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无视了其他人的视线,安心接受投喂。他咽下口中的食物:“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萧夙食不下咽,视线扫过眼前的饭菜,食指无意识地发抖。听到白离的话,他回过神,说:“无忌受了伤,胡青牛医治不了,在路上遇到了陆小凤,他说西门吹雪的医术不错,我正想带无忌去燕北求医。”
白离想了想原著剧情,不确定系统挂机状态的萧夙是否清楚,他冷嘲道:“西门吹雪醉心剑术,就算能分的出心来学习医,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行医多年的前辈?我看你们还是别废这个功夫,免得耽误无忌的伤情。”
陆小凤敏锐地听出话中的不满,问:“你和西门吹雪有仇?”
白离轻哼一声,抱着怀里的猫不说话了。
萧夙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言,这是明教内部的事情,多少得给玉罗刹留几分面子,总不能闹得他和西门吹雪的父子关系人尽皆知。
萧夙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白离感觉他应该没有共享到本体的记忆,所以拿张无忌的寒毒没有办法。他看向萧夙,估算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拿过手来。”
萧夙伸出手。
白离试探地触碰,发现萧夙的体温没有摩呼罗迦那么高,也不像自己这样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他多看了萧夙几眼,分辨不清他的神情,便忽略了这点,以指尖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萧夙沉吟片刻:“好。”
白离低咳几声:“不要再耽搁了,速速过去,小心节外生枝。”
万一再遇到什么人,把那份金手指拿走,张无忌学不成九阳神功,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萧夙知道他的意思,听到他咳嗽,也忍不住咳了起来,待平复后:“我知道了。”
陆小凤好奇地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迷?究竟要去哪里?”
他本就是同行者之一,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他,因此直接问了出来。
白离摇头,继续咳嗽。
东方不败给他倒了杯水,顺了下他的后背:“还是再喝几副药吧,总比这样拖着要好。”
“不想喝。”
“那我让人搓成丸子?”
“弄得小一点,不然我咽不下去。”
“好。”东方不败的态度颇为宽容,对待白离堪称宠溺。
陆小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萧夙咳嗽得更厉害了,东方不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张无忌年纪小,人也傻乎乎的,完全没有觉得东方不败和白离的相处有什么不对,他也给萧大哥倒了杯水,学着东方不败的样子给他拍背。
萧夙瞬间警觉:“你、咳咳,干什么?”
张无忌说:“我看这么做有用,也想让萧大哥好受些。”
萧夙边咳边说:“我跟他不一样,咳,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在意,过会儿就好了。你要是觉得听着难受,我这就到外面去。”
张无忌无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大哥别放在心上。”
白离笑了笑:“无忌,你今年多大了?”
张无忌说:“刚满十八。”
白离说:“我比你大三岁。”
张无忌道:“那我喊你萧二哥?”
白离说:“好像在叫店小二似的,太难听了。你不如把前面的姓氏去掉,直接喊我一声二哥吧。”
张无忌知道他是母亲的故人,又是萧夙的朋友,对他没有多少防备,高兴地喊道:“二哥。”
萧
夙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闻言又咳了起来。
他的辈分算是彻底掉下来了。
吃完饭后,白离跟几人道别,东方不败让后厨清煮了几块鸡肉和鱼肉喂猫。
等小猫也吃饱了,东方不败问:“要不要去拜访花满楼?”
白离摇头:“本就没多少交情,就这样淡了吧。”
东方不败说:“也好。”
白离曾经说过,他在花满楼面前自惭形秽,有几次动了杀心。
对他而言,杀人是件很正常的事,就算他对花满楼有杀意,也不能代表他和花满楼相处的不好,东方不败还以为他认可了这个朋友。现在想来,还是他仍旧在意自己的缺陷,才不想再见到花满楼。
东方不败向来对他百依百顺,自然不会勉强他。
他们一路向南,一直来到广东,在外面游玩了将近半年,小白猫也从小小的一只,变成了将近十斤重的大猫。
白离的身体逐渐变差,有些抱不动它了,好几次猫从它的怀抱挣脱,脚都踹得他胸口疼。
东方不败也发现了他的精神不济,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白离有些水土不服,返程时格外留意他的饮食,途中找大夫开了些药,不过白离全都拒绝了,任性地不肯服用。
一路舟车劳顿,回到黑木崖时已经到了晚上。
冬季天黑的早,山路上漆黑一片,马车内点着蜡烛,但也黑乎乎的。
白离躺在车里安睡,玉宵趴在他身边,东方不败一会儿没看住,大猫就跑到了白离的胸口上取暖。
白离呼吸声变得短促,从睡梦中醒来,推了推胸前的猫,“还没到吗?”
东方不败过来把猫端走,“到了,已经在上山的路上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又做噩梦了?”
白离伸手抓了一下,没找到他的位置。
东方不败主动过来握住他,温声说道:“早知如此,就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你身体本就不好,何必着急赶回来?教内的事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在路上好好修养几日,等身体好些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
“兰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东方不败知道他不喜欢黑暗,夜里心情会变得很差,再加上身体不适,所以才发脾气。
他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诚惶诚恐,觉得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知道真正的原因后,东方不败对他愈发怜爱,有足够的耐心包容他。
白离正想说什么,突然深吸一口气,急促地咳嗽起来。
玉宵听到声响,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马车停在了后院,东方不败取来披风,包裹在他身上,抱着白离穿过密道,回到了他们的别院。
杨莲亭一直都在这里,即便主人半年多未归,院子里仍旧干干净净。
屋里多点了几支蜡烛,光线比平日要亮一些,炭火燃得很旺,房间里犹如春日般温暖。
东方不败给白离脱掉外面的披风,对杨莲亭说:“马车上有只猫,你去抱过来,小心些,玉宵胆子小,别吓到它。”
“是。”
白离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蜡烛。
东方不败伸手挡住他的眼,“兰儿又忘了,不要看这些刺眼的光亮。”
白离冷声说:“反正早晚都要瞎,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东方不败亲亲他:“今日晚饭你吃得太少,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些东西?”
白离没说话。
东方不败道:“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兰儿先暖暖身上,一会儿杨莲亭就带玉宵过来了。”
白离看着他模糊的影子远去,心里更加烦躁。
玉宵被东方不败娇惯得厉害,脾气越
来越大,在杨莲亭怀里非常不老实,白离清楚听到了玉宵弄出来的摩擦声,还有杨莲亭的压抑着的痛呼。
“公子,属下把猫带过来了。”
“直接放下就好了。”
杨莲亭松开手,玉宵一溜烟地跑进了卧室,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杨莲亭有些忐忑地站到一旁,看着白离罕见地收敛了温和的伪装,满脸冷漠,心里惶恐极了。
东方不败端着饭过来,淡淡地说:“你下去吧。”
杨莲亭如释重负,迅速离开。
东方不败道:“厨房东西不少,只是做起来太麻烦些。我怕兰儿久等,弄了些简单的,晚上吃太多会积食,兰儿少吃一些,垫垫肚子。”
“没胃口。”白离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兰儿。”东方不败放下东西,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他,:“这次还是梦到了我抛下你找了其他人吗?”
话音落下,他感觉到怀中的人颤抖起来,但是很快克制住了身体的反应,恢复平静。
东方不败恳求道:“告诉我好不好?”
白离淡淡地说:“你去别处睡吧。”
东方不败说:“这里哪有什么别的房间?总共就只有这一间寝室,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只能睡到外面的花园里了。”
“那我去。”白离推开他,慢慢地转过身。
东方不败拉住他:“你还病着,说得什么话。就在屋里睡。我不会做什么,就在旁边守着你,不然不放心。”
白离拿他没办法。
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东方不败面前。
他想和东方不败分开,这段时间他想尽了办法找他麻烦,可是东方不败根本不在意,反而更加体贴。白离的目的迟迟未能达到,越来越觉得疲惫。
他时常做噩梦,有一部分梦醒来后就忘记了,还有一些记得非常清晰,稍稍回想就能感受到身临其境的恐惧。
他很想被东方不败抱在怀里,可是又害怕,再这样下去感情更深,真的到了那天更加难以割舍。
东方不败牵着他的手来到床边坐下:“你这段日子瘦了很多,看得我心疼。”
白离眉眼柔和下来。
东方不败问:“玉宵呢?”
白离道:“躲起来了。”
东方不败道:“物似主人形,玉宵的性子跟你如出一辙。”
白离有些不高兴:“哪里像了?”
东方不败:“好奇心都很强,害怕的时候都会躲起来,熟悉以后又蛮横得很。”
白离说:“我蛮横?”
东方不败语带笑意:“刚才是谁要把我赶出去?”
白离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他。
东方不败说:“兰儿究竟在害怕什么?”
因为咳嗽得不停,偶尔还会咳血,东方不败又找了大夫来给他诊治,这才发现他的肺脉伤情反复,又重新复发了,或许是体质问题,他受伤后好得特别慢,加上心中郁结,身体变得越来越差。
东方不败知道他在为了眼睛忧愁,可是帮不上忙。
思及白离的噩梦与自己有关,东方不败很想弄清楚他具体梦到了什么,可是白离总是避而不谈,东方不败实在没有头绪。
白离突然靠在他身上,沉默地没有说话。
东方不败以为他愿意敞开心扉,安静地等待着,等了好久都没听到白离的声音,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呼吸平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动作小心给他脱掉衣服,把他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去灌了个汤婆子,在外面裹上一层绸缎,塞到白离的脚边,然后去吃掉自己方才煮好的面,洗干净碗筷后,回来坐在床边,
静静地看着白离。
玉宵等了很久,见外面没有了声音,在床下探出脑袋,巡视自己的领地,熟悉完屋子里的气味后,它跳到床上,趴在了二人中间。
东方不败揉了揉猫:“若是他的心思也像你这般好猜该有多好。”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离觉得头脑昏沉,好像有点发烧。
但是他的体温一直很低,就算发烧也没有参考物,不清楚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只觉得呼出的气体是热的,其他的感受都变得迟钝。
白离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坐了一个人,似乎是东方不败。
他伸手过去,摸了摸对方身上的衣服,发现他穿的仍旧是昨天那件,似乎在这里坐了一夜。
“兰儿醒了?”东方不败柔声道。“是再睡一会儿,还是现在起来?”
白离咳了几声:“不用管我。”
东方不败见他坐了起来,便拿过旁边的衣服,摸到白离的皮肤后怔了一下,试了试他的额头:“兰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离说:“没有。”
他的脸色惯常苍白,东方不败无法从中看出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思考着过会儿去叫大夫来为他诊治。
白离靠在床边:“你去处理教内的事吧。”
东方不败道:“你还病着,我哪里走得开?”
白离皱了皱眉:“我说让你去前面!”
东方不败哄道:“你别生气,现在天还早,我先服侍好你,然后再去前面,来得及的。”
白离越发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他重新躺了回来,侧过身,背对着东方不败,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俯身在他的侧脸落下一吻,“再睡会儿吧,我去煎药。”
白离抽离意识,回到本体那边,没有进行系统挂机,直接让萧兰的马甲陷入沉睡。
他需要从烦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冷静地思考他和东方不败的关系,再决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本体在练功房里盘腿静坐,暗室里温度很低,白离的心绪沉静如渊,头脑清明极了。
他安静沉思了很久,做出决定后,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切到江南那边,去拜访了一下花满楼。
花满楼身上有一种温和的气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忘记烦恼,心情也会好起来。
他是陆小凤的锚点,也不介意做别人的锚点。
白离过来蹭一蹭,尝试缓解一下披着萧兰马甲的不适。
冬日的小楼里盛开的花很少,只有零星几丛,花满楼正在外面晒太阳,听到脚步声后,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准确地看向白离,微笑着打招呼:“白离。”
“我有些无聊,过来看看你。”白离说。
花满楼了解他的懒散,知道他很少有无聊的时候,此次过来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但他没有多问,仿佛白离经常会主动过来那样,表现得很平淡自然,没有任何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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