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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难逃(古代架空)——宋昭昭

时间:2023-09-05 09:06:17  作者:宋昭昭
  “什么情况?”嵇宜安一愣,看向阮少游。
  没道理啊,花师兄应当不会和爹说这些吧。
  一旁的花有道抱胸靠上屏风,颇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是我和嵇大侠说了你身中神仙散的事。”
  “多亏有道奉你师父的命,提前几日快马加鞭,来宵关寻我,”嵇仁放下手中剑和头盔,在一旁坐下,“原本他是想借秦神医的手,为你看神仙散的毒是否还能解,但彼时我大军已经深入黄沙里,有道察觉到了边关异样,就带了几名亲兵来寻我们,要不然恐怕我们还要再晚几天才能回来。”
  嵇宜安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那时也不知,被围困的那百余人是你们,只是正好斥候看见那边有火光,于是嵇大侠就带先锋队过去查探。”花有道熬得眼睛有些发红,伸手随意揉了揉,“连翻了几具尸体,想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谁知竟翻到了你。”
  花有道说得轻描淡写。
  但那会儿他面色惨白,差点昏过去的事情,他是定然不会告诉这位小师弟的。
  花有道下意识想去摸腰间的酒葫芦,才想到现在是在军中,酒都戒了。
  父子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讲。
  花有道搀扶走了大气都不敢喘的阮少游,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嵇宜安与嵇仁两人。
  嵇宜安轻咳一声,理了理被人弄乱的被子,端起那碗快要冷掉的粥,舀勺喝了几大口。他原本还想真到了爹身边,会不会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然而现在看到爹,除了几年不见的陌生以外,更多的是涌上来的十几年的熟悉感。
  嵇仁摸了摸他头。
  “那位阮少掌柜……”
  嵇宜安放下碗来,有些紧张。
  “爹看到你拼死都要护着他,想必是你十分重要的人,”嵇宜安继承了嵇仁的容貌,父子俩都生得十分周正,嵇仁叹了口气,“为父于剑道一事,对你其实没有太多的期许,无生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他常常觉着是同仁拖累了你。”
  “爹。”
  “其实人生在世,有千百种活法,不要限制住自己,只要——”嵇仁拍拍他肩膀,“顺心而为。”
  “嗯,我想像您一样。”
  “像我如何?又想像我一样精进剑法?”
  嵇宜安望向窗边,扬起眉头轻轻道:“顺心而为。”
  嵇仁一愣。
  “好儿子,还真是长大了。”
  “爹,我是从天鹤谷过来的,”嵇宜安调整了下坐姿,看向嵇仁,“文麟楼的掌事告诉了我混夷大军攻城的消息,所以我和天鹤谷周边的侠者一起来护送百姓入城——您知道天鹤谷吗?”
  “天鹤谷中人高洁大义,我如何不知。”
  “来之前,我说想为天鹤谷办一场论刀大会,以我少盟主的身份动用江湖令,借丐帮和文麟楼的手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为天鹤谷寻到继承之人。”嵇宜安顿了下,“爹,你觉得可行吗?”
  嵇仁微怔,觉着嵇宜安性子是与以前不一样了,这儿子醉心剑道,向来是不会想到这种事上的。
  “可是可行,只是这既然是要调动江湖令的盛事,你需得有万全准备。”
  嵇宜安不答,只问道:“战事如何?”
  “如今我军镇守西平城,只是想要收复宵关,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爹,我有个不情之请,”嵇宜安说道,“我想请老宋在战事胜利之后,在上呈朝廷的奏报中,将我们那夜护送百姓之事写进去。”
  “这是应该的。”
  “不必提我,只需说侠者都以天鹤谷为首,如若可以,希望把当年天鹤谷中人下山抗击混夷的旧事也写上几句。”
  嵇仁诧异。“宜安,你是想为天鹤谷立名?”
  “天下侠者,江湖中人,其实多是平头出身,无权无势。倘若圣人下旨褒奖一个江湖门派,这是全江湖的幸事,也是天鹤谷的荣耀。既如此再办论刀大会,论的便是侠义了。”
  嵇宜安说这事,也是想到绵延几百年的华亭论剑,最开始就是有江湖剑客慷慨大义,在华亭古壁上刻下剑谱,才引得剑客们自发前往。
  不贪名利的人终归是少数,他既要振兴天鹤谷,就不能将论刀大会办得太过“清水”,总要加些名利进去,才能有更多江湖人愿意前来。
  到时候老道们如何择徒辨心性,那又是另外一桩事了。
  “爹,”嵇宜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但终归没有过经验,又有些犹豫地问嵇仁道,“这样好吗?”
  嵇仁目光中有什么在涌动着,半饷没有开口说话。
  “宜安啊……”
  “我在。”
  “好啊,”嵇仁搭上嵇宜安的手,欣慰地拍了几下,忽然间大笑起来,“好啊,无生竟将你教得这般好,可比我亲手教你十几年要好得太多了!”
  嵇宜安松了口气,有些怔怔地看着高兴的嵇仁。
  他很久没有看见爹如此高兴了。
  “有儿如此,是我嵇家之幸,”嵇仁站起身来,“你就照着你的想法大胆去行吧。爹这就去找清明,若他和梁王爷联名上书,圣人定然是会准的。”
  “不用等到战事胜利吗?”
  “有他在,打回宵关也不过几日的事情。”
  嵇仁拿起剑来,鬓边的白发都染着高兴的意味,大步往外走去。
  嵇宜安看着,心头也轻松起来。
 
 
第65章 护住他
  嵇仁走后没多久,阮少游就悄悄摸摸地又来了。
  嵇宜安靠在床头有些口干舌燥,心脏猛烈跳动着,他知道是昏睡几日,药瘾上来了的缘故,于是只是强忍着没有说出口,看着做贼似进来的阮少游,几分无奈。
  “你爹没发现吧?”阮少游床也不敢坐了,就坐在嵇仁坐过的凳子上。
  “没发现。”
  “你说本少爷一天天的,容易吗?”阮少游不知道从哪顺了点柑橘来,剥着要塞嵇宜安嘴里,“尝点,虽然不甜,但是汁水多。”
  “谁给的?”嵇宜安正好有些口干,咬了一个进嘴里,“还可以。”
  “王婶。”
  嵇宜安咬柑橘的动作一顿。
  柑橘的汁水溅出来,在嘴里微微泛着酸甜,王全得和一众侠者的尸身被收殓回了西平城,嵇宜安没想到,王婶居然还会给他送柑橘。
  “她和王寅也住在这间客栈,就在一楼,”阮少游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应该知道她给你柑橘是什么意思吧,她没有怪你的意思。”
  嵇宜安微微颔首,没再继续说话。
  “别让这件事成你心结,大家都是自愿跟你去赴死的。”
  “我知道。”
  “我是真怕你这个性子,到最后想不开把自己给绕进去,”阮少游胳膊肘顶了顶他,“要不下楼去走走?你在床上也躺一天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嵇宜安问。
  “快酉时了,边陲小城也不开夜市,再晚些估计就全暗了。”
  他沉思了半饷,不开夜市,那便是药也买不到了,也不知剩下那一点余量够不够他撑过今晚。嵇宜安想了想,还是强压下身子的焦灼不适,岔开话题去。
  “……文阴乙还活着吗?”
  阮少游闻言一挑眉,摸了摸下巴。
  当初文阴乙说等此间事了,就告诉他们文鳞楼真正的楼主是何人,如今事情是结束了,文鳞楼也恐怕元气大伤。
  文阴乙倒是活了下来,他是常年和人厮杀惯的,知道怎么样受伤才能避开要害处,怎么样才能保全下性命,也还好他还活着。
  “你陪我去见见他?”阮少游低眼来看。
  “也好。”
  嵇宜安正想做点什么事打发时间,就掀开被子下床来。
  冬日里头天黑得快,如今外头已经全黑了,只客栈大堂里点着几盏摇曳的烛火,大门紧关,纸糊着窗,风在外头呜呜刮着。
  丐根儿得了个热馒头,坐在角落里啃,看见嵇宜安下来就立马站起身来。
  “嵇大侠!”
  “你也在这?”嵇宜安看见他,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宋将军豪爽,自个儿拿出私钱来给侠客们安排住处,请来大夫,还包了三餐,我虽是丐帮的,但也凑了个数。”丐根儿挥了挥手,机灵地跑上楼来,扶着腿受伤的阮少游,“少掌柜这腿虽然受伤了,可还能跑着,根儿今日在大堂蹲着,可看见少掌柜往您屋子里跑了好几趟!”
  “你这眼睛不白长,”阮少游不知从哪掏出扇子来,往根儿头上敲了敲。“我呢,就算腿没了也要爬过去的。”
  “别瞎说。”嵇宜安瞥了一眼。
  阮少游伸手搓了搓根儿脸蛋,“瞧,他就是脸皮薄。”
  根儿笑起来。
  “宜安,你下楼是有什么事?”嵇仁听见声音出门来,“可是伤口裂开了,还是饿了?需要请大夫来吗?”
  “没有,爹,我找人。”
  阮少游一下没了声。
  吱呀一下,花有道也出门来看了,瞧了眼嵇宜安气色不错,又关上了门。
  又是吱呀几声,客栈就那么点大,练武的各个耳聪目明,听到声响都出来看,发现是嵇宜安起来了,叔伯们来问他好,几个从战场侥幸存活回来的侠者也与他招呼,还有些个住在这的侠者亲眷或百姓。
  这样一看人还真是不少,冷清的大堂一下就热闹起来。左右现在也不过酉时,众人索性三三两两出来,问店家要了点酒,点了几个下酒菜,开始闲聊起来。
  小城里的客栈,难得有入夜了还灯火通明的时候,有了人气,似乎这冬夜也不冷了。
  “我怎么发现安安到哪都被人围着。”阮少游靠在根儿身边,摸了摸下巴,“怎么就没人关心一下阮少掌柜。”
  “少掌柜,”根儿抬头看他,黑乎乎的脸蛋,一双眼眨巴眨巴,“根儿可以关心你的。”
  “去去,也不洗把脸。”
  “少掌柜这就不懂了,乞丐就得脏兮兮的才能讨到钱。”
  文阴乙也开门出来了,瞧见他们俩投来的目光,就知道目的何在,他又将门打开了些,一副等嵇阮进去的样子。
  嵇宜安朝众人抱了抱拳,进了文阴乙的厢房。
  门一关上,大堂里的声音就减弱了。
  这厢房比上嵇宜安的要再小点,桌上一壶刚烧开的水,喝过的药碗放在一旁,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文阴乙的肩头缠着一圈纱布,看起来也是伤得不轻的样子。
  “少掌柜,您还好吧?”
  阮少游一愣,点了点头。“还挺好。”
  文阴乙在旁边坐下,伸手请嵇宜安他们也在一旁落座。
  手拿起水壶倒出水,弥漫出滚烫的水雾气,三人彼此都不开口,等着对方先说。
  “……文鳞楼此次有不少人跟去,应该伤了不少元气吧。”阮少游摸着碗外壁,抬起眼来,“告知大军边关异动,应该也有你们的手笔?”
  文阴乙放下壶,微微颔首。
  “确实我们的人有做过一些事,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诚恳道,“收集传递情报,归根结底像宋将军带兵打仗一般,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只是伤元气,倒是谈不上。”
  “你们这一路折损这么多人,这难道不是伤元气吗?”
  文阴乙一怔,忽然笑了。“少掌柜,你可知我为什么叫文阴乙?”
  阮少游微微挑眉。
  “阴乙,其实是按照天干而生的,天干中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我不过只占了十里的一,更何况我这十分之一的人数力量,遍布半个殷州,这其中叫文阴乙的也不止我一人。若说这一点折损就伤到了文鳞楼的元气,怕是侯爷知道了是要笑的。”
  “文鳞楼这么大?”阮少游有些怀疑,“仅仅十年时间,要想无声无息经营起来这样大的组织,这根本不可能。”
  “文鳞楼与丐帮不同,丐帮的人游走于市井间,打探的是江湖的消息,但文鳞楼发展至今,却更加偏向于递信于朝廷……其实我可以告诉少掌柜一点,那就是侯爷有意把朝廷暗哨在江湖的部分并入文鳞楼中。”
  “什么意思?”阮少游眯紧了眼。
  其实聪慧如他,自然也猜到了这话中意。
  “侯爷的打算,是此后暗哨只布在朝廷,文鳞楼则入江湖,侯爷想要庙堂江湖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收拢在他一人之手。”文阴乙弓起背来,有些话还在沉吟间,缓缓吐露,“少掌柜,侯爷既让您来殷州,就有试探历练的意思,我知道您是想摆脱空壳掌柜的名头,但若真的接手了这桩差事,以后可就不再是江湖自由人了。”
  文阴乙到底还是镖局的旧人,虽站的是常远侯的队,却还在这提醒阮少游。
  朝廷党争,人心倾轧,宁荣身为堂堂侯爷,自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帮扶故人之子,不过是看重阮少游背后的镖局,并他与未来盟主之间的关系,想用阮少游作笺,在江湖布下一颗新的棋子。
  阮少游若是应了,固然能得权,但此后却也只能听令于常远侯,受朝堂时局所辖制。
  文阴乙轻轻叹了口气。“您真的想要知道文鳞楼的楼主是谁吗?或许知道这个答案带来的后果,会将您整个毁掉。”
  厢房安静下来。
  阮少游转头,看了嵇宜安一眼。碗里的水渐渐冷了下来,不再往外冒白气。
  “让他再想想吧。”嵇宜安喉咙发痒,那种浑身如千百蛊虫爬过的密痒感渐渐明显了,他出声打破沉默。“这件事,晚几天说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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