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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道增七(玄幻灵异)——西鹿丸

时间:2023-09-05 09:04:54  作者:西鹿丸
  星临闭上眼,闻到云灼烧灼的人性与血液。
  下一刻,他被放开。
  “我能做到。”
  星临睁开眼,看见云灼脸孔煞白地站在阴郁的蓝光中,灵魂仍在撕裂边缘,这世上的痛苦历久弥新,云灼却有最坚毅的一双眼。
  多重阶梯之上,闻折竹为那垂死之人快速包扎伤口。
  另一边,扶木砰地一声砸进肉体堆成的山,木傀儡和他一起倒下,一起陷入深重的昏迷之中。
  流萤双目赤红地收手,压不下自己快要沸了的欲望,她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血液流下的时候,天冬抱着头在人群中心歇斯底里地无声尖叫。
  云灼站在主控室的门口回过头,有血溅在他身后的巨大雕像上,暮水群岛整片汪洋折射的血光,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星临,你会遵守你的诺言的,对吗?”云灼问道。
  星临沉默很久,“你也要。”
  “我会遵守。”云灼道。
  星临对云灼笑,“我也会。”
  他露出的,是那种他甜得很擅长的欺骗性的笑容,他看着云灼,一句话毫无预兆地跳到舌尖上。
  “回去之后,我想过一次生日,”星临道,“你提过的,要给我庆祝生辰。”
  云灼很肯定地点头,像是真的相信了星临。
  云灼离开时,主控室残破的大门被关上,带起的风翻卷了地上的黑皮日志,星临盯着那翻动的纸张,他之前刻意略过、不说出口的信息,全部一览无余。
  「1913年9月27日
  ……那是一种特殊物质,本不该是病毒。它的初始片段,源自九百年前,联邦科技巅峰时期,著名的折叠模块科技公司的一位工程师,在一个仿生人体内发现,那个仿生人由于被多次人为破坏,由此也多次返厂检修。」
  星临手指浸着光学键盘的荧光,记忆里寂寥的真空与绮丽的星云已经像是隔世的梦。
  「工程师在它机体能源的流体内发现一种未知物质,鉴于那是个SPE-1437型仿生人,大概率是在探索过程中无意与宇宙中的未知物质发生了反应,因而工程师将此类物质提取出。但受制于当时的分析技术,始终没有结果。」
  那时一束星光走过千万光年的旅程,才能透过舱窗照亮他的影子,没有任何温度。他只记得星舰飞进僵尸星系的时候,少将溅在他脸上的血很烫。
  「然而折叠模块的工程师认为,这个仿生人于星历1015年9月12日在僵尸星系发动的那场太空空难,与它机体内的异常物质脱不开干系。那太空空难,军方要员尸骨无存,仿生人却借由工程师在其身上违法安装的时空穿梭功能成功逃逸,造成社会大范围恐慌,影响极其恶劣,届时对时空穿梭的声讨巨大。这类被不受惩罚也不受待见的技术,便被法律在各个层面彻底销毁、完全禁止,对仿生人的程序限制也更加严格。」
  星临转身,不再顾及命运的宣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动的庞杂程序,一行行数据在他清透的泪膜上闪烁,特定光线中,他的泪膜依然泛着一层婴儿蓝,他身上的美学特质依然没有辜负设计者。
  可他学会了做梦,背离了人类的初衷。
  「后来折叠模块破产,所有实验厂由政府接手,我们才得以对此古老的未知物质进行研究,我们用它的起源为它命名为“1437号物质”。」
  身为SPE-1437的人造天赋不减,加密权限被一道一道攻克,机器对付机器的事情,对星临来说比杀人更易如反掌。
  一道道被入侵的警告声响起,与他视野中闪烁的猩红交相辉映。
  「1914年9月30日
  血清特效药依然没有进展,但成功研究出了针对安息的杀毒程序!目前至少可以对付暴走的仿生人们了!这些人型机器现在一旦接入任何一台安装了该程序的机器,便会被检测,诊断异常后,即刻清除安息引发的异常代码。仿生人因安息而萌生的自我意识便可被消除。」
  眼前的光屏如同深渊巨口,将要吞没他的最珍贵。
  星临感到自己的意识宛如流沙,一点一点地在流走,他看着地图上代表云灼的光点,与血清储存舱的距离逐渐缩短。
  他握着流沙想,他并不后悔对云灼承诺的那些永远。
  顶层传来遥远的声响,像一声意味着终结的暮鼓。
  星临抬起头,整座剔透血腥的玻璃城堡透过天花板掉进他眼睛,如雨般淋漓而下的血清没有颜色,像泪水和自我。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结局(*?▽?*)
 
 
第147章 岁年
  烈虹现世第六年的晚秋,暮水岛成为举世瞩目的传说之地,灭世的灾难从那里发源,也在那里沉寂。
  那座承载了太多生命与神秘的岛屿,最终走向了不可思议的结局。
  暮水主岛在围猎者与虹使的最后一战爆发的第四天破晓,沉落海底,它带着一切不可言说的神秘,沉进深不可测的海里。
  世人从无追溯那座奇异的恢弘神迹,只能从参与过暮水一战的人的口中,用言语拼凑出几片似是而非的景象。然而那些参加过暮水一战的人,人们也不再称他们为“虹使”或是“围猎者”,这两个称谓的意义已然留在过去。
  因为烈虹主宰的世界已经翻篇。
  这片大地上已经不存在烈虹,也不再存在虹使。
  暮水一战的血腥、壮烈与奇异,不过一年,便只留存于载入史册的文字当中,被世人口口相传,被市井传言渲染得愈发惊险,而传入乡野,也不过是一则故事而已。
  一座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被清淡朦胧的乳白色天幕笼罩着。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茅草屋顶,屋檐下,一位耄耋老翁在石阶上磕了一下烟袋,白烟丝丝缕缕,小孩趴在老人的膝头,正听故事听得入迷,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爷爷,那进了大山之后他们怎么了呀?”小孩用袖子擦了擦咳出来的鼻涕,迫不及待地要故事继续。
  “那些进了那山腹里的人都疯魔了。”老人瞪大眼睛,两丛花白的眉毛扬出恫吓般的煞有其事,“后来啊,那白地里下起了一场大雨,每一个快要变成怪物的人,在那场雨中都痊愈了!”
  小孩眼睛亮了,“好神奇!”
  老人点点头,“是神仙实在看不下去人之间的自相残杀,便用一场雨把大家身体和心中的病,都治好啦。”
  “心中的病?”小孩挠挠脑袋,“他们的心也生病啦?”
  老人点头,“生病了。人人心中都有病,它平常都在打瞌睡。但是,我们如果做了坏事,就算别人不知道,心也会吵醒它。”
  小孩忙道:“那我不要吵醒病!”
  “爷爷知道你最乖,”老人满意地摸摸小孩的脑袋,“烈虹消失了,他们不再是虹使了,围猎的坏蛋们也没有猎物可以猎了,现在所有人都和咱们一样,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啊?云阁主那么威风的烈虹也不见啦?”小孩瘪了嘴。
  “是啊,但他依然威风。”老人宽慰道,“他把那神雨带出了暮水岛,一年来都奔波在祛除烈虹的路上,现在烈虹消失了,大家也都很敬重云阁主。”
  “那日沉阁其他人呢?”小孩问道,“偃师和天冬公主呢?还有那个很厉害的黑衣服!”
  老人道:“都活下来了,他们一起祛完烈虹,便一起回寻沧旧都了。”
  那些遗憾的沮丧被覆盖了,传说的结局是合家欢式的皆大欢喜,小孩子最爱听这个,他欢欣雀跃地鼓掌,“那太好了!他们一定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像娘给我买的那些小人书里一样,对不对?”
  “对,”老人被小孩的样子逗笑了,“好人有好报的嘛,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完满的故事昭示着绝对正确的寓言,老人将烟袋搁在石阶上,把小孩抱到膝盖上,用胡子刺痒得小孩哈哈大笑。
  屋檐外,细雨渐停,清透的阳光从乳白的云层后透出来。
  时至今日,彩虹恢复了它原本的美好寓意,出现在雨后初霁的宁和午后,它从水洗过的新绿山村起始,弯弯地横跨天幕,尽头止于寻沧旧都的上空。
  旧都的长街上,市集的小摊上纷纷收起伞,仰头眺望天空中的那道虹。
  距离暮水一战已经过去近一年时间,足够一座饱受摧残的古都逐渐复苏。长街的青石板透着被水浸渍的亮,凹凸地积出一个个水洼,映着一片片阳光。
  一朵白裙裾缭乱地划过地面,沾了浸水的阳光。
  雨后的光拥有润泽的柔光,赋予身着白裙的人一层好气色。
  她用着纤柔典雅一双手,不典雅地拽着身后人,朝着市集方向脚步不停,边走边对身后人着急:“都怪你磨蹭这么久,不早些来,哪还能剩什么好的。”
  “方才不是下雨嘛!”
  扶木手忙脚乱地配合着天冬的步伐,不让她拖得太费力。
  “再说咱们现在哪还有钱买什么荷叶灯,买点材料回去,我和闻叔现做不就好了?便宜,还用不着去抢那些成品!”扶木一拍脑门,痛心疾首,“真是个好办法!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咱们可以做一批出来卖呀,保准比这市集上的好出不知道多少倍!哎,可现在不成了,今晚就过节了。明年吧,明年荷月节我保准成为这寻沧第一灯!”
  扶木叽叽咕咕地招摇过市,潜在的同行与竞品一齐向他投以善意的目光。
  “别想明年了,先想想今晚吧。”天冬回头,“今晚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扶木笑得势在必得,“咱们都准备这么久了,你就放心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抖落一下便展开来,一条狭窄的牛皮纸卷上清晰地列着采买的食材。两人逛了好几圈市集,挑挑练练,讨价还价,将清单上的每一食材都买到,确认无一遗漏之后,木篮已被塞得满满当当,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荷月节,一场雨将这座劫后余生的古城涤荡得容光焕发,寓意吉祥的装饰不再需要避雨,被家家户户悬挂张贴出来,火红的灯笼点缀着翩翩飞檐,祈福树下万千鲜红丝绦随风飘荡。
  扶木与天冬走在一座城的希望气息中,转过街巷的拐角,被一阵炒辣椒的香气呛得齐齐打了个喷嚏。
  长街尽头,日沉阁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沐浴着雨后初霁的天光,被点缀了一身暖红的光点。
  暮水岛遗迹现世已过去近一年。那时一场神雨骤然降下,将每个人浇淋湿透,透过衣物布料渗入皮肤肌理,洗去所有人体内的烈虹。
  一切癫狂病症被疗愈,一切特异能力也被抹除。
  就连世人口中传得神乎其神的日沉阁,也尽数落回常人的体魄。
  然而他们变回凡人,却更不普通。
  他们从命运手中争回本性,带着抹除烈虹的雨水,从神迹一般的文明中逃出来,凭凡人之躯将散落各地的虹使疗愈殆尽,让烈虹彻底死成历史。
  近一年里,他们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大漠孤烟的落日,躲过突如其来的暴雨,危机围困时把彼此当成支撑,风雪纷飞时一起期待复苏的早春。
  也终在初夏时节,一起回到了日沉阁。
  回来的那一夜,他们在路上耽搁太久,进城时已万籁俱寂,日沉阁静立在夜里,赤栏飞檐琉璃瓦,披着一身深沉的月光站在夜里,守望归人。
  从前他们来到日沉阁,每个人都揣着满腹心事,将自己的不幸藏成人生机密,讳莫如深,混乱世道里没有明天地活。都不是些擅长过日子的人,巨额赏金到手便挥霍,谁也不去想以后。
  如今他们回到日沉阁,扫去石阶上腐烂的落叶,拭去桌椅上的薄灰,把楼阁修缮一新,朝阳的光辉里,他们发现他们竟拥有这样充裕的以后。
  于是一簇不擅长过日子的人正儿八经地过起了日子,其中的手忙脚乱、捉襟见肘不一而足,光一个荷月节就足以打破平静。
  推开古朴沉重的大门,扶木与天冬满载而归。
  日沉阁的庭院里,一片被水洗过的葱郁。
  竹林边,一具木傀儡站得板正,面前是一袭红。
  流萤攥了攥沾上雨水的衣袖,接过婆婆剪得歪七扭八的剪纸,将沾有浆糊的背面贴在木傀儡的脑门上。
  日沉阁今日花哨得过分,剪纸、灯笼、蜡烛随处可见。
  像所有第一次做的事,用力过猛而显得过分隆重,不知道的人若是路过打眼一看,还以为这洗心革面的杀人魔窟今日有什么大喜事。
  闻折竹正磨刀嚯嚯向着一只引颈高亢的鸡。
  扶木和天冬走过去,将木篮放进后厨,扶木在厨房里转了两圈,探头出来问正与鸡搏斗的闻折竹,“那小子呢?他昨晚不是说要和你一起负责做饭吗?”
  闻折竹用刀尖指指庭院中的竹林,“这还用问吗?”
  竹叶掩映着六角亭的漆红轮廓,也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掩映得朦胧。
  扶木绕过竹林,看见一只黑猫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爪子压着厚厚一摞工整的剪纸。
  星临正趴在它旁边剪纸,他十分专注,发挥着种族优势进行高效量产,一把剪刀被他舞出凶残的残影。
  云灼坐在石阶上糊灯笼,他刚刚完成一个,星临便拿走了他手边的竹签,风卷残云般糊了五个灯笼,样式和云灼糊的那个丝毫不差。
  云灼拿起一个灯笼,抬头看了一眼亭子顶。
  星临立刻抱着五个灯笼,又把云灼手中那个拎过来,上了亭子顶部。他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又额外把云灼的活干完。
  一处飞檐一个灯笼,星临妥当地将每一个挂好,便从亭顶一跃而下。
  云灼在下面将星临接了个正好,他接得熟练轻松,顺手揉揉星临后脑的发,“厉害。”
  “你不是要做荷叶灯吗?”一道声音冷不丁出现在扶木身后。
  扶木藏在竹林里鬼头鬼脑的样子属实奇怪,天冬好奇地过来看看。
  扶木一激灵,猛地转回头,“做!马上做!”
  他一嗓子响彻竹林,云灼和星临同时看过来。
  阳光从叶间漏下,平静的时光拥有拉力,把充满血痛与遗憾的裂隙弥合,庭院的地面也完整,以至于扶木找不到地缝钻进去。
  他在原地结结实实僵了片刻,若无其事地同手同脚地跑向他们,音量光明正大:"我们买菜回来了,时间不早了,闻叔说他饿了!该做饭啦星临!!人,是会饿死的,少主你也明白这个道理的对吧,我就是过来传个信儿,我来了我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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