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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养狼[种田]——稼禾

时间:2023-08-27 10:39:34  作者:稼禾
  树耳朵颤颤,睁圆了眼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白杬回以微笑:“你们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树舒舒服服地将大脑袋挤在草的脑袋边,呵呵傻笑。
  对啊,他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此后连续十多天,部落吃的全是这火锅。牛肉羊肉还有鸟肉换着来,竟也没让兽人们吃腻。
  *
  吃饱了,胃里的暖意如涓涓细流传至四肢百骸。白杬手心发热,又往地上滚了几圈。四肢摊开,喟叹一声。
  “曜,今晚是不是要下雨?”
  白杬望天,这会儿了,星辰不见几颗。倒是乌云如海,汹涌而来。
  “是要下雨。”
  “那咱们去把牛牵回来?”
  “好。”
  兽人们熏兽皮的时候搭了棚子,现在正好能用得上。
  将大牛带走,小牛犊自会跟过来。
  牛安置好了,白杬立马去弄他河边的泥。先把坑里的水舀出去,接着将泥挖出来放进盆子里。
  “是不是好了?”
  曜蹲在洞口上端,将白杬递过来的盆端好。
  “今晚下雨,弄混了又得花时间。倒不如现在取了,回去正好可以做个泥坯出来。”
  兽人们一听,立马拿着盆子过来帮忙。
  几十个兽人扎堆,不一会,淘洗好的黏土全装进了盆子里带回了山洞。
  黑狼兽人们一脸好奇地坐在盆子边,手指悄悄往泥里戳。
  “阿杬果然厉害,连泥都比我们都会玩儿。”
  “好细……”
  白杬拿了平整的木板进来。
  曜跟在他身后,手上端着一个装满河沙的盆儿。
  白杬拍拍手道:“接下来,就需要大家一起来做东西了。”
  为了黏土在烧制的过程中不容易破裂,往往会在里面加一些细砂或者陶片碎等等,这些叫做羼和料。
  白杬将细砂与黏土混合在一起。
  揉搓均匀后往板上一放,开始搓条。
  这会肚子撑得慌,睡是睡不着的。大家纷纷注视着白杬。
  “阿杬,搓条干吗?”
  “咱们要把土做个形状出来。要是直接捏容易塌,泥条盘筑起来效果更好。”
  白杬前脚将东西盘出来一点来,兽人们后脚就做了大差不差的。
  “阿杬,这个是锅吗?这么大?!”
  兽人们摸了摸泥条边缘,就这么个底,感觉能装下他们一个人了。
  白杬:“是锅。”
  做锅费时,几个兽人围在一起弄。都认真学着,没一个打哈哈。
  狂风呼啸,席卷而来。在山洞外肆意扑腾。
  兽人们爱惜地望着已经做出来的光滑整洁的东西,不免兴奋。“阿杬,这就好了!”
  “嗯,好了。”
  “阴干一点点我们修整修整,等个五六天后再烧就是了。”
  这个山洞目前就来放这些,兽人们起身去另外的山洞睡觉。
  白杬打了个呵欠,往坐在他身边的曜肩膀上一趴,顷刻睡了过去。
  *
  第二天,雨依旧在下。
  草原上雾蒙蒙的,连白鸟都隐没在河岸,让人瞧不真切。
  山洞里的肉还没消耗完,今天下着雨,兽人们正好休息一天。
  昨晚的做完了八口大锅泥就不剩什么。淘洗池里的泥还得继续弄。
  清早起来,白杬去看了看洞里背风处的泥坯阴干情况,接着才打着呵欠磨磨唧唧地去洗漱。
  今儿忙不了什么,还是去上课吧。回来之后也有好几天没有上课了。
  *
  狐狸山洞。
  老兽人们垮着脸,在跟星祭司讨论钓鱼技巧。亚兽人们则围着小幼崽们,给他们穿上新做好的狼毛衣服。
  而人高马大的其他兽人们就这么趴在地上,凌乱地摊摆着,将洞口挡得严严实实。
  白杬艰难地挤进去,将自己准备的兽皮摊开,树枝削好。
  接着开始听课。
  星祭司的讲课声音一出,嚷嚷着说话的兽人们立刻压低声音。
  曜坐在白杬后头,靠着墙壁。
  他身边,树慢慢挪过来。
  “曜,春天这么久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巡逻了?”
  兽人巡逻自己的领地,一是为了了解领地里动物的情况,二是看有没有其他部落的兽人进来过。
  在巡逻过程中,也算变相地保护了依附于黑狼部落的弱小部落。
  他们部落的地盘大,要巡逻完,整个要花十几天的时间。
  曜阖眼思考。
  看了一眼白杬后,头微点。
  树:“什么时候?这次还是暗去吗?”
  白杬动了动耳朵,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巡逻……
  学以致用,他正愁没有机会将星祭司教给他的这些东西实践一番。
  光靠着死记硬背植物的特征,倒不如实际看着一一对应来得快。
  他压下心中的念头,继续认真听讲。
  上午的时间除了吃饭就是学习。
  等白杬有空的时候,曜已经安排好了出去巡逻的小队。
  白杬在山洞里边记忆学过的内容边等着曜。
  他一回来,立马扑上去,开口就是:“我要去。”
  曜接住他,手心盖在他的额头上。
  “阿杬才说过不想出去。”
  “不行。”白杬摇摇头,他拉着曜坐下,将自己记的那一堆的笔记拿出来。
  他点了点兽皮,认真道:
  “里面很多的东西,我只是听祭司讲,还需要一一对应。”
  “而且部落里的草药就只有星祭司带回来的那么一点点,正好趁着这一次走的范围广,可以多多收集。”
  曜捏着他的脸,低头用鼻尖碰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有道理。”
  白杬:“我成年了不是?”
  “嗯,阿杬去就去吧。”
  曜知道,既然现在阿杬已然是部落的祭司,那么他就应该承担起祭司的责任。
  他不能再像他小时候的那样,做什么都拘着他。
  “真的!”白杬惊喜溢出眼眶。他还以为要好生劝一劝才能出去呢。
  “真的。”曜将他抱出来的兽皮一一收好。
  *
  几天后,待雨一停,白杬立马领着兽人们将泥坯搬到后崖去。
  泥坯放入窑室里,留出烟道封好盖。细细检查一遍,都没什么差错后开始生火。
  头一次烧,白杬一直守在后边的陶窑边。
  又是看着柴火,又是注意着里面的温度。
  “阿杬,过来。”
  天已然黑了,梦走到陶窑边的兽皮毯子上坐下。
  天空星辰闪耀,星河像触手可摸。可是白杬的心神通通都放在面前烧着火的地方。
  “阿梦叔,你过来做什么?”
  这边有山洞,梦今天白天的时候跟着白杬一起守着陶窑守了一天,不久前白杬才让他回去休息。
  兽人们分了一半在后头,大家轮换着看守。也是为了保护白狼。
  “你过来。”
  梦看着白杬眼底下的青黑还有满是血丝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白杬撑坐起来,连连打了三个哈欠,捂着鼻子靠近梦。
  头一次烧,不自己看着他不放心。
  梦拍拍自己的身边。
  白杬眼珠子干涩地转动几下,坐了下来。
  曜趴在原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
  梦轻笑,勾过还有些单薄的白杬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的身上靠着。“都撑了这么久了,歇会儿吧。”
  梦的话像暖阳下的春风,哄着人,将困意席卷他全身。
  白杬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已,挣扎了几下,还是在温柔的哄声中慢慢闭上眼睛。
  “陶、火……”
  睡着之际,还在念叨着他的陶窑。
  梦拍着他的背,声音如隔山而来,朦胧模糊:“睡吧,我们看着。”
  呼吸轻缓,融入徐徐的山风之中。累得狠了,白杬一放松就能睡着。
  *
  再醒来的时候,陶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
  白杬猛地惊醒,要不是曜勾着他的腰,他差点从床上直接摔下去。
  “陶窑那边!”
  “按照你之前说的,已经熄火了。”曜声音低闷,藏着困顿。
  昨天白杬睡了,他一直抱着人守着。等熄灭了火,才将人抱回来。
  他还没睡多久,小白狼就醒了。
  “我去看看!”
  “里面还很烫。”曜手臂使劲儿,将他压在兽皮毯子上,“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好,再睡一会儿。”
  “我……”
  曜半阖眼,鼻尖戳着他的脸颊:“明天该出去巡逻了,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跟着去。”
  白杬立马住嘴,巴掌盖在肚脐眼上睡得板正。
  “我睡,睡还不行吗?”
  *
  再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已经是晚上。
  彩霞漫天,如梦似幻。
  踏着最后一丝光亮,兽人们齐心协力,将陶窑上的泥盖揭开。
  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即便是晾了这么久,里面的温度依旧灼人。
  “阿杬!好了!”
  白杬艰难地从兽人身侧挤进去。
  陶窑中,几口大锅安静地立在里面。肚儿圆,口径大,说是锅,其实可以直接当水缸了。
  白杬伸出食指去摸,还没摸到呢立马被侧边的七八个手握住胳膊。
  白杬慢慢回头。
  一溜烟儿的兽人站在他身后。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就差跳进这窑里了。
  上一次见这个眼神,还是在兽人们好久没吃够肉的时候。
  曜:“阿杬,你别挡着了。”
  其他的兽人松手,曜掐着他的腋窝拎小鸡仔似的直接将人提出来。
  他一动,所有的兽人都回过神。
  “真的可以!”
  “看起来好薄啊,会不会行上次的石锅一样……”
  “呸呸呸!”球拧了一把飞的腰,“不要瞎说。”
  阿杬跟他们一起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坏。
  兽人们蹲下,犹豫又欣然地伸出爪子。学着白杬刚刚的样子想摸一摸。
  “啪啪啪……”
  一连十几声拍巴掌的手印响起。
  兽人们低“呜”一声,收回被拍红了的手。
  “树!”
  树瞪着他们:“磨叽什么,快点。锅搬出来,力道小一点。”
  “要是碎了我跟你们急!”
  树身边围着的湖、河以及亚纷纷点头附和。
  作为部落里的厨子,最在乎的东西莫过于与做饭相关的一切的东西。
  这锅,尤为的重要。
  石锅用久了,他们早发现了石锅的弊端。
  重且不好挪动这个问题暂且不说,费柴火,煮很久还不容易熟。
  阿杬做出来的这么薄薄的一口锅要是能用,树几个简直能笑得飞上天。
  “小心点!”
  好几个兽人同时捏着一个,如狼似虎的目光看着像是要抢一样。
  白杬站在外围,只能垫着脚巴巴地望着。
  长得矮小的山猫兽人也跟着白杬一起踮脚。
  “到底长什么样?”
  “是不是很好看?”
  “做得那么滑滑的,肯定好看。”
  白杬看兽人们围着陶窑不动,急得跺脚。“出来没有啊!到底几个坏的?!”
  齐刷刷的,前面的、周围的兽人都凶巴巴地看着白杬。
  白杬心一虚,嘀咕:“这个坏,是存在的。”
  “肯定没有!”众兽人强调。
  兽人们迫切地想看坏了没有,手上的速度终于舍得加快一点。
  于是,白杬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第一个锅起来的时候,兽人们“嗷呜嗷呜”地像见了肉,情不自禁地盯着。
  抬着锅的兽人去哪儿,他们就跟着去哪儿。
  乌压压的,像跟着头羊迁徙一样。
  白杬无奈摇头:“还有呢!”
  兽人那么多,但是他们偏偏就要一群人抬起来一个再去抬另一个。
  每一次换一批人,但是不论是谁,都得跟着出来的锅走一趟。
  出来七个,白杬等他们去抬第八个的时候过去细细检查。
  前期工作准备得好,出来的成品就是相当的完美。白杬弯眼。
  陶锅莹润,形状对称。轻轻一弹——
  “咔嚓!”
  “嗷呜——”兽人们惊恐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白杬手一抖。
  不会吧!他用的劲儿很小的!
  “碎了!”
  “嗷呜呜呜……碎了!!!”
  白杬匆匆而上:“我看看。”
  窑床内,还剩下最后三口锅。
  刚刚一声响,中间那个陶锅碎了一半。
  现在只剩了下面半个是完整的,上面的已经碎成了七八片。
  更严重的是,边上两个。它们刚刚看着还完好,但现在犹如土堆碎了,完全成了陶片。
  白杬跳进去,拉着还伸手愣在原地,已经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的谷和麦两兄弟往边上让了让。
  “坏是很正常的事儿,说明我们还有改进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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