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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声(近代现代)——五杯酸奶

时间:2023-09-07 07:25:16  作者:五杯酸奶
  “哎呦那好的呀,现在能从校服走到婚纱的我看是越来越少了。”阿姨感慨道,“我女儿自从跟高中的男朋友分手后啊,到现在多少年了,都三十岁了,一点也不想找对象,催也催不动……”
  从海报来看,阿姨的女儿是位很优秀的Beta,储谦衡想到温诚似乎还是单身,和她年龄相仿,各方面看来都算匹配,家里也在着急终身大事,觉得可以先留下阿姨的联系方式,晚点给温诚牵条线。
  温诚虽然不再是他的助理,但毕竟这些年他帮了他很多很多,仍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朋友。储谦衡和他偶尔还有联系,拜托他有空就去看看祝锦枫的近况,前几天还托他送了礼物。
  “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呢?”储谦衡主动追问。
  “人死了!”阿姨突然流露愤怒,呸了一口,“我就当他是死了!”随即又叹了口气,满是心疼:“我想给我们家囡囡找个真心对她好的,总惦记着那种骗人精干什么……我再看几天,要是还没有合适的就算了,她一个人这样过其实也不差……真不想喜欢其他人就不喜欢吧,我也不能真替她做主……”
  储谦衡怔了神,没有回应阿姨匆忙的告别。细微的疼痛从大脑蔓过心脏、停在指尖,他试着伸直左手手指,未果,又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吃关东煮。
  他向好几个前来搭讪的人都这样介绍过自己的情况。也许是手上缺一枚戒指,才总让人误会。很快就到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了,得抓紧挑选对戒,也要快点定下这边的房产。他可以独自处理好的。
  祝锦枫可能正在忙,还是没有回消息。慢吞吞吃到最后,关东煮都没了味道。储谦衡踩着点进入影厅,走到倒数第二排正中的情侣座,将大桶爆米花放在另一半空位。
  他和祝锦枫一起看过很多电影,在岑江一中狭窄的宿舍里。祝锦枫爱看文艺片、喜剧片、动画,和他的喜好不怎么重合,那些电影名称和内容他全都忘记,隔着磨砂玻璃隐约浮现的,是十七岁祝锦枫的傻笑和眼泪。两把椅子挨得很近,他们手臂贴着手臂,祝锦枫经常会笑得倒在他身上,也很容易跟着屏幕里的角色哭,还不许他指出。
  储谦衡又在电影院里睡着,梦到了很多美好的画面。散场的灯光将梦境拍碎,两三对情侣从他跟前经过,观众陆续离开,议论着电影的高光片段。储谦衡最后一个起身,房产中介打来电话,说已经等在了影院门口。
  离市中心稍远的二手次新上叠,厨房很宽敞,设备齐全,储谦衡拍了许多细节图发给祝锦枫。这是他在之洲看的第三套房子,给中介列出的要求清单中加粗的就是厨房的装潢。祝锦枫没有对前两套大平层发表看法,可能是不够满意。
  四楼有很大的露台,天气好的时候祝锦枫可以在这里画画,或者叫上朋友喝下午茶、烧烤,他们还能养猫养狗,即使要不了孩子,也可以很热闹。顶层是阁楼,储谦衡又拍了一些照片,告诉祝锦枫这里可以改成他的工作室。
  中介来问意向,说这几天已经带了很多客户来看这套房,中意的话可能要快点做决定,机不可失,又补充了许多适合年轻夫妻的优点。
  “我再等等家里的意见。”储谦衡收起手机,再逛了两圈,让中介将他送至附近的地铁站。
  暂时唯一的缺点是交通不算便利。他不能开车,祝锦枫的驾照也荒废了好几年,他们不会再雇司机,以后出行麻烦了点。
  坐五站地铁再步行七分钟,就到了祝锦枫推荐的餐厅的之洲连锁店,储谦衡点了和他一样的菜,没觉得特别惊艳,但还是尽量光盘了。
  “这个桂花糖醋排骨没有张姨做的好吃。”他如实反馈,“这个糕也没有你做的好吃。”
  对话框上方突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又迅速恢复原样,快得像是幻觉。储谦衡的心跃起又沉底,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结账离开。
  智能药盒在半途开始响,储谦衡怕到家了就忘记,没有关闭提示。滴滴司机打趣说他年纪轻轻连吃药都得设定时提醒,不如找个伴相互照应。储谦衡吃得有点撑,不想再复述已婚情况,没有接话。
  公寓电梯的超重失重让他有点晕眩,他站在房门前缓了一会儿才按密码。微博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响起,祝锦枫今天下午在福利院带小孩子做水果捞,还把梨和苹果块做成了兔子的造型,朋友圈也同步了动态。储谦衡第十二次打开祝锦枫上周更新的厨艺视频,听着他的声音,慢慢吃完每一种药。朋友圈再往下滑,叶锦岩和徐瑛办了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张姨的小女儿确定了婚期。
  去楼下的健身房锻炼了二十分钟,储谦衡回来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祝锦枫还是不回消息,他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很久很久,全都是他单方面的分享。
  深吸一口气,储谦衡沉下水面,浴室的天花板缓缓波动,像幻境消散前的特效。窒息之际,他挣扎着浮上来,伪装已尽数溶解在水中,微弱的生机从眼中消散,疼痛从肺部蔓开,像无边无际的水草缠住他,要将他拖向海底。
  离异,单身,才是他真正的情感状况。
  祝锦枫没有拉黑他的联系方式,朋友圈正常开放,只是不理他了。
  如同十八岁的顾谦衡一次又一次拒绝通话,忽视祝锦枫的求救,二十七岁的祝锦枫也不再给予储谦衡任何回应,一个人的生活自由快乐,像储谦衡只是短暂从他的世界路过,制造的垃圾丢干净就行。
  储谦衡擦干身子回到卧室,将床头三个大小不一的相框倒扣。十七岁的他的画像,祝锦枫当初相亲简历里的照片,还有摊开的结婚证,白色修改液涂掉了失效印章,合照里原本阴沉不耐烦的储谦衡变成了笑得自信张扬的顾谦衡。角落里是今天早上刚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礼物,里面是一只造型不怎么样的陶艺杯子,手柄是半颗爱心,储谦衡尽力了,但天赋有限,左手又基本使不上劲。
  祝锦枫不会在社交平台发布自拍,储谦衡没有其他可以依托思念的载体。祝锦枫的房间不再需要密码,但里面也不再存留他的痕迹。离开岑江之前,储谦衡在那张床上躺了很久,想起画像上的数字是他们真正初见的日期。那天想帮助他是真的,别有用心也是真的。后来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是真的,欺骗和逃避也都是真的。
  厨艺视频从使用原声的那期开始连续循环播放,储谦衡看了会儿书,用另外一只更丑的杯子喝水。睡前他拿出一块长条的橡皮泥继续修改,时不时握在掌心估量。他太久没牵祝锦枫的手了,戒指尺寸该怎么办呢。
  之洲的七月也多雨,相对要温和一些。储谦衡关了灯躺下,祝锦枫轻柔的解说伴着雨声,是比药物有效一百倍的安眠曲。但储谦衡还是做了噩梦,梦见祝锦枫和别人结婚生子,对方和他、和十八岁的他没有半点相同。他参加了他们的婚宴、孩子的满月酒,还随了礼,祝锦枫已经忘掉了他,没有和他打招呼。
  半夜惊醒,视频还在播放,储谦衡坐起来,屈起双腿蜷缩,没能再睡着。
 
 
第38章 
  排了半小时的队,温诚帮父母系好救生衣,扶他们坐上乌篷船,再和祝锦枫等下一组。一条船刚好能坐四人,但父母执意要和他们分开行动。
  “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船。”祝锦枫一路张望,拍了很多照片,“当时高二春游好像就是来这里。”
  “学校没组织坐船吗?”温诚将手臂护在他腰间,替他拿着没吃完的冰棍。父母的那条小船已经拐了弯,母亲还向他们挥手。
  “我没参加。”祝锦枫收起手机,轻轻靠在温诚肩上,情绪突然间有些低落,“来了的话可能会被推进水里吧……”
  温诚收紧了手臂,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知道储谦衡恢复的记忆里是否包括他删除的那些信息,如果记得,他就不该再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向他打听祝锦枫的近况,如果仍然遗忘,便更没有资格试图出现在祝锦枫面前。
  也许他就不该删得太干净,让储谦衡直接愧疚悔恨至死,真正应当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是他这个人才对。
  “我八岁的时候坐过公园里的鸭子船,”祝锦枫很快摆脱了负面情绪,笑着去拍岸边划水的白鸭子,“我和我爸蹬得太起劲跟别人撞上了,差点翻了掉水里。我记得公园的湖水好脏。”
  “那我比较惨,我真的掉下去过。”温诚跟着笑起来,又讲了几件儿时在河边玩耍的趣事。
  二十多分钟的旅程在闲聊中很快结束,父母没有在终点等他们,而是自行先逛起了古街,只约定了傍晚汇合时间,明晃晃的不愿打扰他们单独相处。
  温诚原计划在六月末带祝锦枫去稍远一些的城市旅游,恰巧父母也有短途游玩的意向,祝锦枫得知后便建议他带上长辈一起。他们推迟了出行时间,地点就定在省内的城市,张姨倾情推荐过的家乡柯城,两方往返都方便。
  母亲见到祝锦枫后惊喜得不得了,拉着他的手聊了许多,私下对温诚一顿嗔怪,怨他有喜事也不早些说,她白瞎忙活到处打听合适的对象。温诚不愿让母亲日后落个空欢喜,但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他与祝锦枫的关系,没告诉她这是前任上司的前任。
  “他是Omega。”
  母亲听懂了他的暗示,遗憾叹气。“你要是真心喜欢,就去争取一下,我们又无所谓什么性别的。”她反过来安慰温诚,“也不是每个Omega都想跟那个A什么的配对吧。我看你们蛮合适的,小枫这孩子那么乖,跟你性格刚好,跟别人我看容易受欺负。”
  “是啊……他前男友对他不太好……”温诚垂眸苦笑,轻声回应母亲,“我会尽力的。”
  尽力给予祝锦枫缺失的亟需的偏爱、溺爱,毫无保留、百分百真挚的爱。他会全部补上。不论能得到怎样的结果。
  “我想在这儿画一张!”祝锦枫在河岸边的台阶垫了一张纸巾坐下,从包里取出速写本,“你自己去转转嘛,还是在这儿等我?”
  “我等你。”温诚坐到他旁边,看他举起铅笔四处比划,“妈妈很喜欢你给她画的画。”昨天祝锦枫给母亲速写了一张游客照,母亲跟他炫耀了许久,只给他看了两眼。
  “阿姨喜欢就好。昨天画得太着急了,阿姨以后要是有空,我给她再画一张。”祝锦枫挪动了些许角度,还没决定从何处下手,他察觉到温诚的欲言又止,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也想当模特。
  “如果你不嫌弃我不够专业。”温诚替他掸走肩头的小飞虫。
  祝锦枫顿时来劲,左看右看,跑去跟不远处晒太阳的老婆婆聊了几句,随后去人家家里搬出一张老式竹椅,胳膊下还夹了一本泛黄的故事会。温诚任他摆弄,坐在河边摆出悠闲阅读的姿势,期间几次想抬头偷看祝锦枫画画的样子,都被他抓包,收到夸张的黄牌警告。
  二郎腿翘得酸痛,脖子也有些僵硬,温诚忍不住稍大幅度地动了动,这次祝锦枫却没说话。他以为是画作即将完成,便转头望去,看见祝锦枫怔怔盯着画纸,情绪不太对劲。
  “小枫,快画好了吗?”温诚轻声提醒,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祝锦枫慌张回过神:“啊……我感觉没画好,我好像不太会画坐着的……下次再给你画别的好不好……”他撕下那页画纸揉成了团,攥在掌心又短暂出神。
  “没关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温诚起身活动活动四肢,走近吻了祝锦枫的额头,然后替他归还椅子和书。他站在老人家门口,没有立刻返回,看祝锦枫惆怅的静止的背影,看他把速写本和那团废稿都塞回了包里。
  祝锦枫的发情期又乱了,单人床很快一片狼藉,自带的安全套不够用,温诚想暂停去拆酒店提供的,却被祝锦枫牢牢缠住,动不了身。
  “没关系的……”Omega呻吟着,引诱他直接进来,“嗯……不会怀孕的……”
  温诚试图坚持,祝锦枫用眼泪与吻要挟,他只能投降,全部顺着他心意执行。那串石榴石在后背磨得发烫,没力气了便落在雪白的枕头上,祝锦枫从未摘下过,也许意味着在那天到来之前,温诚永远不必担心与他分开。
  他们的房间与父母的分别位于楼层两端,深夜的荒唐事不会传出去。温诚替祝锦枫清理了身子,抱着他在另一张干净的单人床躺下,Omega蜷缩在他怀里不停啜泣,手链冷却了,像正在融化的冰块,温诚感到胸口的皮肤有些疼,疼痛一直渗进心底。
  “对不起……对不起……”祝锦枫发出梦呓般的呢喃,一遍遍道歉。
  温诚抱紧了他,闭上眼,眼泪也落下来。
  和储谦衡离婚后,祝锦枫搬去了叶锦岩提供的公寓,每周有一两天过来与温诚同住,空闲时会给他做午餐便当,送到公司前台。温诚暂时在叶锦岩的公司工作,没人认识祝锦枫,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储谦衡的前任。
  见过他们牵手的人,都说他们是全世界最般配。千里香馄饨的老板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福利院的孩子们想要喜糖,前台同事羡慕温诚太幸运,连无意撞破秘密的张姨都说不出责备的话。只有储谦衡不知道的秘密。
  他该知足了。
  待祝锦枫平静睡去后,温诚悄悄离开房间。Beta让Omega怀孕的几率也很大,更何况在发情期,即使祝锦枫身体不好难以受孕,也不宜抱有侥幸心理。温诚在附近的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和安全套,又坐在酒店大堂犹豫不决。他不知道如何向祝锦枫开口,劝他吃药。
  他怕祝锦枫当他不愿承担责任,也怕祝锦枫不愿让他负责。如果真的有意外或是奇迹,他不舍得祝锦枫偷偷离开独自抚养,也不希望他仅仅为了孩子与他捆绑未来。
  祝锦枫还会再爱上其他人吗。还愿意踏入另一段真正的婚姻吗。
  被子里发出微弱的亮光,祝锦枫正在查收储谦衡的今日消息,备注后面跟着勿扰的标识。
  “好几天没看到那只橘猫了,店员说他被抓去绝育了。”
  “你打算养猫吗?等他出院了我就先把他抱回家好不好,他很亲人,连我都不嫌弃。我去学一下怎么养猫。”
  “黄酒棒冰你吃了吗,去柯城的话一定要试试,我小时候去那里一口气吃了很多根,结果进医院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我很久没去了。”
  “你是和朋友一起旅游的吗,要注意安全,这几天有点热,不要中暑了。”
  “这套房子你喜欢吗?面积小了一点,但离地铁很近,周围很热闹,我们两个人住暂时差不多了,以后要是有宝宝了可以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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