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辞比他们回去的还晚一些。考虑到假的刘大奇,瞿辞心里一直都不放心,今晚回来也就只是寒暄了几句,就回房了。
秦艽还在奇怪,瞿辞会不会是哪方面受打击了,要不然怎么都看着唐三木了。
历经几天 ,所有人期待的七夕庙会终于出场了。
和往年一样,城隍庙永远是最佳地盘。地面的小摊,二楼的招牌,都是一处风景,有钱人在包厢里喝酒,没钱的就在下面摆摊算命。
市井气就是这样,嘈杂,混乱又富贵。
一片红色海洋,大人孩子都提着灯,带着面具,熙熙攘攘,鱼龙混杂。看来这与梁九歌所说的又有些不同。
唐三木其实才不喜欢这样的场景,虽然平时话多,搞事情,但是他极其不喜欢热闹,因为着实太吵了。
这一点和瞿麦挺相似的,说起瞿麦,在濂泉村还出来一次,可能是因为瞿辞和自己的目的地一样,瞿麦有点开心。
没和唐三木交流什么,就离开了。
然而秦艽却出奇的反常,虽然话少偶尔说个几句,但是胸中八卦之魂却在此刻熊熊燃烧,时不时的和小贩聊天顺带打听李府老宅的事。
濂泉村阳溪事件他也踊跃参与,包括阿华和葛大牛刚失踪的时候。
有时候唐三木就在想,这人心啊和脸还真不一样。秦艽就是那种典型的闷骚,口嫌体正直。
尤其和斟离,表面上不在乎,心里不知记了多少笔,一想到这里,唐三木就觉着自己危险极了,之前的种种,秦艽明眼上对着好,心里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对自己呢。
热火朝天的秦艽哪里知道唐三木在那分析着,自顾自的寻着有利用价值的人。
瞿辞今天也没有其他事,和大家也参加了庙会,他感觉挺自在,毕竟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七夕庙会,重头是牵姻缘。男女相好之事在今晚可大有看头。
因为女子身份特殊,定不能这样大胆的抛头露脸。所以一个个都头戴纱笠,看不到面容,只有身段。
男人们就只能靠着身段和声音来判断,这女子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男生和女生中间是有一段距离的。相隔的中央会有一缸清水,当然心意相通的两人,男人真想看容貌的话,透过水缸的倒影是可以看个差不多的。
但看完不论美丑必须上门提亲了。
当然一般参加这样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本来依照他们的条件并不需要这样,或许是流传下来的,老祖宗的规矩存在必然是有道理的。
瞿辞觉着这种方式还是满稀奇的,想要双赢必定都要牺牲,男生牺牲看容貌的权利,女生牺牲选人的权利。
这就像是个平衡木。在牵制着庐州官宦家的高低。
一家倒,必定有另一家倒。这或许就是鼎力的方法,不想倒下,就必须牵连。
商业联姻,可能就是这样的。所以庐州的后半年总是在摆宴席。
斟离看到这,废了好大劲才明白,他那时在想,如果不是那场火,可能李霁月也会成为一个棋子吧。他很矛盾,既感谢那场火又憎恨。
唐三木很不喜欢这种方式,感情是自由的,不是提线木偶。还有就是生活的再苦些,也不想成为商业的牺牲品。
瞿辞心里倒是没感觉,他总觉着,只要是你想做的,无论对错,跟着心就行了。喜欢的深,一切都不在话下。
而且那都是他们自愿参加的,也有一部分不选择啊。
似乎所有美好的事物总会被不好的东西坏的打断。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小贩人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拉郎配的人也都回了家,只有唐三木一众人在原地站着,秦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伞,唐三木很是吃惊,“小九,这从哪来的。”
秦艽玩性大发,笑的像二月春风,“刚才买的啊。”说着指向正在收摊的小贩。
瞿辞和斟离没有伞,在这空地被淋的有些可怜。“那你就没想多买一把。”
唐三木指着淋雨的瞿辞和斟离。秦艽头往抬,眼睛往上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唐三木看到这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好笑。
瞿辞道是不在意,斟离却是很不高兴,“老妖精,都是你出点子来看来来看。这下下雨,也不见你积极。”
秦艽不想离斟离,依旧撑着小伞潇洒的走着,唐三木用手肘碰着秦艽,“小九,这样确实是不好。”
“恩,没什么不好,小强盗皮厚着呢。”秦艽丝毫不为所动。
唐三木很无奈,“小九,你这样,阿狸报复你,我可不帮你。”
“三木,你觉得他能报复过我。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秦艽歪着头对唐三木说。
就这样吵吵闹闹到了客栈。
客栈老板一看见浑身湿透的瞿辞和斟离,吓得算账的笔都扔掉了,瞿辞看着温润但不好接触,客栈老板,一下子就抱着斟离,“哎呦老天爷,这是干什么了啊。赶紧赶紧打热水去。”冲着店小二说道。
一边擦水的斟离,一边恶狠狠的看着秦艽,嘴里还念叨着老妖精。
第二天城中的一家颇有盛名的侍女园子开张了。
城里男人都过去看了,老少皆有。不同于妓院,这里是卖艺不卖其他的,有管弦,有诗词,当然消费也是极其的高。
这一次不是秦艽旁敲暗测,而是瞿辞主动说要去看看。
念于斟离年纪小,不适合去,就把他放家里了。唐三木也不想沾染这种烟花之地。
也想在房里呆着,但是秦艽极其不愿唐三木和斟离在一起,所以硬生生的把唐三木拉过来。
瞿辞有的是钱。想进去选个好位子,那是易如反掌的事。这边的人似乎很喜欢水,没有天井也会做个人工湖。
湖周围栏杆相称,桌椅齐全,湖中心建有一亭子,这亭子是主角。每每花魁都会在这上面表演。
领事的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貌不惊人,但做事老练。
唐三木想象中的污秽之地并不存在。因为耒阳苑的门槛很高,除了钱,相貌才华也很重要,并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第37章
女子的才华横溢,智商不比中了状元的人头脑差。
而男人都是野性动物,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耒阳苑之所以叫耒阳苑,是因为老板叫耒阳。
耒阳生的不是中原的脸,身材高挑丰满,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犹如大海,有吸人的魔力,见一眼便想跳进去,着了魔想在里面享受一番。
瞿辞和耒阳打着招呼,唐三木不知道为什么瞿辞会认识耒阳。看着哥哥熟练的和耒阳聊天。
他嘴上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异样。
见着瞿辞和耒阳这般熟络,秦艽在一边调侃着,“这几天没见着,原来是去找红袖了。”
唐三木听着秦艽的玩笑话,是有那个意思啊,原来瞿辞也会儿女情长啊。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的,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想必是自己有些自私,处处迁着哥哥。
耒阳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男人自然也不少,但和其他官宦子弟不同,瞿辞,唐三木,秦艽三人一进门就成了焦点。
一路上莺莺燕燕,遭了不少人的眼光,瞿辞身上自带着吸引力,好像女人更喜欢哪种温文尔雅,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对于女人的暗送秋波,和不好意思。秦艽显得有点不爽,三个人一起为什么你有姓名,虽然秦艽并不喜欢这些人。
前边的女子送朵花,后面的女子掉个手帕,这种矫揉做作,秦艽真是受够了,“一想到你心悦的金枝贵人,也要吃喝拉撒,那双纤手如厕也要擦屁股,是不是很难过,啊。”
额,瞿辞听见想打人。
女人们听到秦艽这般侮辱良人,心里气氛极了,但也只能忍,把原本的无视换成了仇视。
唐三木想看看瞿辞的情况,介意不介意秦艽说的话,可瞿辞完全不在意,还说着,这本是事实。没有生活,那不成仙了。听到这,秦艽觉着瞿辞更装了。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沾染着脂粉的气息。唐三木受不了,一个劲的打喷嚏咳嗽,秦艽一边扇一边还说着,“三木,多好闻啊,香香的。”
唐三木白了一眼,“好闻你天天去,没人拦着。”
唐三木的语气有点生气,秦艽似乎达到了他的目的,“别啊,三木,她们没你好闻,我就喜欢闻你。”
说着就往唐三木身上蹭。唐三木觉着今天秦艽喝假酒了吧,还是被斟离传染了。虽然以前嘴就挺欠的,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一路上秦艽一直发着浪。
等到了家,瞿辞也说,那是秦艽没注意,受了蛊惑,才会说这孟浪的话。
“那怎么不提醒小九啊,哥哥。”唐三木问道。
瞿辞轻笑了一声,“啊,我给忘了。不过你要看好他。”
唐三木的毛都竖起来了。原来瞿辞是介意秦艽白天说的话的。
秦艽受的蛊惑还不轻,一晚上都要靠着唐三木,说什么都不松手,斟离见着秦艽这死皮赖脸的模样,看着就恶心,一个劲的怂恿唐三木打他。
但唐三木觉着现在的秦艽貌似挺好的,毕竟一直都是秦艽照顾他,这样反过来也不错。
秦艽清醒过来肯定要后悔死。
晚上基于秦艽的坚持,瞿辞也视若不见,斟离更不用说了,他如果跟秦艽一起,就现在这样肯定要整死秦艽,唐三木不放心,就托着秦艽进了房。
秦艽异常的乖巧,双腿并拢的坐在床上,唐三木打了水来,“小九,洗个身子吧。”
“哦。”
唐三木放下盆一转身就被秦艽下了一跳,秦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唐三木后面了。
唐三木这边刚拧干毛巾,秦艽那边就端起盆。
哗啦一声,浇湿的不是秦艽,而是唐三木,被突如其来的水浇灌,唐三木都懵逼了,静止着,还没明白。
“秦艽。你脑子坏了。”唐三木咆哮了。抢过秦艽的作案工具。往地上一扔。
“还睡不睡觉了。”秦艽可能被盆落地的声音吓到了。转过身子,可怜的样子往床上去。
唐三木脱下湿衣服,就看见秦艽满脸通红。
“转过去。”
总算能睡觉了。但是在床上也不安稳,秦艽的腿总是压着唐三木,胳膊还抱着。唐三木被锁的死死的,就像一根木头上吸着八爪鱼。
秦艽贴的死死的以至于唐三木一转头就能闻到秦艽身上的味道。
“把蹄子拿开。”
“秦艽不想。”
“拿 开。”
“秦艽不想。”
啪啪几声,唐三木一下子做了起来,“我跟你说秦艽,你明天会后悔的。”
唐三木是真的后悔,在此也要把开始说的照顾这样乖巧的秦艽挺好的话收回去,一点都不好。
“木木,你生气了。”
“啊。生气了。”唐三木简直是炸毛了。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看似冰山却又嘴欠的但又温柔的秦艽哪去了。
枕头被唐三木扔了下去,接着就抱着被子下去,来回指了指,意思就是,你睡床,我睡地下。
秦艽变的很粘人,也抱着枕头,看样子是想唐三木一起。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第二天的唐三木眼圈都是黑的。
秦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唐三木的房间,自己在床上,唐三木则在床下。
他一下子耳根红了,看着唐三木睡得很熟的样子,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又把唐三木抱上床。
小心翼翼的离开,发现衣架上挂着唐三木一夜还未干的衣服。秦艽看看自己又看看唐三木,脸开始红了。
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瞿辞依旧在忙,可在秦艽眼里肯定又是去撩姑娘了。
斟离一个人在大厅里喝茶,吃着花生米。见着秦艽下来,他往嘴里撂了一颗花生米,随即转过头,身子外倾,脚踩在凳子上,小声嘟囔着,变态。
秦艽没听见斟离说的什么。走过去,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
“小强盗,今天怎么这么清闲。”秦艽端着水杯。
斟离扭过脸,“呵,老妖精,气色不错嘛。昨晚。”
秦艽像是被人通了电,一段记忆闪过。昨晚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唐三木下来的时候,正看见秦艽和斟离聊的还挺开心。这秦艽和斟离怎么这么和谐。
拜秦艽所赐,唐三木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看见这水火不容的二人交谈甚欢,不免有些不开心。
唐三木顶着黑眼圈下来了。秦艽听到了动静,僵硬的扭过头,端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有些慌乱。
斟离,则是热情的唤着唐三木。
店小二上了一些馒头包子,小菜和稀饭。
斟离招呼着唐三木坐着,又顺带夹了包子给唐三木,“三木哥哥,昨晚睡的还好吧。”
秦艽还在郁闷,这斟离不是问过了吗。转过头看着斟离这奸诈的样子,秦艽知道,自己上当了。
就咳了咳。
唐三木被斟离的问题问的有些难回答,又加上秦艽心虚的咳嗽,一个白眼翻过去,“咳嗽了,咋,嗓子卡屎了。”
“三木。”秦艽略带难堪。
“三木哥哥,昨晚我听着又些动静,没事吧。”斟离说着拿着包子往嘴里塞着,还不忘往秦艽那边看。
秦艽觉着这下真的要完蛋了,斟离这小强盗就知道不会安什么好心。
唐三木看看斟离,笑了笑。“没事,就是昨晚有疯狗。”
“疯狗。”斟离睁大眼睛看着秦艽。
秦艽到现在脑子还跟浆糊似的,就唐三木和斟离这影射,傻子也知道说谁了。
瞿辞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又在耒阳苑。秦艽就岔开话题,不想聊昨晚的事。
“瞿辞又去耒阳苑了啊。”秦艽说道。
唐三木也不想再说什么因为秦艽肯定是不愿意想起的。
另一方面是斟离若是知道秦艽这般,肯定要嘲笑好久,唐三木可不想接下来的时间看着他俩吵吵个没完。
又想到耒阳苑,这迷迭香看来大有来头,还有瞿辞一进南京,时间就都花在这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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