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尘白了他一眼,对他不安分的手十分不满,他本想伸手抓住白卿羽那只爪子,但都被白卿羽躲了过去,扑空几次后,他索性不管了。
应景?恐怕师父没安什么好心。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白卿羽:“师父,你的酒,我可不敢喝。”
“有何不肯?怕喝醉了,我会吃了你?”白卿羽撑着脑袋看他,笑道:“又不是没试过,还怕?”
唇畔勾起浅浅的笑容,看上去温文尔雅,却说着不大正经的话语。
君墨尘一时无语,转身便走,被.吃过和继续被.吃是两回事,他是傻了才会上钩。
白卿羽也不急,望着君墨尘走向后院的身影,眉梢上扬,转身去了酒窖,挑了两瓶好酒摆在院中的石桌上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两颗红色的丹药分别放入了两壶酒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抬步往后院走,突破君墨尘设下的重重结界,走到了暖池旁。
以往,君墨尘能用修为灵力困住他,不过自从他恢复修为后,君墨尘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了,但是君墨尘依然在努力对抗,每次沐浴都十分防备他。
“笨徒弟,还真以为,为师破不了你的结界?”
白卿羽抬手粉碎了最后一重结界,熟悉的兰花香迎面而来,池边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水雾迷蒙中若隐若现,勾魂摄魄,只一眼就足以彻底扰乱心中的一池静水。
君墨尘刚换上白色的寝衣,就发现了白卿羽这个不速之客,“师父,偷窥可不是好习惯?”
白卿羽斜倚在身旁的树干上,理直气壮道:“为师可是在光明正大地站在这儿看,再说了,为师来时,你身上穿着衣衫,为何不能看?”
“师父来这儿干什么?”君墨尘心知说不过他,便一边转移话题,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来找你喝酒。”白卿羽走到他面前,轻轻拨开他的手,然后熟练地替他系寝衣的衣带,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肌肤。
“我自己来。”君墨尘伸手敲他的手背,却被白卿羽一抓,两只手被他用灵力困在了背后。
“听话。”
白卿羽似是哄小孩一样轻柔,但动作却一点都不体贴,随意给他披上一件外袍后,并未系上衣带和腰带,就这么敞着外袍便把人打横抱到了前院。
他坐下后,依旧没有放手,而是将人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坐着,君墨尘怎么挣扎都被他按了回去,“不听话的后果便是如此,为师不介意贴心伺候你。”
白卿羽给他倒了一杯酒,“喝?”
君墨尘轻叹一声,“师父是真不打算放过我?”
“你觉得呢?”白卿羽笑着反问道,手中的酒杯往前送了送。
君墨尘见谈判无效后,伸手接过酒杯后随手一扔,转头用指尖轻轻勾住桌上的酒壶,将整壶酒都饮入口中。
下一秒他将酒强行灌入白卿羽的口中,似是报复一般,丝毫没给对方后退的余地。
但白卿羽也不打算后退,二人就如杠上了一般,谁也不肯让谁。
香醇浓烈的美酒,从唇间一直暖到了心里,暖意蔓延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师父,酒好喝吗?”君墨尘似笑非笑道,不知为何,许是师父的酒酿的太久了,他竟然觉得有几分醉意,眼前的人也逐渐模糊。
心间仿佛有一团火要将他焚烧融化。
白卿羽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眼中染上了几分迷蒙的情愫,声音喑哑道:“不及徒儿。”
两个酒壶皆空了之后,他起身将喝醉的人抱进房内。
君墨尘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袍随着他的动作,‘扑腾’地落在了院中,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房门‘砰’的一声合上了,屋内的烛光,映着两个亲昵的身影。
翌日清晨,白卿羽望着君墨尘恬静的睡颜,眼神带着几分歉意,他从君墨尘的手里取了碎片,又在他额间烙下一吻后起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陌:君小子,说好的矜持呢?你怎么能主动去灌你师父喝酒呢?
君墨尘:反抗未果,只能主动出击。
白卿羽:胡说,你是真的有反抗么?
第93章 身世
长明山首峰的大殿内, 四位长老落座,长明各峰的精英弟子在殿内整齐地站着,待白卿羽进来后, 纷纷屈膝行礼。
“拜见仙尊。”
“拜见师尊。”
白卿羽还不大习惯,千年前, 虽然他收了五个徒弟, 但还未成为长明的首座仙尊, 没有那么大的排场。
如今全天下都知晓他的长相和身份,衣食住行样样不便, 幸好他与前世的长相不同,寻常出门时, 不需要靠易容术来蒙骗天下人。
“思贤,洛云卿和陆凌渊的后事处理得如何了?”他落座后便开口问道。
齐思贤拱手回答:“回师尊, 洛云卿由其兄长洛久辞带回乡安葬了, 碎片也已收回, 陆凌渊则是昆仑派在安排, 碎片不知所踪。”
“怕是昆仑派不愿意交出来。”苏轻霓用力握了握椅子扶手,气愤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昆仑派却当宝一样。”
齐思贤让弟子呈上一幅画, 打开之后, 画像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秀气温润。
“据说这面神镜在完好时, 能追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那昆仑掌门虽然为人不行,但却是个痴情种。”齐思贤解释道。
白卿羽盯着那个画像出神, 那双眸子与君墨尘有七成相似, 只是眸色不同, 君墨尘是紫眸,而画像上的人是棕眸。
“这个人是?”苏轻霓看向齐思贤。
“君修宇,是魔修,虽然长得温润如玉,却是操纵人心的老狐狸,尤其是那双眸子,据说一旦与之对视,就会被勾魂。”
木白亦道:“所以昆仑掌门喜欢的是君修宇?”
“这公子长得这么好看,若是与昆仑那老儿相配,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苏轻霓嗤笑一声。
齐思贤轻叹一声,“二师妹说对了,君修宇不可能看上昆仑掌门,据说他有妻儿,与昆仑掌门有渊源,不过是为了从昆仑派拿走千年灵芝,去延续他妻子的命,他的妻子是凡人,不可能与修士同寿命。”
白卿羽皱眉,心中隐隐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他骗了昆仑的人,盗走灵芝去给他的夫人?”
“据我所知,昆仑的每一千年才长出一颗灵芝,但君修宇有妻儿二人,他怎么救?”
齐思贤道:“他自然是选择了妻子,儿子尚小,还能踏上修行之路。”
“他的儿子叫什么?”白卿羽问道,虽然心底已经推测到了,但还是想仔细问询一番。
齐思贤抱歉道:“师尊,这我目前并未查到,只是徒儿有个猜测,君修宇姓君,而五师弟也姓君,不知他们之间有何渊源。”
“具体的为师也不清楚。”白卿羽轻叹一声,当年君墨尘是以孤儿的身份入门的,他从未想过要去关注君墨尘的父母。
从画像上看,君修宇没有紫眸,并非是璃族人,但他的妻子若是璃族,与君修宇双修后,没道理还是无法修行。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君修宇是璃族,他隐藏了自己真实的相貌,甚至也帮君墨尘隐藏了相貌。
千年前,他收君墨尘入门时,丝毫未察觉君墨尘是璃族人。
齐思贤打开一封信,读道:“当年,君修宇欺骗昆仑掌门,盗走灵芝后,昆仑曾派弟子铺天盖地去寻他,但这狐狸老奸巨猾,直到死了才被寻到。”
“无论如何,现在都必须追回昆仑掌门手里的碎片,为师启程去昆仑一趟。”白卿羽道。
众徒弟异口同声道:“我也去!”
白卿羽起身,将手背在身后,“此次由君墨尘随行,徒儿们好好守着长明山。”
“为什么又是他?”苏轻霓气道,凭什么他能一直陪着师尊,不仅住在玉笙院,现在还能跟着师父去昆仑。
尚辰慌忙捂住她的嘴,对白卿羽歉意一笑:“师尊,二师姐也是担心你,所以才没了分寸,还望师尊原谅她。”
白卿羽轻应了一声,刚出大殿,就看到门外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四名弟子警惕地看着君墨尘,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了。
君墨尘的脸色阴沉,本想出手将人掀出去,但他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魔气又被长明山的守山大阵死死地压制,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他身着一袭紫黑色的长袍,衬出如雪的肌肤,本是翩然公子,但那张满是冷意和杀气的脸,将所有的美意都冰封了,只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目光触及白卿羽时,他眼中的寒意更深了。
“都退下。”白卿羽对身旁的弟子道,君墨尘是魔修,在长明山本就是众矢之的,只有在他身边,那些弟子的警惕才会减少几分。
君墨尘只盯着他,并未开口。
“既然来了,便跟为师走吧。”白卿羽轻道。
“师父,将东西还给我。”君墨尘幽幽道,白卿羽竟然趁他不注意,盗走了他手中的碎片。
白卿羽哪会松口,无奈道:“徒儿,危险的东西不能碰。”
“我也很危险,要不师父别碰我?”君墨尘凑到他耳边道,全然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
“听话。”白卿羽伸手揪住他的手肘,瞬移将人带离了长明山,一离开众人的视线,他的手便骤然用力,将人拉进怀里抱住。
“我若不来,师父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去昆仑?”君墨尘侧过脸问道。
白卿羽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我知你会来,也从未想过要丢下你,只是为师有一事要问你,你可认识君修宇?”
君墨尘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昆仑掌门寻碎片就是为了找到君修宇。”
君墨尘冷笑了一声,“蠢货,被人骗得团团转,好不容易人死了,昆仑那老儿还要自己凑上去?”
“君修宇,是怎么死的?”白卿羽犹豫着问道,他总觉得君墨尘的话中,对君修宇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明明是父子,谈起时却如仇人。
“他自己折腾死的。”君墨尘回道,语气冷漠得就像是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白卿羽见他不愿细说,便没再多问,但心里不由地抽疼了几下,在遇见自己之前,君墨尘定然也经历了不少苦痛,拜入长明,对君墨尘来说是一种解脱。
但他这个当师父的,却没能给他留一个好的童年,让他在无尽的追寻和孤寂之中度过了千年的岁月。
“不提这些了,日后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白卿羽揽住他肩膀,将人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君墨尘:师父说了,会一直陪我。
白卿羽:对,同进同出,同吃同睡......[贼笑]
第94章 字迹
君墨尘靠在他的肩上, 伸手轻轻回抱他,“师父,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不能耍赖。”
“嗯。”白卿羽应道。
远处,昆仑的山脉逐渐映入眼帘, 白色的山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昆仑与长明山不同, 长明四季如春,只是夜里稍有几分寒凉。
昆仑山脉高耸入云, 山巅尽是冰雪,半山腰之下却是绿树青葱, 放眼望去,山上一个人都没有。
“昆仑山开了守山大阵, 外人无法窥伺, 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 打听清楚再行动。”白卿羽建道。
昆仑山的大门两旁挂着白色的绸子, 弟子们也身穿素衣,陆凌渊是掌门座下的大弟子, 他死后, 整个昆仑都沉浸在哀伤之中。
白卿羽在山脚下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洞落脚,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了精心准备的床榻和桌椅, 还在桌上摆了一盘灵果。
“师父, 你这是来玩儿的, 还是来办正事的?”君墨尘抱着手靠在洞门处,疑惑地盯着忙前忙后的白卿羽。
白卿羽不以为意, 坐在桌前, 悠哉悠哉地往嘴里扔青提, “不忙,等着。”
半日后,一只小兽迈着小短腿进了洞内,“呜嘤!”
它凑到白卿羽脚边,白卿羽伸手揉了揉它的耳尖,揉得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短小的尾巴一抖一抖的。
若非它头上的两只大角,它定然会跳到白卿羽怀里去,它喜欢白卿羽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息壤的气息,熟悉而安心。
“呜嘤。”路已经探好了,昆仑山一切如常。
它轻声哼道。
白卿羽用手指轻轻蜷了两下它头上的呆毛,这小兽丑萌丑萌的,饶是白卿羽都有些招架不住这可爱的架势。
就在他还想继续薅乌英的呆毛时,君墨尘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师父,还没摸够?”
白卿羽悻悻地收回手,“既然已经探到了消息,那等天黑便动手吧。”
“为何要等到天黑?”君墨尘疑惑地问。
“偷东西自然要等天黑。”白卿羽脸不红气不喘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君墨尘:“......你不是仙尊么?”
为何会干这种事?
不过也是,自己的徒弟都欺负,他这个仙尊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白卿羽笑道:“不偷?难道你想光明正大地去问昆仑要?若是走漏了风声,昆仑掌门怕是会把东西藏得更深。”
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君墨尘便不再提及此事,“师父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了,那徒儿该干什么?”
“你只需要陪着我便可。”白卿羽勾唇,伸手将人拉到身前,把一支笔塞到他手里,“可会写字?”
他记得,千年前他曾教过君墨尘。
君墨尘默然,在白卿羽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总算肯提笔写下了“白卿羽”三个字,那字迹行云流水,让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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