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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在看清格雷赤条条的状态后顿时拐了个弯，并很快反应过来，解开披风给格雷盖上。
“……我想洗个澡，所以烧绷带的时候顺便把衣服也烧了。”
格雷停顿片刻才解释起自己没穿衣服的原因。
因为在艾斯把披风给他披上时，他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游戏道具：无法损坏的披风，除了坚韧到能当传家宝外，它没有任何其它的功效。】
【是在我的奖励库里能抽到的道具。】
也对，艾斯示意过这件披风是他给对方的。
他把一件道具给了艾斯，虽然这道具确实也没什么作用。
“吃了饭再洗啊，你才刚醒。”
艾斯推着格雷来到桌子前，展示自己的成果。
“虽然卖相不太好，但肯定特别好吃！”
格雷瞥一眼咕嘟咕嘟冒泡的紫色肉汤，又看向艾斯明亮期待的眼睛。
好一会儿，他问道：“你尝过…吗？”
“没有啊，我刚做完就给你送来了。”
“……你要不要…先尝一尝？”
艾斯没多想，点头后直接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口。
“也对，厨师就是要先——咳！”
他重重跪下，被自己做的饭难吃得不断咳嗽起来。
格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心拍他后背的时候，动作却是一顿。
艾斯的后背上，本该有一个象征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纹身，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就连手臂上ASCE纹身的那个S，都没有被打上叉号。
“你……”
格雷想起艾斯什么都说不出来，索性就不问了，只眼神复杂片刻，便换了话题。
“我刚才让金乌帮我拿衣服，但它现在都没过来，你要陪我一起去看看吗？”
“好，咳。”艾斯沮丧站起身，挠着头发跟在格雷身边。
“对不起，我确实不会做饭。”
格雷安慰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是说一直跟着我嘛，肯定知道我也不会做饭。”
“但是……”未来的你是会做饭的，而且做得很好。
艾斯说不出来，索性开始解释别的事情。
“你睡着后没多久，我就看到有海军军舰登岛，所以带着你换了艘便于驾驶的小型单桅帆，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去哪都可以。”
反正哪里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走进金乌所在的房间，格雷和艾斯看到乱糟糟的衣服堆，和衣服堆里正在奋战的金乌。
小乌鸦被解救出来时累得几乎躺平，颤抖着声音提醒道：“是…陷阱…”
“噗…哈哈哈哈。”
格雷没憋住，十分愉快的大笑起来，丝毫不给金乌面子。
香波地之后，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也是第一次放松了精神和戒备。
“什么陷阱啊。”
艾斯则捧着它，哭笑不得的感慨金乌的成长——至少未来，对方肯定不会被区区衣服打败。
格雷接过艾斯递来的乌鸦，看着对方在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并举起来询问他喜不喜欢。
格雷肯定是不喜欢的。
毕竟这些衣服都是别人穿过的——以海贼的卫生习惯，一个月不洗都有可能。
但他也不能一直披着艾斯的披风。
“就这个吧，看起来尺码是对的。”
“那你去洗澡吧，我去洗衣服。”
艾斯推着他往外走，又认真补充道：“洗衣服我还是很在行的！”
“…谢谢。”格雷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艾斯能理解。
如果有个人突然蹦出来说我一直以幽灵状态跟着你，那他不仅会觉得那人在撒谎，还会给那人狠狠一拳。
相比之下，格雷能和他好好相处并通过他的一些眼神示意猜到部分真相，已经很好了。
不愧是格雷，就是能接受别人很难接受的真相！
在艾斯努力洗衣服的时候，格雷叉腰站在淋浴间里，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
他正在沉思自己观察到的一切不对劲之处。
S没打叉倒是好理解。
或许在他的参与下，萨博没有假死亦或者假死了，艾斯也知道对方还活着。
但艾斯没有白胡子纹身……
对方没有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也是因为他吗？
估计是这样的，从艾斯对他的亲切程度来看，他未来和艾斯的关系很好。
“唉……”
轻叹口气，格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虽然知道在自己穿越后剧情肯定会变，但真的有一个被改变命运的人来到他面前，他还是有种…无措的感觉。
在能力的作用下，湿漉漉的身体瞬间变得干燥。
格雷走到那件披风前，伸手摸了下金色的搭扣。
披着披风出去时，艾斯就拿着衣服站在门口，肩膀上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彼此亲近起来的乌鸦。
“格雷！衣服给你，我绝对洗干净了！”
在略有些昏暗的船舱走廊上，艾斯的双眼明亮得仿佛星辰，眼神中只有满满的亲切和发自内心的开心，毫无恶意。
格雷端详他片刻，也露出明显的笑容。
“谢谢。”他郑重道：“谢谢你能在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在他疲惫到极点、也痛苦到极点的时候，艾斯的出现的确给了他继续活下去、努力下去的动力。
在艾斯因他的郑重道谢而逐渐收敛起笑容的时候，格雷歪头问道：“你几岁了？这个…能说吗？”
“22岁。”艾斯认真道。
这个问题，是可以回答的。
格雷眼睫微动。
22岁，如果他记得不错，艾斯在顶上战争中死去时是20岁。
在他的参与下，未来的艾斯可以继续活下去，甚至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静寂的心脏再度强力的跳动起来。
那是找到继续奋斗的目标的声音。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艾斯突然询问道：“我一直都想抱你一下。”
在香波地群岛第一次见到格雷的时候，在格雷趴在操场小声呜咽的时候，在格雷摔倒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艾斯想给格雷一个拥抱，想告诉他“我一直都会陪着你”。
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格雷眨眨眼。
少年清俊的脸上很快浮现笑意，是略显恶劣的笑意。
“可以是可以，但我想先把衣服穿上。”
艾斯“噢”了一声，这才意识到格雷还没换上衣服。
“那你快点换啊。”他有些恼怒的催促道。
第280章 时间幽灵卡（十九）
格雷从这艘船的船长室和储藏室里翻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一个前往蜂巢岛的永久指针,目测千万以上的黄金财宝。
在艾斯明确表示自己用不到后，格雷就把这些钱全部充进了船长私库——也就是系统里。
系统可以直接把黄金珠宝兑换成等价的金钱。
加上他之前有的，总共一千七百多万。
这些钱,足够买一瓶治疗药剂以备不时之需了。
格雷买了以后只是把它存在系统背包里。
因为有艾斯在——至少这剩下两天，他有时间自我愈合,不用担心遇到敌人该怎么办。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吗？”
坐在甲板上烤肉并等着金乌充满太阳能的过程中,格雷故作好奇询问这位未来的朋友。
半个小时前,对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格雷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身上带伤，艾斯会抱的更久也更紧一点。
他能听到对方心脏的跳动声,也能闻到淡淡的火焰烧灼的味道。
艾斯盯着外皮焦香的烤肉咽了下口水，听到格雷的问话后才堪堪转移注意力。
“什么时候离开？我……”他本想说我也不清楚。
但就在这时,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就像告诉他‘这是一场梦，不用着急’一样，他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
两天，能做什么呢？
如果没有金乌，他们两天时间连一座岛屿都无法抵达。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格雷未来还是要在很长时间内，独自一人面对新世界的惊涛骇浪。
艾斯的心情沉入谷底，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什么。
他看向格雷，这少年已经隐隐可见未来的轮廓。
格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像未来无数次安慰他一样。
体恤又温柔的换了个话题。
“我感觉烤肉已经熟了，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它熟了。”
艾斯接过外壳变得焦黑的烤肉,突然有些没胃口。
不是因为烤肉看起来就难吃,而是马上就要离开的情绪低落。
格雷笑起来，“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吃吧！”
艾斯打起精神，“好。”
在格雷喊了“一二三”之后,两人一起张嘴，咬上自己手里的巨大肉串。
一口下去，是爆汁的。
“唔！”格雷表情古怪的嚼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敢咽。
他吐出粉红与焦黑混合的没熟的肉，同时嘴角淌出点油乎乎的血水。
外面糊了，里面没熟，吃了满口血，最后全都吐了。
未来的格雷是这么形容自己第一次烤肉时的遭遇的。
艾斯看着“呸呸呸”的格雷，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明悟的闪电。
“咕咚”一声，他无知无觉的咽下了难吃到极点的烤肉。
“你……它没熟啊！”
格雷听到吞咽的声音，惊愕指向艾斯，“你真咽下去了？”
艾斯低头看向被咬了一大口的肉串，其内部是粉红色渗着血水的生肉。
艾斯：“……呕！”
很难想象两个火焰系能力者为什么连一块肉都烤不熟。
最后还是去了厨房，把肉切成小块才勉强吃了焦黑的撒盐肉干。
好不容易糊弄着吃饱了。
金乌从外面飞到桌子上，嚷嚷完“充能完毕”，就开始嚷嚷“有敌袭”。
“以后有敌人就先说敌人。”
格雷往外跑时，无奈提醒肩膀上有些智商欠费的神兽。
金乌歪着脑袋想了想，回应一句。
“使命必达！”
“轰——！”“轰——！”“轰——！”
接连的炮击砸向海面和船身。
一时间海水震荡，整艘船不仅开始剧烈摇晃，还被炮弹击中了桅杆和前甲板。
冲上甲板，迎面便是几艘逼近的海军军舰。
格雷在剧烈的摇晃中稳住身体，手臂才刚燃烧起火焰，就被人拦腰一把捞起。
艾斯单手轻松抱起格雷，另一只手缠绕火焰，用力挥出。
“火拳——！”
缠绕的橙红烈焰化作巨大到足够碾压一切的凶猛攻势，直接摧毁了最前方的军舰船首。
被突然抱起的格雷懵了一下，撤掉火焰对金乌道：“金乌，我们走！”
充满电的金乌立刻变大成一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巨型乌鸦，带着两人迅速升空。
下方军舰没有飞上高空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军舰上，为首海军看着乌鸦飞离的方向，微微皱眉。
“总部传来的情报上，说的不是黑色火焰吗？”
“也许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能变成黑色。”副官猜测着。
而官职更低的海军，不会在这种需要判断的时候说话。
——
金乌背上，格雷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不是小孩，遇到危险也能保护自己，所以你不用时时刻刻保护我。”
“可是……”艾斯盘腿坐着，可怜巴巴的耷拉着脑袋。
“可是你还受着伤，我就是想保护你。”
甚至他保护格雷的时间只剩两天…不，一天半了。
他可怜的模样和充足的理由让格雷有些于心不忍。
但再于心不忍，底线还是要在的。
格雷身体年龄是15岁，但心理年龄已经26了。
拥抱一下可以，像是抱小孩一样抱着，他完全完全接受不了。
格雷坚决道：“那也不行！”
艾斯不说话，只是委屈的盯着他。
格雷：……
格雷：“我没说你不能保护我，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不能像是抱一个孩子——”
“格雷！”艾斯扑过来，一把把他搂进怀里。
那种喜欢和喜悦的情绪几乎不用刻意观察就能发现。
格雷叹气补上后半句，“——一样抱着我……你听到了吗？”
“嗯嗯，我当然听到了！”
艾斯用力点头，又压着格雷的肩膀拉开点距离。
他对上格雷明亮的眼睛，认真道：“格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按照你的想法，坚持下去，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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