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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道增七(玄幻灵异)——西鹿丸

时间:2023-09-05 09:04:54  作者:西鹿丸
  “星临,”云灼唤他,如同在叹息,“说句真话我听听。”
  两人鼻息相拂,嗅得到的是探询与摇摆不定。
  电光火石之间,千万句谎言托辞在星临脑内划过,他轻抿着嘴,在秘密暴露的攸关时刻,他却没有再选择欺骗云灼。他低垂的视线缓缓向上,忽而定格于云灼唇间那道伤。
  “那是什么?”云灼问星临后颈的印记,神色像在审视。
  星临盯着云灼的嘴,盯着那道伤疤破坏了精致的动态张合。
  他忽然将沾满死寂信息的双手撑地,一株霜晶花被他按倒在夜雾中,脆弱花梗弯折向下,星临仰起脖颈向上。他用一个吻来回绝问题。
  星临的吻带着凉薄的温度,贴上那道伤疤,将云灼在地底失掉的一半魂渡回去。
  “是不是……一直在想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星临的声音里有着气息。他们之间的距离被缩得好近,四面八方散乱的光点都像是汇聚在星临清透的泪膜上,云灼的眼散掉一瞬的焦,模糊中他仿佛看见雾气消散的夜空繁星密布。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云灼的语气比星临的吻冷情。
  “回忆一下,”星临舔着犬齿,再次吻上去,“那个吻是什么感觉。”
  恶劣的轻浮行径,踩着云灼的软肋为非作歹。
  星临在上瘾,这明明只是简单的皮肉相触而已,每每相贴,云灼却心跳鼓噪激素飙升,好神奇,有趣到不可思议。
  成功转移注意力已经不是最好玩的部分,星临沉迷于这具血肉之躯中繁杂的数据,因为自己这一件金属制品,浮动不止,跳跃不停。他像是把握住了一个人类的控制按钮。
  星临放过被压弯的霜晶花梗,手扶上云灼肩头,眼尾浮着半真半假的天真态,“在想什么?”
  云灼的手在他背后抬起,又放下。
  “喜欢你。”
  星临的轻语,魔咒一样,伴着轻吻。
  “爱你。”
  吻落在唇边,覆着潮湿的雾,星临的犬齿尖利,沾着唾液抵住人类的唇舌。
  假的。云灼心知肚明。星临根本不懂爱是什么,竟敢把爱当做巧诈伎俩来滥施,说不清是傲慢还是孩子气。
  喜欢你,爱你,星临咬字的尾音掺在吻中,全是荒诞,都是游戏,可偏偏就是有人在心动。
  云灼按住星临的后颈,温热干燥的掌心覆住微微凸起的骨骼。
  他把他按得更近。
  “回答我的问题。”云灼道。
  “还要吻呀。”星临从善如流,又亲了云灼一下。
  云灼:“你——”
  “啾。”
  又一次,濡湿嘴唇分开的轻响。
  云灼几不可查地吞咽一口,终于不问了,他垂着眼睛,轻笑一声。
  突然,星临猛地一把推开云灼。
  他早有准备,原地一个翻滚,如同一道黑影,暗星一般迅疾划出几米远。
  身后,澄黄光芒映亮一瞬的夜色,电火的噼啪声连串炸起。
  星临停在不远处,没心没肺地捧腹狂笑,“别生气啊公子!”
  他所处的原位置已经蔫黑了一片霜晶花。
  云灼眉梢抽搐,嘴角擒着抹含有戾气的笑望他,电光即刻闪耀在星临的脚边。
  星临要笑死了,他体内运转着曾经将他烫伤过的血,能量充沛地在谷底四处乱窜,澄黄光芒追着他一路劈到底。
  他逃窜的速度快,那电光也繁密,每一道像是落子布局,一步步密不透风,将他逼进谷底一处分支狭道的死路里。
  他步步后退,最后抵上霜晶花遍布的山壁。
  澄黄泛白的电光终于进入尾声,最后一道在他面前纹裂,转瞬即逝,留下星星点点的白光残像在视网膜上,新雪一般点缀在欺身靠近的白衣人周身。
  星临见势不妙,毫不在意脸面,立刻道歉,“对不起!”他熟练地祭出乖甜无邪的笑,忘记双手合十时的袖口还沾着干涸血迹。
  “原谅我。”星临诚恳道。
  云灼神色冷冷,“玩够了吗?”
  星临小鸡啄米般,狂点机械脑袋。
  云灼抓住星临的衣领,神态是无可无不可的莫测。
  “你那些根本不能称作是吻。”云灼道。
  衣领被提着,星临被迫仰着脖颈,云灼一只手扣住星临的后脑。
  两人之间的距离与呼吸一起被吞掉。星临无处可躲,也不想躲。
  云灼压着恼怒,将心动包裹得很隐秘,用唇舌,用湿的触感,用不可言说的欲望,全部哺给星临。
  像是在被发狠地攻城略地,星临被太多他尝不懂的情绪入侵。
  他把亲吻当做激素飙升的游戏,被真正侵入的时候,又措手不及地沉溺在云灼给予的眩晕中。像是有阴险的木马病毒掺入,每一次呼吸交缠都引起异常的颤栗。
  他的中枢被这一种颤抖的惊人刺激占据,甚至因来不及处理而疯狂发热。他感到程序异常,编码在身体里被打散成随机反应,他不想这时候当机,太像在云灼怀里死掉。
  “闭眼。”云灼的声音都发烫。
  一只手覆上星临的眼睛,黑暗铺天盖地,这里像是只有云灼在。
  像是捕获一只蝴蝶在掌心,是星临的眼睫在颤,痒顺着云灼的皮肤弥散蔓延。温度无限攀升,云灼仍像吻着一块冰,太透明澄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雾,在侵染一颗心。
  那些满溢与空泛,复杂与纯粹,在此刻交融流动,一吻里有残缺也有互补。
  眩晕在两人之间传染,一切绝望都在这一刻被赶走。
  分开时,云灼将咒语抛还给星临。
  “这样才算。”他道。
  星临几乎一败涂地,他将额头抵在云灼肩上,喘得剧烈。
  明明无情,为什么却总说那些带有永恒意味的话?小心一颗机械心脏还没被人类社会驯服,就率先被驯服在他的吻里。
 
 
第65章 山雨
  凌驾于肉体凡胎之上的绝对理性,到底傲慢在哪里?自恃高精科技,以为脱离了支配者框架程序的束缚,自此便可不再对人类臣服,爱恨别离,拉扯煎煮,全都事不关己,自信能将感性生物控制在鼓掌之中。可实际操作时,脱离预设的意外发展,从来被不排除。
  星临没有被轻易放过,他用这种招数堵住云灼的嘴,没料到被成倍奉还。
  他的蝴蝶骨钝角与山石相抵,双腕被箍住,压在那丛生的霜晶花中,他的呼吸乱得不成样子。夜风携着浓雾,也变得不怀好意,往领口里钻,星临锁骨上一层不堪承受的薄汗。
  他被机体内部的数据乱流攫住。
  混乱。字符支离破碎,乱窜进四肢百骸。疼痛阈值也临阵倒戈,痛楚和欢愉全部混乱——
  ——他在失控。
  这对星临来说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对于机器来说,“失控”就是代表“异常”,他立刻就想运行机体的自我检测,但来不及。
  吻的间隙里,欲望密不透风,星临强迫自己偏过头。
  “够了……云灼,够了!”他被迫露出无情的底色,可惜吞咽太过,丧失威慑,“……离我远点。”
  那箍住腕际的双手,终于好整以暇地放开了他,拇指甚至有了心情替他擦拭唇角,“星临,别太任性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
  星临抬眼看云灼。
  这人空有一副秀美皮囊,但从不柔和,一双眼睛深处有化不开的黑,星临被凝视着,机械骨架中隐隐生出一股久违的战栗。是机器本能在作祟。
  控制不住的死机,控制不住的能量耗尽,都是星临讨厌至极的东西。失控,代表将控制权交予他人。他天生是该被控制的精巧机器,不过在常死之后才抓得住觉醒意识里那一截虚拟的反骨。
  可现在,他的机器本能在蠢蠢欲动。
  支配者。该死,云灼是他的支配者。他总是在刻意忽略这个事实,他享受被支配,这无法否认,可那是框架里设定的运行程序,他不愿臣服于此。重回机器的本能牢笼,做人类身边的囚鸟,他想想都觉得想逃。
  还有那些无法控制的陌生反应,星临寻不到根源,最后,他只是在云灼的注视里,将眼睛弯出笑的弧度。
  “我知道啦。”他在烦躁,在与战栗对抗,攻击性没有完全藏住,漏了一丝半毫,“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说了算。”他的语气柔软到近乎是讨好,脸上的笑却刺人。
  云归花田里将吻作为游戏,也说不准究竟是谁得逞了,脊骨上的黯黑条码不再被追问,舌尖的餍足味道渗进梦境。
  云归谷中信息有限,其覆灭之谜未解,鹿渊书院委托遗留更多烂摊子要处理,他们要先回一趟日沉阁。
  第二日趁清晨阳光遍洒,两人出谷。
  霜晶花夹道相送,惯常嘻嘻哈哈的机器人面无表情,总是疏离冷淡的白衣人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
  出了谷口迷阵,心情交换着走了一段山路,远远见山林掩映中,袅袅炊烟升到天空。
  那是一处猎户村子。鸡鸣犬吠声中,村子随脚步渐近露出了全貌,枯黄茅草屋顶,门前烧火劈柴。
  星临驻足在村口一处泥泞土黄的浅坑前,前两日刚刚下过雨,坑中泥水充足。
  “公子小时候掉进的,就是这个泥潭吗?”星临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探究模样,带着蛰伏的不快。
  云灼语气平常,“是,怎么了?”
  星临从云灼背后无声飞起一脚,被云灼一个侧身避开。
  星临收回脚,站稳,宛若无事发生,“当年被你踹进泥里的那些人,现在还活着吗?”
  “叶述安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了,”云灼也只是离开泥潭边,继续向前,“这个村子安然无恙,烈虹没有波及到它。”
  走进村子,几个小孩从两人身边跑过,手中粗制的小型猎弓比划得像模像样。
  星临算着此处到谷口的距离,“如果当年云归谷不封谷,这村子恐怕幸免不了。”
  云灼道:“云归谷的地界内,几处临近山谷的村落与镇子都没有疫病,远一些的村落大概也是别处传来的。”
  云归谷覆灭全谷,谷内无人知晓外界烈虹还是席卷了大地,只是这一处村落的炊烟袅袅,也将那句“值得吗”中的不甘与愤恨冲淡不少。当年若是任由谷内疫病向外扩散,这深山中的猎户村子首当其冲,必然成为那场烈虹里一夜绝户的山村之一。
  星临踩着松软的泥土地面,望见一家猎户门前正在尖啸的烧水铜壶。
  “刚才跑过去的,那位蓝色布衣女孩,便是我儿时玩伴之女。”云灼道。
  尚且不算是儿时玩伴的同龄人,早已成家,在炊烟袅袅中妻儿相依,云灼一袭白衣面容不改,恍惚间像是早已留在了五年前的某个雨夜。
  行至村中间,一门前老翁笑呵呵地对云灼打招呼。这处猎户村子靠山吃山,世世代代在此自给自足,世间诸多纷扰,大多也只能扰到山脚,来来往往也只有云归人是熟面孔,而如今,也就云灼这一张脸是熟识了。老翁很热情,邀云灼进门吃点早点再继续赶路,云灼并没有拒绝。
  于是星临便有了机会,尝到农家人类的粗茶淡饭。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尝到的人类食物都精细,此刻,他坐在立着毛刺的长木板凳上,指尖摁着木板表面凸出的钉,手里拿着个野菜团子,边啃边看着云灼浸在晨光里的侧脸。
  他看着看着,单方面地宽宏大量起来。或许是这番景象太宁和了,这一刻星临有一瞬轻微的恍惚感,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突然消散不少。像是天边那抹浅黄色的光被偷了下来,蓄积在这处农家小院中永存。这里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仇恨与计较,烈虹不存在,谜团不需解。
  只是野菜团子不好吃而已,为着这幅画面,暂时也能忍。
  星临正嚼着,外头跑进来个穿蓝布衣裳的小丫头,一踏进门便叽叽喳喳个不停问老翁要饭吃。
  这正是云灼此前说的,童年时泥潭玩伴的孩子,星临想到他爹曾把小云灼推进泥里,便摸走了笼屉里一个包子作为报复。
  那是个鲜肉包子,味道还不错。
  回寻沧旧都的途程中,星临又吃了一路包子,每天不重样,素肉都行,甜咸不拒。第四天遇到有个卖豆沙馅的花朵包子的,星临也不懂人类怎么能把包子做得这么花里胡哨,云灼多看了两眼,星临也分不清他是觉得新鲜还是喜欢,那粉包子递到云灼手中时,两人手指相触定格一刻后,星临又被电追着劈出十里地,大大加快了两人的脚程。
  星临夺路狂奔,百忙之中回过头,看云灼平静中暗含点不爽的模样,手里只剩层粉红包子皮,不禁一阵失语,“公子,你不爱吃包子皮吗?可以给我呀。”
  回应他的,只有云灼上升的情绪指标,星临读着数据,知道自己又该加速了。
  不可理喻,人类真是捉摸不透的复杂物种。星临在呼啸的风中无奈想道。
  然而事实证明,复杂物种做出来的包子,也不全都是味道好的,两人几日之后抵达寻沧旧都的城门口,星临在这里吃到了最难吃的一个包子。眉飞色舞做皮,闲言碎语做馅。
  “这日沉阁新来的杀手究竟什么来头?那危恒近侍的重重包围,那就能搬起云灼翻墙跑啦?了不得,日沉阁真是人才辈出,人才辈出啊哈哈哈。”
  “听说是个红衣女子。”
  “前段时间,有人看见那妓女流萤出入日沉阁,不会就是她吧?”
  “哇!”
  “这又什么稀奇的,都能进日沉阁了,力大无穷的妓女又有什么。”
  越听越不靠谱,星临的表情和半个包子一起在风中凉透。
  “不必担心,让她打你一顿就没事了。”云灼在他身旁道。
  两人背后,一桌人唾沫横飞。
  “要说有意思的,不还是那云灼的出身吗?”
  星临视线落在云灼面上,发现他不论面上表情还是内里指标都毫无波动。
  “怪不得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要是他呀,我也觉得丢人哦。”
  “出身医药世家,最后却净做些刀口舔血的勾当,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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