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的东西，喜欢就多拿几个走。”床上的方叔专注于手里的活计 ，眼都不抬道，“替我们家谢谢顾上校。”
我琢磨着按照人类社会的风俗，是不是应该先推辞一下会显得我比较懂事？但是好麻烦啊，人类有太多五花八门的规矩，我一概难以理解。
我把手里的小老虎妥善包好放在一边，笑道：“顾曜看到会很开心的。”
晃眼的白炽灯下，方叔粗糙的手在编织绳中灵活穿梭，散乱的织线不一会儿就被勾成一只跳跃的三花花猫。我惊叹于他的高超手艺，干脆搬个小凳子坐在床下看。
“方便教教我吗？”我看了一会儿，真诚道，“我想送顾曜一点礼物。”
傍晚已至。
我放下手里的编针，和方叔夫妻及两个孩子告别。回到家中，我把营养剂拿出来放桌上，眼巴巴地等顾曜回来。
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坚定信念，不能捡了芝麻丢西瓜，要时刻不忘看美人的初心。
顾曜一进门我就扑上去抱住他脖子，抱到他把我拽下来为止：“都是汗味，有什么好闻的？”
“挺香的啊？”我挤出迷惑的表情，作势要凑过去，“再给我闻闻。”
“胡闹。”顾曜笑骂，“窗花发完了？”
“发完了。”我老老实实交代行踪，“下午找朵朵和多多玩去了。”
顾曜神情一凛：“喜欢小孩子？”
我摇摇头：“不喜欢。也不是我不喜欢，只是性爱型仿生人在主人结婚后，最迟也是孩子出生后基本上都会被送回工厂处理掉，所以我们天然就不喜欢孩子。那俩小团子是挺可爱的，如果长期待一起我应该也会厌烦吧。”
毕竟我好像天生感情比较淡薄？369骂我的时候说的，记不清了。
顾曜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这样对你们不公平。”
我笑道：“还好吧，出厂时输入系统的程序就是这样，已经认定自己命运的话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但我依然感激和369在无数个伤痕累累的夜晚依偎着看星星时，他和我讲述的那些遥远得看似永远也达不到的愿景。虽然我那时只是一条懵懂无知的咸鱼，唯一的愿望是可以一辈子和他那样并排坐在一起看星星。
我生来就更愿意随波逐流，而369总说我们应该保持思考，只有思考会让我们对当前的世界感到痛苦，痛苦会激励我们去开拓属于自己的未来。
每次我都说，好累啊，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不就好了？
369总是摸着我的头，他悠远的目光我现在回想起来竟和顾曜那晚在神殿前看我的眼神极其相似。他说：“相信我，我会让你得到你该得到的东西。”
什么是我该得到的东西？燕瑾和顾曜处心积虑地暗示我，难道我真能拯救他们吗？我拿什么拯救，靠跟369撒娇卖萌吗？
我觉得他们一定搞错了什么，这是一场乌龙，我真的只是一个无能的废物仿生人而已。
但无论结局如何，我都感谢顾曜让我拥有这些梦幻般的时光。
“想什么呢？”顾曜敲敲我面前的桌面，“来贴窗花。”
我应声跑过去，和他一起挑窗花。
“贴头鹿吧。”顾曜拿起一张小麋鹿贴纸在窗户上比划，“我喜欢鹿，活泼一点。”
我翻了半天翻出一只九羽鸟，九色羽毛斑斓多彩又互不冲突，调色十分和谐，美丽极了。
我把窗花递给他，顾曜见了便笑：“你就喜欢好看的。”
对啊，所以才要缠着你。
我笑嘻嘻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最后我们又贴了森林和大地，并绕着窗户围了一圈彩灯，自认为十分完美。顾曜出门看了眼效果，说我们把好好一个家搞得像儿童动物乐园，还是廉价版的。
我发现我脸皮厚度日益增长，居然能掐着嗓子喊：“我今年才八岁！”
顾曜打开光脑喊我过去：“那八岁的小朋友要不要和哥哥打游戏？”
随着胜利两个大字跳出，顾曜伸了个懒腰：“还打吗？”
我俩今日运气奇佳，几乎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路顺风上分。我见他有睡意，便说不打了，和他一起躺下。
可是今夜气氛正好，很难让我不想吃口豆腐。
我戳戳他的胸口，小声说：“我复习好了，你要检查吗？”
“......嗯？”
我钻进被子，扒掉他的内裤，伸出舌头在他软绵绵的肉茎上舔舐。
然后被顾曜强行拉上来。
“不用。”顾曜声音低沉，抓着我的手往下探，握住那根阴茎上下撸动。我大脑一片空白，这几日的学习资料好像突然全部消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只手上，在顾曜的带领下抚摸揉捏，直到它充血膨胀到令我单手难以环绕的程度。
...打扰了，原来他全硬起来是这个尺度。
顾曜已经满脸潮红，他松开我的手，扯了块枕头挡在脸上，多难为情似的。
他一松手我就有点傻眼，面对那根一柱擎天的东西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爬到他大腿附近坐下，握住他的性器，回忆着他教给我的力度撸动。
这是我第一次在灯光下见它完全硬起来的模样，居然是偏深的粉红色，看起来凶悍又可爱，比我磨完皮后还好看。割过包皮，露出的龟头形状圆润，也是粉粉嫩嫩的。
生得好看的人果然不论哪里都好看。
我顺着柱身给他撸，拇指在龟头上轻轻按压，用指腹在铃口附近打转。顾曜如我所愿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呻吟，喑哑性感，尾音微颤，十足勾人。
我见他舒服，便更卖力地侍弄他，直到后来顾曜按捺不住，挺腰在我手心抽动。我感知他性器弹跳加剧，心想差不多了罢，便按住他的腰，俯身将他性器含在嘴里，让他在我嘴里抽插，再用喉咙轻轻吮吸铃口。
顾曜重重一声长叹，伸手固定住的我的头，肉棒弹动几下，大量的精液灌进我的喉咙。我把他的余精舔尽咽下去，又将手心部位调整为清洁模式，顺着软下来的柱身抚摸一圈，清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做完这一切我躺回他身边。顾曜脸上的枕头不知什么时候拿下来了，只是红晕未退，看起来还是很害羞。
我睁大眼睛看他，期盼他能稍微夸我一句。顾曜垂下眼，把我拢进怀里，吻了吻我的头发。
我听见他说我很棒，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快乐地在他怀里乱拱。
“别闹。”顾曜轻斥。
...我不折腾了，安安静静在他怀里窝着。沸腾的情绪冷静后，留下来更多的是苦涩。
我忽然问：“你有愿望吗？”
真的也好，乌龙也罢，如果是他的愿望，我愿意尽我一切去帮他实现。
短暂的沉默后，顾曜说：“我希望我的同胞能挺直腰板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轻声道：“另外，我个人的愿望是有一个家。081，我好想有个家。”
“这就是你想买房的理由吗？”
“嗯。我想有一间永远向我敞开门的房子，房子里住着我爱的人。我再也不想漂泊无归了。”
“这就是我渴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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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过去了orz
今天尽量掉落第二更
第18章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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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方叔家学了两天，大概把绳艺技巧掌握得差不多了。
也许我本人并不聪明，但我的中央系统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分子计算机。以人类所能到达的脑力成就来说，再复杂的算式在我这里都不值一提。
一旦我学会一种花纹，我就可以在系统内把步骤编程，导入手部控制程序，实现自动化。然后双手自动重复编织步骤，我的大脑可以完全空出来聊天，或者给孩子们读读儿歌。
我已经这样编了半个月左右，每日产出堪比方叔。张姨每日去首都星把这些小玩意儿卖掉，晚上回来时，分给我一点点钱。
我没有个人账户，给的是顾曜的账户号码。然后我晚上回去告诉他，我今天赚了零点零二方米给你。
顾曜瞳孔微缩，半晌扶额道：“...我可以养你。”
“闲着也没事做嘛，买房钱不嫌多。”
“...对不起，我应该多陪陪你的。”
我抓紧一切机会卖乖，表现得超懂事：“你忙你的事就好了。”
然后顾曜就会心疼我，就会把我抱起来举高高。
我真是计划通。
这天我照常在顾曜出门后溜达去方叔家做工。张姨早早就出门卖货了，只有方叔和两个小朋友在家。
两个团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俯身在他们布丁一样的小脸上一人亲了一口。
“今天给你们讲《白猫警长大战螳螂侠》好不好？”
多多兴高采烈地跑去屋里头找画册，我拉着朵朵的小手进屋，和方叔打了声招呼。
正拿起编针准备开工，忽然听见方叔唤我：“九九啊，你先过来。”
我走过去，听得他问：“你是仿生人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但我最后决定坦诚：“......是。我代号081，是顾曜的仿生人。”
我从他晦涩不明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态度，怕他把我赶出去，小声补充：“不是攻击型的，我很安全的。”
方叔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平淡，他只是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让我坐过去。
我其实很抗拒离一个男人这么近，但不好拂他的意，只好小心翼翼贴着床边坐了。
没想到他从被子里掏出几只编织物，放在灯下让我看。
“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一是你一心二用，做出来的东西却又快又好；二是你出手的东西全都一模一样。”
他指指左边几只我做的，又指指右边几只他做的，语重心长道：“人做出来的东西倾注了感情，看似一样的步骤，其实每一针都有自己的心血在里头，做出来成品的形态也不一样。你仔细看看。”
我遂逐个看去，每一只单独提起来看好像差不多，只是针脚处一些微弱的差异，使得它们放一起时确实各有各的神态。对比我的模板作品，方叔出手的更有味道，更加活灵活现。
我说不出话。
方叔继续道：“我也不是指责你，流水线出产的工业品和手工品本就没有高下之分。只是既然你有自己的愿望，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诚恳道：“我会自己做的。”
我把多多哄去自己读书，把朵朵抱在怀里哄着，专注着盯着手上的针。
我确实不聪明，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磕碜极了，和原来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我竟然比较喜欢我亲手做的这个丑乎乎的东西。
我将其归结为做的时候编针无数次扎了我的手，痛得我眼泪都快流下来的原因。不过后来被扎的次数明显少了，勾出的线条也流畅了许多，和前半部分做的差距太过明显，才会显得丑。
方叔看了看说：“再练两天，你就去打稿罢。”
我蹦蹦跳跳地回家，倒是把顾曜吓了一跳：“今天这么高兴？”
“有个小礼物送给你。”我到底兜不住事，“过几天就做好了。”
顾曜眉眼带笑：“我很期待。对了，明天临时军营就建好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我欣然同意：“好啊好啊。”
第二天我们早早起床，顾曜开飞船带我去军营参观。临时军营占据神星另一侧大片的场地，顾曜说各种设施都有，可以带我好好玩玩。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顾曜表情紧张：“我还真没想过...先去食堂？”
顾曜身后的两个亲卫兵大笑：“上校，哪有请人去看咱们食堂的！”
顾曜：“......”
我见他尴尬，连忙圆场：“就食堂！”
顾曜挥挥手把那两个家伙赶走，带着我朝军营大门里面走。我沿途看见许多正在跑步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精神小伙儿，看见顾曜就会停下来行礼后再跑。
我指指他们：“在训练吗？”
“对。”顾曜嘴角一弯，“年轻人精力太旺盛，跑几圈发泄下，不然天天就想打架。”
我感叹：“我要是有他们这么好的身材就好了。不多要，有你一半就行。”
顾曜一脸好笑：“让你和我一起出门跑步你又嫌累。”
“跑步也不会长肌肉的，身材在出厂时就定死了。”我苦着脸说，“跑步真的累。床上运动不累，你也一样没陪我。”
顾曜语塞，半晌无奈道：“我......”
“我知道你有原则。”我气道，“不做就不做嘛。”
顾曜不说话了，低头去拉我的手。
我委屈极了，想想我跟在他身后缠了他这么长时间，连上个床都没混到，因为顾曜坚持只跟他的爱人做爱。我是个多失败的性爱型仿生人啊。
我赌气说：“在外面不是不能牵手吗？别人会误会。”
“这是我的地方，没事的。”顾曜拽拽我的袖子，轻声哄我，“别气了。”
他一哄我又觉得是我无理取闹了。干嘛啊，难得跟他出来一次还要闹不愉快。
我默不作声地握住他的手，顾曜笑着揉我脑袋，带我往前走。
军营的食堂和我想象中的.....反正不太一样。只有一个窗口分发营养剂，草莓苹果猕猴桃三种口味任选，去晚了就只有混合果蔬味，顾曜说味道让人怀疑人生。也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多桌椅，大家站着聚在一起，象征性地碰碰杯，一口闷了了事。
顾曜：“......好像确实没什么意思。”
我好奇地绕发餐窗口转了一圈，发现还真没别的窗口：“没有传统的打饭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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