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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双怿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强劲的电流音窜入脑中，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握着拳头冲了过去。
……
V9房间里，许娟已经不在这儿了，只留下Infinity其他三人。
裴钦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时不时按亮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右脚一下一下点地，不是从容不迫，而是略带一些焦躁不安。
段少域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钦又按亮了手机屏幕，说：“你想发就发，反正也就是咱们善良慈悲的队长多受点罪而已，我们几个又吃不了亏。”
韩洋面无表情地看向裴钦，似乎是想看他要怎么做。
“段少域，”裴钦的声音极冷，“曹樾也帮过你吧？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段少域嗤笑一声：“提出让曹樾骗梁双怿去V5的是你，现在犹豫反悔的也是你，你以为你又有多高尚？不是一直以来对梁双怿顶替了唐暮澄这件事怀恨在心吗？现在终于良心发现了？”
裴钦咬紧后槽牙，攥着手机的手握到发白，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今天中午梁双怿给他吃的糕点。
菲琳内部污浊不堪，Infinity自然也干净不到哪去，只有最晚到的梁双怿是个例外，他是一张黑纸上唯一一个白点，许是不希望这最后一个白点也变成黑色，裴钦还是给梁双怿编辑了一条消息——别去V5。
还未来得及发送，屋内三人便被房间外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不知谁喊了一声“梁双怿”，三个人顿时夺门而出，朝V5跑去。
第38章 38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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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尖叫骤然响起，三人顿在V5门口。
房间内十分混乱，梁双怿被保镖按在地上，钱总的右脸渐渐肿了起来，曹樾脸色惨白，像纸人一样，他抬眸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三个队友，转头猛地吐了。
钱总骂骂咧咧地捂着脸想去踹梁双怿，被曹樾紧紧抱住了腿，于是气急败坏地踹了他好几脚。
“你他妈的别碰我队长！”梁双怿的双手被反折在背后，他努力想要抬头，却被人死死按住。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裴钦重重地闭了闭眼，终是拨通了裴锋的电话，自进入菲琳以来第一次向他哥低头。
五个人跟着裴锋离开的时候正好和前来收拾残局的服务生擦肩而过，梁双怿在这些人当中看见了那个手臂上有刺青的女生。
收回视线，他魂不守舍地走在最后，到拐角处时，突然被黑暗里伸出的双手捂着嘴拉进了旁边的房间，梁双怿瞪大了双眼，正要挣扎，却听见那双手的主人在他耳边“嘘”了一声，听着熟悉的声音，梁双怿放松了下来。
门刚关上，程良景便用力抱住了梁双怿，一边亲他的嘴角，一边低声道歉：“对不起双双，我来晚了。”
梁双怿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抵在程良景的肩上，像久经迷途终于归家的羔羊，满心都是依赖和脆弱。
“我两个小时前就给你发消息了。”梁双怿闷声道。
程良景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抚慰小孩一样，声音也很轻缓：“抱歉，当时在忙，没来得及看手机。”
梁双怿皱着眉在程良景身上嗅了嗅，揪着他的衣领，不高兴的说：“忙什么？忙着和小妖精贴贴？满身香水味，臭死了……”
程良景投降地举起双手，垂眸认真地注视着梁双怿，无奈道：“除了你，哪还有小妖精？”
“那香水味怎么回事？”
“应酬场合，沾上香水味多正常？”程良景在梁双怿脖子上啃了一口，问：“你这一身酒味又是怎么回事？”
梁双怿捂着脖子“嘶——”了一声，斜眼瞪他，也说：“应酬场合，喝点酒怎么了？”
“怎么了？”程良景在梁双怿的屁股上拍了拍：“别等酒醒了才发现小屁眼被操烂了……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只要你够小心，别人就欺负不到你头上吧？”
说到这儿梁双怿又有些心不在焉了，刚才情况紧急，他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曹樾受欺负了，一时怒气上来便把人揍了，现在仔细想想，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为什么V5里只有曹樾？为什么发生状况其他三个人能这么及时赶到？还有段少域在车上说的话，什么叫有什么事都有曹樾顶着？
梁双怿想不明白，或者说他有个猜想，但是不敢相信。
有一个经典的辩题——“人性本恶/人性本善”。梁双怿坚定地认为“人之初，性本善”，如果一个人展现出恶意，那么一定是后天环境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就像当初欺骗他的陈炀，他认为是家庭条件不好让陈炀自卑，从而展现出了对金钱、地位、他人认可的极度渴望。
但当某人展现出恶意之前，梁双怿愿意忽视后天环境可能对此人造成的影响，最大程度地相信他的“善”，就像是姑姑梁歆在梁双怿出道前就告诉他菲琳内部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光鲜亮丽，但他还是认为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见梁双怿不说话，程良景以为他是被吓着了，赶紧又亲亲他红润的嘴唇，低声哄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梁双怿躲开他的吻，哼声道：“你刚刚晚来了一步，我已经被裴钦他哥救走了，这放在小说里，你已经成男二了你知道吗？”
程良景捧着梁双怿的头不让他再躲，如愿亲了一口，轻笑道：“想什么呢，在你的故事里我永远是男一。”
“景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梁双怿说。
提到裴钦他哥，梁双怿突然想到什么，喃喃道：“完了……那我岂不是让裴钦暴露了？”
真牛逼，他今天中午才知道裴钦的家庭背景，晚上就让人家暴露了。
“这么看来，裴钦人还挺好的？不惜暴露隐瞒许久的身份也要帮助队员脱离资本家的爪牙。”
程良景无语片刻，不禁问到：“双双，你的心眼是不是全长你弟弟身上去了？”
梁双怿再笨也知道程良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愤愤不平地推了程良景一把。
程良景眼里满是笑意，任由梁双怿推得倒在一旁的皮质沙发上，然后拉着梁双怿，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两个人交叠着躺在沙发上，都有些心疼地看着对方的黑眼圈，于是小心翼翼地低头相互靠近，给了彼此最柔软的吻，像羽毛，像云朵，像果冻，像细雨……
明明昨晚才亲近过，早上才分离，他们却像是许久未见一样。
来不及进行更多，两人抱了一会儿又得分别，梁双怿回公司，程良景回程家。
“双双，你还是长点心吧，我看你们队就你一只小白兔，其他要么狐狸要么狼的。”
从后门出去，程良景把梁双怿送上车，临走时说了这么一句。
梁双怿一边点头一边挥手，也嘱咐他：“你记得应酬的时候离那些妖精远点，不然我就不娶你了。”
程良景挑眉看他。
梁双怿改口：“好吧，不然我就不嫁给你了。”
程良景颔首，也笑着挥了挥手，看着轿车越来越远，隐入黑夜，当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愁容。
“啪嗒！”
随着打火机一声脆响，程良景的指间亮起了火星。
*
那晚的事因为裴锋的出面被压了下来，梁双怿至今没把心中的种种疑惑问出来，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不问，那么一切都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只是那之后的一个星期都很混乱，梁双怿与许娟大吵了一架，裴钦和裴锋大吵了一架。
许娟嫌梁双怿不够听话，给她惹了个大麻烦，虽然这麻烦被裴锋解决掉了，但梁双怿也算是把钱总彻底得罪了，代言自然是黄了，之后两家公司的合作可能也进行不下去了。
梁双怿十分硬气，用自己的存款把公司这次的损失给补上了，至于之后的合作，他毫不避讳的说：“我不认为靠肉体交易获得的合作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我也不认为一个靠‘卖’自己手下的艺人赚钱的经纪人的话值得听！”
许娟被气得像老巫婆一样破口大骂，直言要把梁双怿给半雪藏了。
裴钦和裴锋则是因为裴钦的身份背景。
裴钦十六岁和发小唐暮澄一起进菲琳做练习生，正是叛逆的年龄段，以为自己生来便是主角，不愿按照家里的规划进自家娱乐公司做老板，非要休学进娱乐圈做明星。
裴钦一直以为自己将身份瞒得很好，直到他向裴锋低头。
裴锋趁机与菲琳的老板见了一面，要给裴钦付违约金解约。
裴钦不愿意，Infinity现在越来越红，他作为队里唯一的rapper，自是吸粉无数，尽管离自己想要的还有点远，但这至少能证明他离了家也能行。
梁双怿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半雪藏后有些无聊，于是去老板办公室门口转了一圈，结果听见裴锋说——
“要不是我提前打过招呼，你他妈十六岁的时候就被骗到床上去了！”
接下来的话梁双怿没听，刚准备离开，遇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裴钦，他眼底猩红，像翻滚的岩浆，明明早已沸腾却不得喷薄，明明愤怒气恼却不可发泄，因为裴锋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裴家打过招呼，裴钦未必能够顺利出道。
裴钦瞥了梁双怿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大概是从裴钦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吧，梁双怿有着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感受，不知道自己又能凭一己之力走多远。
最后也不知道裴钦与裴锋说了什么，总之裴钦还是留在了菲琳。
梁双怿被四个队员押着去给许娟道歉，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Infinity开始准备冬专，日子又顺利进行了下去。
第39章 39 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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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那天，柳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柳絮似的纷扬而下，轻轻落在树上、屋上、街道上……整个城市换上了银白战袍。
Infinity在这天发布了第一张冬专，发行仅五天销量便高达七十万张，创造了国内男团新纪录。但与此同时，同样主推唱跳组合的娱乐公司圣煜推出新男团BOE，Beginning of Era的缩写，意为“新纪元”，甫一出道便被拿来与Infinity做比较。
自此，段少域每天必做的活动便多了一项——看双方粉丝在营销号下面撕逼。他自己看还不够，还要把骂得狠的声情并茂地念出来，叫其他队员也听到。
梁双怿没有喜欢听别人骂自己的奇怪癖好，每当段少域开始念评论，他就躲到一边儿去练舞或者玩手机，根本没把BOE当回事，两个团都有自己的特点，有什么可比的？还不如看点儿财经新闻关注一下家里公司的情况。
其实梁双怿之前从来不关注这些，一来他相信父亲和爸爸的管理能力，二来他也看不懂什么股票财报之类的东西，实在帮不上忙。但自从两个星期前发现程良景在看梁氏的不知道什么文件之后，梁双怿就开始试着去关注公司发展了。
也不怪梁双怿怀疑程良景，只是最近程氏和梁氏老是因为各种明争暗斗上新闻，程良景又被程问笃带在身边学习，他实在忍不住多想。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不是梁双怿“试着关注”就能懂的，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程梁两家旗下的子公司却又因为同时参与政府工程招标而上了新闻。
——最终程氏的子公司中标。听说是因为梁氏的竞标书被泄漏。
梁双怿心一紧，赶紧打电话给梁渠套话，问他最近有没有和程良景联系。
梁渠有些纳闷：“你男朋友跟我联系做什么？”
梁双怿松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对自己怀疑程良景而感到愧赧。他有些心虚地说：“这不是他太久没联系我了嘛，就问问。”
这倒是事实，程良景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自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两个多星期，他主动给梁双怿发消息的次数屈指可数。
梁渠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
梁双怿想了想，还是犹豫着问：“父亲，我们家和程家或多或少存在利益纠纷，不会影响到我的人生大事吧？”
“你问我？你自己都怀疑你男朋友了，我的回答对你来说重要么？”
“……”
梁双怿心里懊恼，他就多余问那一句。
“你要是说没影响，我就不会再怀疑他了。”梁双怿有些自暴自弃地说。
“双双，家里的事不用你管，所以就算有影响只能是程良景处理不当，你应该去问他。”
话是实话，但梁双怿不想问。他不高兴地把电话挂了，收拾收拾准备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这个慈善晚宴云集了近半个娱乐圈的大咖，原本Infinity是没有资格来参加的，但最后为什么来了梁双怿也不想去了解，总之明眼人都知道，菲琳的许多资源都在向Infinity倾斜。
晚宴上有不少梁双怿眼熟的人，除了明星，还有代表家族来的公子小姐。
比如程子璋。
许久不见，这小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至少没有了“老子天下第一”的狂样，装模作样地与人相互敬酒的样子也挺像那么回事。
旁边有人在低声聊八卦，正好说到程子璋，听说他现在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这次趁圣诞节回了国。
旁边的人还在继续嘀咕，梁双怿听得一愣，原来和梁氏竞标政府工程是程子璋的主意，之后的工作也主要交给了他的舅舅。
所以这件事确实与程良景无关，一口气还没松到底，梁双怿又看到了程子璋的女伴，有点眼熟，他想了许久，才在瞥到那人手腕的玫瑰刺青之后蓦地回神，原来是那次在夜总会碰到的女生。
没心思猜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梁双怿被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身影颀长挺拔。眉眼深邃英俊，鼻梁高挺耸直，薄唇微扬，挂着淡淡的笑。整个人既内敛又锋芒毕露，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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