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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迹象(近代现代)——于不鱼啊

时间:2023-09-06 20:28:18  作者:于不鱼啊
  很困,却亢奋。
  时间是凌晨五点,整个城市的人群还没有被日光唤醒,让他有种昼伏夜出的颠倒黑白之感。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小姐打着哈欠、冷着脸说,“你这没没到时间,十点办入住。”
  李傲然坐在酒店大堂,听着夜昼奔波的喷泉水流睡意山呼海啸而来,闭上眼睛眼前是少许霓虹和满目的星,走迷宫似的望不到头也走不出来。
  再醒来是早晨九点半,被穿着工作服的另一位前台小姐叫醒,“有提前退房的人了,你可以先办理入住了哦。”语气轻柔,在陌生城市张扬着善意。
  他用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刷了牙,又洗了个澡,将一夜旅程沾染的烟味汗味倾数洗去,拉上窗帘但没开灯,头发半干滴着水,懒得再擦干,坐在椅子上回复黄冠发来的“今天一起打篮球”的邀约。
  “不去了,我在哈尔滨。”他把手机丢在床上,顺势躺了上去,发梢的水洇湿了平整的被子,在黑暗中等待自己变酸。
  黄冠的电话不出所料地打过来,盈盈闪光的尖刀般刺破他刻意营造的宁静氛围,“李傲然,你去哈尔滨干什么?”
  “没什么。”
  冲动踏上列车开始,李傲然也不知道自己来哈尔滨干什么。他明明是个讲分寸的人,却做出感性主导而脱缰的事,但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这纵身一跃更心满意足。
  他和江林阳早已不是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江林阳需要肩膀,他希望由他恰如其分地承接那些的瞬间,以便在感情的马拉松比赛中多一些两情相悦的理由,江林阳不需要陪伴,在同个城市里同一天空的呼吸,也让他情难自己。
  不需要声嘶力竭地说爱,是但求其爱。
  //
  迷蒙中时间混淆,收到江林阳的微信,“在哪儿。”
  看了眼时间已是下午三点钟,疲倦还没散尽,看到微信的一刹改变了主意,“在家。”
  江林阳一个电话打来,生人勿近的口气,“黄冠说你来哈尔滨了,在哪儿。”
  “你忙你的,别管我”,李傲然带着点心虚,声音也不甚踏实,“别给你添麻烦。”
  “到底在哪儿。”电话这头能听出江林阳深深呼吸,压力顺着通话电波传来,压得他心乱如千百只蚊虫叮咬。
  “在你家旁边的喜天酒店,305房间。”话音刚落,电话就被“嘟、嘟”挂断。
  半小时后江林阳按响门铃,李傲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鞋也没来得及穿去开门,解了锁就被冲进来的江林阳用一个吻夯在了墙上。
  吞山咽海的一股劲儿,震得李傲然头皮发麻,想挣脱又被牢牢扣在怀里不放,四片唇瓣抵死缠绵似的难舍难分,交缠的啧啧水声和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呼应着比赛,一时间的火热将灵魂燃烧殆尽。
  江林阳头抵着李傲然额头,粗重的呼吸落在他嘴唇上,炽热的痒意漫散开来,江林阳白皙的脖颈通红,上臂的T恤袖口不修边幅地卷起,气息飘忽不定,跌宕起伏的胸膛贴着李傲然的,感觉到李傲然微凉的指尖在他腰间来回滑动,甜腻的沐浴露气味缠着鼻尖不肯消,暧昧又色情。
  江林阳手钳住李傲然的手腕,平抚呼吸后对视了片刻,两人齐齐笑出声音,李傲然被江林阳的两条胳膊捆扎在怀抱里,头靠在他肩窝,欲望的红晕染到耳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热气儿。
  “要不先松开……”
  “去那边坐着吧……”
  李傲然和江林阳同时打破带着羞赧和快乐的安静,又看到房间里只有一个椅子,视线对上又移开又对上,江林阳先开了口,“去床上躺着吧,我刚从医院出来,昨天陪护一夜有点累。”就掀开了被子放到一边,拉着李傲然躺在床上,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大声“啊”了几个颤音,像个喝得了美酒的醉汉。
  江林阳一手穿过李傲然脖子下的空档,将他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意犹未尽地再次对准李傲然红艳诱人的嘴唇征战讨伐。
  不知是谁主动的,再松开吻着的唇瓣恢复神智的时候,李傲然已经跪在床上,一口一口张大嘴、生涩的吞咽着江林阳的阴茎。
  李傲然从未接触过其他人的物事,只凭感觉用舌尖试探着轻轻舔舐,顺着龟头的冠状沟一丝一缕细细地品尝水光包裹着的真真切切属于江林阳的性器。
  他能感受到江林阳修长的手脚无处安放,调整了一下姿势,跪坐在江林阳分开的腿弯中,手指尖按压着江林阳因过于强烈的刺激时而鼓起肌肉的大腿,将他充着紫红血气的昂扬巨物收入口中。
  李傲然嘴角淌下涎液,在青筋盘根错节的阴茎上拉丝成线,混荡的情欲让江林阳像溺水一般喘不过气,只能按着李傲然的头,逼他吞得更深,快感一浪接过一浪地冲向大脑。
  被撑得喉头满满当当,阴茎挤得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淫靡的呜咽伴着一个结结实实的深喉几乎将江林阳的自控打碎,只想在李傲然的口腔带来的欲海忘情沉浮。
  江林阳在李傲然毫无章法的舔吮中临界,喘息地射在他口中。
  李傲然像一条脱水已久的干涸的鱼,在江林阳动情又莽撞的吻中汲取水分,将他从解欲求不满的困境中解救出来。
  江林阳咽下李傲然嘴里渡过的一口浊液,说了句好腥,看着他湿漉漉的眼角,伸手抹去一滴泪水,用舌头舔去,又长驱直入地吻上诱人的唇。
  吻到不知天地为何物,浑身上下触电般在云巅直冲,正当江林阳握着李傲然那块硬挺的手试图挪到他双臀间,一通电话打来,将两人从神智不清的湿润空气中拉回。
  “喂,奶奶”,江林阳抱着李傲然,伸手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在鼻息相抵的亲密空间里被放大数倍。
  “阳阳,回来吧,你爷爷快不行了。”
  //
  去往医院的路上,李傲然握着江林阳的手,听着他颤抖着哭不出声音,为他一次一次擦去脸颊的眼泪。
  彼此都没有出声,但他对上江林阳直愣愣的视线,被他一把箍在怀里动弹不得,耳边灌入的都是细细碎碎的哭声。
  到达医院后,将江林阳送到病房门前的转身想走,被江林阳拉住手臂不让他走,他懊丧自己此时的毫无药效的陪伴,不能立刻填满哀恸的黑洞。
  于是站在江林阳身边,一起无力地侧靠在病房外冰冷的墙边,任由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不留空隙的不适,指尖带来真实的心悸的痛感。
  “阳阳,去看爷爷最后一面。”双眼哭红的奶奶示意江林阳进屋送别爷爷,江林阳直起身刚想走进病房,被奶奶拦住,“让小然在外面等你。”
  忘记放开牵着互为支撑的手。
  李傲然听着病房里江林阳高声的哭吟,从胸腔迸发出来,几乎也能感同身受似的头疼欲裂。病房外的天已经阴下,像是下起送别的雨。
  “小然”,奶奶拉过李傲然的手,拇指揩掉他脸颊不知什么时候落的眼泪,慈爱又惋惜,“你倒是个好孩子。”
  沉默泛滥,李傲然呼吸一滞,整个身体的血液冲向大脑,想辩解什么却不得要领。
  奶奶见江林阳出来,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收敛好情绪,三人并排坐在塑料椅上,眼睛始终盯着前面,语气僵硬地说,“你爷爷跟我说一定要看着阳阳成家立业,阳阳,你能做到吗?”
  江林阳目光涣散,从出来就一直同李傲然交握在一起的手,在夏日空调的强力冷风直吹下硬冷地回不过血。
  沉默片刻后,手指动作微小地动了一下,江林阳松开李傲然,声音低沉而冷冽地回答,“我能做到。”
  //
  李傲然讨厌聪明的大人,因为在他们面前,他不能做愚蠢的小孩。
  少雨的夏夜此刻像下了火种,仅凭呼呼啦啦落雨的声音就灼得他脱了一层皮。
  “别抠手了。”
  听到江林阳的话,李傲然才不知不觉抬起头,挺起被虚假和平压弯的背,从缺氧的凝滞回神,手搭在江林阳肩膀上,盯着他的明澈却哀伤的眼睛,在裤子的浅兜里掏烟,又恍然想起还没买新的,站起身气息微乱地说,“我去买包烟,然后我就回去了,你忙你的。”
  走到医院门口,顶着熙攘的就医和躲雨的人群,李傲然想起揣在胸口衣兜里的房卡,两步并作一步跑回去,心灵感应似的跟抬头的江林阳对视,他牵扯着嘴角肌肉,抬手用拇指抹平江林阳蜿蜒皱起的眉头,轻声说,“我忘记退房间了,你抽空帮我把房卡送过去,刚查了一下半小时后有一班车直接到我家的,我现在走还来得及。”
  江林阳眯着发痛的眼睛,接过李傲然手里的房卡,带着妥帖保管的温热和握在手里汗洇地湿意,应承了一声,“好。”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和李傲然结束了,甚至没有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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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拜了。
  江林阳爱情骗子,不跟小李礼尚往来。
 
 
第32章 32 浮沉
  人对于已发生的事情,总是认为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到谢幕的时候,从天上跌到地下,跌到眼冒金星,跌到骨裂血流,得了个狼狈的退场。
  但我做错了什么呢,李傲然想,他只连触碰、连有名有实都没有做到,就已经挨到高级时装针脚般细密的雨,聚在手心拢起的漩涡,从指间的缝隙漏下去,砸得人心脏跟着皮肤一同溃烂。
  幸运的是这场分道扬镳来得太过及时,快到可以将仅有的热吻绕过,也不足以成为彼此紧咬的心结,更不必成为一生痴缠的理由。
  可笑的是李傲然和江林阳的默契,从个体延伸到家庭都带着默契的成分,这漫长的困扰自己已久的原生问题,一朝发生在江林阳身上的他承受过的苦楚,对于李傲然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值得被开解的理由。
  他理解江林阳松开了手。他支持江林阳松开的手。两只试探着握紧的手,比一时发烧感冒的咳嗽还短暂,不值得因此对亲情做出微不足道的违逆。
  那么渴望却支离破碎的他怎么不懂呢。
  尽管他和江林阳已再无可能,他还是在心里打好临别赠言的腹稿,用来感谢今天得到又失去的一切侥幸。
  “祝你家庭美满,幸福一生”。
  李傲然在陌生的城市淋一场夏雨,脚步蹭着青黑的砖块,在城市的晚高峰数着红灯,和过往的车辆艰难地行走,像困在果冻中的果肉粒。
  漫无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在众多目的地已定打着“载客”标识的出租车中终于找到一辆空车,坐上车,报了一句“去哈尔滨站”,被司机连叫带吼,“你身上湿着呢,别把座位整湿了。”
  浑身都被淋湿的李傲然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讷讷地说,“师傅,我加钱好吗,忘记带伞了。”
  司机最后妥协,说不清是看李傲然可怜还是金钱的魅力,打开正在播放的晚间电台,新闻路况都播报结束,交给一位嗓音清甜的女主播消磨接下来的时间,在雨天伴着断断续续的信号开始播放音乐,听到《黄色大门》,李傲然看向车窗外并肩而行的车流,嘴里默念,“心仪男孩长驻于身边”。
  只差一点。
  //
  到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李傲然踏出车站,由黑暗转向五彩斑斓的熟悉的街景。
  回到家后从冰箱里拿出陈苏华常备的果汁,换掉黏在身上的雨水蒸发后留下泛黄污渍的衣服,坐在饭桌前,发现胳膊上在没留意的时候被叮了个蚊子包,正在发作难耐的痒。
  他按着已泛着红肿的蚊子包,手指甲掐出一个又一个十字,用凉水冲洗,用冰块冰冻也毫无缓解,实在找不出办法根除,在厨房找寻半天,拿起洗碗用的钢丝球,在水流下一遍一遍摩擦,最后无能为力地抱头蹲下,在躲避江林阳带来的颓垣败瓦的坍塌中抑制不住地失声哭泣。
  原来根本不是痒。
  破了皮的伤口渗着血,也不能将痒连根拔起。
  是疼。
  恍惚中被抱进一个暖暖小小的怀抱,抬起头看到刘清稚气可爱的脸,一只小手扬起安慰地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拽着睡衣的衣襟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呢喃着说,“哥哥不要难过了,清清陪你玩。”
  陈苏华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李傲然的睡衣,笑容温和又充满疼爱,“小然,洗个澡换上睡衣睡一觉,今天你爸给你炖排骨吃。”
  李傲然站起身,把刘清抱起交接到陈苏华怀里,接过睡衣说了声谢谢陈姨。
  回到卧室的他酝酿着睡意,突然想起江林阳之前说过的父母离婚和生日时许的让江林阳多些快乐的愿望,清清楚楚地没有实现。
  再醒来的时候如大病初愈,李傲然感觉浑身脱了力,嗓子像经历过一场声嘶力竭的辩论,眉间写满了精疲力尽。
  “你发烧了,小然,起来吃了药再睡”,李时端着一杯水进来,见李傲然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你陈姨给你做了粥,本来爸爸是要给你做排骨的,都买回来了,你发烧了最好不吃太油腻的,明天你退烧了再做。”
  李傲然鼻头酸涩,侧过头去怕李时看到他憋在眼角不被允许流下的眼泪,说了声“谢谢爸、谢谢陈姨”,声音颤抖。
  李时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拍拍李傲然的手臂,什么也没说。
  //
  江林阳连续三天晚上没睡,跪在爷爷灵堂前守灵,大梦初醒地回到现实世界已经是第四天中午。
  三天前他失去了从小带他长大的爷爷,父母离婚事宜因为爷爷的离世暂时搁置,但他明白这颗蓄压已久的炸弹早晚有天会将粉饰的太平炸得粉碎,最后只剩得汲汲顾影,假寐不得。
  陪奶奶吃完饭,他掏出换下的前几天穿的衣服准备送洗衣店清洗,在裤子兜里翻出一张房卡,记忆回溯那天李傲然将房卡交给他的时候,嘴角那一抹温吞的笑意,但李傲然的面目已经模糊,他明白这是他自体产生的脱敏机制,这样就无从考证是否从李傲然的脸上看到令他着迷的酒窝。
  一瞬间的头昏脑涨让他难以自持,他将房卡丢到垃圾桶里,想着这东西应该不用还。推开房门的一刻又折返回去,将房卡扒拉着拿出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他快步跑到楼下打了辆车,直奔酒店,被甩上的房门在夏日的尾巴响起终曲的轰鸣。
  还是要还的,房卡还是要还的,连空头支票都没来得及开出的感情是要还的。
  酒店当班的前台小姐还是他来那天的那位,他走过去,在前台小姐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目光中开口,“大概三天前一个叫李傲然的在这里开了房间,这几天有点忙,忘记还房卡,请问还有什么费用未结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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