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它的宿主和别人都不一样,是个脾气很坏的娇气包。
云芽回到怪奇马戏团的时候的确有人找他了。
是那对连体婴姐妹,她们似乎兼顾了马戏团的一些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今晚的演出。
“亲爱的,”其中的姐姐冲云芽眨眼睛,用小扇子遮住下半张脸:“你要管好白狼,明天晚上安排你们的演出。”
云芽点头:“好。”
他现在的身份是马戏团里的驯兽师,哪怕是不知道怎么表演驯兽也要上场的,时间早晚而已。
所以云芽得问问系统副本里他们到底是表演什么的。
如果是那种难度很大的戏法……那他算是没戏了,这个东西又不能速成,一个晚上加一天的时间不够他发挥。
总不能上场给观众们表演什么枯燥地扔圈套圈吧。
说完了话她们却没走,妹妹指了指帐篷,笑了笑:“我们不敢靠近他的,只好直接告诉你了。”
云芽一头雾水:“白狼怎么了吗?”
妹妹没说话,还是姐姐站出来回答了他的问题:“团长之前把白狼带回来的时候他攻击性很强,并不配合表演,我们一度以为他不会留在马戏团里。”
“但是团长找到了你,”姐姐说:“我们亲爱的驯兽师,白狼只听你的话。”
她的声音透出来点笑意:“白狼也需要来自驯兽师的关注,只有彼此配合才能表演出精彩的戏法。”
云芽脸一红:“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她们说完了话款款走了,提着裙撑的花边,还撑着一把蕾丝太阳伞,遮挡今日并不存在的光线。
云芽在外面顿了一会才进去。
帐篷里的白狼果真是在老老实实在等他,侧躺下来怀里抱着什么轻轻嗅闻。
云芽走进了看才看见那是自己昨晚盖的毯子。
白狼背对着他,颓丧地像是很久没见到他一样,银白的头发都失去光泽,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
他似乎是很想追逐毯子上的气味,一会把毯子团吧团吧抱在怀里,一会又去闻。要不是想着弄脏了要洗就闻不到了,可能还要伸舌头舔一舔。
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云芽嘴角一抽。
他这算是差点目睹了一个犯罪现场吗?
方才升上来的莫名情绪已经散得一干二净,云芽把帐篷的门帘打开,让光线透进来照亮颓丧的白狼。
白狼一个机灵坐起来。
“起来了,”云芽走过去,把可怜的毯子从他手里救出来:“我们去准备明天的表演。”
晚上表演的帐篷早就被围起来布置场地,云芽和白狼走过去,看见马戏团里的人都围在那里。
演出的服装是要去领的,有的道具和服装造价昂贵经不起浪费。云芽记得资料里说了这个,就去相应的地方领了一下。
“你好,”面对面孔有点生的负责人,云芽表明来意:“我是来领演出服装的。”
那人显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的看看后面的白狼也知道了,从帐篷里取出来一套叠好的衣服。
是新衣服,做工很精细,装在袋子里薄薄的一层,光看细腻的缎面就知道价值很不菲。
下摆还缀了碎钻,稍微一晃就能看见细碎的光。
但……
云芽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过来。
“你确定吗?”他很犹豫地指着袋子里的衣服:“这个好像是裙子?”
驯兽师为什么要穿裙子上台演出?
作者有话要说:
经典复刻,一些裙子~
第121章 怪奇马戏团5
“甜心, 你知道的。”king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轻轻搭上云芽的肩膀:“马戏团总需要一些噱头。”
噱头?
云芽不是很相信地看着他, 什么噱头能把观众吸引来看怪奇马戏团的驯兽表演?
king为他解释, 语调里是哄小孩子式的温柔。
马戏团里面的人打扮数他最不夸张,总是穿这一身很不符合马戏团气质的西装,彬彬有礼地和人搭话, 还能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怀表。
云芽站在king面前的时候,总感觉他的确是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他不服输地直了直腰,发现自己才到king肩膀下面的时候放弃了。
矮就矮吧,反正云芽进了副本也没见过不比自己高的人。
“表演不够有新意的话, 马戏团的生意就很不好。”king解释:“单纯的驯兽表演,‘狼孩’的噱头不足以吸引很多观众。”
云芽点了点头, 白狼再怎么把自己当狼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真论观赏度的话还没有畸形秀来得好呢。
但这和他这个可怜的三流驯兽师有什么关系?
king看着云芽红了一点的脸颊,眼底透出一点笑意:“这就需要你,我们的亲爱的驯兽师出场了。”
“所有人都喜欢看野兽被驯服的戏码, ”king的语气里总有种不急不缓的味道:“但被谁征服才是足以吸引人的噱头。”
云芽似懂非懂。
“美丽的, 少见的东方面孔在哪里都很受欢迎, ”king亲昵地帮着云芽把袋子展开,拎起里面那件缝着手工蕾丝的真丝裙:“能驯服野兽的东方美人就更少见了。”
他上下看了一眼云芽,点评道:“我没看错,这一件很适合你。”
云芽被迫和king一起把那套衣服拆开来看。
的确是一件很漂亮的衣服, 柔软的、洁白的织物轻盈地落在手上。尺码也是偏小的, 适合云芽的骨架,穿上的时候大概到小腿那里。
款式是收腰的, 缎带勒出细细的腰线, 弧度优美, 似乎能让人摸到足够纤细平坦的腰腹。
从云芽的角度看这是一件很漂亮的裙子——前提是不是他穿。
他回想着king的话,大概是弄懂了他口中的“噱头”。
柔弱漂亮的东方美人就足以吸引人,但如果这位东方美人还被冠以“驯兽师”的名号,用他的柔弱与美丽征服粗犷的野兽。
哪怕是不通人言的白狼,也要对这份美丽俯首低眉。
云芽脸颊一片红,终于知道自己这个驯兽师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没有什么血腥残暴的驯养,把游离于规则之外的白狼硬生生驯养成温顺的野兽,而是用驯兽师的美丽,让他心甘情愿成为马戏团的一员。
不对,云芽在心底补充。他实在管不住白狼的时候,还是会用小皮鞭抽他的。
但这样也很奇怪啊!
这时候再拿起这件衣服云芽就是脸颊通红的状态了,小小回应了king:“我知道了。”
king微笑:“那就去试试吧。”
云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薄薄的一件裙子在他手上如同有千斤重,云芽小心地把衣服重新叠好放在袋子里才敢拿。
他总感觉king带着笑意的视线还停留在脸上,如影随形一般。
云芽用被风吹冷的手背抚上热烫的脸颊。
这么说来倒也还合理,毕竟马戏团的表演就是看一个新奇大胆……但也没有一定得穿裙子吧?
云芽回过味来了,他平时的装束不足以彰显一个驯兽师的身份吗,非得穿这个?
他默然,视线移到身边的白狼身上。后者还是那种黏着他不罢休的样子,要扑过来亲亲舔舔。
云芽想起来king说这是他挑的,不由得把账都记在他身上。
好在时间过得还算快,夜色还没笼罩整个小镇的时候怪奇马戏团的帐篷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小镇里的人似乎对马戏团的表演很热衷,三五成群走进来,表演帐篷里似乎都坐不下了。
布置最好的自然还是最上面一层的观众席,是单独的包间,桌子上还摆了能让观众更清楚地看见舞台的望远镜。
绅士淑女们款款落座其中,互相低声交谈着什么。
下面的普通座位人更是多,几乎到了挤不下的程度。
云芽直观地感受到了马戏团的首欢迎程度和观众的热情。
他从舞台后面掀帘子走进去,穿的还是朴素不引人注目的衬衫和长裤。晚上没有云芽的表演,但他打算在后台看看。
能看一下马戏团其他人都是怎么表演的,云芽还挺好奇这个的。
也有躲一躲king和白狼的意思,他下午对着那件裙子坐了一下午也没把东西穿上身。
总感觉很奇怪,云芽腹诽,但副本奇奇怪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今晚的表演是侏儒和那个疑似多毛症的人一起,云芽惊讶地发现他们似乎是搭档,配合起来倒是很熟练。
如雷的掌声之后,马戏团的表演就正式开始了,云芽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观看,就在舞台入口处,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来。
这里的视线倒是不错,主要是正对着舞台的背面方便看清他们的戏法。
云芽知道正常的马戏表演都是有技巧的,正对着的观众看不出来才会觉得神奇,但副本里的马戏团表演……他还没看过。
侏儒穿了一身很华丽的礼袍,还戴了旧式贵族的白色假发,配上他畸形的身体和枯树皮一样的面孔却很有种喜感。
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展示自己的“新衣服”,还学着绅士礼仪脱帽鞠躬,但一弯腰他的白色假发就掉下来了。
他大叫一声,观众席位上哄笑起来,有人大喊“看啊!一个侏儒,一个矮人也学着绅士的样子!”
侏儒故作夸张地捡起来,仔细拍拍之后和观众展示,意思是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绅士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叫我绅士,”他大摇大摆指了一下搭档:“这是我的仆从。”
他的搭档就是那天云芽看见的脸颊上都长了很多毛发的人,姑且称为多毛人。多毛人身形高大,脸颊上的毛发被编成小辫子,露出粗犷的面孔。
在搭档的衬托下侏儒显得更矮小了,尤其是这个侏儒还要学着旧贵族神气活现的样子大摇大摆,双手背在后面,似乎是来巡视自己的领地。
多毛人则是拎起侏儒的后衣领,展示什么东西一样展示自己的搭档。
侏儒似乎也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可笑,在观众的哄笑声中蹬着腿,生气地表示自己“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的大话激怒了多毛人,径直把他一扔,甩到舞台另一边。侏儒则顺势骑着舞台上的一辆小版走轮车跑来跑去,机灵地躲过搭档笨重的身体。
开场的表演类似于小品式的捧哏,云芽皱了皱眉。下面的观众却很买账,纷纷大笑起来,往舞台上扔着银币要他们“多来点”。
侏儒和多毛人也不互相追逐了,慌忙蹲在地上捡拾银币。
这就是……马戏团的表演?
云芽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衬衫下摆,努力把头探出去看着。
他这个地方找得很好,刚好能看见观众席位的全貌又不会让观众看见自己。
云芽的目光略过上面的包间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卷发,绿眼睛,正举着望远镜到处看,目光都没有在热闹的舞台上停留。
他看了一通似乎都没找到他想要的人,只好遗憾地放下望远镜。
云芽默默把头缩回去了。
亚历在找谁?他不是来看马戏团表演的吗?
云芽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谨慎地把帘子拉到只剩一点缝隙。
观众席位上坐着一个和他聊过天的人,言谈里都热切地称呼他为“东方美人”,这个人还试图找到他。
还是别了吧。
云芽想起那件被他拿起来又放下的裙子,再次觉得自己从舞台后面找位置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过了一会,观众席上的气氛已经热烈到极致了。
他们纷纷催促着侏儒表演他们的“重头戏”。
重头戏是什么?
云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侏儒从角落里抽出一把锯子。
锯子很大,似乎是用了很久的,锯齿上面都生了铁锈。侏儒拿起它的时候要很费力才能把锯子立起来,因为他身高还没比过一个锯子。
“锯子!”侏儒用沙哑的声音大喊:“这是侏儒的锯子,能让所有人和他一样高!”
这时候追逐着侏儒的多毛人也不动了,径直停下来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上来的台子上。
多毛人很高,体型也很壮硕,躺在台子上的时候腿都能搭在地上。
侏儒拖着锯子在台子周围走来走去,锯齿发出恼人的撕挠声。
“我有一把锯子,”他含含糊糊唱到:“锯子一拉响,会把你也变成侏儒……”
云芽心一紧,就看见侏儒拎起锯子就往多毛人腿上锯!
侏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生锈的锯子也很快速地在腿骨上来回锯,云芽感觉自己都能听见骨骼被锯动的声音。
粘稠的血洒了一地。
没一会多毛人的腿就被锯下来了,还被侏儒贴心地拎起来展示给观众看:“他也是侏儒了!”
双腿被连根锯下的多毛人浑身浴血,长了太多毛发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变化。
他的腿还被侏儒拿在手里展示来展示去。
观众席上的交谈声都停下来,一时间寂静到极致。
云芽的心也跟着纠结起来了。
然后多毛人就在血泊中睁开眼睛,变戏法一样站起来。
是真的站起来,那双被锯掉的腿还在侏儒手上汩汩流着血,但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舞台上了。
侏儒哼着他刚刚走调的小曲,很大声地说了一下:“surprise!”
观众席位上爆发出一阵掌声。
云芽坐在舞台后面,手脚冰凉,感觉自己是看了一出荒诞的默剧。
大变活人的戏法他不是没看过,把人从箱子里变到箱子外,但那也是通过镜子折射出的假象哄骗观众的,从舞台背后看就能看出端倪。
可他现在坐在舞台后面,是真的没看出侏儒他们用了什么骗人的小技巧。
126/143 首页 上一页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