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凤凰骨[重生]——一丛音

时间:2023-09-09 09:02:44  作者:一丛音
  “闻师兄,怎么了?”
  闻镜玉不太理解是不是自己闭关太久,是如今年轻人皆有两幅面孔,还是只有夙寒声是这样?
  他隐忍许久,还是带着不解地轻声道:“你方才……”
  夙寒声“哦”了声,眼睛眨都不眨地胡编乱造:“我逗叔父开心呢。”
  闻镜玉:“……”
  瞧不出来。
  倒像是在添堵。
  一旦将人划分到自己人阵营,夙寒声便自来熟得很,听着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声,似乎有人在比试,高高兴兴拽着闻镜玉。
  “闻师兄,我们也去凑热闹吧。”
  闻镜玉常年吃斋礼佛,须弥山巅雪虐风饕,除了夙萧萧年少时居住时,他曾让千万年不止歇的风雪停过数月,冰雪严寒磨炼心境已深刻骨髓中。
  能在雪山坐禅成百上千年之人自然喜静,一个夙寒声已足够叽叽喳喳,更何况要去人堆里扎。
  闻镜玉正要拒绝,夙寒声却已拽住他的手腕,一溜烟朝着祭台旁冲过去。
  闻镜玉:“……”
  才十七岁的少年人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夙寒声瞧着瘦弱力气倒是大,完全不容拒绝地拉着闻镜玉一路小跑。
  他前世今生没多少机会凑热闹,如今爱往人多的地方扎,认为其他人也同他一样爱聚堆撒欢儿。
  闻镜玉垂眸看着夙寒声的手,见他欢呼雀跃像是蹦跶着的家雀儿,沉默许久还是没拂开,纵容他薅着自己快步而走。
  少年墨发太长,发尾还打着卷,奔跑时因冲势险些将那海藻似的发扑闻镜玉脸上。
  浮云遮为夙寒声蒙上一层薄薄雾纱,秾丽的眉眼更添几分灼眼。
  夙寒声刚跑几步,眼看着墨胎斋的师兄们正在扛着那火炮似的东西,朝天轰雷,打算噼里啪啦炸个“仙君雷劫”。
  夙寒声赶紧将耳朵掩住。
  饶是如此,“雷劫”冲天时他仍是被震得一哆嗦。
  等到雷声消停,夙寒声放下手回头一瞧,闻镜玉长身玉立,少年模样的眉眼却古井无波,冷冷淡淡的,似乎对那冲天雷声不为所动。
  夙寒声感慨不已:“闻师兄是哪个学宫的?”
  周遭全是喧闹不休的学子,闻镜玉只觉空气都带着些污浊,他眉头不着痕迹地轻皱,语调冷淡:“重云学宫。”
  夙寒声茫然,十大学宫中有重云这个学宫吗?
  但闻镜玉瞧着不像是说谎之人,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是重云学宫的师兄啊,这个学宫很不错,学子都风华绝代,英雄辈出!”
  闻镜玉:“……”
  见少年说得煞有其事,闻镜玉冰冷的眼眸中也无奈地闪现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倒是罕见。
  闻镜玉垂眼看着夙寒声在那赞并不存在的“重云学宫”,余光一扫却见那轰“仙君雷劫”的几个学子又偷偷摸摸跑回来,在那繁琐的机关火炮上猛地一转法阵。
  猝不及防又来了一发“仙君雷劫”。
  眼看着雷鸣灵力已冲向天空,夙寒声还在喋喋不休说重云学宫多好多好。
  闻镜玉回想起少年被震得够呛的模样,墨青眼眸微微一动,猛地往前半步,修长微凉的五指飞快捂住夙寒声的双耳。
  夙寒声话音戛然而止,茫然仰头看他。
  下一瞬……
  “轰——”
  雷劫在天幕炸开,噼里啪啦闪出紫金色雷光。
  这一道“雷劫”几乎升入百丈高空,闻道学宫竟也能看得真真切切。
  庄灵修握着剑从四望斋走出,听到动静微微侧头看向天边,眉头轻轻挑起。
  即将到午时,祭天大典要开始了。
  已接连参加三年,无非便是仙盟的天师迎神进俎,再说些数百年不变的轱辘话,早已听腻了。
  庄灵修已准备妥当要回家一趟,出了四望斋并未去学宫门口,反而缓步走向六爻斋学子的斋舍。
  大多数学子已去闻道祭,学宫的人寥寥可数。
  庄灵修缓步走向花圃似的斋舍中,篱笆上悬挂着由花簇凝成的斋名。
  ——沉昙斋。
  六爻斋的学子往往三缺五弊,闻道学宫所给的斋舍是最具福泽之处,刚进入便能感觉浓郁的灵力不住往灵根中钻。
  沉昙斋院落中种植庄灵修都未见过的灵草灵植,一瞧便价值不菲。
  庄灵修裾袍扫过小道两边一簇簇的昙花,极有礼数地叩指敲了敲紧闭的门扉。
  “虚白,我能进去吗?”
  斋舍中无人回应。
  庄灵修耐心等了十息,而后先礼后兵,眼睛眨也不眨地拔剑将门悍然劈开。
  剑意轰的将门斩成木屑四散落地。
  庄灵修微微颔首:“……那我便不请自来了。”
  大概被这动静震着了,外室的连榻之上,披着雪白鹤氅的兰虚白靠在软枕上恹恹咳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咳得止不住,只能抬手攀着小案的边沿。
  那修长的手指用尽全力,骨节一阵青白。
  兰虚白孱弱得似乎浑身上下没有半分血气,只有嘴唇咳得宛如含着血。
  “咳……灵、灵修……进吧。”
  庄灵修笑了声,收剑入鞘,淡淡道:“兰沉之,我需要解释。”
  兰虚白满脸命不久矣的死相,咳嗽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稍、咳咳……稍等我半天,咳……要咳一咳。”
  庄灵修:“……”
  庄灵修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见状艰难从铁石心肠中扒拉出来点良心,握住兰虚白的手输入一道灵力。
  连榻小案上零散放着一堆东西,三枚铜钱还沾染着血痕,旁边小箱中有一艘巴掌大的灵舟微微闪着光芒。
  正是徐南衔丢失的那只。
  兰虚白终于止住咳,恹恹道:“能劳烦给我一口酒吗?”
  庄灵修瞥他一眼:“你迟早得死在酒上。”
  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褡裢中拿出酒壶,随手丢过去。
  兰虚白喝了口酒,惨白如纸的脸上终于好受些。
  “多谢,六爻斋的人都不肯给我酒——上回去长夜楼喝了几筷子,回来一人一句,险些骂死我。”
  庄灵修翻了个白眼。
  兰虚白以一人之力将其他学宫的人全都喝倒了,最后都欢天喜地地拿着缸往嘴里倒了。
  那叫几筷子?
  庄灵修懒得说他,敛袍坐在兰虚白对面,五指随意把玩着那艘灵舟,开门见山:“你想阻不北去闻道祭,为何,是卜算出了什么吗?”
  兰虚白此人六爻卜算术已至臻境,却因孱弱病体迟迟无法凑够八分,已在闻道学宫留了五年的学。
  精通卜算之术之人,大多三缺五弊,有人缺财缺权,兰虚白缺命,是注定短寿早夭的命数。
  庄灵修估摸着他之所以没有出师,八成也需要闻道学宫的福泽斋舍保住性命。
  “死卦。”
  既被发现,兰虚白也没掩藏,病怏怏靠在软枕上,病成这样那五官眉眼仍旧带着消颓的艳色。
  “楼船遇袭后,我便卜算此次闻道祭的吉凶,可卦象却丝毫瞧不出来,且反噬极重,我便投机取巧,想借着不北观看闻道祭吉凶。”
  徐南衔已是元婴中的佼佼者,若他的卦象也生死未卜,那便能说明今年闻道祭是大凶。
  兰虚白本以为“生死未卜”已是最严重的卦象,没想到连卜算数次,徐南衔的卦象……
  全是死相。
  庄灵修眉头紧皱。
  兰虚白捂着嘴咳出一口血,他也不喝药,捧着庄灵修的酒壶喝个不停,像是个酒瘾发作的酒鬼。
  徐南衔的卦象太凶险,兰虚白想试探这到底是他自己的卦象、还是整个闻道祭大凶,便尝试着取了徐南衔灵舟后,又算了一卦。
  兰虚白病骨支离,手指在桌案上轻轻一叩。
  “革卦……”
  庄灵修曾被徐南衔生拉硬拽着一起去六爻斋蹭课,隐约知晓这卦。
  顺天应人。
  庄灵修不知想到什么,霍然起身就要离开。
  兰虚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
  “灵修。”
  庄灵修侧眸看他。
  “天道昭昭。”
  兰虚白瞧着根本不像是濒死之人,枯瘦的手力道极大,死死扣住庄灵修的手腕,灰色双眸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因果,冷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殷红的唇轻动,眼神冷冷:“莫要做出引火烧身之事。”
  庄灵修看他许久,猝不及防笑了下,他淡淡道:“这是你送我的卦吗?”
  兰虚白眼睛眨也不眨,他平常说话中气不足,说几句都得喘半天,此时的语调却宛如落雷般,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冰冷的戾气。
  “是,你若插手,死无全尸。”
  他不说插手什么,但一直淡淡的庄灵修却眸瞳剧缩。
  兰虚白正要再说,沉昙斋外猛地传来一阵喧闹。
  有人噔噔噔跑来,厉声道:“我嗅到酒味了!他一定又在偷喝酒!”
  “你狗鼻子啊,兰师兄病得都爬不起来,哪里去偷酒喝!”
  “定不会错,我以我道途起誓!”
  方才还高深莫测的兰虚白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忙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吨吨吨喝下肚,呛得又咳了一阵,还在忙着将酒壶往角落里藏。
  但他太孱弱,连榻上又没地方藏。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兰虚白赶紧将酒壶塞到庄灵修手中,匆匆道:“快、咳咳!快收进褡裢里!求求了!等我好了,也帮你生孩子。”
  庄灵修:“……”
  可怜他年纪轻轻,就有一堆臭男人要帮他生孩子。
  见庄灵修一言难尽地将酒壶收进褡裢中,兰虚白才松了口气。
  他熟练至极地掐诀将身上酒味消散,又将一旁温着的药喝了几口,确保口中只有药味。
  这一套动作训练有素——看着完全不像是个病得要死的人能做出来的。
  外面的人刚好冲进来。
  几个身着六爻斋八卦阵道袍的学子快步而来,眉头紧皱死死瞪着兰虚白。
  兰虚白小口小口喝碗底的残留药汁,见状将碗放下,肩上鹤氅垂落至手肘间,苍白病弱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出什么事了,小医仙留的药没拿到吗?”
  为首的少年不理他,鼻子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嗅酒香。
  兰虚白喝完药,漂亮又带着颓厌之色的脸上浮现些许笑意,脾气好得不得了,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嗅来嗅去。
  嗅了两下,似乎真没嗅到酒味。
  少年愤怒的神情瞬间消下去,眉眼柔和下来:“我错怪师兄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师兄竟不用哄就将药喝完了?”
  兰虚白笑着点头:“和好友聊了几句,心情好。”
  庄灵修抱着双臂见兰虚白在那装。
  少年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庄灵修,赶忙行礼:“见过庄狗……庄师兄。”
  庄狗虽已习惯被人骂“狗”,但若是舞到他面前就不行了。
  他笑起来,手指从褡裢中勾出干干净净的酒壶,温柔地说:“是啊,虚白每回喝了酒,都能容光焕发喝几缸药——下次再哄他喝药,给他几口酒就行,省事儿。”
  兰虚白:“……”
  其他人:“……”
  兰虚白眼眸瞪大:“灵修?”
  他可没得罪此人!
  庄灵修才不管,直接无差别攻击。
  少年沉默半晌,突然暴怒道:“兰沉之!!!”
  兰虚白脸都白了:“我……我没有,咳咳!不要信他……唔咳噗!”
  “酒有命重要吗?!这酒壶这么大……嚯!你还全都喝完了?!”
  “我没、没有,就一口!”
  “呵!你的一口,就是旁人半年的酒量了。”
  “……”
  “啊啊啊别骂了!师兄!师兄醒一醒!快拿药来!小医仙呢?!”
  暴怒的少年见闭着眼睛昏厥过去的兰虚白,冷笑一声:“拿什么药,拿酒来给他喝!”
  众人大惊失色:“你疯了吗?!”
  病成这样了还……
  话音刚落,“昏厥”过去的兰虚白奄奄一息地睁开眼睛,手挣扎着攀着小案:“酒?哪有酒?”
  众人:“……”
  庄灵修管杀不管埋,优哉游哉地将“罪证”酒壶放下后,踩着一地的咆哮和咳嗽,施施然离开鸡飞狗跳的沉昙斋。
  这么会功夫,天边再次炸起一道仙君雷劫。
  雷光噼里啪啦地消散。
  夙寒声走在那宛如元宵灯会似的长街上,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闻镜玉跟在后面,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夙寒声走到一个摊位边,蹲在那看来看去,余光却是扫着闻镜玉,心想:“乖乖,此人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吧。”
  从山阶上接住他、不嫌脏地握着他的脚踝为他治伤……
  还不求回报地答应和他区区筑基期组队。
  方才还还……还捂他耳朵!
  夙寒声越想越觉得对,古怪地蹲在那,不像方才那样叽叽喳喳粘着人胡言乱语了。
  前世崇珏曾告诉过他。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他十有八九是对你有所图。”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