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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道增七(玄幻灵异)——西鹿丸

时间:2023-09-05 09:04:54  作者:西鹿丸
  众人眼看那可怜的叫花子就要被绊倒在地,作恶者鼻孔里喷出一阵轻蔑的气,含蓄地笑了几声。
  可预期中的摔地闷响没有响起,那乞丐慌乱中揪住了那人的衣领,猛然前倾的姿势被减缓一半速度,乞丐一伸手,恰好将那石碓上的匕首一把捞过。
  那人衣领被忽然勒紧,心觉不对,立刻将刀全然出鞘,刚要去拔,只觉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个声音在耳畔亲昵响起,“抓到你了。”
  乞丐已然在将倾之势中借力转到他身后,新鲜到手的匕首利落划过喉咙。
  喉管被齐整切开,惨叫声被那只手堵回了嘴里,迸射出的血液瞬间热了对面人的脸。
  看得清同伴破开的皮肤肌理,惊恐的眼球凸出到眼角几欲裂开。
  乞丐的嘴角勾着,匕首还在毫不留情往深里摁。
  猎鹿人惊得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喃喃道:“我靠……快跑,快跑……”
  不用他说,一刹间,众人骇然起身,砰地桌椅翻倒,酒杯落地溅起酒香。
  对面人更是万分骇然,看着同伴在抽搐中死去,乞丐衣袖遮掩下的手,此刻握着匕首刀柄,风雪中本该被冻得青紫才合乎常理,此刻却诡异地莹白如玉,他立刻在一片猩红中拔刀就向那乞丐批头砍去。
  乞丐侧身轻巧躲过,一把年轻嗓音颇为不耐烦,“别急啊,马上就到你。”
  对面人在乞丐抬头的间隙里看清了蓬乱发下的模糊轮廓,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是你……是你!!!”
  那乞丐将乱发一把捋上去,人畜无害一张笑脸,“是我!开心吗?!”
  对面人转身就发足狂奔。
  “大哥你可别跑了,就剩你一个,我就能交差了。”星临撑着桌面翻过。
  对面人跑得更快了,拼命地迈动双腿,却没往洞口方向,反而是临近石壁时,冲着墙就一头撞去,星临伸手捞住一片衣角,“嘶啦——”一声衣料撕开,对面人竟直接消失在石壁之中。
  星临在石壁前握着一片衣角呆了两秒,转头和一帮瞠目结舌的猎人面面相觑,干笑两声,道:“真拿奇怪的虹使没办法,是吧?”
  他手里还拿着那把割喉的匕首,耸肩时,猩红鲜血滴落在地。
  有人如梦初醒,“愣着干嘛!杀人啦!!快跑啊!”
  霎时间没人顾得上外头正风雪交加,都手脚慌乱地往外跑。
  星临在一片混乱中解释,“这,真对不住,我欠钱还债罢了。”
  不愧为猎人,身强体壮地在暴雪中也跑得飞快,一阵纷乱黑影伴着叫嚷声消失在洞口雪幕中。
  “外面雪还很大,他们会迷路吗?”星临摆出担忧模样,看向洞中最后一个活人。
  店老板瑟瑟发抖缩在桌子下,看那还热的尸体发着愣,闻言转过来脸一脸呆滞,根本没听见星临说什么。
  星临见没人搭理他,挑挑眉,拎起一只坛子以酒洗刀,片下一片烤羊肉放嘴里嚼了嚼。
  “难吃啊老板。”
  那店老板看他皱眉就一阵惊慌,尤其衣领上的血还热,“对不起对不起,下一次我做得好吃一点……”
  星临从尸体怀中摸出钱袋,认真点点头,“是得做得好吃点,这烤得也太老太柴了,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卖钱呢。”
  “是是是……”
  慷他人之慨将钱袋精准掷到店老板怀中,星临便转身离开了山洞。机器人吃东西一向记得付钱,十分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
  洞外依然是冷风砭骨,晴光映雪反而异常刺眼。
  这是星临到达栖鸿山庄的第三天。
  共有三十四名收容司逃犯入了栖鸿山庄的主城,刚才被他割喉的是第三十三位。
  其实抓捕收容司逃犯对于星临来说易如反掌,因为他们自身流动的特异元素在视野中简直显眼到不行,人群中一片明黄色的身影循着过去,只要手腕上没有栖鸿的鸿雁刺青,便可以就地格杀。
  三日里他与流萤一起,共解决完毕三十二位,只是最后这两位较为特殊,这两人的烈虹并不具有攻击性,反而适合逃遁和隐藏。
  这三日里,星临已经放弃去用他现有的科学知识去解读烈虹能力,比如说这位穿墙者已经从他手上逃遁三次,这次他特地将两人逼入洞穴,可这样厚的山石,还能穿梭过去,毫无道理可循。只差这一位能穿墙的天纵奇才,收容司逃犯的任务就完满高效地结束,可就差这一位。
  又让他跑了。星临叹出一口气,上马一头扎进风雪,顺着陡峭小路向着山下而去。
  日沉阁选在了主城中央的一座石塔之上落脚,一家建造奇特的客栈,便于视野开阔俯瞰整座城,栖鸿山庄的主城名为落寒,冰天雪地中皆是石质建筑,放眼望去一片冰冷灰调,房屋内部却是温暖融融。
  星临踩着石质阶梯步步向上,于石塔顶层顿足,一开门暖意扑面,见天冬和流萤正忙里忙外端着些吃食,婆婆在桌旁摆弄花瓶里的一枝红梅。
  他今日一早便出了门,也不知这是在忙些什么。
  天冬抱着一坛酒,见星临踏进了门,便问道:“你这么快便回来了?最后两个人捉到了吗?”
  “穿墙那个又跑了,还寻着机会再捉他一回。”星临回道,走到桌旁拿一枚点心填嘴,腮帮子鼓鼓囊囊道:“这么丰盛,这是要做什么?”
  天冬将酒置于桌上,“今日是云灼的生辰,虽然在栖鸿,但也打算给他简单庆祝一下。”
  星临一愣,“今天云灼生辰?”
  天冬道:“是啊,他说是去找陆城主有事,估摸着快回来了。”
  星临一口咽下点心,“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流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懒懒道:“提前告诉你……你难道会准备生辰礼吗?还是帮着准备庆祝?”
  星临道:“都不会。”
  “那提前与你说有什么用?”天冬奇道。
  “我就可以晚些回来,躲过这一劫。”星临道,倒退着复踏刚刚走过的路,到了门边,才笑着道:“我再出去找找最后那位仁兄,吃饭不用等我了回见。”
  天冬、流萤和婆婆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星临心中一凛,下一刻,脚下后退的脚步撞上身后的人。
  身后人迅疾后撤半步,以防再次被星临跺上一脚。
  星临脖颈零件像是干涩难转,他扭过脸,对背后那张昳丽面容勉强掬了个笑,“生日快乐。”
  “什么?”云灼垂眼,有些疑惑地看他,“大中午的,你急匆匆地赶着去哪里?”
  “星临好像不太愿意为你庆祝生辰,急匆匆地赶着逃呢。”流萤在屋内慢悠悠道。
  星临惊了,“谢谢你,流萤姑娘。”
  天冬道:“公子既然回来了,就快些过来坐吧,下午不是还有继任仪式要一同前去吗?”
  云灼比星临还要后知后觉今日是自己的生辰,看一桌丰盛佳肴后以酒谢几人。陆愈希与叶述安也随后便到,石塔顶部的房间霎时间十分热闹。
  星临换了衣装入席时,有意无意看了叶述安一眼,叶述安回望的时候也不动声色,视线一触即分,寒凉敌意各自暗暗吞下,两人谁都没有将背后的反目翻到明面上来。
  星临此前抗拒为云灼庆祝生辰,原因无非就三个,一是酒是真的难喝,二是他其实丝毫体会不到庆生这种事的意义,人类寿命短暂,每一次碰杯无非是庆祝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三是——
  “星临,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几杯黄汤下肚,果然,有人问出了这样的话语,天冬真切的目光让星临深觉受之不起。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结尾加了1k+情节
 
 
第91章 归处
  屋外大雪纷纷扬扬,屋内火炉温得满室酒香,几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了星临面上。
  因着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问题,星临却沉默了许久。
  天冬期待地看着他,“你以前也从不曾提起过,说一说嘛,这样我们也可以每年为你庆祝生辰了。”
  星临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惯常的欺骗已经到了嘴边,可迎着天冬期冀的目光,话语却滞涩得很莫名。
  流萤抿着酒,也在认真望他,眉间花钿如一朵赤红的火烤炙着星临的视网膜。
  那偃人婆婆本就邻近他坐着,见他不言,伸手在星临放在膝头的手上拍了两下。
  星临低头看,那只手的触感已经苍老,带着干燥的温暖,心智受损的偃人,却仍以长辈的慈爱要他安心。
  陆愈希坐在对面,笑着抱不平,“星临入日沉阁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怎么现在还连他的生辰都不知道?”
  天冬道:“陆城主有所不知,星临他很是神秘的,我现在连他究竟什么年龄都不清楚。”
  星临现在究竟什么年龄?
  再过十三天一小时五十四分三十六秒,就出厂满一整年。
  出厂日期可以作为生日,星际时代的星历与这个古代世界的时历也无法相通。
  一句谎话对星临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此刻满室的暖意与期待目光,让他喉咙处的机械零件卡了壳。
  膝头,婆婆的手还在覆着,口齿笨拙,咬字不清地对星临说:“生辰……很重要,每年……能回家就得回家过。”
  “我回不了家。”星临犹疑道。
  婆婆闻言,有些赌气,“这里就是。”
  星临眸光一动,看着那张皱纹遍布的脸,这偃人婆婆自一开始见面,就痴傻地轻信他这一张伪善的脸。
  那胡编乱造的话语更是不可控地吞了回去,前所未有地,星临突然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他下意识转头看身侧的云灼。
  云灼像是勘透了他内里的不知所措,“你若是不愿透露,就按照以往一样,编一个。”
  云灼想了想,搁了筷,又道:“当然,我也很想知道,告诉我你的生辰,算是我向你索取的今日贺礼。”
  寻求意义是孤独物种的本能,今日是云灼的生辰,他在二十二岁的伊始,向偶遇的星临讨要一个特殊意义。
  星临心里战战兢兢,按着自己外表设计回答年龄,生日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心选定,“今年十七,生辰……恰好是三个月之前的今日。”
  “三个月之前?”天冬略一回忆,“不就是荷月节那天吗?”
  荷月节的万千火树银花中,流离的路途变得模糊,每一盏灯火都能寻到归处,祈福树下漫不经心的一行诗阕,SPE-1437自此以后有了真正的姓名。
  星临饮尽一杯酒,完美的欲盖弥彰里,竟品出几丝醇香,“就是荷月节那天。”他道。
  云灼斟酒不语,眼角笼着莫测的笑意。
  “那今年已经过了,”天冬深感遗憾,“没关系,明年一定为你好好庆祝一次。”
  “这倒不必了。”星临忙放下酒杯,摆手推拒。
  真心对他来说是多么陌生而不熟练的领域,对着云灼一人已经相形见绌,更何况被温暖包围。
  “不行。”天冬道。
  “我不……”星临道。
  天冬坚持道:“这是日沉阁传统。”
  云灼与流萤一齐点头。
  “……”星临捏爆一个金桔,喷了斜对面叶述安一身。
  叶述安始终沉默得很妥帖,他看了星临一眼,对衣襟上的飞来横祸一阵无语。
  星临毫不愧疚地冲叶述安笑,一下挑眉里几分泄愤的快乐。
  叶述安眼角一跳,“……”
  天冬看那四溅的橘黄汁水,放缓了语气,“星临,你怎么就这么抗拒他人的真心?就像婆婆刚才说的那样不好吗?如果你无法回家,回不了故乡,那么日沉阁可以是你的家。”
  耳畔话音未落,星临已经怔住。
  天冬还在继续道:“不论你以后去往哪里,都有归途。”
  窗外风雪不曾止息,星临的视野里,天冬面容苍白纤弱,眼睛里的诚挚似曾相识,话语太熟悉,画面像是定格在这一瞬,过往一闪即逝的触动去而复返。
  另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与天冬的话重合。
  “或许…如果你没有故乡,从不曾有过家,日沉阁可以是你的家。”
  星临开始恍惚,万千画面碎片像要哽住他,耸动着划伤他的喉咙。
  曾几何时,有人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几乎一字不差。那些小心的试探与让他哭笑不得的认真。
  “如果你不曾有过家人,我可以当你哥。”
  那异色双瞳里的光他来不及留住,那时的触动来得模糊,随着一具肉体的哑掉而尘封。
  剧烈的情绪波动,在机械心脏温度复苏的这一刻,跨过时间,迟迟到来。
  他好遗憾。
  他没把最初的那阵风留下来。
  此刻星临才惊觉,当时的扶木留给他的疑惑其实从未离去,甚至始终在记忆走廊中不断回响,云灼从中作梗,将其催化成贪念——
  在这个根本不属于他的世界里,他真的能拥有一个,无论何时都能回去的地方吗?会永远有一群人在等他回家吗?
  高塔外风雪肆虐,星临终于看到了扶木所说的落雪红梅,美酒温得满室香气,日沉阁的众人给了他答案。
  云灼要他懂得爱,日沉阁要他有归途,分明是云灼的生辰,却为星临捧来了世间好梦。他是星空里一粒浮尘,偶然间落进这个时代,依附于质朴苍冷的古迹中,格格不入而从不抱有期待,现在他们却在问他,可不可以终结那洒脱却单薄的流离。
  星临此前尝透这世界的晦暗恶意,可自遇到云灼的那一刻起,匪夷所思的好运开启。
  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脸,星临不知所措地垂下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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