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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道增七(玄幻灵异)——西鹿丸

时间:2023-09-05 09:04:54  作者:西鹿丸
  “公子从哪里来?”镇长问道。
  云灼道:“残沙城中来。”
  他将酒杯交还给镇长时,杯中酒水只剩浅浅一个杯底。
  镇长笑呵呵地收起酒杯,“您这相貌,不像是残沙人,故乡肯定不是在这沙洲之中吧?”
  云灼背过一只手,没有否认,“于寻沧旧都出生,后又到残沙城定居。”
  镇长闻言,轻轻叹气,“是因为五年前那场浩劫吧,哎,自然,自然。”
  云灼道:“鹿渊镇如今一派祥和,想必浩劫未能波及此地。”
  镇长笑道:“鹿渊镇没有浩劫,只有荣耀。”
  云灼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不知镇长是否看见一位黑衣少年?十六七模样,个头大概矮我半头。”
  镇长皱着眉头回想,额间川字纹深重,“……是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吧?我方才进院拿酒时,看见他在南边街角处。”
  “多谢。”云灼道,“宾客众多,便不多占用您时间了。”
  镇长摆摆手,“公子远道而来,今日请务必尽兴啊。”
  云灼站在原地,目送镇长去往席中。
  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宽袖边缘有一片漉湿的水渍,已经完全浸入衣料中,形成一层不起眼的深色。
  鹿渊镇长的一杯秋露白,一滴没入云灼口中。
  微风轻拂而过,带起霜白衣袖上的醇香气息,送入酒气弥漫的席间,欢声笑语中,无人察觉。
  作者有话说:
  寻物启事:本人不慎于鹿渊镇丢失机器人一只,身着黑衣,擅长假笑,十分危险。如有捡到者,请尽快与云先生联系,没有重酬。
 
 
第38章 回首
  云灼携着逐渐蒸发的醇香酒气,向着南边街角走去。
  估计是全镇的人都在这条街上。
  桌边不只有谈笑吃酒的,有的孩童直接在桌旁的地上开始斗蛐蛐,衣裳沾了灰尘,大人们杯酒下肚,谈得是别的快意事。各玩各的,倒也其乐融融。
  舞狮的男人坐在石阶上擦汗,乐师将唢呐别回腰间,双手接过喜糖。同样的喜乐挂在不同的眉宇。
  云灼将形形色色的人尽收眼中,一条街将要走到底。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道身影,与他狠狠擦肩而过,力度大到云灼不得不注意。
  下一刻,他感到掌中一阵冰冷迅速滑过——这人趁机向他手中塞了什么东西,那冰冷感觉是那人手的温度,不仅温度冰冷,这人的皮肤也崎岖不平,像是有瘢痕纵横其上。
  零碎的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闪而过,云灼立刻转过头,那人却迅速离开了,融入人群,云灼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
  云灼右手握成拳,这突然被塞进的不明物体贴合上他掌心,有着干燥粗糙的触感,尖锐的边缘扎得人生疼——是一个硬纸团。
  云灼没有立刻查看这手中的东西,他循着那人逃遁的方向追过去。
  他视线落在那人不断远去的身影上,却见那人跑着跑着,倏地停下了步子,回过身来,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遥遥地和他相对。
  可惜,一件斑驳的斗篷,将那人由头到脚掩得严严实实,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这狂奔中的一回首,像是在久久凝视云灼,又像是在挑衅云灼去追他。
  谁知云灼刚一抬脚,同一视线方向上,他的余光便扫到近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衣,纤长,正抱着一个黄褐色的坛子,立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摊前——果然如镇长所说的那般,星临在这南边街角。
  云灼的视线只是错落了一瞬间,那远处顿足的神秘人便如方才突然出现一般,又蓦地转入不知哪条幽暗小巷,迅速消失了。
  人头攒动着,还是一派平和喜乐的氛围,那位不速之客激起一层微弱波澜之后顷刻消逝,一切都像是云灼的幻觉,只有他手中的纸团还提醒着他,方才的事情真实发生过。
  他目光转回星临身上,只见他抱着坛子在小摊前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
  那是个套圈摊子,每个城镇的市集中都会有的那种摊子,花钱从小贩手中买几个廉价的细铁圈,在满地不怎么值钱的工艺品里赌运气。
  只是此时眼前的这个摊子简陋得很——十来个筷子筒摆在地上,每个筒里插着一根竹筷,竹筷顶部又粘着一条细细的红纸,上面写了不同的字,都是些镇长家里厨房中的吃食糕点,例如桂花糕和酥饼之类等等,套中哪个竹筒便可领到细纸条上的那种。只是为宾客们提供点消遣,意思意思,讨点彩头罢了。
  一个小孩站在摊前,他小臂上套着两个铁圈,手里拿着一个,紧紧抿着嘴,费力闭着一只眼,正瞄准最远处的那只竹筒,手中铁圈前后摆动,最后铆足了力气一扔,眼见着要套中,他狂喜地跳起来,“中了中了!!”
  铁圈擦着竹筒边缘落下,恰好就差那么一丝的距离。
  糖豆般跳动的小孩立马蔫了。
  他一旁的妇人失笑,忙鼓励道:“这不还有两个嘛!没事,还有两次机会,来,再试试,这一把肯定能中。”
  一次十个铁圈,小孩方才那是扔的第七个,全部落空,只见小孩瘪着嘴,打起精神又扔了最后两回,比那第七回 还要不靠谱。
  小孩哇地一声扑进妇人的怀里,眼泪还没流出眼角,就听见身旁一道声音响起。
  “我可以试一次吗?就套他刚才想要的那个。”
  小孩泪眼朦胧地从母亲怀中抬起头来。
  少年正含笑,看着远处那个竹筒,说出这句话的那个瞬间,那张本就看起来很善良的脸更加春风化雨光芒普照,声音也动听,看起来真像个好人。
  他要帮自己套竹筒。小孩感到希望重燃,星星眼望着这位陌生哥哥。
  负责看守小摊的男子笑了笑,“当然当然,”他向星临递过一把铁圈,“您数数,看是不是十个。”
  星临伸手,指尖挑过一个细铁圈,“谢了,一个就行。”
  他根本没有准备与瞄准,只是随手一抛,铁圈的冷光只在他手中留存一瞬。
  小孩泪痕未干,屏息望着。
  金属的光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下一秒,就见那铁圈稳稳落地,细细的一圈金属,像是简陋的画地为牢,牢圈的正中央,是小孩梦寐以求的那只竹筒。
  竹筒里那根筷子上飘扬着红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墨黑的字——“冰糖葫芦两根。”
  “耶!!!太好了!冰糖葫芦!”小孩从母亲怀里蹦出来,欢呼着抱住星临的腿,“哥哥你真好!谢谢你!!”
  机器人低头看他,一脸莫名其妙,“谢我干嘛?”
  小孩脸上雀跃的笑僵住,随后嘴角又开始向下,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直至男子将两根冰糖葫芦递到星临手中的时候,小孩还在眼巴巴地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糖球。
  根据此前星临对云灼日常口味的记录与推断,各种生理指标表明,他对甜食有轻微的偏好。
  只是云灼有点奇怪。星临还记忆犹新,在寻沧旧都时候,某次飙升的怒气指标,就是因为自己为他夹了一颗糖球。可能是因为云灼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吃吧,这次可以再验证一下了。
  他路过这个小摊时,恰好看到那小孩在套最后一个冰糖葫芦的竹筒。
  他停下脚步,心惊胆战地看完了从十个希望到十个完败的全程,心想谢天谢地这人类幼崽的命中率果然差得出奇。
  他早就感到云灼在一旁,现在冰糖葫芦成功到手,他开心地转过身去,却发现不远处,云灼看向自己的表情非常复杂。
  星临捏着两根糖葫芦,走到云灼身旁,将住竹签尾端一递,同时善解人意地压低声音,“公子,你的,偷偷找个小巷藏起来吃。”
  “……”云灼一愣,露出一个无话可说的笑,“谢谢。”
  大概是星临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哥哥!”
  星临身后,传来稚嫩童声,他回过头,见是那套圈失败十次的人类幼崽在唤他。
  “怎么了?”星临转过身,问道。
  小孩捧一枚铜板给他,“我想要一根!”
  星临捂着糖葫芦,“不行。”
  那孩子小大人似的叉腰,拖着哭腔喊道:“你觉得你这样好吗?!”
  星临笑得一口白牙,“好呀。”
  小孩崩溃:“两根!一根也不可以给我吗?”
  星临不解:“可我们有两个人啊。”
  小孩像是被抽噎梗住,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星临以为对话结束了,便转回身,想要与云灼一同去别处逛逛,谁知身后又是一声——
  “哥哥!”
  “又怎么了?”星临半回过头。
  “你个大坏蛋!”小孩呜呜着喊。
  星临:“……”
  妇人忙把孩子拉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爹昨晚就是这么说我的!”
  妇人口中向着两人表达歉意,手上拉着小孩离开摊前,哭闹声拉拉扯扯着随风远去。
  星临感到一阵茫然,他转回头,看到云灼正低着头,认真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他掌心一张薄薄的硬纸,上面像是有字迹。
  他刚要凑过头去看上一眼,云灼便将那纸收起,对他道:“回去再看。”
  星临理解地点点头。
  纸张妥善收于袖中,云灼的视线落至星临手中的土褐色酒坛,“镇长给的秋露白?”他问道。
  星临反复点头。
  云灼神色一冷,“别喝。”
  星临闻言,将酒坛倒过来,口朝下,又将上面的红布盖子揭开,一滴酒液都没有流下来。
  他笑得越发乖巧,“我喝完了。”
  星临抬手敲敲酒坛外壁,空荡清响在两人之间回荡,
  云灼端详着星临,确定他毫无异状,才开口道:“那你还抱着个空坛做什么?”
  “因为我知道,公子不想有人看见你拿着糖葫芦。”星临将酒坛又正正抱回怀中,再将那两根散发着甜香的战利品斜放到空酒坛中。
  两根浅黄的竹签,尾端恰好搭在坛口,卡住,酒坛最深处到坛口的斜对角距离,正正好是第一颗糖球的顶部到竹签尾部的长度。
  星临将红布盖子再次盖住坛口。一坛假冒的镇长珍藏秋露白,里面藏着两根冰糖葫芦。
  “你可以这样,带回去再吃,”星临将酒坛塞到云灼怀里,“就算拿着糖葫芦招摇过市,也没人会发现了。”
  “……”
  云灼抓着酒坛的手指收得很紧,他盯着笑得很开心的星临,云淡风轻地问:“你醉了?”
  星临一愣,诚实地道:“我没有。”
  “你醉了。”云灼目光沉沉。
  星临:“……你别生气。我醉了。”
  作者有话说:
  冰糖葫芦猎手星临:云灼!走!巷尾冰糖葫芦会晤。
 
 
第39章 夜露
  云灼用眼神威胁星临改口时,完全没有料到,太阳落山后,星临就让他自食其果。
  他们本来打算顺着原路返回客栈,而此刻,恰逢灯火初上,一缕黄玉般通透的光,溅碎在星临的头顶。黑发被光涂成浅栗色,一种毛茸茸的温暖。
  星临不肯撒手。一棵柳树干已经被他抱了半个时辰,一整个人像是被沾在树干上。
  云灼思来想去,除了那坛秋露白能够酿成这样的人祸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总不能是星临不在他眼皮底下的时候被人锤击过脑袋,他检查过了,并没有伤口,虽然说星临现在的表现十分相似。
  “抱够了吗?可以回去了吧。”云灼抱臂侧倚着树干,耐着性子问。
  没人回应,这句话像是对柳树叶子说的。
  星临明明听见了,却不理他,只是手指微动,指尖描摹着树皮凹凸的轮廓,他神色恹恹,没太有精神,眼底一片混乱的迷茫。他信息延迟接收,也延迟处理,过了片刻,才抠着树皮吐出四个字,“我不回去。”
  柳树一旁,是一道翠竹编成的长长篱笆。
  五六个乞丐一人守着一只破碗,衣衫褴褛地在篱笆前倚成一排。今日镇长喜宴,几乎全镇人都去了那处,没有路人经过,他们无饭可讨,无言地望着不远处的对峙。
  云灼恰好背对乞丐们,强忍着背后目光,冷冷看着咬定柳树不放松的星临,“那我走了。”
  无辜树皮持续被抠,星临依然爱搭不理,场面又是一阵长久且无聊的沉默。
  没想到竟是最靠街角的乞丐率先忍不住了,他肚子一阵叽里咕噜乱叫,饥饿感来势汹涌,他想着去镇长家喜宴瞧上一眼,这么大的喜事,准有点好东西剩下,他怂恿起身边一人,与他大着胆子一同去镇长家碰碰运气。
  等到两个乞丐彻底消失在街角,星临才像是清醒了一点,他转动眼睛和云灼对视上。
  “好,我们回去。”星临顿悟得莫名其妙,突然就撒开手,放过了那棵无辜的树,人类酿造的酒水对系统造成的干扰仿佛失效了一瞬,他说走就走,非常利落,转身就向乞丐离开的街角奔去。
  疯狗移速跑了一半,街角就在眼前,突然,星临感到脖颈被狠狠勒住。
  他回过头,只见云灼一只手从容地拎着他的后领,眼里盈着点光,像是同情的模样。
  云灼的扇柄指着自己的背后,“反了,客栈向那边走。”
  星临皱着脸,费力吞咽了一下。得益于他那不同寻常的痛觉阈限,就算是衣领勒着脖颈这种力度,也让他感觉难以忍受。
  疼痛常常会与愤怒联动,他转过身,咬字依然清晰,却很重,像是在赌气,“我好累。回不去了。”
  “……”云灼眯了眯眼。
  星临语气带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的软,“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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