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虚惊一场那就皆大欢喜,如果真的有毒抹在上面,那接下来在抓住罪魁祸首之前,都得小心着了。
听起来对方在制毒方面很有天赋,谁知道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真搞出能挥发的剧毒出来……
回到昌阳侯府,秋闻瑾就见到了守在槐木床前的越梧晟,周围还有帝后和他的父兄,几乎所有他能信任之人都在此汇聚一堂。
一见他回来,越梧晟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闻瑾,宁安昨夜也潜入皇宫,被抓个正着。”
这是件好事,却也并不如何好。
越梧晟眉头紧皱,“他孤身一人入了宫中下毒,他的心腹只派出一人来昌阳侯府,其余效忠于他的究竟还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我们并不知晓。”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好在宁安已经抓获,他也没来得及下毒。
可不知为何,在见到宁安的那一刻,越梧晟却莫名有些胆寒。
向来谨慎的他,瞬间就做了个决定,除了参与抓获宁安的所有侍卫外,其余人等连夜撤出皇宫。
“所以,昨夜你们就来了?”
“对。”他们来的时候,闻瑾才刚刚去了异世。
在昌阳侯府歇了一夜,天光渐亮时,他们就等在这儿了。
几人没说太多话,带上秋闻瑾带回来的防护用品和工具,便四处散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他们的谨慎是对的,当天晚上,李兄便告知了检测结果。
【还好你们没碰,特么电脑键盘屏幕等等,上面全是看不见的剧毒,皮肤接触就能让一个人很快就挂】
【不过现在可以用了】
【你们可以往水里倒上这样的粉末,混合以后四处喷一下,就能解毒了】
【不过,最好还是把那些会下毒的人身上所有东西拿来给我检测一下看看以防万一】
将桌上出现的一桶灰色粉末拎给金一,秋闻瑾这才在纸上写道:【嗯,敢问若是有人中毒,可否用此粉末消解?】
那头许久未回,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给他回复:【久等了吧?我打电话问过了,那家伙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烦的要死,不过我还是提取到有用的内容】
【那种粉末人吃了不会有太大问题,能解毒,但是味道肯定非常非常酸爽,而且人还会严重便秘好几天】
【等……呃,几天后就能恢复正常,这些粉末不会被人体吸收,会随着跟着人体排泄物排出体外】
李宵听艰难地书写着,给古人说便秘啊排泄物什么的,总有点羞耻肿么破?
然而秋闻瑾却并不能理解他所思所想,知晓粉末确实能解毒便放了一半的心。
隔日,越梧晟便亲自将从宁安身上扒下来的所有家当,连同陌生黑衣人身上之物一并送到了李宵听的手里。
益国也不是没有医术超群的大夫,但大夫验证药理也需时间,如今既有更为快速的方法,他们还是更乐意让李兄帮忙。
当夜,李宵听便给出结果。
【嘶,这俩货身上真有点东西啊,我跟老萧还去了一趟派出所】
知道派出所跟衙门有相似之处的秋闻瑾挑眉,【为何?】
【夜行衣一号,就是你们送来的那个叫什么宁安的东西,这人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有毒,而且还各有不同】
【有些毒素就算是我们这儿要破解都还要等上几天才行】
这些也就罢了,李宵听苦着脸,【其中一种会让人成瘾,懂不?这玩意儿在我们这儿是被人深恶痛绝的,我们差点就被当作毒fan给抓起来了】
就算是自己人,碰上这种玩意儿,也是报警没商量。
理解归理解,但是有点微妙啊!
秋闻瑾有些愧疚,【难为李兄和萧兄了,可有受制于人?】
【这倒是没有,但是,咱们的秘密只能毫无隐瞒告诉家里的长辈了】先前的药材也好,金子也好,他们都能自己处理。
但是碰上这种有点吓人的东西,他们就只能让家里的长辈把他们捞出来。
就算是这样,他们还被长辈足足批评了两个小时。
【你们好,我是这两个小兔崽子的爷爷,能让人上瘾的东西你们那儿一定要注意】
【爷爷好】
【这类东西,有些调整用量可以起到麻醉效果,但是用量一旦超出限度,就会让人上瘾】
【要是成了瘾君子,制作这种药物的人,就能控制他们】
【多谢爷爷提醒,我已知晓,定当逼此人说出此毒来历】
【不客气,这东西在我们这儿害了不少人家破人亡,一定要谨慎对待】
【好】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还是可以找我这蠢蛋孙子】
【是】
过了会儿,聊天的权力重新回到李宵听手上,【来来来,我给你说说这家伙身上都有些什么毒】
桌上多了一个架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试管,【首先是1号,这是衣服上提取的样品,跟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就不说了,然后是2号,这是他靴子上提取的,这东西可毒着】
【接触皮肤就能像浓硫酸一样,让皮肤无声无息腐烂烧伤,还自带污染物,让人爆发全身炎症】
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炎症就能取人性命,而且还是钝刀子杀人。
说起这样的毒,李宵听都有些胆寒,【那个人,厉害是厉害,但真的就跟科学狂人似的,连这样的毒都能搞出来】
【3号……】
【18号这东西还有点意思,这东西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弄出来的,算是慢性毒吧】
检测员原话:“这东西能在人体内自发生成致癌物,时间一久,人就会得癌症。”
运气好能治,运气不好,癌细胞扩散就神仙难救。
【好了,这十八种就是宁安身上的毒了,我在跟你说说另一个人身上的】
另一个架子上只有七支试管,【前面四支跟宁安这边的1号、7号、9号和15号试管是一样的,第5支来自他的指甲上面的灰】
【这人感觉武力值不高,可能会用指甲抓人的方式,把毒送到人的体内】
【这毒跟竹叶青的毒素很像,但也有区别,注射抗毒血清并不能解这毒,也是留了一半给检测院,让他们送去研究研究】
【第6……】
黑衣人身上所持有的,就较为单一,都能让人立刻就见阎罗。
秋闻瑾在家中听李宵听给他解释各种毒物时,得知父亲也已经投入大牢的宁嘉便去了大牢,身后还跟了个大尾巴。
见他来了,宁安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倒是他的兄长,将双手从牢房里伸出来抓他,眼中是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的怨恨。
“你倒也不必恨我至此,就算我不曾废了你,到了如今,你也依旧会成为弃子。”宁嘉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个人,在他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可利用的,一个是无用之人。”
虽说这其中也有远近亲疏之分,可他对亲近之人的关怀也就那样了。
“父亲,我猜,你还是想知道自己那个身体健全的小儿子如今在哪儿吧?”
看到宁安抬头,宁嘉笑了,果然,这人依旧是如此矛盾。
明明就对父子亲情弃如敝履,却又看中血脉延续。
“他被我埋在府中后院,让他知晓自己究竟是谁家的子孙后代,不知父亲可满意?”无视了宁安眼中的愤怒,宁嘉继续道,“对了,还有一事要告知父亲一声。”
他拉过杵在一旁看戏的吴炳,“不知父亲可认识他?不认识也没关系,他是我看上的夫婿,明年完婚。”
”你敢!”
见宁安终于暴怒而起,宁嘉却笑得更加愉悦,“我有何不敢?我甚至还能跟着他姓,从此以后便叫吴嘉。”
看宁安无能狂怒,宁嘉甚至产生了报复的快感,“我知道你在外头还留了一手,甚至还在皇宫和昌阳侯府四处下毒,但是你看……”
他摊开手,“你身上藏的所有毒物,都被他们搜刮干净,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听到这话,宁安的眼中似乎闪过什么,宁嘉没有看清,但吴炳却看清了,那是得意。
他拉住宁嘉,瞪着宁安半晌,缓道,“不对,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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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孙家与大哥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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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意的,是那些层出不穷的下毒手段,和五花八门的剧毒效果吧。”
“闻瑾,你来了。”
“嗯”秋闻瑾看了一眼宁嘉,没在他脸上看到诸如仇恨或是伤心纠结等负面情绪,便有些高兴。
他看向宁安,将李宵听告知于他的所有结果,全部转述给宁安听。
看到这人眼中隐藏的并不完美的得意尽去后,秋闻瑾冷笑了一声,“家父曾说过,你的实力跟他约在伯仲之间。”
“可你年轻时,为了皇位,不惜派人害身怀六甲的皇后娘娘,被皇上亲自动手差些阉了,于是你吓破了胆,从此以后便只敢当个鼠辈。”
只敢躲在人后谋划,让人为他卖命。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此人都是藏头露尾的鼠辈,哪怕武功再高,也比不过任何人。
秋闻瑾盯着宁安,想到从越梧晟口中得知的陈年往事,忍不住轻笑,“从前本公子还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为人父亲的,如此苛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如今我想明白了。”
宁嘉拍拍秋闻瑾的肩,将人拉到后头,面向宁安,“我也知道,从西疆回来的路上,我就知道了。”
这就是他的父亲,让人替他卖命的同时,却不敢予人信任。
“你一直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你一直视我为无物,让我在景安伯府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可,发现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后,哪怕只有八岁,这人也不敢接近,不敢改变态度。
究其原因,也逃不过一个“怕”字。
当初宁安流落民间时,才有六岁,可六岁的年纪已经能记得自己的血脉亲人究竟是谁。
他记得亲人在哪儿,记得都有谁害了他,但毕竟是个小童,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家,就只能任人宰割。
那时,仇恨的种子,便已经在他的心底种下了。
哪怕先帝下令处死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但此事终究还是让他与皇位无缘,这也是宁安不惜想尽一切法子毁了益朝的主因。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他的心目中,宁嘉被他苛待那么多年,焉能知晓他的心目中是不是也对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怀怨恨?
他怕宁嘉怨恨他,怕宁嘉有朝一日背叛他,让他一败涂地。
“父亲,”宁嘉轻叹,“一直到十岁,我都期盼你对我有对待兄长的两分……”可惜,就连这两分都是奢望。
如今多说无益,宁嘉也打消了再跟他俩套话的念头,话锋一转,像是恨不得直接气死他父兄似的,抛下一句话:
“暗桩的名单是我给的,兄长的身体也是我让人废的。”
平平淡淡的话语,只瞬间就让故作平静的宁安脸色大变扑了过来,从监牢之中伸出手,恨意滔天,“你果然心怀怨恨,当初怀疑你是野种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外面还有你的人,你现在也能试着让人杀了我。”宁嘉很平静,看着被杀意染红眼睛的宁安,甚至轻笑了一声。
直到走出监牢,几人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怒吼嘶叫,再无一分从前景安伯的从容。
“可要去喝酒?”宁嘉发出邀约。
“唔……倒也不用急着喝酒,今日晚膳来昌阳侯府赴宴吧。”秋闻瑾拍拍宁嘉的肩膀,“保证有好酒好菜。”
孙二等人还在边疆未归,只能等他们回来后,再找时间了。
晚膳时间,李宵听和萧礼准备好的菜式照搬了牛排自助餐厅的模式,菜式种类几乎高达上百。
最让人惊愕的,莫过于独自占了一张大桌子的澳洲龙虾。
五只约摸二十斤重的澳龙在桌子上摆成一朵花的模样,雪白的肉片和艳红的壳合为一体,极为吸睛。
有些吃食已经在益朝逐渐有了名声,但有些吃食就连秋闻瑾等人也从未见过。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酒气熏天。
整个昌阳侯府后院就像闯进来一窝土匪似的,让下人好一顿收拾。
“我们就不问这些吃食的来历了,但,我益朝可否养殖?”将所有海产都品尝过后,宁嘉问出了最想问的一句话。
李宵听的反应很快,“河鲜还好说,海产就复杂一点,不过,可以试试。”
“首先,得有足够大的池子……”
水产养殖一事说到最后,就被皇上一锤定音,从国库出资,其余事务交由司农全权负责。
引入水产幼苗一事就落在了秋闻瑾和越梧晟的头上。
一行人忙碌了好些日子,才将此事达成。
终于悠闲下来后,李宵听那股子恶趣味,再次冒头。
这回,是对着宁嘉和吴炳而来的。
两人已经知晓玄铁木书桌一事,却对李宵听的促狭性子也丝毫没有了解。
因此,在李宵听往桌上放了一盘子切开的水果,旁边很随意地放了一小碟辣椒时,秋闻瑾便聪明地躲在了一旁。
哪怕他也不曾尝过这样的果子,但被李宵听恶作剧的多了也知道,正常的水果,不该佐辣椒才对。
然而,另外两人可并没有充分意识到此事,只奇怪地瞅了一眼桌上看似多余的辣椒碟,便一人取了一块水果,大大方方往嘴里一塞。
皱皱巴巴,酸到面部扭曲的两张脸,让坐在一旁看戏的秋闻瑾一顿大笑,“味道如何?”
【这是我们这边某个省的特色美食,酸木瓜】
【嘿嘿,好吃不?】
贱兮兮的字眼,看得秋闻瑾一阵无奈,【宁嘉和吴炳试过了,很酸】
【沾辣椒试试】
酸木瓜的味道对宁嘉而言无法接受,但沾了辣椒吃,吴炳倒是接受良好。
没多久,一盘子酸木瓜就被吴炳吃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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