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着越来越远的情侣,周远山感叹,“这对情侣要是在一起,日子应该过的不错。”
“确实难得!”沉默了许久的秋闻瑾轻笑着难得搭话。
若非看到两人互相抱着对方只靠着一小截木头,面对水流时,眼中虽然害怕,却没想着要放弃对方的模样,秋闻瑾兴许还会犹豫一下究竟要不要救人。
且看得出来两人的身体素质也不差,虽然淋了很久的雨水,精神也还不错,想必能好好等到救援人员过去。
又赶路一个多小时,心大地打起瞌睡的周远山察觉脚踏实地的时候,人已经被不轻不重扔到了微微湿润的山洞里。
见他醒了,秋闻瑾扔下一句,“在这儿收拾一下,等我。”
“啊?”周远山呆呆地,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冲出山洞,外头已经没了人影。
好歹……告诉我要去哪儿啊……周远山欲哭无泪,只得返回山洞等待。
没了那些大包小包的,和周远山这个腿部挂件,秋闻瑾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倍。
约摸一刻钟,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向上张开手掌。
飞蛾停在他的掌心餍足地搧着翅膀,身体肉眼可见大了一圈。
仔细一些,还能看到飞蛾口器部位有微微的红。
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雨中轻微的女子尖叫声,忍不住屈指轻叩飞蛾的小翅膀,“做的不错”
几百米外,穿着粉色雨衣的女人还在尖叫着,她摸着自己有两道血痕的脸,“啊啊啊啊,是什么东西在咬我……”
还有六七人围在她周围戒备着,没发现异常后,有人按捺住自己的不耐劝解,“嫂子,先进去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吧,免得留下疤痕。”
女人叫骂几句后,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脸,匆忙又钻进了山洞。
处理好几分钟就能愈合的小伤痕后,女人又在一群小弟们众心捧月似的重重保护下,去了另一处低洼。
看到被绑在水牢,整个泡在水里的男人,她脸上又重新挂起快意的笑。
“真狼狈啊……”
男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笑意不减,“我刚刚听见狗叫了,所以,狗主子死在外面了么?”
“小子说什么?”
“再说老子崩了你。”
被几支枪指着的男人耸耸肩,脸上不无失望,“原来还没下地狱呐,真是老天无眼。”
脾气暴躁的狗腿子拧拧脖颈,抽出匕首正待上前给敢咒老大的人一个教训,被自己人拦住。
“冷静,老大留着他还有用,他长得不错,兴许有人会喜欢他的皮囊,能卖个好价钱,或者物尽其用。”
被拦住的狗腿子冷笑着瞅了一眼拦住他的男人,“呵,从抓到这人开始,你就一直在阻碍我,等老大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水牢当中的男人头也不抬,“左一个老大右一个老大的,现在男人跟男人也可以在一起,我看你长得也不错,难道……?”
本是逞口舌之快罢了,男人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一阵静默,他忍不住抬起头,良好的视力让他隔着雨幕也能将狗腿子和女人奇差无比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不会吧?
“李宵听,器官血液都快成别人的了,还在这儿嘴硬,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
“器官?血液?”
突如其来的好听嗓音让女人浑身一凉,如坠冰窖一般不敢回头。
倒是李宵听,那一瞬间眼睛瞪大,惊喜地看着外头将大雨屏蔽在外的男人逐渐接近。
“石蕊是吧,何谓器官血液快成别人的?你又想如何动他?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虽然抱着侥幸心理大着胆子让相好的绑了李宵听,但石蕊一直都记得在酒吧里身体不能动不能说话,仿佛整个人失去知觉的恐怖感。
同时,也将那时几乎算得上温柔的嗓音牢牢记在了心里。
远了还没那么真切,可当声音越来越近后,她浑身一抖,脖颈僵硬,一点一点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侧的男人。
这男人没打伞没穿雨衣,仿佛出去外头散个步一样,跟上回在酒吧里相比,更多了些恐怖的压迫感。
她不敢去想这么一个活人堂而皇之走进来,守在外面的人究竟如何了,甚至也不敢去看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说话。
看到这人先去给李宵听松绑,仿佛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时,她转头便跑。
“跑了。”
“无妨,我既然能找到她一次,便能找到第二次。”放了此人,或许还能钓钓鱼。
没在李宵听身上发现什么伤口,秋闻瑾的眉心才微微松了松。
“那些人你没杀吧?”
秋闻瑾往他腰际探过去的手一顿,似笑非笑抬头,“你希望我杀了他们?”
“不不不不不,当然不希望,留着好,这些人都是该下地狱的混蛋,咱们也得让这帮家伙发挥一下人生价值。”
“这些稍后再论,先带你去用膳,这些乌合之众,我会妥善安排。”
“好,那就交给你了。”
被揽住腰一路高空飞过,李宵听依旧叨叨嘱咐个没完,“对了,刚刚那个大水坑里面还有个脸上有疤的男人,那人好几次都拦着别人没对我动手,我怀疑他也许是卧底身份,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破坏了人家的布局……”
“嗯,若是破坏了他们的布局,我会想法子弥补的。”无非就是他亲自动手,帮助此界捕快将凶徒绳之以法而已。
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破坏布局也就罢了,李宵听更怕的,还是对方的身份被发现。
古往今来,多少卧底暴露的执法人员死状惨烈?
如果因为他的缘故,害死这么一个人,接下来的人生,他恐怕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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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收收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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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未受皮肉之苦,但毕竟还是遭了些罪的。
还没回到山洞,李宵听就昏睡了过去。
这些时日穿不暖吃不饱的,身体虚弱,寒气入体。
好在他的身体底子很好,在秋闻瑾毫不吝啬地给他用内力祛除身体寒气后,脸色便肉眼可见好了不少。
“你照顾好他,跟他一道在此等我即可。或者,你可让人前来将你们带回去安全之处,我办完要事之后,再来寻你们。”
“哎哎哎,老大老大,等等等等!”周远山一个箭步过去抓住秋闻瑾的衣袖,“老大你可不能抛下我们,李爷爷都说了让我跟着你做事来着,半路上我偷懒了,等回去,我爷爷肯定得削我一顿。”
顿了顿,他吞吞口水道,“而且,枫染姐偷偷跟我说你们隐世太久,对咱们这儿的高科技很不熟悉……”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总之,他刚刚翻登山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些已经拆成零件的枪支弹药。
明明他们这次来就是找人,把人带回家而已。
现在大佬人都带回来了,还说有要事待办,十之八九要去替朋友报仇。
指不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没准也有军火,人家再大佬,那也是肉身啊!
张张嘴,周远山很想说服大佬,让对方将这些事情交给军警来办。
可嘴巴一张一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不断重复着,“带上我,我们。”
“你既已猜到我要去做何事,不怕?”
说都说了,周远山也不再纠结,“你别看我跟枫染姐好像就是普普通通啥都不会的样子,但其实我们都被送到军队里训练过很多年的,可能比不过你们这些真正的大佬,但对付小喽啰还是可以的。”
怕当然怕,可比起这个来,还是家里老头子手里那根擀面杖更可怕。
秋闻瑾盯着周远山上上下下打量许久,直将人看的浑身不对劲儿,这才舒颜一笑,“那便跟着吧,不过,在此之前,本……我还是要前去做一番安排才是,先照顾好他。”
“会动武吗?”秋闻瑾倒是明白他的担心,微微摇头,“若是未料错,这武,应当是动不了的。”
他也看到了周远山已经组装好的东西,虽说也有些惊讶,却没想着要带去防身。
这些物件虽说威力十足,然而适应以后,就变得很好破解了。
只需在对方尚未准备之前,先发制人,不给对方射击的机会即可。
更何况,现下大雨倾盆,外头洪水肆虐,他可不信那所谓的老大,能奈他何。
此事唯一的难处,无非就是那位脸上有疤痕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卧底,他究竟要如何才算没有破坏对方的行动安排?
可是,若真是卧底,能轻易信任他,将自己的身份宣之于口吗?
“戴上这个,然后看他反应就好。”得知秋闻瑾的困扰,周远山想到什么似的,冲回去拉开登山包,摸索出一个吊坠和一张纸条。
吊坠是一只老鹰的形状,做工精细逼真,尤其是老鹰的眼神,桀骜不驯,望之一凛。
将之递给秋闻瑾,“我都怀疑李爷爷是不是把什么都料到了,这个也是登山包里面找到的,就这么一个,还有好像暗号的纸条。”
对于这个吊坠,周远山只是看着面善,其实他也不清楚这个吊坠究竟代表什么,但既然被放在登山包里,就肯定有用处。
将这个吊坠拿给秋闻瑾,不过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有用最好,没有用的话,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最多,最多就是不知道该拿那谁怎么办而已。
吊坠自带的圆环直径正好能穿过秋闻瑾的发簪,不太熟练地重新束发,插上发簪后,老鹰在他的脑袋上看着也不突兀。
拿起纸条一扫,记住了上头写的话以后,便揉成了碎屑。
做了这一切,像是听到什么似的,秋闻瑾半点没耽搁,匆匆忙忙离开了他们暂时驻留的山洞。
大雨打在树叶上“扑扑簌簌”没完没了,就在水牢约百米的位置,穿着雨衣的女人躲在树后探头探脑。
那张脸,赫然就是不久前逃走的石蕊。
没了前呼后拥,这会儿即使戴着帽子,看着也极是狼狈。
“如何?可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回答本……我的问题了?”
在这一刻,石蕊毛骨悚然,望着分明无人的四周尖声大叫,“没有没有没有……他不是还活着嘛,我又没把他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啊啊啊……”
她叫的歇斯底里,居高临下冷眼瞅着她的秋闻瑾眼中却不带半点情绪,嘴巴张了张,轻柔的嗓音落在石蕊的耳朵里如雷贯耳,“想法子催他回来,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我既能让你动弹不得,自然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蕊嘴巴一张就想拒绝。
“想好了再说,或者,你想再体会体会浑身不受控制的感觉,那我也可满足你。”
“不,不!!!”
“那么……”
“我做,我做就是了,但是现在外面这样,他不一定能赶回来。”
秋闻瑾微微勾唇,有时候,当个恶人似乎也挺有趣,“我相信,你会有法子的,他不是对你感情极深么?”
他可不信那当了恶人头目的,会在如此危险的时候离开安全之处。
十之八九,此人还在山中未走。
什么?!石蕊心里一惊,朝着四周喊了许久,那个声音都没出现。
她站在原地,犹犹豫豫地看着隔着雨幕往水牢以及他们原来驻扎的山洞看,最终还是拉紧雨衣离开了此处。
见她离得远了,秋闻瑾才露出身形,慢悠悠地再次踏入作为水牢使用的低洼处。
被他击晕的两人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秋闻瑾盯着地上的“刀疤脸”看了半晌,伸手在他额头一碰,将人唤醒。
对方睁开眼睛的一瞬,速度极快精准往他眼睛戳过来的手被拦截在半途。
秋闻瑾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也不怪李兄会认为他是卧底。
虽说被他击晕,但醒过来这一瞬间的反应可不像是一般喽啰该有的。
更何况,对方的眼睛刚睁开时,泄露了一丝正气。
双方过了几招,“刀疤脸”突然收招的时候,秋闻瑾还罕见地有些茫然,“怎么?不打了?”
“我打不过你,而且,你根本就在玩。”“刀疤脸”看向秋闻瑾头上的发簪,眼中逐渐有了更多亮光,但更多的,依旧是隐藏极深的怀疑。
秋闻瑾也并不如何意外,若是能随意凭借信物相信他,那此人恐怕也要回炉重造。
当然,他也对此人的身份心存疑虑。
若要确认身份,恐怕非暗号不可。
好在秋闻瑾也没等多久,男人瞅了一眼地上还躺着的家伙,凑过去检查一番,确认安全后仿佛随口一说,“昨晚我吃了一条鱼。”
还真是!!秋闻瑾眉眼含笑,“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
男人突然转头,目光灼灼,“夜鹰抓的。”
“他怎么了?”
“只要我不出手,他,还有其他被我放倒的,能一睡不醒。”
确认了身份和安全,男人神情一松,往地上一坐,吐了一口气表明身份,“代号角雕。”
“我是秋闻瑾,无代号,我此次前来,是为救李宵听而来,暗号和信物,来自李老爷子。”
闻言,角雕显得很意外,“可你已经完成救人任务了。”干嘛还要去而复返?
“李兄担心破坏了角雕兄的安排,他担忧你的身份安全,让我前来瞧瞧可有能帮上忙的。”
“外面都成那样了,你们怎么过来的?”角雕没有说需要帮忙的事,反而提起另外一个看似不相干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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