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就是个学霸,而且还会早起帮舍友带早餐。
据说这种行为在雄性人类宿舍都会被尊称为“义父”。
贺长殊喝了口豆浆,不可置否。
他在国内没有住过宿,唯一的住宿经历是曾经年少时一段留学时光,还是单人间,而且那时候可没人敢让他带早餐。
他看了眼认真吃包子的某人,还是决定不将事情真相说出来。
...
吃完早餐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宿舍规则中,早自习时间是不允许停留在宿舍的。
哪怕你今天请了病假,在早自习的时间段里,还是要去教室坐着学习。
等到早自习结束才能回来休息。
阿吉哈欠连天的从寝室外出来:“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安诺摇摇头:“睡不好,昨天有奇怪的东西敲我们的房门。”
贺长殊瞥了他一眼,显然对他前半句有所保留质疑。
他昨天还真的担心了一下安诺会因为这个学校的诡异而睡不着觉,谁知道他沾了枕头就睡,一夜都睡得很安静。
阿吉一脸诧异:“有人敲你们的门?”
安诺也觉得奇怪:“你们没察觉到吗?”
明明他们都在同一个楼层,昨天砸门和哀嚎的声音那么大,怎么会毫无察觉。
老虎摇头:“我们没听到任何奇怪动静。”
在半末世之前,他曾经是一名职业保镖,警觉性高于常人。
“老虎都没听到,那肯定是那个怪谈的原因。”阿吉眯了眯眼睛,“不过你们没出事就行,看来宿舍规则确实是有用的。”
谈话之间,他们来到了高三四班的教室。
贺长殊低头对安诺嘱咐:“要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实习老师。”
做身份上的伪装,一方面是为了不让这群高中生产生恐慌,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不打草惊蛇。
安诺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贺长殊没忍住,伸手快速薅了一把他的呆毛,然后在他迷茫的眼神里一脸严肃的敲了下教室的门。
上课的老师刚好是高三四班的班主任,穿戴着斯文的黑框眼镜,看起来也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
班主任看着思绪纷飞的学生们,有些无奈:“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实习老师们,这几天他们会在我们教室跟我们一起上课。”
贺长殊没有任何自我介绍的意思,径直走到了教室的最后面。
那边放着几张椅子,是给他们“听课”准备的。
百荷花他们去了学校图书馆调查,路线和他们不一致。
安诺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鼻尖若有若无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回过头看黑板,上面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他若有所思收回视线。
传说中高三四班每天早上黑板都会出现新鲜的血迹和血字,看来就是这块后黑板。
课继续上。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他的板书工整,不喜欢用多媒体类工具。
上课的时候一半时间都在用粉笔亲手写笔记。
而学生就需要把笔
记记下来。
安诺看了一会,眼前就开始出现模糊了。
困意猝不及防的席卷而上。
如果说再来听课之前,他还对人类的上课活动抱有憧憬,半节课过去后,这种憧憬就彻底转化成了同情。
没想到上课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安诺困得一直点头,就在他第二十三次强撑精神去瞥时钟的时候,余光突然闯入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他吓得一激灵而精神了起来。
窗外站着一位长长黑发的女人,此刻正盯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一直看。
注意到那个女人的不只有安诺,贺长殊也看了过去。
察觉到两道探究的视线,女人转过头,有些苍白的脸蛋看着他们露出一个打招呼的笑容。
下课铃在这时候猛地响起。
尖锐而刺耳。
“你真的是实习老师啊!”夏晴雨迫不及待转过身,冲后面的安诺搭话。
她从安诺他们进来这里就一直注意着。
青春期小女生单纯的小心思一览无遗。
安诺对她弯了弯眼睛:“你好啊。”
他对这个在食堂找自己聊天的小姑娘还有印象。
夏晴雨的闺蜜陆婷婷在旁边小声开口:“她从昨天就跟我念着今天还能不能见到你呢。”
安诺点了下头,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夏晴雨娇嗔了一声,推了一下陆婷婷:“别乱说。”
接收到了贺长殊的眼神,安诺心领神会,他假装不经意的询问:“你知道刚刚在窗外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夏晴雨愣了一下:“哦,你是在说我们美术老师吧。”
“她是你们美术老师?”
“是啊,她和我们班主任是情侣,所以每天都会在窗外来看他上课,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夏晴雨耸肩。
“夏晴雨,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吗?借我抄一下!”有个男生冲这里高喊。
陆婷婷看了眼那个男生:“我的写完了,可以借给你。”
那个男生撇嘴:“不要,夏晴雨年级第一,她肯定全对。”
夏晴雨翻了个白眼:“全对你敢抄吗?小心班主任叫你去喝茶。”
男生缩了下脖子:“我自己改两个数字不就行了。”
夏晴雨嘴上抱怨着他打扰自己和实习老师讲话,还是走了过去给他拿。
几个人打闹着,到处都充满了学生时期特有的精神活力。
看得出来,夏晴雨在学生中的人气非常高。
长得挺好看的,成绩又好又懂社交,这样的人在高中时代往往会成为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不管男女都会很喜欢和这种人做朋友。
安诺观察的不仅只有他们,还有高三四班全部的学生。
这些学生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
但是这里有五十多张课桌椅。
安诺想起了出租车司机的那些话。
大概也明白那些空出来的课桌,是学生父母担心出事,不再愿意让学生过来寄宿学校读书了。
即便如此,一个班只有十几个学生,也实在是太少了点。
“啊!”
一声娇呼吸引了安诺他们的注意力。
他看向发出声音的夏晴雨,女孩握着被撞疼的手臂看着另外一个人。
陆婷婷不满:“许嘉蕾,你撞到别人就不会道歉吗?”
那个被称为许嘉蕾的女孩怯生生抬起头,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额头,底下露出的脸是平庸到没有任何特色的一张脸,她嘴唇翕合一番,好像想说些什么。
夏晴雨看着许嘉蕾,眼底有些尴尬,她往后拉了一下自己的好朋友:“算了吧。”
陆婷婷还想怼两句,见状也不说话了。
反倒是刚刚跟夏晴雨借作业的男生嗤笑一声:“你还指望那个哑巴说话吗?”
教室原本欢快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有些凝重了起来。
夏晴雨:“别说了,我没事的。”
她看向许嘉蕾,还想说些什么时候,就被重重避开了。
许嘉蕾一路跑出教室,谁也没搭理。
直到她跑出教室,空气中凝固的气氛才又重新流转。
刚刚说笑的一群学生继续打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看来这高三四班,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
安诺默默将几个人的反应全都记下。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依旧刺耳凌厉。
第12章 成精的第十二天
一直临近午休,那个叫许嘉蕾的女孩都没有再回来过。
而其他人就像习以为常了一样,根本没有提起她。
留给学生吃午饭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由于教室里的诡异事件,学校不再让学生独自停留在教室里,要求午休时间学生必须去食堂。
他们趁着这个时间,找到了在图书馆呆了一早上的白荷花等人。
百荷花看到他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其他人直接无视了她,看向一旁的方大力。
“你们调查出什么了吗?”
贺长殊:“所有和这个学校有关的怪谈,都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方大力想摇头,摇到一半又猛地停下了:“我们在图书馆查了很多书籍,图书馆里的恐怖故事书全被销毁,于是我们又调查了学生档案。”
“发现在四年前,这个学校曾经死过人。”
贺长殊眸光顿住:“展开来说说。”
站在方大力旁边的黄鑫接过话:“是一名高三的女学生曾经在教学楼上跳过楼,而校方给出的回答是,她有精神压力问题。”
而很显然这种过于浅显,像极敷衍手段的理由,并没有满足学生们心目中的合理解释。
学生总是充满精力的,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他们开始开始到处传播这件事。
学校压不住,只能明面上禁止学生们传播。
而这种小道消息顺着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就变了味道。
不论事情真相是如何,这些口耳相传的故事,都会变成了一种“怪谈”。
阿吉挠头:“所以那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死亡的?”
“这不重要。”白荷花表情变得很冷,“我们不是警察,没必要对真相一探究竟,重要的是这怪谈是不是由那个女生死亡发展而出的,如果是的话又是从哪个版本滋生出来的。”
询问现在的学生显然是没有意义的,先不论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哪怕有人还记得,除非暴露他们监管局的身份,不然也很难从学生口中得知那些传言。
怪谈滋生于人类丰富的想象力,所以在半末世开始后,官方已经明令禁止所有人传播一切跟恐怖有关的传言。
所有恐怖故事、恐怖电影等系列产物都被下架。
为的就是防止怪谈继续大量滋生。
阿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在她冷冰冰的视线下闭了嘴。
白荷花自言自语似的嘟囔:“让自己的下属太过天真可不是好事。”
安诺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百荷花察觉到视线,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
安诺被吓了一跳,站在贺长殊身后把脑袋缩了回去。
百荷花虽然喜欢出言不逊,也不会傻到去瞪等级比自己高出那么多的贺长殊。
她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转了过去。
也是在这时候,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弱弱插了进来。
“各位就是监管局派来的人吗?”一直未曾露面的校长擦了擦额角上的汗。
老虎伸出手将藏在衣兜里的证件拿给他看:“你好。”
校长:“真的是非常抱歉,我前不久出差了,今天才能赶回来。”
白荷花的嘴对谁都很刁钻:“你们学校黑板上天天出现血迹,作为校长你还能安心出去出差?”
校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我、我一开始也有过停课的念头,但是出事的教室是高三教室,要知道现在距离高考也不过百天时间......”
“高考重要还是学生的命重要?”白荷花咄咄逼人。
黄鑫扯了扯她的衣服:“算了,这不是还没有出现受害者吗?”
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校长头点得飞快:“是啊,虽然黑板上每天都会出现不明血迹,但我们学校从半末世开始以来,还没有死过人呢,很安全的。”
安诺不由得想到了昨天在宿舍被奇怪东西狂拍门的经历,对于他口中那个很安全的评价抱以怀疑态度。
校长还想继续往下说:“学校
里很安全,所以家长们才敢放心把学生送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尖叫就打断了他。
“有人要跳楼自杀了!”
“啊啊啊啊!”
贺长殊表情微变,迈开长腿就往外跑,其他人毫不犹豫也都跟了上去。
唯独只有反应慢了半拍的校长,在原地怔愣片刻后才拔腿跑起。
跑出去后,哪里是出事地点一目了然。
教学楼之下,挨挨挤挤站满了刚午休结束的学生。
老虎一声怒吼:“围观什么?都不要命了吗!?”
这个年头,惜命的人更多。
随着他一嗓子下去,有害怕的学生带头跑开。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于是他们都深怕目睹死人第一现场沾染了晦气被怪谈惦记上,一窝蜂往宿舍的方向跑。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站在教学楼上的黑影动了,她的双臂宛若无骨一般开始舞动,然后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缠绕住自己的颈部。
宛如在用尽全力表演,却又像是被提线的木偶。
安诺紧紧盯着她,阳光太大太刺眼,那个女孩身上穿着校服,无法从衣着上分辨和其他学生的差别。
但他心中却隐隐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女孩继续在最上方舞动着自己,可不管身躯如何扭曲,她的双臂都紧紧缠绕在自己的颈部未曾放松。
终于,随着她扭动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她靠近了天台的边缘。
阿吉双目瞪得发红:“别跳!”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女孩放松全身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
阿吉握住了他脖子上佩戴着的骷髅咒器。
“【时停】!”
随着阿吉这声怒吼,女孩仿佛在空中被定住了一般,正正好在离地面一米的位置悬停了。
安诺也感觉自己在那瞬间被某种难以触碰到的力量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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