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加入黑炎海贼团的海贼们都签了这样的契约。
只是因为他的时间门穿越，契约自动作废了。
“想好了吗？”格雷注视着踟蹰犹豫的海贼们。
“一旦签上自己的名字,你们所享有的自由，就是契约之内的自由。”
海贼高喊的自由，是肆意妄为、随心所欲，是一旦出海,就仿佛把岛上的亲人羁绊全部抛掷脑后的决绝。
当这些被压迫、被奴役、为几枚贝利焦头烂额的平民体会到出海当海贼的潇洒自在后，很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越发膨胀的贪念。
他们想要更多的钱来享受生活，想用更多的杀戮来充实自己贫瘠的虚荣心。
他们看到跪地哀求的平民，就像看到曾经同样无力的自己。
但他们不会感到同情，他们只会觉得“看呐，曾经的我也跟他一样懦弱无能，但我现在有了力量，我也成了一个能随意掠夺生命、被人仰望的主宰者”。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类似‘海军行为守则’的东西来束缚这种毫无边界的自由。
像是白胡子海贼团、红发海贼团，加入其中的海贼同样需要遵守各自船长制定的规则，而并非肆意妄为。
但这基本都是口头上的规矩。
旗下海贼如果钻了空子违背规矩，他们不一定会知道，也不一定会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
格雷把这些规则写到明面上，使之变成像法律一样清晰明确的条例。
只要不触犯上面的内容，加入黑炎海贼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海贼们相互看看，最后把视线全部放到海贼船长身上。
船长将会做出一个在未来无比重要的决定。
他深吸口气，下定决心，“我们签！”
如今黑炎海贼团如日中天，惹了大海上最强大的三位皇帝后，取代凯多成了新皇。
最重要的是，黑炎格雷还很年轻，无论怎么想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存在。
现在归顺混个眼熟，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海贼大船团里的中流砥柱。
格雷招来鱼人士兵，让对方带几只笔过来。
“一定要自愿签名才行，不自愿的话，名字是写不上的。”
这么神奇？
艾斯和路飞凑在一张多余的海贼契约前，无论怎么盯都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厉害之处。
“不可思议的纸吗？”艾斯嘟囔一句。
“原来如此！”路飞露出一脸恍然大悟，像是完全搞明白这张纸的原理构造一样。
“是不可思议的纸啊。”
一旦遇上搞不懂的东西时，就说它不可思议就好了。
海贼中，大部分都签好了名字。
还有几个满头大汗的，怎么写都没办法把名字写上。
格雷毫不意外，笑道：“不用忙了，非自愿或使用假名，都没办法签上去的~”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甚至当年还借此抓到几个想混进来的海军卧底。
“这……”海贼内心想法被戳穿，更是慌张起来，连忙表明自己的决心。
“格雷大人，我是真的想加入黑炎海贼团！”
“你想要的，只是加入黑炎以后得到的庇护、一个可以让你肆意妄为的后盾。”
格雷拍拍他的肩膀，眼睛注视过去时依旧温和平静。
只是被盯着的海贼，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的思想、情感都变成了一本可以被随意阅读的书籍，正在毫无保留的被对方翻阅浏览。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海贼顿时紧绷起来，甩开格雷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后背撞上一道坚硬健硕的身体。
他眼神颤抖的看向身后。
如人类般直立却又有着牛类头颅的黑炎船员正冷冷注视着他。
“哇啊——！！”海贼大叫一声，迅速躲到自家船长身后。
磐石不明所以，径直走过人群来到格雷身边，高大魁梧的身躯微微弯下。
“船长，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只是一伙想要效忠的海贼。”格雷笑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里围了不少人，又感受到您的气息，就进来看看。”
磐石本来是和朱莉他们来乐园玩的。
但玩着玩着，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他一个，正好走到这了。
“他们肯定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跑没了吧。”格雷表示理解。
像希亚、洛克那样的，行动本来就便捷无声，很容易脱离大部队。
朱莉就是纯粹个子太矮，不刻意盯着看，很容易混进人流里消失不见。
“不过你来得正好。”格雷指着那个躲在船长身后的海贼，露出纯良笑容。
“这几个海贼不是很服气。”
“明白了。”磐石捏了捏双拳，骨节嘎嘣作响，完全没了在船长面前的温和憨厚。
“打到服为止。”
“什么？等——！”还没等海贼船长说什么，格雷又命令道：“不能厚此薄彼，哪怕是已经签名的海贼，也先揍一顿！你们两个也去。”
“噢！”艾斯和路飞眼睛一亮，激动跳下椅子，加入混战。
章鱼小八把自己的摊位挪远一点，使其刚好处在一个能看热闹并不被波及的位置。
“唉，果然这个世界，还是拳头说话好使。”格雷长吁短叹着坐到椅子上。
金
乌则生气到炸毛。
“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惹伟大的格雷船长，魂都给你打掉！”
“魂？”充当着漆黑耳饰的普罗米修斯一听这个，迫不及待的变大四处张望。
“哪里有灵魂？哪里有？”
它是霍米茨，除了吃火焰就是吃灵魂。
可惜注定要让它失望了。
“笨蛋，就知道吃！”金乌低头梳理下羽毛。
“难道我们伟大的格雷船长还满足不了你吗？”
普罗米修斯连忙表态，“当然能啊，船长的火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火！”
格雷：……
格雷叹了口气，权当没听到乌鸦和霍米茨的对话。
乐园内负责巡逻的鱼人卫兵匆匆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当看到打人者是谁后，士兵们十分默契的转身离开，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磐石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从海贼堆里拔萝卜似的拔出两个黑发少年。
艾斯和路飞看着有点狼狈，精神头却很好。
被拎到格雷面前时，艾斯得意洋洋的笑道：“我一个人打赢了三个！”
路飞紧接着，“我打赢了四个！”
艾斯：“那我打赢了五个！”
路飞：“我是六个！”
艾斯：“十个！”
路飞：“一百个！”
“一共才不到二十个人好吧。”格雷拿了张纸，擦掉艾斯脸上的血痕。
“这种时候，还是能力者更好吧~”
拳打脚踢，不会让路飞这个橡胶能力者……或者说，尼卡形态受伤。
橡胶果实变成幻兽种的尼卡形态这点，格雷也是从艾布纳那知道的。
知道后，他出乎意料的没什么感觉。
反正再怎么变化，最强的果实能力也依旧是第四天灾的黑炎能力。
艾斯偏了下脑袋。
脸上擦痕在刚才还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现在被格雷碰了下，就疼得无法忽视。
肯定是因为格雷温度太高了，受伤以后还是冰敷更好。
他挡下格雷的手，没好气道：“我不是说了嘛，我才不当能力者呢！”
“是~是~你说的话我当然记得，就是开个玩笑嘛。”
格雷笑问道：“那如果，有一颗和黑炎果实类似的，可以放火的自然系果实，你想吃吗？”
和黑炎果实类似，可以放火……
艾斯思考着，心动两秒，“不要！”
吾儿叛逆伤我心啊，格雷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算了，谁让你是艾斯呢。”他揉揉艾斯的脑袋，在少年的抗议下，心情由阴转晴。
站起身，背后披风垂坠，“行了，看样子，你们没什么异议了。”
海贼们鼻青脸肿，彻底服气，剩下几个海贼的签名也异常顺利。
走到海贼船长面前，格雷半蹲下身，温和拍拍对方肩膀上的灰尘。
“既然效忠了，那我刚好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他这几年不会再去新世界。
这伙海贼的实力，哪怕挂了黑炎的旗帜，也没办法在新世界好好活着。
还不如先回前半段，他刚好有事需要人手。
第140章 芭金
伟大航路前半段。
海军军舰正行驶在苍茫无垠的大海上,追赶着前方一艘飘扬黑旗的海贼船。
退休还不到一年的前海军大将,现海军学校总教官泽法站在甲板上。
一双平和沉静的眼正注视着前方落荒而逃的海贼船只。
这是海军学校组织的实战演习，作为总教官的泽法，是此次演习的负责人。
军舰上，新兵们有序且熟练的操作着各门大炮,调整航向角度。
他随手在册子上记录几句,对于新兵们的表现还算满意，但具体细节方面的不足和缺失还是很多的。
海贼船被彻底击沉后,新兵们按照流程放下绳索，将爬上甲板的海贼们抓进军舰内部的临时监狱。
“泽法老师！”正当这时,瞭望台上传来瞭望手的声音。
“点钟方向发现正在交战的海贼团。”
由于距离过远，暂时还无法看清两艘海贼船上悬挂的黑旗图案。
追击这伙海贼的任务已经结束，新兵们又正是处在斗志最高昂的时刻,泽法思索片刻,命令船只转向。
对新兵们来说，泽法总教官是既严厉又温和的人，训练时严厉到像是魔鬼,休息时平易近人,温和可亲。
有胆大的新兵在这时凑近到泽法旁边,笑容灿烂问道：“泽法老师，我们成绩怎么样？”
“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泽法捶了他一下，在后者抱着脑袋回到自己岗位上时，抬头看向上方的瞭望台。
军舰已经靠近到一定范围,这时候，瞭望台上的瞭望手就该汇报敌船信息了。
如果不汇报，就说明对方回去后，得写个几千字的检讨,顺带跑上个几百圈长长记性。
不过瞭望手显然还记得学校里学过的内容，哪怕从望远镜中观察到的黑旗令他无比恐惧，他也颤抖着声音大喊汇报。
“黑…黑炎海贼团！是黑炎海贼团正在攻击一艘小型单桅帆！”
和白胡子、BIGMOM齐名的大海贼，皇之一，竟然出现在伟大航路前半段，还正巧被他们这群实战演习的新兵碰上。
该说不愧是著名的海上‘街溜子’吗，肆无忌惮，想去哪就去哪。
本来实战演习时，作为教官的泽法不会下达任何命令，一切都要由新兵自己完成，但以上都应用于正常情况。
非正常情况下，教官需要立刻接管军舰，并保证船上新兵的安全。
泽法拿过旁边新兵的望远镜，皱眉看向远处。
远处，寒鸦号如同一只锁定了猎物的鲨鱼，漆黑船身反射光线，形成一种铠甲般的冷酷坚硬。
在它的衬托下，小小的单桅帆船毫无气势的随海飘荡，弱小可怜又无助。
由于单桅帆上既没有悬挂黑旗、也没有悬挂商旗，这一幕放在新兵眼里，就是黑炎海贼团正在欺凌平民。
残忍又可恨，果然海贼没有一个好东西！
军舰上，恐怕只有深知格雷秉性的泽法才不会被这一幕骗到。
虽然格雷任性嚣张又嘴贱，但绝对不会欺凌平民。
“泽法老师！我们已经做好出战准备了！”
泽法放下望远镜回头看去，只见新兵们全都站在他身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也是，在他们看来，和黑炎海贼团的战斗绝对是败局已定。
如果逃跑还有生存机会，但作为海军，一旦连这种时候都逃跑了，那未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的长进。
也幸好遇到的是黑炎海贼团。
泽法很放心，哪怕军舰杵到寒鸦号旁边，这一战的结果也零死亡。
——
寒鸦号上，有着细长弯月胡子、炸毛金长发的男人后背朝上，翻着白眼昏倒在甲板上。
又有一个身高连70厘米都不到的苍老女人被藤蔓缠着双手手臂悬在半空，不断挣扎咒骂。
“黑炎格雷！你这阴魂不散的混蛋，怎么还不去死！快放开我，放开我儿子！”
被她咒骂的黑发男人翘着二郎腿，正坐在爱德华·威布尔的后背上。
闻言，男人并未露出丝毫被诅咒的愤怒，反倒脸上笑容越发明显。
“船长，要不要先让她吃点苦头？”希亚用冰凉的匕首拍拍芭金的脸，杀意刺骨。
“只有吃了苦头的人，才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寒鸦号的船员们而言，船长就是逆鳞一般的绝对存在。
任何人，哪怕仅仅只是口头上的诅咒，也会让他们升起杀心。
芭金挣扎的动作一顿，额头渗出层层冷汗，抖着声音说道：“我…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认真？”
“我就喜欢把玩笑当真~”希亚的匕首顺着芭金的脸颊下滑，锐利刀锋浅浅割在对方的脖子上，还未等用力，就划出一道血痕。
但让人遗憾的是，船长在这时出声制止了，“希亚，还是不要对一位老人家动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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