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谁?
接着一个小孩在草地上追逐着风筝,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喊着:“小雨,等等我。”
这个小孩,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有两个画面出现?
陆灵雨头疼欲裂,她用力拍着头。
李星言立马去制止,发现她已是满头大汗。
“小雨,你怎么了?小雨!”
陆灵雨听见李星言在叫她,但她头疼得厉害,无法回应她。
李星言一把抱起陆灵雨,跑出巷子。
陆灵雨被她抱在怀里,头还是疼,眼神涣散,意识不清。
李星言本想把她送去医院,但陆灵雨躺在车后座,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只好把她带回陆宅。
陆灵雨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李星言用毛巾给她擦汗,给她捋头发。
手指滑过耳边轮廓的时候,陆灵雨忽然敏感地抽动了一下,迷离般地低喃着:“言言,言言……”
李星言颤抖着的手指,停在空中好久,又凑近了些,清晰地听到陆灵雨在反复念着,“言言,言言……”
李星言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摇晃着陆灵雨,“小雨,你是在叫我吗?”
陆灵雨被她晃得很不舒服,刚躺床上舒适了些,又开始疼了。
李星言自知自己失态了,放开陆灵雨,帮她把被子盖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记得又如何,忘了又如何?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问也问不出个究竟。
李星言守着陆灵雨,夜幕已降临。
除了偶尔会说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陆灵雨其他时间都睡得安稳。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刚转头就看见李星言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起身,上半身刚坐起,就听到李星言轻飘飘地说:“你醒啦。”
陆灵雨看着李星言稍显疲惫的脸,心中又生几分怜爱。
李星言给人冰冷又诡谲,不可靠近的感觉,但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只受过伤淋过雨的小狗,天然地想去爱护她,接近她,抚摸她。
“你在这坐了一宿吗?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工作了?”陆灵雨有些许愧疚。
“你头还疼吗?”李星言略过她的问题。
李星言的声音很轻,像一缕烟略过耳畔,让陆灵雨忍不住一激灵,她抚摸着自己的手臂,痒痒的。
陆灵雨咽了咽口水,“要不我们明天早点出门,再去福利院附近转转吧。”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李星言又忽略了她的问题。
陆灵雨接着说:“还是说你想现在去,我也可以,我已经好了。”
“你饿吗?我给你做点吃的。”李星言再次略过她的问题。
两个人分明在对话,却都是自说自话。
“不用了,我不饿。”
“我饿了,你陪我吃一点。”
陆灵雨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冷汗,接着说:“那我先去洗个澡。”
“嗯。”李星言手一伸,把灯都打开,自己下楼去了厨房。
陆灵雨洗完澡,发现浴室门口放着一套崭新的睡衣,和李星言的睡衣同款式,但不是黑色,而是白色。
还有新的内衣裤、拖鞋、牙刷、毛巾,一应俱全,看来是早有准备,陆灵雨先是心头一暖,可一想到下午李星言说的那个重要的人,又没了笑意。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这么在意李星言,会因为李星言的一个动作,一句话,掀起万丈波涛,她的情绪好像不再因为自己而喜怒哀乐,而是李星言的温度计。
太快了,这种变化太快了。
人们常说的恋爱脑,不过如此。
她的感官,因为李星言被激发,出现了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爱意、醋意、愤怒、占有欲……
李星言做了茄汁面,两人在餐厅,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
吃完,各自默契地回了房间。
两人都把心事埋在心底,不想打破这片宁静。
陆灵雨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该以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李星言。她以为李星言就是梦中的那个人,是她的等待期盼已久的命中注定。
可现下看来,李星言分明有心上人,虽然这几天短暂的相处,让她们的感情急速升温。
但万一她没有这份心思呢?又或许自己只是她寂寞无聊的消遣呢?
陆灵雨越想越悲哀,越想越痛。
这场暗恋来得快,无疾而终也如此之快吗?
她这两天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起起伏伏皆因李星言。
李星言在自己的卧室中,对着浴室的镜子,艰难地上药。
那一声声“言言”犹在耳畔,撕裂着她的伤疤,刺痛了她的心。
多么想不管不顾,把这一切抛诸脑后,只要她肯说出口,她们的过往种种将会重现。
陆灵雨回想起她,认得她,还是早已视她为烟云,不在意了。
她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她们都没有。
李星言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冷静,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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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夜
福利院虽地处市中心,但不是商业区,李星言和陆灵雨在对面的咖啡店坐了一下午,仍未发现可疑人物。
“我们在这守株待兔,会不会太傻了,万一他昨天只是路过呢?”陆灵雨问。
“其实,昨晚我已经拜托李叔来过了,他说看到一个男孩进了福利院,一晚上都没出来。而且你不觉得这家福利院很奇怪吗?进进出出的人,会不会太多了?特别是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一下午进去了五次。”
陆灵雨回想起李星言口中所说的那个灰衣男,戴着晃眼的大金链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所以我们不是在等鬼,是在盯着福利院?”
夜幕降临,路灯亮起,福利院的铁门被关上,楼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建筑看上去是有些年头了,甚至有些残旧。
又坐了两个小时,陆灵雨已经腰酸背痛了,她正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李星言突然冲出咖啡店,一转眼就到了福利院门口,抓住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陆灵雨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淡定地离开咖啡店,再快速跑到马路对面。
陆灵雨气喘吁吁地说,“你这个鬼差,不能仗着自己有法力就为所欲为吧,光天化日之下,这种速度会吓坏路人的!”
“实际上,我可以让路人看不见我。”
“嗷!忘了你会隐身。”陆灵雨感觉自己很傻,替鬼差操什么心呐!
小男孩看着眼前两个陌生女人,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李星言的束缚,嘴上还叫唤着:“放开我,你们是谁?你干嘛抓我?”
陆灵雨本想好好跟小男孩解释,毕竟小孩子嘛,可能不熟悉这套流程。
哪知李星言直接来了句:“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也对,陆灵雨已经开始习惯李星言的说话方式,对谁都很直接。
小男孩说:“我知道啊!要不是我死了,我干嘛还留在这里!”
“那好,你说说,你有什么执念?”李星言一点也不温柔,比教材还冰冷的问答。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啊?”小男孩还在扭曲着身体,像个小皮猴。
陆灵雨抓住小男孩,让他不要动来动去,反正也是白费功夫,浪费体力。
“这位是李大人,是来帮你化解执念的灵魂引渡人。”陆灵雨一本正经地介绍,“说吧,你的执念是什么?”
小男孩仿佛是知道李星言,突然就变得老实起来,终于站直了。
“李大人,你能帮我吗?”
“说说看。”李星言的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
“我是这家福利院的孤儿,自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只知道我们都是要被卖出去的孩子。”
“卖出去?”陆灵雨一脸错愕。
“继续说。”李星言观察着小男孩的表情。
“我本来也要被卖出去了。有一天,一对夫妻选中了我,本来已经交了定金,但是在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查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又把我退了,选了别人。”
“然后呢?”
陆灵雨难以置信,福利院竟然卖孩子?
“院长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后,不管我的死活,不给我治疗,就让我自生自灭,因为我是卖不出去的孩子。我只能在福利院干活,不到一年时间,心脏病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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