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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婚不散/鬼嫁(玄幻灵异)——长雾

时间:2023-09-02 06:22:16  作者:长雾
  这厅堂一眼望去似有六桂进深,屋内无人点灯,只有深处跳动的烛火,衬得正堂更显幽深。
  穆沐借着未暗的天光抬头看去,只觉得一股阴森的压迫感袭来。顶上选染穿斗,大额枋雕刻精美,悬“紫气东来”、“山阴衍派”、“燕翼贻谋”、“五世同堂”等匾额。
  沿着垂带踏跺而上,穆沐闻到了幽幽的香烛味。
  只见六根粗壮的乌漆大柱深处,正楣中设神龛,挂着殷家第一任家祖的画像。神龛下摆一张黑色条案,正中是四五排青纸灵牌,两侧是十几根闪烁彤光的蜡烛。牌位前摆着祭器、祭品,香炉里插着线香,那袅袅的轻烟向上,没入那块“功垂福泽”的匾额。
  案前有一张八仙桌,两旁是太师椅。
  在那些恍惚的记忆与梦中,穆沐知道自己曾在此拜过高堂。不可避免的,他想起了前日的那个噩梦……
  穆沐克制着自己上前看牌位的欲望,转头对林庆悟说:“我们去后面找太叔公吧。”
  林庆悟本以为他会想上前祭拜,但见他走得干脆,便也只是点头跟上。
  穿过屋廊,顺着厢房前的如意踏踩而下,来到天井。
  天井也由青石板铺就,两旁设花架、置盆景。穆沐看到了常绿的盆景松,角落里摆着盆栽的桂花。
  中堂的明问是个普通的会客厅,摆着新置的八仙桌与太师椅。挂着几幅松竹梅,贴着族新的春联。
  此时天光彻底暗了下来,穆沐四周张望了一番,目光触及东厢房,心中涌起一股针刺般的疼。
  虽然一年半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浑浑噩噩的,但他知道许多噩梦缘起这个厢房。
  “太叔……”
  穆沐领着林庆悟来到东厢房前,叩了叩门。
  “这里真的有人住吗?”林庆悟从踏进这问祖祠以来就感受不到生气。
  穆沐把门推开,吱呀声中,一股淡淡的降真香味伴随着潮味的湿冷空气扑面而来。
  这屋里摆设一如前年夏天,朱漆的衣柜与拔步床还在,但那白色的细蚊帐已经不在了。
  穆沐没有踏进门去,只是侧耳听,听见了屋内传来轻微的钟表声。
  “太极公,”穆沐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好,“我来了。”
  林庆悟直觉感到一股阴气弥散开来,然后他看见屋内亮起了一盏老式的台灯。
  昏黄的灯光下,桌边坐着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
  “进来吧。”那人咳嗷了两声,说道。
  林庆悟视线一转,立刻拉住了正打算进门的穆沐。
  因为他看到这个年轻人……没有影子。
  “没事,这是太叔公。”穆沐拍了拍林庆悟的手。
  林庆悟与殷家兄弟因为灵协而成为好友,但从师承来讲,可谓是正统与乡野门派的天壤之别。林庆悟对殷家的了解多是灵协前辈口述,还有殷氏兄弟的只言片语。
  此刻,林庆悟站在殷家祠堂的东厢房前,一时想不明白这个“太叔公”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就是林小友吧,”殷瑾年并不介意他的犹豫与提防,“我常听唯清和唯澈提起你。”
  林庆悟听到“唯澈”二宇心中一震,忙躬身道了声好:“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名讳。”
  “你知道我,”殷瑾年道,“百年前殷家大乱,害得秀溪殷家几乎不复存在的,便是我。”
  穆沐听了不禁一呆,那年夏天在鬼戏里看的可不是这样的故事。
  林庆悟却立刻想明白了,忙作揖道:“小子唐突。”他是隐隐约约有听殷唯澈说过此事,但其实完全不知其中详细原由,没想到今天竟毫无防备地见到了当事人。
  林庆悟刚才拉佳穆沐其实只是警惕之下的反射动作,他很快就想明白如果殷氏宗祠有危险,他们来到映水时就没有回头路了。
  这一路走来,古厝门外的竹林、院内的盆栽、水井,每一处都安排得十分刻意。
  进了厝内,阴气流动明显不对劲,林庆悟本以为是殷家御鬼的家传之术所致,这宅内必然布有冥渠。可是没想到,殷家人竟狠心到将曾经的家主缚灵于此。
  殷瑾年也不管这茅山弟子心里瞎想了些什么,只道:“我出不了这屋子,你们进来说话吧。”
  穆沐拉着林庆悟跨过门槛。进了东厢房后,他只觉得身上一轻,似乎有什么桎梏咔哒一声打开了。
  他还未说话,殷瑾年已经皱眉道:“你也被‘污染’了?”
  穆沐与林庆悟都骇然望向他。
  “太叔公,你知道‘污染’!”
  殷瑾年依旧蹙着眉:“这个词是唯澈教给我的,原本我们称之为‘暗秽’,但唯澈说‘污染’这个词更能突出它的性质。就像肺结核,是会传染的……”
  他又咳了两声。
  林庆悟怔怔道:“所以每一个接触过的人都会被‘污染’吗?这污染源究竟是什么?”
  穆沐也回过神来,他急忙道:“太叔公,殷唯清消失了!我们试过招魂,可我听到了冥途的声音,还是没有找到殷唯清!”
  殷瑾年倒不着急,摇头道:“他暂时无性命之忧……”
  不等穆沐发问,他伸出手,黑暗中蜜出的红绳紧紧缠在他的手上,铃销轻响。
  林庆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已经从口袋里拈出符箓来。
  “我与每一任殿家家主,都有鬼契。”
  作者有话说:
  还没出正月,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晚年吉祥~
  现在还在调药,有点不理想,高估了自己的状况哈哈,会努力提升更新频率在大收尾了,会拉起之前的伏笔哒!
 
 
第120章 听雨
  “鬼契?”穆沐脱口而出。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
  “因锁同族以为契鬼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殷瑾年哂笑道,他看向林庆悟,“只不过是为正道不耻。”
  林庆悟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说不出什么敷衍的回答。
  殷瑾年毫不在意道:“我不过也是被一时哄骗了去,并不是真……”那么傻。
  “可是太叔公,您不是因为,”穆沐有些迟疑问道,“不是因为肺病才……”
  殷瑾年笑了起来,消瘦苍白的脸半隐在黑暗中。他眯起眼睛望向窗子的方向,突然道:“下兩了……”
  夜兩淅淅沥沥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天井里,湿凉的空气从门窗的缝隙钻了进来。
  是南方湿漉漉又阴恻恻的冷。
  殷瑾年听着雨声,目光落在空处,像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往事。
  穆沐只觉得这凄清的夜令自己十分不适,他轻声问:“太叔公,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殷唯清?”
  殷瑾年的目光回转,那变得纯黑的眼睛吓得穆沐忍不住一颤。
  “我不知。”他说。
  穆沐心下一恸,他不肯放奔道:“一定有办法吧,我……我曾见过我与他之间有一道红线!”
  此话一出,连林庆悟都忍不住侧头看向他。
  殷瑾年又笑起来,声音低哑道:“他本只是想暗中拴住你,没想到却真的让他拴住了你的心。”
  林庆悟闻言,有些不自在道:“对不起,小沐,我与唯清当时实在太过分了。”
  穆沐摇摇头:“我不是来翻旧账的,我只想找到他。”
  殷瑾年问他:“你可想过为什么唯清演了这么一出戏,只为了欺骗你?根本没有什么祖奶奶、没有什么四世同堂,他甚至恶劣到用姻缘红线绑住你……”
  穆沐知道殷瑾年有事要说,只是乖乖看向他。
  殷瑾年道:“映水殷家快完了,命数就要断在他这一代,如同当年秀溪殷家一般。从唯清父亲那辈开始,就一直在找出走多年的爻系一脉。”
  “爻系与映水殷家早已出了五服,且一直由女子相继。族里想出最后的办法,就是迎娶爻系的女孩,给殷家续命。当然,如果完全相看两厌也无事,只要给殷家留下一个孩子就好。”
  林庆悟皱眉,他显然不知道这缘由,他一直以为殷唯清找爻系也是为了调查殷唯激的死因。
  “你们这不是包办婚姻吗!”
  殷瑾年看了他一眼,道:“没有这个孩子,映水殷家灭族,死的可不只是他们兄弟俩。”
  他的视线又飘向窗外:“你们见过殷家宗祠与祭田外面的村落吗,映水镇还有多少非本家的殷氏人你们知道吗?”穆沐悚然一惊:“灭族?”
  “正如秀溪殷家,其他映水殷氏的子孙都会陆陆续续因为各种意外死去,就仿佛遭到了诅咒。”
  “祖咒!”电光火石之间,穆沐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传说中杀死了太公殷瑾南,从此徘徊于世间的水鬼!
  殷唯清曾说过他是殷家被诅咒的一代,那一代是瑾字辈,正是在那一代断灭了秀溪殷家全族。
  穆沐有一瞬间理解了殷唯清的作为,他或许正是见到了秀溪殷家灭族的惨烈,才愿意为了那么一点沙茫的希望来寻找自己。
  “可惜啊可惜,”殷瑾年大笑起来,“映水殷家也要断送于此了,交未,你偏偏是个男孩!”
  可这又该怪谁呢?穆沐怔怔地退了一步。母亲献祭了生命,让自己逃开殷氏爻系孤惨的命运。但正因如此,映水殷家也失去了仅能找到的拯救自己的办法。
  就像命运开的玩笑,殷唯清在失去了弟弟后找到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林庆悟问道,“命数一说,也许是算错了呢?”
  殷瑾年不反驳他,只说:“可是现在,唯澈已经死了,而唯清……也不知下落。”
  一阵室息的沉默过后,穆沐问道:“太叔公,我能用这红线找到他吗?”
  淅沥沥的雨声渐大了,雨水从天井四周低垂的屋檐落下,滴溅在青石板上。
  穆沐想起殷唯清说过,兩声能遮挡亡灵的脚步。可是这座古厝在雨里听起来是那么空荡,或者说连着厝外那长路与山林,都在春寒的雨里沉寂着。
  殷瑾年没有回答穆沐的问题,只是道:“你自己问他吧。”
  “什么?”穆沐又累又倦,他强撑着自己去思考殷瑾年的话。
  “那是这间宅子的秘密,”一殷瑾年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微微勾起了嘴角,“你今日就在东厢住下吧。”
  说罢,他转身挥挥手,那盖昏黄的灯就这么灭了。
  东厢陷入一片黑暗,西洋自鸣钟轻轻“当”地一声。
  林庆悟摁亮手机:“逢魔时刻过去了。”
  祠堂后的山上隐隐传来夜鴞的鸣啼,间或似有什么展翼的声音从头顶略过。
  林庆悟抬头倾听:“鬼车鸟?”
  穆沐毫不在意这些,他还在想太叔公的话,若有所思道:“阿悟,我今晚一个人佳在东厢房,你去西厢吧。”
  “这个宅子的秘密和如何找到殷唯清有什么关系?”林庆悟也在想殷瑾年的话,“细想起来,这座宅子很不对劲。”
  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林庆悟对这南方的御鬼世家实在不知根底,对未知产生了忧虑。
  穆沐打开手机的手电简,在房间里找出了蜡烛与烛台:“你有打火机吗?”
  林庆悟点亮了蜡烛,他们获得了一点小小的光。
  穆沐在跳动的烛光中,从行李箱里翻出几块巧克力威化,递给林庆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林庆悟接过他们简陋的晚餐,不赞同地对他说:“唯清一定想让我护你周全,我晚上和你一同住这里。”
  穆沐摇头,他想着想着,突然感到一阵战票:“我觉得,我似乎知道太叔公是什么意思了……”
  “我今晚一定要一个人住在东厢。”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穆沐好不容易送走了担心的林庆悟。转身关门的一瞬,桌上那苦苦支撑的烛火灭了。
  穆沐轻轻叹了口气,他摸着黑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雨还在下,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里,雨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穆沐就这样坐在黑暗中,他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直到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黑暗,他转身看向那朱漆的拔步床。
  他还记得上一次躺在上面的时候,殷唯清还在……
  穆沐揉了揉脸,把记忆从脑子里扫出去。他从行李箱里找出殷唯清硬塞进去的长款羽绒服,铺到那已经散发着霉味的衾被上。
  还有一件,穆沐拿出了殷唯清的风衣。
  他爬上拔步床,把自己裹紧羽绒服里,又把风衣盖到了身上。
  将衣领罩到脸上的时候,穆沐的眼眶热得发疼,那费尽心思忍住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
  他紧紧咬着嘴唇,蜷起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这无尽的雨滴尽空阶,洒窗棂点点敲人心欲碎,摇落木声声使梦难成。
  鬼车鸟振翅略过这古厝,穆沐想起了课上学过的唱词:
  “当啷啷惊魂响自檐前起,冰凉凉彻骨寒从被底生”。
  穆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许在梦中,也许在魔鬼捕捉的记忆里……
  昏沉沉了许久,他突然醒了过来。
  兩还没有停,夜色也还未散去。
  但他听见了一声叹息,从自己的身边传来。
  穆沐眨了眨哭得酸痛的眼睛,不敢往身边看去。
  “抱歉,让你哭了,”那人的声音里带着疼惜,“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我太过自信,以为自己能保护好你。”
  穆沐几乎是屏着呼吸,他想说不是的,但他怕自己发出声音会是难听的哭腔,只好猛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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