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杬,那是我吗?”树指着那迷你可爱的泥狼。
白杬眯眼看着手心:“我难道做得不像吗?是曜啊。”
“我也要!”
“我也要!”
“阿杬,我们也要!你不能偏心!”
白杬木木地看了一眼半阖眼,颇有神韵的狼。早知道,他就不说是曜了。
自家的兽人头一次问他要东西,白杬自然是不忍心拒绝。
白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个有,其余的都得有。这叫公平。
可是一碗水端平,可就苦了自己。
部落里六十几个兽人啊,他怎么给自己添了这么大的一个任务!
白杬稳住声线,尽量轻松扯着脸皮笑:“好,不偏心。一人一个,没有多的。”
“阿杬自己说的!”
“当然!”
白杬给自己找了事儿,只能陪着黑狼们一起玩儿泥巴。
做手工这东西,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在陶艺店兼职了几年。加上有那么一点的天赋,所以做这些是得心应手。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的面前就摆出来一排。
半个巴掌大的小狼,拢共五个。每一个都精致无比,活灵活现的。
*
洞外早已经笼罩着月色。
白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兽人们黑着一双手,那么大的块头挤在一起,像小鸡仔似的望着那小泥狼和泥狐狸。
“好看。”
“阿杬,这个……这个是,好像桦爷爷。”
“有没有我?有没有!”
“嗷!这个我知道了,是丘爷爷。剩下的两个是狐狸,是星祭司跟安族长。”
兽人们不约而同地看着白杬,异口同声:“阿杬,怎么没有我们!”
白杬笑着道:“按照年龄来。”
树嚎:“那我岂不是最后一个!”
“那不会,你忘了还有阿宁和小狐狸们了?”白杬笑着调侃。
“怎么会忘,阿杬别累着了,快回窝里睡觉。”草揪着树的耳朵出去。
这个多嘴的,万一说得阿杬不做了怎么办,蠢狼!
“嗷呜,嗷呜,阿草你轻点,轻一点点……”
关于让白杬做泥塑,大家不像以前那么推脱。
兽人们娱乐有限,现在能得这么一个能捧在手心里还跟自己一样的小东西,如何也要!
就连在梦里,兽人们都抱着小狼傻乐呵。
*
回来一路疲惫,白杬变成小白狼坐在盆子里搓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滚就睡了。
曜刚刚听说了他做泥狼的消息,眸色温情,轻轻摸摸他的额头。
火堆熄灭,山洞里只剩下两个浅弱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白杬又继续去山洞里做泥狼。
他过去的时候,兽人们都在了。
阴干了一晚上,泥坯表面已经干了。其余兽人做的锅好好的,就树的那个,才过了一晚上却已经塌软了下来。
白杬见着树伤心的眼神,好心情地耸耸肩。
转头见其余的兽人围在一起,白杬悄悄凑上去。
“在做什么?”
“嗷?”
“嗷!是阿杬啊。”
“阿杬不是说陶锅破了是因为加的细砂的量不对吗?我们在说这一次应该放多少。”说这话的是红狐兽人金。
之前黑狼部落遭到袭击,金也是去帮忙的兽人之一。
金如其名,他的眉心有一戳毛毛是金色的。
若是狐狸形态的时候,则是像在眉心画了一团火焰。但是现在兽人模样,就是红发中有一缕头发是淡淡的金色。
他的气质很阳光,像一个小太阳。
白杬抱膝蹲在他们身边,见几双眼睛还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笑呵呵道:“你们说呀?”
“阿杬,我的小狼还没有做。”
“对,我的小、小狐狸也没做。”
白杬干笑:“好好好,我做就是了,你们慢慢研究。”
白杬起身:“对了,每一次的加多少,做出来的对应哪个陶锅是哪个要记录下来,免得忘记了。”
“对啊!”
“上次我们放了多少?”
“一把?”
“不对,好像是三把。”
“不对。”金笃定道,“是四把。”
白杬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看看,大家都记不住。”
“还有啊,这一把是黑狼兽人的一把还是猫兽人的一把?分量可是不一样的。”
“再者,这羼和料放了一把,那黏土对应的又是放的多少,这可都要记清楚的。”
“那……”兽人们就这么蹲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白杬。
白杬哼笑,抱臂:“等着。”
他跳出山洞,去把记录的东西拿过来。
兽人们在试验,白杬就在一旁记,也时不时地提出些意见。
大家说到吃饭的点儿,才意犹未尽地出去。
临了,树可怜兮兮地道:“阿杬,小狼啊。”
“阿杬,小山猫。”
“阿杬……”
白杬无奈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小狐狸是吧。”
红狐兽人:“嗯嗯!”
打发了兽人们,白杬回山洞将记录下的东西收好。
洗了手之后,开始享受今天早上的美食。
“怎么还是火锅?”
“好吃啊。”
“好吃就指着天天吃,要是吃腻了怎么办?”
“不可能会吃腻的。”兽人们信誓旦旦。
白杬耸肩。就这么喜欢?
*
饭后,大家继续忙。
狩猎和采集的兽人们早已经出去,白杬恍惚间还感觉部落里是热热闹闹的。这难道就是人多的好处?
“阿杬哥哥!你来看啊!”
山洞里,奶娃娃们撑着山洞上新做的门。
门?
他就出去几天,怎么还把门做出来了。
再看过其他的山洞……
但凡是有兽人住的,都做了门。独独就他跟曜的那个山洞没有。
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原来是都安了门了。
他笑着靠近奶娃娃们:“叫我做什么?”
“阿杬哥哥,你看!”
小家伙们散开,露出身后兽皮做的大窝。
黑色兽皮窝里,灰色的鸟长出了浅浅的一层绒毛,也是灰色的,像是一个个发霉的芝麻团儿。
“灰灰鸟?”
“对啊,它们现在是不是没有那么丑了。”
“我可没说过他丑哦,也不知道是哪几只小狐狸说的。”
“嘿嘿……”奶娃娃们包子脸上立马红了。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菇走到洞口边缘,在白杬的身前蹲下。
“阿杬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小家伙伸手,藕节似的手臂抱住白杬的脖子。
白杬弯眼,下巴抵着毛乎乎的头发。
菇是在撒娇吗?
他将小家伙抱起来:“是不是想我了?”
“是!”其余的小狐狸也学着菇,泪眼汪汪的跑过来将他抱住。
白杬怕他们掉下来,只能稳住自己不动。尽量张开手将他们全部揽住。
“我才走了几天就想我。”
“好多好多天……”阿毛带着哭腔。
白杬一惊:“哭什么?”
“呜呜呜……哇……”一个哭,其他几个跟着哭。
“我们以为,以为你像阿宁哥哥上次那样。”
算起来,这次是遇到小狐狸们之后头一次他抛开他们行动。
白杬心中泛起波澜。
原来小家伙们已经这么黏着他了。
“怪我,走的时候没有跟你们说一声。”他挨个揉着软发,心中愈发柔和。
那时走得那么早,小家伙们起来的时候自己就不见了。想想忽然有些愧疚。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哭了,哭多了眼睛疼。”
“阿杬哥哥,你、你会不要我们吗?”阿毛抱着他的胳膊,肉乎乎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要你们。”
无论是走之前,还是回来的那天,他一直在忙。好像都没有跟小家伙们玩儿。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有这样的想法?
他轻叹。
经历了事儿的小狐狸,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其实哪个的心里不敏感。
“阿杬哥哥带你们去玩儿?去不去。”
乐打了个哭嗝,忙道:“去!”
玩儿什么不用说,自然是那山洞里的泥。白杬做泥塑,顺便带着小家伙们也一起。
耳边叽叽喳喳,欢声笑语。
这时候白杬才似有所觉。
不管他们是做什么,只要跟着自己的时候,总会开开心心的。
“哎哟,阿杬一回来小崽崽们就黏上了。”
白嫩胖乎的小手已经脏兮兮的。小狐狸们背着手,往白杬的背后藏。
阿毛露出半张脸,冲着其他成年兽人傻笑道:“阿杬哥哥回来了。”
*
一个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白杬面前的石板上已经摆放了两排的小动物。
狐狸、黑狼、山猫都有。
在山洞里呆的时间不算短,白杬伸了个懒腰,后面跟着一串儿小不点出去走走。
“阿杬哥哥,去哪儿?”
“割草,喂牛。”
白杬不在的这几天,牵牛放牛的工作是交给树的。
大荒牛的体型大,又凶,交给黑狼兽人他才放心。
早上的一顿树已经喂了,白杬看着身边的满是活力的小萝卜点,弯唇。
小孩子,就该这样开开心心的才对。
“阿杬哥哥,给!”菇举着石镰给他。
“哪儿来的?”
“那里!”与套着牛的地方隔了两三棵树,草地上放着他的藤筐。
白杬快步过去拿上,举着石镰吆喝一声:“走,咱们去草多的地方。”
后崖这边,兽人们又在清理陶窑。少几个兽人在林子里穿梭,是在捡柴火。
兽人们在这边,他才敢带着小不点们过来。
“阿杬哥哥!”
“嗯。”白杬直接往溪边走。
溪边的草丰茂,白杬动手,奶娃娃们立马吭哧吭哧帮忙。
劲儿使得大了,草一断,奶娃娃像麻团儿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杬伸手去牵,头上翘着根呆毛儿的奶娃娃还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摔到没有?”白杬拍掉他身上的草屑。
阿毛顶着呆毛傻笑:“嘿嘿,阿杬哥哥,没有哦。”
割完了一筐的草,先放在原地。白杬带着小家伙们去烧陶的地方遛了一圈。
怕小家伙们以后好奇,先趁着这会儿没有烧火,带过来看看。
这地方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
回去的时候,白杬拎着筐,奶娃子们抱着一点草,给白杬当尾巴。
“这边危险,刚刚阿杬哥哥带着你们也看过了,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所以没有成年兽人的时候,你们不能过来这边知道吗?”
“知道了。”
白杬默了默,强调:“要是有兽人跟你们一起,也尽量不要过来。”
“嗯嗯。”
白杬笑开:“乖……”
喂了牛,还差个灰灰鸟。白杬拿着锄头出来的时候在,跟前立马簇拥过来小崽崽。
菇:“阿杬哥哥,灰灰鸟喂了。”
阿毛拉着他的衣袖踮脚:“是祭司他们钓的鱼。”
乐侧身靠过去,抱住他的一条腿:“老族长们说养大了灰灰鸟以后吃鸟肉火锅。”
白杬扬唇:“好,以后吃。”
山花烂漫,春风中涌动着香甜的花朵气息。
白杬看向山林,不知不觉,花儿都开完了。
“阿杬哥哥,你想去那边吗?”小家伙们望着对面的河岸。
河水涟漪四起,白鸟成群。除了这最早过来的鸟儿,还多了在水里找食的野鸭子。
“我不想过去。”
“但是我想吃鸭子。”
老鸭汤,他可是好久没有做过了。
“抓不到的,他们会飞。”
“你们抓过?”
“不是,阿毛的阿爸他们抓过。他们说想吃鸭肉火锅。”
白杬失笑,看来还有比他更馋的。
“算了,等忙完了我们再来试试抓不抓得到。你们千万不能靠近河边知道吗?”
“知道了,阿杬哥哥。”
小狐狸们几乎是对白杬言听计从。
休息了一会儿,白杬又回去。
黑狼们这次做了四个大锅出来。
每一口锅的泥调和得都有一点点的区别。白杬让他们打上记号,等阴干了之后就和他的那些工艺品一起去烧。
61/265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