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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骨[重生]——一丛音

时间:2023-09-09 09:02:44  作者:一丛音
  “萧萧?”
  夙寒声眼眸猛地睁大,像是被惊住的幼兽,满目惊惧地望着面前的徐南衔——好像瞧见的并非师兄,而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神魂叫嚣着让他快逃,可恐惧已摄住不中用的躯体,只能徒劳无功地僵在原地。
  直到那只“厉鬼”拎着发光的“头颅”走至他面前,温暖的指腹轻轻将夙寒声脸上的泪痕擦拭掉。
  夙寒声浑身一哆嗦。
  徐南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带孩子真难。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如今只是晾他一会,便哭成这样,还得他来哄才行。
  “吓着了吗?”徐南衔放轻了声音,语调还是带着点揶揄,“吃个素斋噎鸡蛋,可委屈死萧萧了。”
  生着闷气还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若不是徐南衔察觉到不对跟上来,这孩子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
  夙寒声紧绷的身体感觉到徐南衔温热的手指时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他像是从一场经年噩梦中惊醒,浑身瘫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茫然站在那,簌簌掉着眼泪。
  他哭声极小,拼命压抑着抽噎,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徐南衔从没见过夙寒声这种哭法,本就不硬的心肠登时软成一滩水。
  他抬手将夙寒声抱在怀中,手抚着少年的后脑勺轻柔抚着:“不哭了不哭了。”
  滚烫的热泪似乎将他的所有无所适从和恐惧发泄出,夙寒声僵住的四肢终于受意识操控,挣扎着抬起酸软的手,用尽全力抓住徐南衔的衣衫。
  心脏在跳动,鼻息间有温热的呼吸。
  夙寒声听着听着,突然毫无征兆地痛哭出声。
  “师兄……师兄别不管我,求求师兄……”
  徐南衔怔然。
  他之前便知晓夙寒声似乎很粘他,且总带着点没来由的患得患失,可没想到只是晾他一会便能将人逼成这副崩溃模样。
  夙寒声本就大病初愈,此时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嘴唇浮现一股病态的惨白,摇摇欲坠几乎要昏厥过去。
  徐南衔不敢刺激他,忙道:“从哪儿听到的胡话,师兄怎么会不管你?”
  夙寒声满脸泪痕,茫然看他:“真的……吗?”
  “嗯。”徐南衔道,“如果没有你,我上哪儿去找总爱惹是生非、阳奉阴违不听话、还动不动就哭成个泪人的师弟让我管去?”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又是事实,夙寒声脑浆都要哭得搅浑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像是得到什么殊荣似的,抓紧徐南衔的手,急急忙忙道。
  “是,是我!只有我会给师兄惹是生非、还不听话,只有我!师兄不能不管我。”
  徐南衔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挺有自知之明。
  这通胡说八道的糊弄,倒是对差点崩溃的夙寒声极其管用,他看起来神智稳定了些,眼神虽然还带着点迷怔的涣散,起码不像方才那样全是惊恐了。
  他拽着徐南衔的袖子,喃喃地道:“师兄我错了。”
  徐南衔也瞧出来这次夙寒声突然崩溃是因自己的冷待,索性抬手抽了夙寒声脑袋一巴掌。
  “下不为例。”
  夙寒声终于像是吃了定心丸,赶紧点头。
  徐南衔提着灯,送夙寒声回梅舍。
  夙寒声走了几步,神使鬼差地回头看去。
  方才那几乎将他拖入深渊的黑暗,不过只是短短一截稍稍暗些的幽径罢了。
  入夜后的梦中,仍旧有无数无头鬼蜂拥而上。
  可夙寒声始终记得徐南衔拎来的那盏灯——萤火似的灯并不算亮,却将那暗处的无头鬼驱逐得烟消云散,再不敢靠近。
  一夜安眠。
  ***
  翌日一早,晨钟响起。
  狠狠吃了个教训的夙寒声不敢再阳奉阴违,极其听话地白日去上善学斋上课,连个小差都没敢走。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午后只有一节射艺课要上。
  夙寒声身着猎装,握着弓对准十丈外的靶子——昨日哭得太狠,眼圈红肿半日都未消,看东西还有点影影绰绰。
  射艺课不能用灵力,十丈有些远,要三箭中靶才算及格。
  夙寒声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勾着弓弦微微收紧。
  他已射出两箭,还剩一箭,若再不中,这节课八成得不到分。
  乌百里射艺极其出众,远远瞧见夙寒声的架势,便隐隐摇了摇头。
  姿势不对,搭弦位置也不准。
  十有八九会脱靶……
  倏地,夙寒声手指一松,束成高马尾的墨发跟着一震,卷出半圈弧度。
  箭离弦,直直朝着前方破空射入。
  乌百里瞳孔轻轻一颤。
  那箭直直朝着靶心而去,可即将刺穿时,一旁也在射箭的元潜的箭恰好脱靶,箭尾在半空旋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架势歪向夙寒声的靶子。
  “锵”的一声脆响。
  元潜的箭竟然将夙寒声即将中靶心的箭给撞歪,双双脱了靶。
  射艺课的山长摸着山羊须,道:“元潜、夙寒声,三箭皆脱靶,不及格。”
  夙寒声:“……”
  元潜:“……”
  乌百里:“……”
  大气运?
  夙寒声长身玉立,一袭骑装将纤瘦腰身掐得极细,他冷冷将长弓收起,默默磨了磨牙看向一旁面有菜色的元潜。
  元潜大概也没想到夙寒声竟能如此倒霉,眼睛都不眯了,尴尬道:“失误,纯属失误。”
  没拿到上课的第一分同师兄邀功,夙寒声几乎想咬元潜了。
  “少君息怒。”元潜干咳一声,“明日便是祭天大典,放学后上善学斋的学子要商讨组队之事,您要一起去吗?”
  夙寒声狐疑看他,怀疑此人又在哄骗自己。
  上次被这条蛇连蒙带骗地喝酒赌博,就被副使一锅端了,这回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
  “是正事!”元潜竖起三指立誓,连眼睛都睁开了,“闻道秘境总共有十五层,三层至七层的灵兽筑基期虽能对付,但孤身一人行动太过冒险,最好是组队而行。”
  夙寒声将长弓收起:“那十三层呢?”
  前世徐南衔便是陨落在十三层。
  元潜不懂他一个筑基期为何要问十三层,但还是回答道:“十三层是元婴、化神境的修士才可进入,哪怕是金丹误入也会有陨落的风险。”
  夙寒声若有所思。
  元潜见有门,笑眯眯道:“少君可要来?”
  夙寒声虽然修为是筑基期,但身负的伴生灵却连乌百里的箭都能挡下,定非寻常之物,若是能和少君一起组队,此番历练八成会轻松许多。
  夙寒声瞪他:“不来,上次我喝酒摇骰子被叔父责罚,还没……”
  话还没说完,小少君突然一愣,眼眸倏地瞪圆。
  被叔父责罚……
  崇珏罚了他抄两遍佛经!
  夙寒声终于想起这一茬,脸登时绿了,立刻将长弓一抛,拂袖就走。
  元潜接住长弓,和乌百里面面相觑。
  这少君怎么风风火火的,像是被狼撵了似的。
  ***
  夙寒声的确被“狼”撵了。
  那日崇珏似乎是说,要在祭天大典前将两遍佛经交给他,夙寒声前几日白日上课、晚上又忙着跟踪师兄,完全将抄佛经的事忘诸脑后。
  眼看着日落西沉,所留的时间已不多。
  夙寒声匆匆冲回落梧斋,从褡裢中翻出那本佛经来,赶紧铺纸抄经。
  佛经晦涩难懂,且字各个繁琐,夙寒声看得眼花缭乱,字写得跟狗啃的似的,但他已顾不得了。
  磕磕绊绊一遍佛经抄完,竟已过子时。
  夙寒声双眸本就不舒服,奋力抄了一整本,眼眶已酸涩一片,又被烛火照着,没一会便开始不受控制往下掉眼泪。
  抄佛经本是静心的,夙寒声却抄成了堵心。
  边哭边抄,恨不得死了算了。
  就在夙寒声抄得恨不得摔笔时,一旁弟子印上的乌鹊微微一闪,似乎有人传了道音过来。
  夙寒声打了个哈欠,恹恹地点开乌鹊。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莫要抄佛经了,睡吧。”
  夙寒声一个激灵猛地蹦起来。
  崇珏?!
  夙寒声瞪着那只传讯乌鹊,只觉得匪夷所思。
  崇珏为何会突然给他传信,而且还知道他不睡觉在抄佛经?
  这股被人窥探的不适感袭上心尖,夙寒声打了个哆嗦后,赶紧就要回传音。
  但他还摸不准如何单独回音,又怕会误打误撞放到听照壁上,只能憋着一股气瞪着那只乌鹊,恨不得将它瞪出一个洞来。
  莫要抄佛经了……
  睡吧?
  “呵。”
  夙寒声冷笑一声,竟敢小瞧他?
  少君当即也不困了,抹了抹眼泪重新抄起笔,开始奋笔疾书,抄它个昏天暗地,势必要让崇珏对他另眼相看。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闻道学宫晨钟幽幽响起。
  已是破晓。
  夙寒声:“……”
  夙寒声熬了一晚,脚下都已发飘,呆呆怔怔了半晌,又拿笔写了几个字后才意识到自己已抄完佛经,忙一蹦而起,将抄得一叠又一叠的纸整理好。
  虽然忙活一晚没睡,但瞧着这一沓墨汁淋漓的字,夙寒声心中莫名腾起一种满足感来。
  “这也太厉害了!”
  夙寒声捧着佛经,得意不已。
  想起昨日崇珏那句传音,定然是不相信他能真的抄完两遍佛经。
  夙寒声冷笑一声,已经开始幻想他将佛经拍到崇珏面前,那一向高高在上、眼眸冷淡的世尊赞赏地对他说:“我本还想着你抄不完两遍经,原是我错了,萧萧的确乖巧,再送你几件衣裳吧。”
  想到这里,夙寒声乐得直蹬脚。
  只是洗完脸后,小少君脸上水珠顺着下颌不住往下落,他对着水镜茫然半天,突然“啊!”了一声,一头把脸扎到水里。
  果然是熬了一夜脑子开始不清晰了。
  他方才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想让崇珏奖赏他衣裳?!
  要那破衣裳做什么!
  他要的是崇珏那张常年波澜不惊的脸见到抄好的两遍佛经后,而露出愧疚、懊悔、后悔莫及的神情!
  这样才足够舒爽。
  夙寒声臭着脸,哼哼唧唧换好衣裳出了门。
  ***
  闻道祭就在闻道学宫十里之外的深山大泽之中。
  秘境每一年一开,其中灵植、灵矿和凶兽、毒株每年都不相同,轮到什么全看那届学子的运气。
  ——据说有一年的学子进入的秘境中全是灵植灵矿,且一堆奇珍异宝没有半只灵兽守护;但有一回却是灵物一小撮,凶兽倒是蚊子似的蜂拥而上。
  徐南衔带着夙寒声乘坐灵舟前去闻道祭天之处,刚落下便瞧见雷光轰然从地面升入空中,而后炸开阵阵电闪雷鸣。
  夙寒声抱着那沓佛经,被震得打起了些精神,迷茫道:“那是什么?”
  “仙君雷劫。”徐南衔随口为他解惑,“——是闻道学宫墨胎斋那些人搞出来庆祝闻道祭天的,每三刻钟炸一回,今日会炸够九九八十一道,美其名曰‘仙君雷劫’。”
  夙寒声似懂非懂。
  闻道祭虽然是在深山大泽中,但别年年却不知哪来的神通,竟然在闻道祭下方的一处空地上开了一条坊市长街。
  十大学宫的学子穿着各自学宫的山服,行走在坊市中热火朝天地买东西。
  夙寒声踮着脚尖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一瓶灵液竟然要一百灵石。
  寻常在坊市上十灵石就足够买一大瓶了。
  “坊市上大多数都会溢价极高。”徐南衔叮嘱他,“我们离学宫近,需要什么晚上回斋舍再买,别被坑了。”
  夙寒声点点头。
  徐南衔远远瞧见学斋的人,对夙寒声指了个方向:“前面,顺着台阶上去,副掌院和世尊的灵芥便在那。”
  夙寒声:“好,师兄先去忙吧。”
  闻道祭如此多的人,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徐南衔也没太担忧,抚了夙寒声脑袋一下,握着长枪扬长而去。
  祭天大典午时开始,大多数学子提前到来,择选闻道祭秘境中结伴而行的队友,全都三五成群闲聊着。
  夙寒声无心选队友,一门心思只想将佛经交给崇珏。
  顺着徐南衔指的方向,小少君爬上台阶,越往上走周遭人就越少,直到八十一层台阶后,一座灵力四溢的灵芥出现在一棵合欢树下。
  正是闻道学宫副掌院的灵芥。
  夙寒声赶忙噔噔噔跑上前去。
  灵芥外守着一只黑猫,远远瞧见夙寒声,微微歪了歪脑袋,“喵”的一声,任由夙寒声进入灵芥结界中。
  夙寒声刚进入灵芥,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眉眼柔和的男人正坐在首位泡茶,瞧见他进来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个温柔又怀念的笑容来。
  “萧萧来了。”
  夙寒声隐约猜到此人便是闻道学宫副掌院邹持,乖顺地颔首:“见过副掌院。”
  邹持叹了口气:“不愧是父子,萧萧和玄临年轻时候长得真像。”
  夙寒声眉头轻轻一皱。
  他不喜欢旁人拿他和夙玄临相提并论。
  一旁传来轻微“咳”声。
  夙寒声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端坐椅子上,如玉似的手指拈着瓷盖轻轻拨动茶叶,一举一动皆是说不出的雍容尊贵。
  ……和一股同这张容貌有些违和的奇怪。
  明明是个少年人,眉眼和举止却带着沉淀多年的老成和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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