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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骨[重生]——一丛音

时间:2023-09-09 09:02:44  作者:一丛音
  话音刚落,夙寒声体内最后一丝生机彻底被枯枝汲取殆尽,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似乎有一双手用尽全力死死将他拥在怀中。
  “夙萧萧——!”
  尸身上残留的凤凰骨终于彻底摆脱寄宿之人的压制,遽然化为橙红火焰,宛如一只浴血而生的凤凰,张开数百丈的翅膀,迎着重霄龛庙一路而上。
  所过之处,连佛像都化为一片废墟。
  ***
  八月十四,月明如昼。
  正值炎暑酷热,夜半仍旧蝉鸣聒噪。
  寒茫苑靠寒潭边,唯此处清冷如冬,寒梅枝越墙,开出一簇簇沾雪的花。
  身着乌鹊衔枝纹的小少年在院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灯影幢幢中,将脚下照出道道斜影。
  没一会,山阶传来急促脚步声。
  少年抬头一望,欣喜道:“四师叔!您终于来了!”
  被称为“四师叔”的男人满脸烦躁:“我路过——怎么,你家少君终于想通,要同我道歉了?”
  “呃……”长空讷讷道,“不是。”
  四师叔——徐南衔翻了个白眼,拂袖就要走。
  “四师叔留步!”长空急忙拦人,“白日同您吵了一遭后,少君便在寒潭反省,定是知晓今日恶语伤人是他不对。”
  “放屁。”徐南衔毫不留情拆穿他,“他知道‘反省’俩字怎么写吗?指不定气得跺脚骂我,骂累了才回去。”
  长空一噎。
  徐南衔说起这个就来气。
  “他放着好好的闻道学宫不去,硬是要跟着那什么……那兔崽子叫什么,哦,戚简意——跟着戚简意去那什么寒山破学宫,我骂他几句又怎么了?!”
  长空悄摸摸道:“您不光骂,还把戚少爷打伤了,少君这才……”
  “我打死他!”徐南衔怒道,“要不是他撒诈捣虚,你那好少君怎么会如此瞎眼盲心?!寒山学宫在观涛榜上勉强挤进前三,我闻道学宫呢,那可是连续二十年的榜——首!榜首!”
  长空忙安抚他:“四师叔息怒,少君自幼没怎么出过门,怕是对观涛榜不怎么懂,您好好同他说便是。”
  “我来得及和他好好说吗?”徐南衔冷冷道,“我今日到的时候,那混账东西已拿着自己的本命玉印去寒山学宫的榜帖上印了。”
  ……所以他二话不说,拔剑一剑击碎寒山学宫的榜贴。
  剑势余威未减,将一侧的戚简意重伤呕血,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剑。
  夙寒声因身中剧毒甚少出门,几个师兄师姐——除了徐南衔外全都自立门户,只有戚简意时不时来应煦宗陪他。
  让不谙世事的小少君动心简直轻而易举,更何况两人还有长辈定下的婚契。
  夙寒声见戚简意被伤,当即气得同徐南衔大吵一架。
  长空茫然道:“我瞧戚少爷对少君似乎也有几分真情。”
  “真情个屁。”徐南衔嗤之以鼻,“戚简意根本对他没男男情爱之意,也就他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
  骂完后,徐南衔转身就要跑,省得夙寒声出来和他吵架。
  ——那小兔崽子伶牙俐齿,他有点吵不过。
  “四师叔!”长空赶忙又去拦人,“我找您来真的有大事——少君的伴生灵有了异动。”
  徐南衔本来不耐烦极了,乍一听到“伴生灵异动”,眉头狠狠一皱。
  “当真?”
  “真真的!”
  夙家血脉特殊,降生之日必有「伴生灵」相随。
  夙寒声的伴生是一棵灵树,根系同主人神魂相连,若是伴生灵有异动,主人必定遇到危及性命的险境。
  “怎么不早说?!”
  徐南衔再也顾不得同夙寒声的置气,当即沉着脸一脚踹开紧闭的门扉。
  ——只是门扉里面似乎被藤蔓层层阻挡,徐南衔猝不及防,差点把腿给踢折了。
  徐南衔:“……”
  原地蹦了两下,徐南衔脸都绿了,凶狠看向长空。
  长空:“……”
  长空面无表情地心想:“我自幼父母双亡被仙君救下性命拜入师尊门下谁料没过多久玄临仙君便陨落只留下身中剧毒的少君一人困在寒茫苑无法出远门好惨啊好惨啊太惨了没有人比少君更惨的了我得哭一哭。”
  几乎转瞬间把从小到大遇到的悲惨事全都想了一遍,长空才强行憋着没有笑出声,省得被四师叔当场谋杀。
  紧闭的寒茫苑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嗡鸣,连带着背靠山峰也跟着地动山摇,巨石轰隆隆滚落。
  轰——
  寒茫苑上空,遮天蔽日的伴生树好像受到惊吓,明明是树木却发出诡异渗人的惊惧惨叫。
  徐南衔脸色一变,抬手击出一道灵力,暴力破开寒茫苑的门扉径直冲了进去。
  “寒声!”
  满是寒霜的寒茫苑此时遍地都是枯黄落叶,宛如久不住人的鬼屋,最中央的参天大树主干疯了似的发抖,好像从险象环生中走了一遭,惊魂未定。
  长空照料夙寒声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瞧见伴生树这番模样,吓得小脸都白了。
  徐南衔见伴生灵的主干逐渐干枯,神色惊惧脸色煞白,急忙去寻人。
  突然,“哗啦”。
  一阵破水声,满是寒霜的幽潭边猛地伸出一只惨白的手,艰难攀着石头往上爬。
  徐南衔想也不想地快步上前扣住那只手,用尽全身力气强行将落水的人拖了上来。
  “夙寒声——!”
  夙寒声浑身发抖,一身霁青流云纹单衣被浸得湿透,隐约可见少年人纤瘦孱弱的身体,他呛了水,半伏在地上喘着,长发上水珠一滴滴顺着发梢往下砸。
  “咳咳……”
  徐南衔本以为只是普通落水,但细看下夙寒声的脸上竟然泛着死气,当即又惊又怒:“蠢货!这么浅的潭也能落水?!”
  夙寒声还在咳,一时半会说不了话。
  长空脸色煞白地扑过来,将外袍披在他肩上:“少君!”
  夙寒声被冻得肩膀直抖,好一会眼瞳才聚焦。
  他茫然看着面前的徐南衔和长空,像是呆傻了般,呢喃道:“四师兄?长、咳咳……长空?”
  徐南衔见他无碍,气得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那寒潭是给你压制「跗骨」毒用的,你当什么了,温泉沐浴吗?浅得只能洗脚的潭也能差点溺死你,天底下也就你有这种本事了……”
  夙寒声像是没听到他在骂什么,讷讷道:“你还活着?”
  徐南衔更气了:“怎么,你还想咒我死不成?我告诉你……”
  数落的话还没说完,夙寒声突然踉跄扑到徐南衔怀中,将他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往后仰去。
  “师兄……”
  “现在知道认错了,早干嘛……”
  徐南衔眉头紧皱,薅着夙寒声后脑勺的湿发强迫他抬起头来,数落的话戛然而止。
  徐南衔从小看着夙寒声长大,从来不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账……
  竟然会哭?
  不是卖乖装可怜时的假哭,那双天生冷情的眼眸像是屋檐边的雨水,簌簌而落。
  徐南衔一愣。
  夙寒声神魂未稳,奋力伸出手哆哆嗦嗦地去摸徐南衔的脖子,又捧着他的脸又哭又笑地喃喃道:“师兄还活着……”
  徐南衔的怒火不知怎么就发不出来了。
  他眉头紧皱,抬手将夙寒声脸上的泪水擦去,难得放轻声音。
  “萧萧,到底怎么了?”
  夙寒声拽着徐南衔的衣襟发着抖,听到熟悉的乳名,突然失声恸哭。
 
 
第2章 鸿案相庄
  躯壳在隐隐排斥神魂。
  夙寒声魂魄此起彼落,一时如获重生,一时却重重跌回无间狱,神智不过清明片刻便浑浑噩噩,宛如做了场荒唐大梦。
  前世也是如此。
  十七岁生辰前,十大学府纷纷将榜贴送至应煦宗,让少君挑选去哪座学宫修道。
  不知戚简意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要舍弃观涛榜榜首的闻道学宫,跟随戚简意去勉强挤进前三的寒山学宫。
  修道者,细微的境界也可成天堑。
  更何况闻道学宫和寒山学宫相差了两个排名,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徐南衔闻讯,火冒三丈地冲回应煦宗阻止。
  夙寒声脾气倔,徐南衔又是出了名的暴烈脾性,两人争执不下,吵闹得不可开交。
  徐南衔咆哮声都要冲天了:“你知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笑话你弃琼拾砾!那寒山的破学宫要什么没什么,哪里能和闻道学府相提并论?师尊临陨落前让我好好照料你,你别蹬鼻子上脸!”
  夙寒声面无表情:“……师尊师尊,你嘴里成天念叨你的好师尊。他只对徒弟亲,私底下却道貌岸然,恨不得掐死自己的亲生子。”
  徐南衔怒道:“谁同你说的这些浑话?!”
  “没有谁。”夙寒声道,“我自己记得。”
  徐南衔一愣:“你记得?刚出生你才鸡崽子那样大,记得个屁!”
  夙寒声闷闷地说:“王八羔子大也记得。”
  徐南衔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给气得上头,撂下狠话。
  “行行行,你爱去哪个学宫去哪个,往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夙寒声那时年纪小,眼眶微红也不肯服输:“我也不想要你管。”
  徐南衔气得拂袖而去。
  夙寒声最终仍旧选了寒山学宫。
  九月闻道祭,十大学宫弟子前去禁地历练,不知为何却被魔族人伪装混进去,屠戮不少正道修士。
  ——其中就包括徐南衔。
  听侥幸存活的修士说,徐南衔是为了禁地深处的一棵能抑制「跗骨」之毒的灵草,才会孤身遇险无人相救。
  徐南衔死无全尸,神魂俱散。
  的确再不管他了。
  应煦宗收敛徐南衔骸骨,匆匆下葬。
  夙寒声在大雨中昏昏默默地去见徐南衔最后一面,应煦宗弟子们满脸泪痕地拦住夙寒声,不想让他看棺。
  郁郁葱葱的伴生树将众人拂开,夙寒声缓缓走到棺木前往里看。
  ——只是一眼,便成了夙寒声终生未能逃脱的心魔。
  那具尸身残破到……
  甚至看不出是徐南衔。
  苍翠欲滴的伴生树顷刻化为枯枝落叶。
  惊怖梦景中,黑红雾气交缠的阴煞之气化为无头鬼,四肢如恶鬼厮缠在夙寒声魂体之上,恶意之语四面八方环绕耳畔。
  “四师兄死得凄惨,你怎么能心安理得活这么久呢?来,一起死吧。”
  “克死生母、害死师兄的煞星。”
  “当诛。”
  厉鬼丛生,拽着夙寒声的身体一寸寸往下拖,好似将他再次拽回暗无天日的无间狱。
  “——师兄!”
  夙寒声猛地醒了过来。
  层层叠叠的漆黑床幔遮挡日光,好像还在那不见天光的无间狱。
  心跳如鼓,夙寒声惊魂未定,识海混沌一片,根本分不清梦和现实。
  “师兄,师兄死了。”
  夙寒声乌发衣衫凌乱,神智不清地曲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中,咬着曲起的食指指节,眼瞳涣散:“我害死师兄了……”
  食指被咬得渗血,铁锈味弥漫口中。
  梦中那黑红相间的阴煞之气如影随形,幻化成无数身燃骨火的无头鬼,挤满狭窄阴暗的床榻。
  “徐南衔缺失的尸身你可寻到了?”
  “为了给你压制跗骨,他丢了条命,可你中得根本不是跗骨。”
  “哈哈哈可怜可笑的徐南衔。”
  夙寒声满脸泪痕地捂住耳朵,几乎被耳畔恶言逼得神智崩溃,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叫道:“住口!住口——!”
  无头鬼大笑。
  浑噩间,夙寒声狼狈跌下床榻,膝盖狠狠撞在踏脚尖儿,疼得他涣散眼瞳骤然清明。
  一阵破空声呼啸传入耳畔,“呼”地将萦绕周身的无头鬼瞬间震碎。
  夙寒声呆坐好一会,怔然抬头。
  有人在外面舞枪?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像是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引着夙寒声撩开层叠床幔,踉踉跄跄走出内室。
  刚刚借这副躯壳重生,神魂仍旧未稳,他同手同脚走了几步,趔趄一下差点以头抢地。
  外面旭日东升。
  已是八月十五,夙寒声十七岁生辰的前一日。
  夙寒声脸上的昏乱之色已消失,他茫然推开门。
  寒茫苑中,伴生树已经半死不活,葱翠欲滴的狭长枝叶已经半数枯黄,被风一吹簌簌往下落叶子。
  徐南衔一身黑袍,正在院中舞枪。
  乌黑无缨枪沉重非凡,在徐南衔手中却宛如轻若无物,枪尖随着舞动寒芒如星,将地面散落的枯叶扫得成旋而飞。
  夙寒声呆愣看着。
  徐南衔已经耍了半个时辰的枪,余光扫见夙寒声出了门,他一扬眉,手中长枪不收反进,身形如风倏地掠至夙寒声面前。
  “锵”的一声破空音。
  徐南衔的枪直指夙寒声眉心。
  夙寒声眼睛直愣愣看他,动都没动。
  英姿勃勃的俊美青年眉眼皆是张扬狂妄,徐南衔单臂持枪而立,身形如松。
  “怎么不躲,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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