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兴地与白离对招,十几招过后,玉罗刹落入下风,但是白离仍旧杀意凛然,他意识到不对。
“罗迦,我认输了!”
白离收起了双刀,但是攻势不停,甚至越来越快,打了玉罗刹好几拳,在发现玉罗刹身上有伤后,更是直接照着他的伤处打,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闪避。
他一脚把玉罗刹踹到地上,踩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玉罗刹不再挣扎,苦笑着说:“这份见面礼我收下了。”
白离仍旧冷冷地看着他。
玉罗刹眼神柔和:“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白离脚下用力,玉罗刹发出一声闷哼:“轻些,肋骨要断了。”
白离听到他的话,原本消散许多的火气又上来了,继续用力,玉罗刹的肋骨发出清脆的响声,看样子是真的踩断了。
“疼吗?”白离问。
“疼得厉害,不过要是能让你消气,再疼也值得。”
死变态,好恶心。
白离收回脚,把他往旁边踢了下,他冷冷地看着玉罗刹,说出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的话:“再敢碰萧兰,我杀了你。”
玉罗刹眼睛中的光芒变得黯淡,他慢慢爬起来:“原来你回来,是为了给儿子讨回公道的。究竟是哪个女人和你生下的野种,值得你这样放在心上?”
白离气的上去拽住他的衣服,右手握拳继续殴打。
玉罗刹紧紧抓住他的手,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抱在了怀里。见白离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玉罗刹松开他,二人目光相对。
“那个孩子是圣子养大的,是不是?是他让你生下的孩子,是不是?”玉罗刹有些癫狂地说,“你究竟有没有在意过我?我们的过往算什么?我这二十年的苦等又算什么?”
“你可以,去找我,道歉。”白离艰难地组织语言,“我,不会原谅,会回来。你,自以为是,从来没有,想过,理解我。”
“我自以为是?”玉罗刹大笑起来,“我处处以你为先,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你说我自以为是?是你当年无故执意要走,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
白离挣开他。
失去了肌肤触碰,玉罗刹心中空虚,顿时感到后悔。他看着白离:“你还要离开?”
白离比起从前长高了些,容貌长开,比从前更为明艳,带着怒火和恼意的异色瞳孔漂亮极了,比玉罗刹记忆中的颜色更为鲜活。
“他,不是,我儿子。”
因为愤怒,青年本就怪异的语调更加模糊,玉罗刹仔细分辨,勉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眼中的重新有了光芒,“这是真的?可他不是你儿子,为什么会跟你这般相似?”
白离说:“我捡的。”
玉罗刹怔住了,像是在思考白离话中的真实性。
许久后,他接
受了这个解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怎么不早说呢?那孩子也真是的,如果早些说清楚,我怎么可能伤他?小猫这不能全都怪我,是那孩子对我有怨言,故意误导惹我生气,我并非有意伤他。”
白离定定地看着他。
玉罗刹跟他默契极了,哪怕过去二十年,也能从这双漂亮的眼睛中读懂他的意思。
自以为是。
玉罗刹本来是不承认的,可是他刚才那句话,已经明明白白地揭露出自己的缺点。
在知道真相后,玉罗刹心中的怒火和怨念淡去,情绪不再操控他的身体,理智回归,可以正常思考,玉罗刹扪心自问,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摩呼罗迦亲生的,自己当着摩呼罗迦的面说出那些话,难道不是把他越推越远吗?
可他就是那样想的。
他根本不在乎摩呼罗迦是否对那个孩子有感情,只是疯狂地想杀死敌人,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惜,摩呼罗迦是人。
他太自以为是了。
白离转身要走。
玉罗刹连忙跟上,抓住他的衣袖,见白离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自己,他恳求道:“留下来吧。”
白离道:“放手。”
玉罗刹说:“我喊了你十四声小猫,你才只喊回来两次。”
白离神情微怔,回想起从前,有些恍惚。
玉罗刹温声道:“留来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肯回来,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白离摇头:“萧兰,快死了。都是,你,害的。”
玉罗刹道:“怎么可能?我当时没有下死手,他身上的伤,修养几个月就好,现在应该已经好全。罗迦,你不能把这些事全都算在我头上,这对我不公平。”
白离说:“放手。”
玉罗刹还想再说,白离抽出短刀,割断了他的衣袍,迅速飞身离开,跳过墙院后,直接切换据点,回到了明教基地。
玉罗刹匆匆追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轻叹了口气,自嘲道:“又惹他生气了。”
白离使用摩呼罗迦的马甲回到基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萧兰的设定里,以前都是在练功房修行,偶尔才在外面行走。晒太阳的时候不多,保养的很不错。
但是因为古代医疗水平有限,再加上某些并发症看起来和他的外貌毫不相关,系统的程序设定中,就没有相关的记忆把它们串联在一起。
实际上萧兰的眼睛就是并发的神经损伤,被玉罗刹打过后,他的肺部的毛病也显现出来了。
白离披着萧兰的马甲感触最深,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因此惶恐不安,畏惧着不远处的结局。
他的确有自毁的倾向,厌恶阴暗的自己,渴望温暖的阳光。可是他对东方不败也是真心的,真的以为能跟他这样生活下去,当他开始期盼着未来的时候,现实却告诉他,没有多少未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如果他躲避着太阳,他的视力就不会越来越差。要是没有主动挑衅玉罗刹,也不会被他打。
萧兰和摩呼罗迦容貌相近,又是被他亲自捡回来的,对萧兰的感情很不一般。
白离披着摩呼罗迦的皮,任由记忆产生的情绪掌控,怜爱地看着萧兰,握住他冰凉的手。
他切回萧兰那边,摩呼罗迦继续挂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白离睁开眼睛,看到显眼的白发,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叔叔的头发跟我的好像不太一样。”
摩呼罗迦说:“你是,小孩子。”
“我都二十多岁了。”白离笑道,“都
是被叔叔宠的,天宝哥下山后,还觉得自己是小孩,东方请他喝酒他都不敢。”
摩呼罗迦说:“喝酒,不好。”
白离笑了笑:“叔叔说的是。”
摩呼罗迦问:“你喜欢、东方?”
白离低垂下眼眸,摸着手腕上的小金铃铛,发出低低的声响。本体没有意识,摩呼罗迦耳聋,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轻声说:“喜欢。”
摩呼罗迦:“那就好。”
白离在暗室里一直呆到晚上,等太阳完全落山才出去。
东方不败坐在山顶的岩石上看着夕阳,等夕阳消失后,又继续盯着夜空。
昆仑山的景色与黑木崖截然不同,跟他从前去过的许多地方也都不一样。他想知道白离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更想知道白离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昆仑山巅人迹罕至,终年冰雪,实在太寂寞了。
难怪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那般清冷。
“东方,是你在那里吗?”
心上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东方不败回过神,看到他正在往这边走,连忙起身跳下岩石,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就你一个人,胆子还这样大,不知道前面是陡峭的山崖吗?”
“要是不熟悉这里,我当然不敢到处乱走。放心好了,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一草一木都知道位置,不会出事的。”白离问他:“你在做什么?”
“在看天。”
“好看吗?”
“很美。这里太高,天上的星星都似乎离得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东方不败问他,“你怎知道我在这儿?”
“我看到你的影子了。”白离说,“夜晚很暗,你穿的也很暗,但是周围的雪是亮的,不难认出你的身影。”
“兰儿……”
“我们明日动身启程回黑木崖吧。”
东方不败道:“……好。”
白离问他:“你不开心吗?”
东方不败握着他的手:“开心。”
他的心情一直随着白离的态度变化,白离对他若即若离,东方不败也忐忑不安。
他知道,白离一直在隐瞒想分开的真正原因,东方不败很想安慰他,告诉他,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都不在乎。
可是这样做太过卑微,兰儿会不喜欢。
东方不败无法开口询问,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在他的身边,哄他高兴,让他更爱自己一点,不要觉得他“无趣”。
可是这样的相处,让白离变得像天上的星辰,哪怕看起来再近,也是触碰不到的。
即便他在白离手腕拴上了绳子,也无法真正留住他。
第二天一早,东方不败带着白离跟长辈们告别。
出乎意料的是,白离的那些叔叔们并未表现出不舍,仿佛昆仑和河北距离很近,随时都能再见面一样。
离别的心情冲散了许多,五散人一起送白离下山,看到他们坐上回程的马车,才返回山上。
白离缩在裘皮袍子里低低地咳嗽。
东方不败给他倒了杯水,轻抚他的后背:“山上虽好,还是太冷了些。你的风寒才刚好,又要复发了。”
白离笑笑:“我真不怕冷的。”
东方不败一点都不信。他从前以为这人纯良无害,现在才知道被欺骗了太多次。无视了白离的话,握着他的手,用内力烘暖。
白离笑道:“你不觉得浪费吗?”
东方不败想起了他们最初相识时,关于用内力烘干头发的讨论,跟着笑了起来:“能让你舒服的话,再浪费也是值得的。”
白离说:“黑木崖无聊得很,我们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再回去吧?”
东方不败:“都听你的。”
白离靠在他身上,有些嫌弃衣领处的绒毛碍事,伸手拨弄了一下:“我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过。听闻西湖的风景不错,上次去江南竟漏了那里。”
其实是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在了西湖底下。那时候白离和东方不败关系还不算亲近,需要避嫌,因此避开了西湖。
东方不败道:“那就去西湖。”
白离说:“去杀了他。”
东方不败摸摸他的头:“好。”
此时正值夏日,离开昆仑后气温逐渐升高,哪怕白离手脚依然冰凉,身上的狐裘还是显得不合时宜,东方不败就让他脱掉了。
因为摩呼罗迦的嘱咐,他准备了几件颜色浅淡的披风和斗笠,白离从马车里出来,必定要给他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要挡住。
白离视线受阻,有些不高兴:“看不到了。”
东方不败说:“我牵着你。”
白离叹了口气:“你应该没有感受过,有些时候眼睛看得不清楚,听觉也似乎下降了。”
东方不败紧张地看向他,生怕他的听力也出现问题。
白离解释道:“就是明明听到了,可是仅凭字音难以理解含义,需要视力配合,才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
穿越前,他有几个近视的朋友,经常会说“我没戴眼镜听不清楚”,白离那时候不太理解,直到现在才感同身受。
东方不败道:“既然如此,兰儿更应该爱护眼睛。”
白离看他不为所动,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晒太阳,放弃了辩驳,忍着不适,一路来到了西湖。
任我行被困在西湖底下,上面是一座名为“梅庄”的山庄,庄主有四个人,都是日月神教的教众,并称为“江南四友”。
原著中的江南四友不满任我行的统治,也不太喜欢东方不败的理念,所以自请离开神教,来梅庄看守任我行。
白离询问过东方不败才知道,现在他也是江南四友在看守任我行。
白离觉得很不靠谱:“你不怕他逃脱,回来找你的麻烦?”
东方不败笑道:“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又对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怎能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当上光明左使?岂有伤害他的道理。”
他修炼葵花宝典后变得不男不女,早就想清楚了这是任我行的阴谋,怎么可能轻松让任我行死去。
他不废掉任我行的武功,就把他囚在西湖底下,吃喝拉撒全都仰仗着自己,若是他一日不让人来送水,任我行就要渴上一日,任凭他武功再高都没有办法,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折辱。
白离说:“你至少该派几个忠心的人看护。”
东方不败道:“兰儿要是觉得不好,你来决定就是。我如今怒火已消,再不会被任我行牵动心神。随你怎么弄他,只要你高兴就好。”
东方不败从前常往梅庄来,山庄里的人并不奇怪他的到来,立刻要去通知江南四友,被他阻止了,直接带着白离进入暗道,来到了西湖底下。
白离想象中,这里应该像海底世界那样,过来之后才发现跟在上面差不多,这里的建筑不知道用了什么防水的材质,隔绝了外面的湖水,只是非常潮湿。
来到关押任我行的地方,白离听到了声响,但是看不清人在哪里。
这里实在太昏暗了,完全看不到天日,只靠着旁边的蜡烛照明,就连氧气都好像稀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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