这个代号。
伴随着“砰”的一声，所有带电的设备一齐爆出了火花，整个地下基地顷刻间陷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说：
*锵锵！更新奉上！
第114章
降谷零从来不信命。
可有些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怀疑, 既定命运这种东西究竟是否存在？
如果是存在的，那他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条命运线了, 也不见出现什么不妥。
可如果要说不存在，那他现在又算是什么呢？
男人宽阔的后背除了自带的体温外，血腥味和硝烟味也格外浓重。
他的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一滴接一滴的汗水混着鲜血从男人的额角滴到他的脸上。
降谷零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睛，赤井秀一布满灰尘和血渍的脸尽在咫尺。
“赤井……”他的声音虚弱，还很干哑。
背着他的身体顿了一下，男人独有的低沉嗓音才从旁边传来。
因为贴的太近，降谷零甚至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脸下隔着布料和血肉的骨骼共鸣。
“降谷君，别说太多话了。你需要保持体力, 放心，就快要出去了。”赤井秀一听起来一如既往的镇定。仿佛任何难事在他这里都不是大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会又擅自行动了吧？”降谷零轻轻笑了一下。
虽然很好奇那个“又”是什么意思，赤井秀一并没有问，只是顺着他的问题笑道：“能和琴酒正面对敌, 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呢？”
降谷零轻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你的性格。”
无论是乌丸集团还是黑衣组织, 过了今晚将都不复存在了。
他们成功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虽然在最后撤离关头出了点小意外，但也不会改变大局走向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句，是他们胜了。
“nei, 赤井。”降谷零突然出声。
赤井秀一微微侧头，“怎么了吗？降谷君。”
“谢谢你, 一直以来。”降谷零轻声说道：“还有，非常抱歉。”
赤井秀一：“……”
Fbi的探员先生目视前方, 淡定道：“道谢我可以理解, 为什么要道歉？”
降谷零：“一直以来, 我都将对另一个讨厌的人的感情，强加在你身上。感觉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也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抱歉，伤害到你了。”
无论是记忆融合前，还是融合后，他对待这个赤井秀一的态度说到底都不是纯粹的对着这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曾经］还有［现在］的影响。
如果是以前认为这里只是单纯的游戏世界时他尚可以不去在意，但现在不可以了。
这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现在背着他的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人。
在今天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在粉饰太平，装作无事发生。但敏锐如降谷零，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了。
他终究不是逃避的性格，有些事戳穿了说开了，当下可能会很痛，但长痛不如短痛。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迁怒和移情，就这样对待这个人，
毕竟，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赤井秀一这次沉默了很久。
沉默到降谷零都快要睡着了才开口说道：“我没有怪过你。所以，不用和我道歉。”
赤井秀一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降谷零。
比如，让你一直念着的“akai”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和他很像吗？
你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不过这些问题都在降谷零用一种充满歉疚和怀念的语气和他道歉的时候被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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