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意味深长。
邪神猖獗地笑到一半,终于发现不对了,被他握在手上的心脏,居然还在强有力跳动着。
祂气急败坏,使用出全力精神攻击:“给我捏碎它!”
恶意十足,居然要李璟自己捏碎自己的心脏。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李璟真如被洗脑了一半缓缓抬起手,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被掏出来的心脏。
邪神捧着他跳动的心脏,再次带着恶意下精神桎梏:“捏碎它。”
李璟手上一用力,他的心脏便碎了。
鲜血和内脏碎肉溅了他自己一身。
邪神脸上扩大,明明是王小志的脸,此刻只显得狰狞。
而下一秒祂就维持不住笑容了,剧痛传来。
祂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一下子摔在地上:“好痛!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祂从没有受到这种疼痛感,比软刀放在伤口处慢慢磨还要折磨百倍。
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这具身体没有半分损伤,那疼痛感居然是穿透了□□,直接伤到了祂的本体。
李璟身上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了,胸口的大洞也恢复了,里面又长好了一颗新的心脏。
他面无表情,仿佛刚刚被捏死心脏的不是自己,冷眼看着邪神在地上扭曲。
心脏被活活掏出又捏碎的疼痛,被放大了五倍,悉数全部奉还到邪神自己身上。
祂痛得死去活来,居然被活生生从王小志身上一点点分离了出来。
王小志的胸口上像是多处了一颗心脏,而现在这颗黑色心脏正不断往外挣扎,想逃离这无穷无尽的痛苦。
场面过于猎奇恶心,贺长殊瞥了一眼阿吉。
阿吉心领神会上前去把王小志抱起,快速往楼下走去。
不仅仅是要带着邪神本体回去监管局交差,更多是要去试试看能不能救回王小志一命。
正在吞噬大婶的“儿子”也随着本体接近死亡而消失。
大婶低头看着被吐出来的手臂,神情愈发浑浑噩噩。
贺长殊:“李璟的咒器......”
他刚想解释,就看到兰奇手上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金眸瞬间暗沉。
兰奇是最不甘心看着邪神就这样被反噬的人,他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丢出手上的东西,一道白光快速朝贺长殊飞去。
这是他的咒器能力——【情起情灭】
能让爱者沦为恨者,恨者沦为痴情者,也能让一个人的心性在一段时间内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完全变成相反的模样。
刽子手变得心慈,心善之人变得杀人不眨眼。
是精神辅助系中非常难缠的一类。
陆小小没防住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对贺长殊下手,第一反应就是出言提醒:“贺队小心!”
有了刚刚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所有都以为兰奇是想转换贺长殊对他的厌恶为喜欢。
就连贺长殊也被误导,面前立马出现一团金絮作为格挡。
兰奇惨然一笑,zhe
他的目的达到了。
相比起让贺长殊短暂的喜欢上自己,他更想要毁了安诺。
看到性格变得完全不一样的“爱人”,贺队会如何处置?肯定是渐渐产生厌烦。
只要看到他恶毒的一面,以后就算恢复了,心中的芥蒂也会永远在那里。
那道白光转了个弯,所有人始料未及,眼睁睁看着那道光一下子钻入了安诺的门面之中。
青年顿时露出迷茫神色。
第55章 成精的第五十五天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
安诺被兰奇的异能击中后, 在场的人比看到邪神附身在王小志身上还要紧张。
邪神已经被镇压,由于祂存在的特殊性打算带回监管局名下的研究所再做收录打算。
而直到邪神被带走,兰奇被迷惑的心智终于回来, 他终于开始害怕, 并不是后悔于陷害了安诺, 而是知道自己的前途彻底毁了。
不需要陆小小再压着, 他吓得腿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害者,是邪神迷惑的我, 我也是正儿八经的A级监管员,贺队你不能废了我啊!”
声音最后越来越高,仿佛笃定了贺长殊不会对他做什么。
贺长殊眼神沉沉:“你的咒器能力能解开吗?”
他牵住安诺, 深怕他突然跑了。
毕竟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呆呆的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
什么。
兰奇:“不能,贺队你知道的,精神系的攻击都很难解开。”
他殷切的看着贺长殊。
事到如今已经不想着入他眼, 只求能被放过一次。
“贺队......”
男人眉眼冷淡:“不用这么叫我, 从现在开始, 你是我的被告。”
兰奇眼里出现震惊,彻底站不住脚跌坐在了地上。
贺长殊身居高位,为人做事不留情面, 被他告到审判庭, 这辈子都很难再翻身了。
他的咒器会被强制剥夺, 彻底沦为平凡人。
陆小小担忧地看向安诺:“贺队, 你还是先带他回去吧。”
阿吉拿着手机小跑回来:“能解除精神系影响攻击的咒器都被外借走了,最迟后天才能拿回来。”
一直安静听着他们讲话的安诺眨了眨眼, 低头看贺长殊和自己相握的手。
男人的手比自己的宽大许多,能够完全握住他,把他攥在手心里。
贺长殊注意到他的视线,手稍稍用力,拉着他往外走。
“先回去。”
...
兰奇的能力特殊,贺长殊也不知道安诺这样乖巧的性格,被转换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至少目前看来,只是变得安静许多,和往常无异。
车子开到一半,安诺突然开口了:“为什么容器会是王小志?”
还能清楚的问话,至少神智不至于彻底混乱。
贺长殊微微侧目:“还记得他之前说不认识林伊时不自然的反应吗?”
安诺静静看着他。
贺长殊:“他确实不认识变成大明星的林伊,但他认识小区里伪装成普通人的林伊。”
“王小志的父亲经常不给他吃东西,一开始他饿了会去翻垃圾桶,但是现在食物珍贵,很少有人会浪费食物。”
但这个小区还有一处地方,是每天都摆放着新鲜食物的。
——那就是庙里的贡品。
那些贡品都是献给邪神的,王小志吃多了贡品,身体早就被盯上,且无形之中签订了契约。
而林伊在有一次无意撞见了王小志偷吃贡品,也许是邪神授意,他和王小志约定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并怂恿他以后饿了就来庙里拿东西吃。
王小志担心自己偷吃东西的事情败露,会被他们讨厌,所以一直瞒着没有承认自己见过林伊。
早在林伊还活着的时候,身体更为年幼好取代掌控的这个孩子就被盯上了。
王小志才是邪神真正的目标。
贺长殊说完后,发现安诺还是静静看着他。
他将车停在停车场,解开安全带:“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停下了,因为他看到安诺只是眨了下眼睛,顿时眼眶就蓄起了眼泪,就这么睁着大眼睛啪嗒啪嗒往下落泪。
就这么两秒的功夫,安诺唰的哭成了一个小泪人。
还是安安静静哭着,那粉粉白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光是不出声都能让人看了心尖发疼。
“怎么了?”
贺长殊金眸缩了缩,他发誓自己哪怕是当时亲眼看到邪神钻入了王小志的身体里,都没有此刻一半紧张。
“他好可怜。”安诺抽噎了一下,“我好难过。”
身为怪谈,他的情感感知能力一直很淡,难以理解很多情感,对别人的善恶感知更是迟钝。
现在被转换了性格,属于非人类的那部分淡漠被更改,一下子涌入太多情感,接收不过来。
所以脑中现在正在因为大量涌入的情绪而变得乱糟糟的。
贺长殊觉得十分棘手。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成一个小哭包。
安诺啪嗒啪嗒掉眼泪。
贺长殊一直不断安抚,告诉他王小志还有机会救回,哄了大约十多分钟才让那串眼泪停下。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十分不自然,像是逼迫一只成年雄性猛虎去像猫一样撒娇。
幸好效果还行。
安诺一直跟在男人身后走,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像受到了某种委屈欺负。
路上遇到了同小区的住户,对方一脸惊诧以为他是被威胁了,刚想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就看到了身型高大站在一旁的贺长殊。
两个人站在一起,更衬得他“凶神恶煞”。
路人一看不妙,不敢管闲事帮忙,撒丫子就跑。
贺长殊:“......”
行,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可能在小区里要背负上一段时间的流言了。
上了电梯后,很快就回到了熟悉的家。
安诺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不少。
贺长殊揉揉他的呆毛:“帮我去给窗户上的盆栽浇浇水好吗?”
他接下来要去跟组织对接这次任务后续,要防止他听到内容又哭了。
安诺听话点头:“好。”
转身就跑去拿浇水壶灌水。
贺长殊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可以得到缓和。
只是显然他还不知道,哭包的真实威力。
他进入书房后整理了大概资料,又和阿吉交代了后续事宜。
过了一会后,突然觉得外面太安静了。
贺长殊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他放下手上的资料,快步走出去:“安诺?”
没有回应。
贺长殊走出去,看到了正在给窗边浇花的安诺,背对着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从这背影之中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他走上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安诺转过身,小巧的鼻头哭得都红了。
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委屈得像是个小受气包。
贺长殊感觉心脏都漏拍了半秒,更过分的是,他看着这样委屈巴巴哭着的青年,耳边不自觉开始发热。
竟是有种想抱到怀里的冲动。
男人的视线暗沉了一瞬,安诺没注意到,他哭得很伤心,不仅嘴是红的,眼眶也红红得跟只兔子般。
“为什么哭?”
安诺被摸了摸他,情绪好像稍微好了一点:“我觉得小花好可怜,我们谁都不在家给它浇水,它的花都没了。”
他摸了摸只有绿叶的枝头,觉得它光秃秃的。
明明出门前,这上面还有花骨朵的。
贺长殊捏了捏眉心,意识到这个精神干扰远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都不能放这个新出炉的小哭包离开视线了。
贺长殊:“保洁阿姨每天中午过来时都会浇水的,不是枯了,只是花期太短。”
他看了眼那盆花,决定换成花期久点的。
听完解释,安诺眼泪勉强止住了:“真的吗?”
他现在完全出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大脑情感一下子被放大太多,变得混沌。
“嗯。”贺长殊把文件拿出来校对。
他外出任务几天,队里又积攒了一批新文件要他过审。
都是一些关乎社会局势的文件,小事不会让他过目。
以往他绝对不会在书房以外的地方签字,现在直接破了例,一边看文件一边注意着安诺。
安诺摸了下肚子:“我饿了。”
他暗示性看向了存放零食的柜子,眼巴巴的馋着。
虽然现在脑子不清醒,但还记得零食放在哪里。
贺长殊不由得轻笑一声:“去拿零食吃吧。”
安诺高兴了起来,擦擦脸上泪痕,跑去抱了一堆零食回到沙发上,乖巧吃着零食陪他。
贺长殊看文件的时候,安诺很少会将视线瞥过去,不是为了避嫌,只
是单纯的不感兴趣。
那些白字黑字,一看他就发困。
哪里有电视好看。
虽然电视现在除了新闻和天气预报外,最多的就只有子供向动画片了。
安诺还是开心的选了其中一部他之前最喜欢的动画片。
不到十分钟,贺长殊就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他。
果然眼眶又红了,开始晴转多云,眼看就要转大雨了。
贺长殊手疾眼快把电视关了,哄小孩似的问:“不喜欢看这个吗?”
难不成改变了性格,连喜好都被改变?
安诺:“我觉得小老鼠一直被追好可怜。”
贺长殊回想了一下,自己对猫抓老鼠的印象,似乎那只猫被虐得更惨。
他顿了片刻,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安诺心情闷闷的,拿出手机玩起了贪吃蛇。
贺长殊看了眼他的屏幕,发现他又和那个叫“厌”的网友在玩。
不经意的开口:“你很喜欢他吗?”
安诺歪头:“嗯?”
“......”贺长殊拿起文件,“没什么。”
他怀疑兰奇是不是也给自己下咒了。
...
在贺长殊的精心照顾下,直到晚上十一点,安诺都没有再哭一次。
只不过在睡觉的时候,贺长殊突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个不速之客。
白色平整的被子底下明显多了一个不小的鼓包。
他好整以暇看着,在他的注视下,这个鼓包忍不住动了动,又挪了挪。
最后里面的人因为呼吸不舒畅直接掀开了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无辜看着他。
贺长殊:“你该回自己房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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