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阳心里的“应说”清单又默默打了一项对勾,停顿了两秒接着说,“我现在社保没交够五年,不能在北京买房,但是李傲然可以买,公司盈利之后我会以他的名义付首付买套房,房贷也我来交,会写好各种协议证明这是李傲然的房子,您也可以放心。”
这些话事先两人没商量过,李傲然听着他说出来的时候也是脑袋发懵,拽着他的衣角阻止他继续往下表衷心,又被江林阳轻轻扒开。
“叔叔,我知道您可能没办法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我们也不会用什么不成熟的爱的名义来逼迫您接受”,说着他牵起李傲然的手,挪了椅子凑近一点,“您可以看我的表现,我的考察期可以是永久,这辈子我会让李傲然幸福。”
李傲然听得鼻酸眼热,江林阳已经给到他最好的爱,现在又要给他一辈子的承诺。
李时并未回应,一直到一家人无惊无险地吃完饭,李傲然和江林阳走出家门说了再见,也没有表态。
第二天,两人牵着手跟林纾在商场里的火锅店见面,林纾的房因为还债卖掉了,现在白天继续在学校上班,下班后还做一份刷盘刷碗的工作,嘴上说着锻炼身体,其实李傲然都明白,就连林纾也在笨拙地承担自己任性后应承担的后果。
江林阳给林纾买了全套的化妆品,精致而昂贵,林纾拿着爱不释手,放在桌上一会儿摸一把,直夸江林阳懂事。
对于二人的关系,林纾倒是随意且放任,“妈妈不管你,这几年给你添了多少苦妈妈自己心里都清楚,跟他在一起,最起码有个支撑,但是如果不高兴,记得跟妈妈说。”
李傲然苦笑,说是这么说,又能跟林纾倾诉什么呢?林纾惯是亲情淡漠且责任感全无,她自己过得好便是一切都好。
江林阳紧忙接过话茬,“妈妈,我跟李傲然虽然没结婚,但是我还是要叫你声妈妈。我保证,我不会让李傲然不快乐,他在我这一定不会受委屈。”
林纾被这句毫无预兆的“妈妈”震惊到,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朝李傲然扬了扬下巴,看着同样被震慑的、面色还透着微红的李傲然笑出声,“既然你叫,我当然能应,那我就把儿子交给你了。”
李傲然还没从“妈妈”里缓过来,眼见江林阳从兜里掏出一枚素圈戒指,笑嘻嘻地没个正形,语气还有点撒娇的,“妈妈,那我可就给我老公戴上啦?”说着扯过李傲然的左手就往无名指上套。
结束被两极对待的两天,说是惊心动魄也不为过,江林阳抱着李傲然,脱力似的躺在酒店窗边的躺椅上看山,B市多山,现下冬天也还残留着一点绿意,不算赏心悦目,但两人的心脏鼓胀地因尘埃落定而跳动。
“你这就求婚吗?”李傲然举起左手伸向天空,细细端详着通亮的铂金戒指,外圈镶嵌着一小颗钻石,内圈是一串字母,LJALRY,“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林阳弹了一下李傲然脑袋,恨铁不成钢似的,“这是你和我的名字首字母啊,这样放代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咦~”李傲然被江林阳的肉麻甜得一颤,“不过你这求婚,也太草率啦,以后别人问我怎么求的婚,我说在饭桌上求的吗?一边戴戒指一边鸳鸯锅还咕嘟咕嘟冒热气。”
江林阳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胳膊收紧搂着,“你想要大的我回去再求一次,今天这场当作我的私心好了。”
“什么私心啊?”李傲然追着问,但是江林阳故作神秘似的不开口。
到晚上两人大汗淋漓做了一场,窝在一起贤者时间,江林阳才缓缓开口,“我希望你想妈妈的时候,不要想到那些不好的,只想到我在妈妈面前跟你求婚这种快乐的事情。我也想让妈妈看看,曾经她让你受的苦,我给你用幸福补上了,也让她别那么多负罪感。”
李傲然猜不到江林阳细如发丝的心是这样想的,但知道江林阳一定是出于让他高兴的原因,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心软得不成样子,话说出口都水汪汪的,“就你会说,你怎么嘴这么甜啊。”
江林阳一把抄起他,公主抱着往浴室走,“洗澡去,洗完澡睡觉。”
浴室里热气蒸腾,李傲然被按在瓷砖墙上后入,江林阳今晚喝了些酒,性事上格外磨人,暧昧的抽插声和淋淋的水声响起,还是用李傲然最喜欢的那款草莓味的润滑剂,最后射在套子里,满满当当的。
李傲然在节目开拍前去找姜医生复诊,当然是在江林阳的陪伴下去的,本来不应该允许患者外的人进入诊室,但江林阳邪了门不听劝非要进,李傲然拗不过他,只能让他站在旁边听,临走前还嘟哝了一句,“姜医生也不过如此。”
得到的医嘱是停药一段时间,如果觉得不适,有睡眠障碍、难以控制情绪等的外显表象要及时就医。
李傲然头靠在江林阳身上,思索着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冲动的情绪,没有冲动消费,也没有超剂量的暴饮暴食,尽管有时还是半夜会惊醒,但睡在身边的人总是会拍着他哄睡,像对待刚满月的宝宝。
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做了,身体恢复,有些地方也久旱后逢甘霖,在江林阳口中焕发雄风,润滑剂和套子成了家里近一段时间除茅台酒外最大的支出部分。
筋疲力尽后,李傲然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躺在被窝里细声细语地问,“如果我爸一直不同意,我也不强求了,就是辛苦你,可能要多经历几次这种无声的饭局。”
江林阳连珠炮似的亲他的脸颊,又在脖子上吮出几个红色的印记,“没关系,我这么招人喜欢,你爸以后一定会狠狠喜欢我。”
“臭美吧你”,李傲然翻了个白眼,“除了我,别人都不能狠狠喜欢你。”
“好好好,只有你只有你”,江林阳猛地点头,笑着附和,又迅速回归正经,“老婆,咱们要学会,自己幸福自己的,即使永远得不到别人的谅解,但其实,我们不需要别人的谅解。”
李傲然有一会儿没说话,在江林阳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一个吻在黑暗中靠过来。
“嗯,有你,我就幸福。”
第64章 江林阳番外
李傲然特别喜欢吃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导致晚餐15个一袋的汤圆,他自己包揽了9个,现在在我身边一边看元宵晚会,一边打饱嗝儿。
这是他的一贯打法,嘴馋之后不加节制,吃完又胃胀难受,每次这出戏的收尾都是他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誓言内容基本都是“再也吃不了好吃的”、“早晨迟到五次”这些无关痛痒的。
因为有一次他用“如果再吃这么多,就让我下半辈子没有性生活”,被我激烈地反驳了,并且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他一顿。
培养李傲然的食欲是一项困难但势在必行的任务,这项任务从我强行跟他同居那天就已秘密展开,他有时候会食欲极度不振,隔三差五又拦不住地暴饮暴食,我知道这些跟他的情绪和病症有关。
但今天他给我的理由是“真的喜欢吃汤圆”,还一本正经给我科普了汤圆和元宵的不同做法,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喜欢”,肩负起为他揉肚子这一使命。
我老婆的肚子真的很软,这轮到我骄傲了,一部分原因也是肚子上的肉是我夜以继日养出来的。
当然最大部分的原因是我爱李傲然,包括他的肚子。
今年是我爱李傲然的第十一年。
在Z大漫无目的随便找个地方发呆过夜的时候我想过,到底什么时候爱上李傲然的,想了半天又想不清楚,后来自暴自弃地想,爱上一个人是否真需要具体的时间,从确定心意的第一天爱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会有什么通关奖励。
这奖励总归不会是跟想念至骨头缝里的那个人恩爱到老吧。
但是现在那个想念的人就在我身边,成为我的肋骨,或者是月牙骨也可以,毕竟李傲然最喜欢吃的就是猪的月牙骨,就是不知道人身上有没有这东西。
说回恩爱到老,我真的觉得和李傲然恩爱到老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虽然我们「正式」在一起才几个月,比起我们刻意蹉跎的那几千天,像在生命的大豁口上缝补的针线,索性他是个有耐心的人,可以不厌其烦地把我们缺失的那几年补全。
所以我也很少想到他杳无音信的那几年,反而会跟他时不时谈起上学的时候。
说到比赛舞台上我们仅有的几次针锋对决——我单方面认为的,他不同意用这个词,他说“明明就是你很中二地把赢的机会丢掉了,不然至少还要一场冠军争夺战,谁是冠军还真的不一定”,我斟酌了一下觉得我不可能是舞台上的冠军,打败他真的很有难度,然后我就在床上做了次冠军。
说到教他弹吉他和赌气不带吉他上台的时候,他眼睛红红的,是有点小情绪,“我就是生气,那天你还教学姐弹吉他。”我说他是吃醋了,他不承认,说吃饺子都不蘸醋。
说到他第一次跟我说家里的事情,他觉得我对待亲友关系很包容且成熟,并且表示之后他爸爸和我奶奶爷爷一定会支持我们,我把他抱在怀里,吻他的额头,满脑子都是他在听说我爸妈离婚的消息跑到我家附近的酒店来的“薛定谔陪伴”,他说我是惦记那场没做完的“事儿”,所以那天为了弥补,我强行做了三次。
再后来,用他的话说,“应该是我人生最差的三年”。
上大学之前所有的高中班主任都说,“读大学你们就轻松啦”,说得人如果不心驰神往都是一种亵渎,但李傲然说那是他最差的三年。
且我心知肚明始作俑者是我。
那三年他的世界里的我,霸道地让他不要喜欢别人,却故意安排给爷爷看的几场“安心戏”,以掩耳盗铃自己的“孝顺”。
原本以为不靠近李傲然,压抑对他失控的感情蔓延滋长,就得以慰藉爷爷在天之灵,但见到他和别人拥抱在一起的那刻我就知道,我的一切挣扎和沉陷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的懦弱。
之后我又看到他,在每次有我的场合他都是脆弱地像站在那出神,一不留神就会落下眼泪,他在我的目光中一点点破碎。
李傲然不应该被我放弃,尽管我已经失去坚定选择他的权力。
临近毕业前我打听到李傲然会去Z大读研,我想也许我可以去广州上班,在Z大旁边租个房子,把李傲然追回来,也把他碎掉的残片拼凑回来。
再然后,就是他约我到酒店,将自己完全交给了我,又毫不留情地把我扔掉。
我联系了李傲然所有的朋友,室友、同学、有交集的熟人,无一例外的“不知道”、“很久没见过”,最熟悉的黄冠和姜桐,约定好了严防死守似的,一丝李傲然的踪迹都没泄露给我。
在广州的几年又何尝不是我最差的几年,可这“差”的始作俑者依然是我。
我在班级和校园里认识的Z大学生,比我在H大认识的都多,分发了照片、交代了姓名,甚至为他们的号码设置了特别铃声——欢天喜地的《好日子》,希望他们如果有李傲然的消息可以立刻联系我。
但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起过。
刚毕业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两件事,拼命工作和每天下班后去Z大校园闲逛,到一周去五天,到一周去两天,去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守着什么,明知道李傲然从来没来过。
情场失意的人工作反而稍稍幸运,工作第一年我负责策划的案子赚了盆满钵满,时逢部门小主管离职,我被破格升为小主管,又因为带着心美第一次进入节目植入而重点培养。
跟李傲然聊起在心美的这几年,他瞪大眼睛听,最后点评说“你是有心插柳,柳才能成荫呢。”
还有一句,“我们江总好厉害”,没突出强调是因为这句话他总说,不管在什么场合,去品牌方提案厉害,跟导演组开内容会很厉害,哪怕我什么也不做,他也觉得我很厉害。
而“厉害”的江总在找寻五年未果后巧合地遇见“跟我打了一炮就消失的负心男人”李傲然后,历尽几乎算不上艰辛的几个月,就获得了全世界最大度的好脾气男人(李傲然自封)的原谅。
所以我现在才有抚摸他软软绵绵肚皮的殊荣。
李傲然已经不是小刺猬,他在我这里永远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宝贝,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于是我又情难自禁,盯着他看元宵晚会的侧脸,印上一个吻。
“你干嘛,别闹,好好看晚会嘛”,李傲然眼睛总是晶晶亮,是最纯净的宝石,还是最贵重最罕见的那种。
我伸手把他的脸颊和注意力一起掰过来,捂着他的耳朵,柔柔地和他接吻,吻到最后他趴在我身上小口喘气,像只散发热气的湿漉漉的小狗。
“李傲然,你转过去”,我抱起他趴在沙发上,他不明所以地注视我朝他的侧颈用力咬下去,片刻后分开,瓷白的皮肤上印着粉红的牙印。
李傲然动了动脖子,左右扭扭身体,好像有点痒,边笑边问,“今天怎么了?这么没有安全感啊,标记我?”
被拆穿后我有一瞬愣住,虚心地摸摸鼻头,“你怎么知道标记了啊?才不是。”
李傲然笑更开了,他一直很喜欢对我笑,“有一次你说你想标记我,我没听懂,就去搜索了一下,顺便还看到了梁政和林维然的CP文,说梁政是alpha,林维然是omega,简直打开新世界大门。”
我知道标记这件事就是同组的实习生听说要做选秀节目的赞助,跟我讲了练习生之间的话题出圈方式,其中就有露骨的ABO。
“也是,李老师对宣传内容的敏感度这么高,怎么会不知道”,我抓着他脖子还想咬,被他嫌弃地推开,“早就被你‘完全标记’了,还咬什么。”
“第一次见面我就是你的了”,他又转过头跟我接吻。
接过吻我跑到书房的抽屉里拿出钱包,把李傲然抱在怀里,装模作样地搞悬念,问他,“你知道我在钱包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他猜避孕套、钱、密码是他生日的银行卡,还有一个早就暴露的我们的合照,被我一一否认。
我从钱包的最里层掏出一个微型信封,慢慢拿出一片树叶,得意洋洋地揭晓答案,“这片树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帮我把头上的树叶拿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捡起一片,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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