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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借星火(近代现代)——梦里長

时间:2023-08-27 10:15:57  作者:梦里長
 
 
第45章 我不欠你
  商琴的检查结果中有一项数值偏高,因此手术往后推迟了几天,定在七月的最后一天。
  桑落担心自己又给忘记了,特地定了个闹钟,结果当天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收拾妥当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因着感冒,桑落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出门,桑家的氛围维持着微妙的平和。
  桑榆对桑落的态度因为他生病,逐渐从不理不睬转变为让姜致喊他下来吃饭。
  这天的早餐时间,桑榆见桑落换了身要出门的衣服,还主动问他要去哪儿。
  桑落说他去医院。桑榆皱眉:“又哪里不舒服?”
  “没有。”桑落说,“商阿姨今天手术,我过去看看。”
  桑榆眉头没松,反而皱得更狠了。
  自从季商大学毕业之后主动提出接管商琴的医疗费用,桑榆就没再过问过精神病院那边的情况。不过商琴得了脑瘤,要做手术的事儿她还是知道的,这主刀的专家还是她托人给找的。
  “你感冒还没好,跑去干什么?”桑榆说,“别去添乱。”
  很小的时候开始,桑榆就严令禁止桑落往精神病医院跑,那时候是怕他受惊吓,桑落可以理解,但今天商琴要做的毕竟是个大手术,桑榆还不让他去,就有点不好了。
  “我又不跟进手术室,”桑落说话鼻音还是很重,委屈巴巴的,“哥一个人在那多孤独,我得去陪他。”
  桑榆欲言又止片刻,最后没再说不许去,而是问了一些手术几点开始几点结束之类的小问题。
  桑落一一作答了,问桑榆要不要一起去。
  桑榆说她没空,桑落也就没再说什么,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十七年前商琴带着季商跳楼的时候,桑落还小,他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事儿里有自己家办茶厂的原因。
  桑榆因此收养季商。养这么多年,她对季商没话说,也是真的拿季商当弟弟,但是对商琴,桑榆就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了。
  更别说自从商琴醒来变得精神不正常,十次里有七八次见到桑榆都会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姓桑的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之类的诅咒。
  桑榆心里那点微末的愧疚早就在那些谩骂和谴责里消失殆尽了,这么些年里,如非必要,她根本不会去见商琴。
  但这一次,在商琴手术结束后的第二天,桑榆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桑榆来得早,她像是去公司路上临时起意一样,没带花,也没带果篮,空着手过来。
  原本只是想在门口看一眼就走,结果还没到病房就遇上了季商。
  季商显然是在这守了一整晚,洗漱过后的脸远看很是清爽,但近看就会发现他眼下青黑明显,疲惫之色溢于言表。
  季商有点意外桑榆过来,喊了声“姐”,问她:“你怎么来了?”
  桑榆说了句“来看看”,一边往病房的方向走,一边问了几句关于商琴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只不过因为商琴身体底子差,加上她本来就有精神类的疾病,思维什么的应该是没办法恢复得更好。
  简单来说就是肿瘤的病变被控制住了,但她的精神问题不会变好,甚至还有可能变坏,从此彻底变得神志不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商琴手术后刚醒过来,身体醒了,但意识没有,对外界刺激有视觉反应和声音反馈,但其实她现在谁也不认识,包括季商在内。
  走到病房门口,季商拧开门,侧身让桑榆进去。
  这间病房在一楼,窗外连着修剪整齐的草地和景观树,朝南的方向还种着几棵柿子树。
  躺在床上的妇人瘦弱安静,听到动静转过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室内透亮,苍白,和窗外的盎然生机截然不同。
  桑榆看到商琴苍老的面容透着浓浓的病态,整张脸只有眼珠是漆黑的,里头也没有一点光彩,只有迷离的木然。
  难得有一次,商琴在看到桑榆时是安安静静的。
  说不清为什么,桑榆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的抵抗情绪有所缓解。
  季商将他搁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桑榆没有落座,她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早餐打包袋,认出这是他们家附近桑落爱吃的那家早茶。
  “落落呢?”她问。
  季商说:“去给我买咖啡了。”
  桑榆抬眸,视线扫过垃圾桶里的咖啡杯,停在季商脸上,默然片刻道:“晚上回家吃饭。”她秀眉轻皱,嫌弃道,“整天在外面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看看你那张脸,糟蹋成什么样了。”
  季商怔了一下,嘴角弯起笑了笑,说:“好,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说。”
  桑榆离开没一会儿,桑落就回来了。
  除了咖啡,他手里还多了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青柿子,小小的,还没他半个巴掌大,一看就是外边花园里摘的。
  “没熟你摘它干吗?”季商问他。
  “我说是它自己掉在我手上的你信吗?”桑落无辜道。
  季商挑眉,显然是不信。
  桑落笑了笑说:“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能吃了,结果一碰它就掉了。”
  这话桑落说的是实话,他路过的时候真就是随便看看,没想摘,也没想到会被一个柿子碰瓷。
  桑落不爱吃软绵绵的水果,相较于熟透了的软桃子,他更爱吃脆桃,柿子也是一样,他不喜欢吃熟透了像红灯笼一样的柿子,倒是喜欢吃去涩之后的青柿子。
  用白酒给青柿子去涩的方法还是季商小时候教他的,而季商则是师承商琴。
  桑家在郊区乡下的厂房附近有一大片柿子林,主人是个严肃的小老头,桑落小时候没少怂恿季商去给他偷摘果子,然后被小老头追着打。
  后来他们搬到市区,每年放暑假也还是会回去摘柿子,小老头已经追不上他们了,而他们也告别了不问自取,拿了柿子会留下两瓶从桑榆的酒窖里偷来的好酒。
  “这还不能吃,”季商说,“想吃的话,过几天我们去乡下摘。”
  桑落点头说好:“多摘点,商阿姨应该也想吃,我看她总是盯着那两棵柿子树。”
  “嗯。”季商点头。
  医生查完房之后,季商回去公司工作,桑落也没在医院久留,回家去了。
  晚上的时候,季商回了桑家别墅吃饭。
  从泰国回来的一周后,有了时间的沉淀,桑家三姐弟再次同坐在一张餐桌上,气氛显然不像刚回来时那么紧绷。
  用过晚餐之后,甚至还一起坐在客厅看了会儿鉴宝节目。
  如果许公主没有突然让人来给桑落送衣服的话,这份平和或许能维持得更久一点。
  保姆将衣服拿进来,转达这是许小姐送来的,让桑落两周后参加她的生日宴时务必穿这身衣服。
  客厅的气氛倏然沉落,桑落看着那包装精美的纸袋沉默着没说话,甚至在桑榆示意保姆将衣服送去桑落房间时,他也没有开口,像是默许一样。
  不多时,桑落的电话响起,来电的正是许公主。
  桑落能感觉到季商在看自己,他没敢接,也没敢去看季商。
  季商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收回视线之后,对桑榆说他有一份合同需要桑榆帮他看看,于是两人一起起身离开客厅,去了书房。
  说要看合同是假的,劝桑榆不要逼着桑落去结婚是真的。
  桑榆有些意外,原本放松平和的神情倏然消失。
  “什么意思?不让落落娶许公主,你来娶?”
  “不是,”季商不卑不亢地站在一旁,没有落座,“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要用联姻的方式,让许家注资,弥补公司的亏损。”
  桑榆眸光顿了一瞬,反驳道:“谁跟你说公司有亏损?接受许家投资是为了扩大公司经营的规模。”
  季商知道桑榆要强,但他既然主动开了口,就必然是要打破桑榆粉饰出的太平的。
  当季商说出他是如何从细节推测,了解到去年春茶库存因保存不当而发霉,今年春茶又出现滞销问题之后,桑榆沉默下来。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季商,片刻后轻笑道:“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够敏锐,也够细心,在这方面比落落强多了。你要不是非要去创业,来公司帮我,我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桑榆的口吻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一句玩笑话,季商却是忽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桑榆一怔,又听他说:“我现在可以去公司帮你。”
  桑榆失笑道:“道什么歉,你现在那公司做得有模有样,前两天酒会上,还有人夸你呢,你好好干,也算是给我长脸了。”
  季商没接茬,而是说:“最近有个大厂有意向收购启明,我和公司的另外两个合伙人商量过了,他们都同意卖掉公司。等卖掉公司之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回来帮你。”
  “为什么突然要卖掉公司?”桑榆脸上的笑意在听到收购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她秀美的面容变得冷峻,一双眼紧盯着季商。
  其实答案她已经猜到了,毕竟这个大厂去年就曾接触过季商想要收购,当时季商完全没有考虑。
  “卖掉公司之后我能分到九千多万,应该足够填补春茗的亏——”
  “砰”的一声巨响,“损”字的尾音淹没在桑榆一掌拍在桌子上的动静中。
  桑榆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想到的,不需要用联姻来解决的办法?”
  季商:“是。”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许家?”桑榆盯着他冷笑道,“我桑榆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把弟弟的公司卖了来填坑?”
  季商不说话,桑榆原本平缓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俨然是在强忍怒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商不卑不亢,理智又坚定,“启明能有今天,也是因为你在背后帮我,现在我帮你也无可厚非。”
  “我用不着!”桑榆也很坚决地否定他的提议。默然片刻,她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突然要卖公司,是要帮我,还是要帮桑落?又或者你——”
  像是畏惧,也像是不敢深想,桑榆的话音戛然而止,同时她的目光也停在季商手腕上戴着的,和桑落同款的绿宝石腕表上。
  一股强烈的心慌从心头升起,搅弄着不安,让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桑榆抬手按在胸口,沉沉地做着深呼吸,想要缓解过快的心率。
  季商被她的反应吓到,急切问道:“姐,你怎么了?”
  桑榆没说话,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逐渐缓和下来,抬头看到季商脸上如丧考妣的脸色,没好气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这是怎么回事?”季商口吻也不像刚才那般八风不动了,眼底浮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桑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甚在意道:“轻微的焦虑症而已,不是什么大病,你们只要不气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季商的面容一半在灯光下被照得惨白,一半被黑色的阴影压着,像是在一瞬间分裂,又一瞬间重新黏合,木然着不知是何表情。
  季商没说话,桑榆也没有,两人的视线也没有看向对方,各自落在虚空的某一点。
  桑榆心里的怒气被她强压下去,压出一片寂静的沉凝。
  空气好像都凝滞住了,紧绷着,又压抑着,让人不知该如何打破。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桑榆才又开口:“卖公司的事不许再提,我不会同意。”桑榆抬眼,目光冰冷地看向季商,“至于落落和许家的婚事,你也不该插手。”
  季商没说话,他像是短暂地陷入了混乱,一时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那双总是沉着冷静的眼睛里难得地浮现出几分迷茫。
  “小商,你答应过我,你要让落落死心的。”桑榆单手撑着额头,像是疲惫,也像是绝望地垂下视线。
  是啊,我答应过。
  季商想到了一年前。
  这一次,桑榆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地哭喊,逼着季商做出承诺,她平静的口吻和早上那句让他回家吃饭如出一辙。
  像水做的刀子刺进身体里,亲眼看着它逐渐消失不见,然后切身感受到它蔓延全身。
  季商感到痛苦,然后发现自己没办法再说出一个“好”了。
  “桑落犯错,你不能跟着他犯错,你是哥哥,你怎么能……?”桑榆的声音像是哽咽一样顿了一下,“你们绝对不能……我没办法接受,你妈她也不可能接受。”
  说到这里,桑榆忽然很想笑,带着自嘲意味地笑。
  她忽然觉得商琴就这么糊涂了,还真是一件好事。
  十七年前的那场车祸,那些过错,那些仇恨,他们两家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必再受折磨,也不必再想该如何向死去的人交代。
  总比她这样清醒地被困住要好太多。
  这场谈话的结局已经注定,后面桑榆又说了什么,季商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他走出那间书房时,桑榆仍旧坐在那里,背脊像被狂风压弯的树干一样,萎靡不振,颓败无神。
  “十七年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她说。
 
 
第46章 杀人凶手
  季商这晚没有离开桑家别墅,他留下来住了一晚。
  别墅有四层,负一层是餐厅和健身房,一层是客厅与会客室,二楼是桑落和季商的房间,外加一间起居室,三楼和二楼布局一样,一间是桑榆的卧室,一间书房,以及一间瑜伽室。
  到桑家之后,季商一直和桑落住在同一间屋子,互相照顾,亲密无间。搬到这里之后,一堵墙隔开两个房间,他们才开始有了各自的私密空间,但也还是亲密的。
  上学那会儿,桑落时常赖在季商的房里,有时候是缠着他要抄他作业,有时候是纯粹无聊赖在这玩手机,然后赖到瞌睡连连自己离开,又或是因为太吵了,被季商虎着脸赶走。
  两间房间布局相似,装修也相似,只是桑落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一点,而季商的房间更加整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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