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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歌吗？”孔纵在来的路上选好了一首歌，他想放给方闻听。
“都行。”
孔纵放了一首英文歌。
两个人各怀鬼胎，车里只有导航里清澈利落的机械女声和音响里沙哑低沉的深情男声交织在一起。
方闻听得懂歌词里那份情意，可他不知道孔纵的意思。他怕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 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on you
> 说点什么吧，我快要放弃你了
> I’ll be the one if you want me to
> 只要你想，我愿意变成任何样子
> Anywhere I would’ve followed you
> 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追随你
> 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 说点什么吧，我快要放弃你了
第84章 道歉（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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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方闻打破了相对无言的局面，“不是说有话要找我聊聊吗？怎么一直不说话？”
“嗯，我还是想和你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为了什么？因为我的腿吗？”
“是……真的对不起，我早就该当面向你道歉了，但是我昨天和前天去上班了，今天刚回来。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一定尽力弥补你。真的对不起。”
“不用，和你没关系，这是我那天从你家出来自己扭的。”方闻又解释了一遍，他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的膝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和孔纵那一脚关系不大。
“啊……这样吗？”孔纵半信半疑，“就是前面那个小区吧？外来车辆能开进去吗？”
“我自己走进去就行，里面不好调头。”
“我……我带了午饭来能不能上楼和你一起吃？”
“啊，家里有点乱，你不嫌弃的话我也没问题。有心了。”
“哪里的话。”孔纵摸了摸鼻尖，两个人说话太客套了，这让他有些尴尬，更有些抵触。
在方闻的指挥下，孔纵把车开进了小区。这辆庞然大物在小区里果然有些促狭，他们绕了一阵才找到一个足够孔纵的宝贝吉普容身的车位。
孔纵为了方便方闻下车，特意在副驾驶那侧留了较大的空位。这样一来，留给他自己的下车的空间就不宽裕了。
“等我一下，我去扶你。”孔纵解开磨了他一路的安全带，给车门开了一个小缝，蹭了出去。
他的身材绝不能称之为单薄，下车的时候，健硕的胸肌挤压在车门上，伤处的疼痛倏地鲜明起来。
孔纵下意识地咬了牙，他自己都没发现，方闻却注意到了。
咬肌隆起，眉头也微微皱着——典型的忍痛表情。
联想到他被申冬冬撞了一下的反应也那么反常，方闻心里有了一个大胆得有些荒谬的猜测。
孔纵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伸出手，绅士般接方闻下车。
下车比上车容易许多，方闻撑着孔纵的手迈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方闻重心不稳，跌进了孔纵的怀里，慌乱中撑了一下孔纵的胸。
他抬眼瞧着孔纵的表情变化，和预想的一样，很微妙。方闻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了。
“饭在后备箱里，我去拿。”孔纵气息有些不稳，他没想到方闻会突然“投怀送抱”。
孔纵把那口像脸盆一样的大锅端出来的时候，方闻愣住了。这么多他俩能吃完吗？！
看着孔纵又拎出来一大袋菜叶和馒头，方闻不禁反思，孔纵为什么会对自己的饭量有这么大的误解？
“我们先上去吧？还有些拿不完，我待会儿再下来取一趟。”
“能吃完吗？要不别拿了，你带回家吃吧。”
“买都买了，我待会儿再来拿一趟。”
“好吧，就前面那栋楼。”
孔纵跟着方闻进了房门，把东西放在地上，折回去拿草莓了。
方闻进屋放下书包，换了家居服。他本来还想稍微收拾一下屋子，奈何行动实在不便，他刚换好衣服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第85章 道歉（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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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方闻应门。
孔纵捧着两板红艳艳的草莓，不知道为什么，方闻觉得草莓被孔纵拿出来了玫瑰花的感觉。
“破费了。”
“没有。”
方闻把孔纵让进来，“放这儿就行，屋子里热，你要换衣服吗？”
“不用，我穿得不多。饿了么？我把粥热一下。”
“还行，你用不用火？我开阀门？”
“开吧，粥有些凉了。”
孔纵洗了手，把锅架在炉具上，“有汤勺吗？”
“没有……有筷子行吗？”
“也行，你平时不做饭吗？”
“不做，我不会。”
“哦，这样。”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筷子不比汤勺，为了让粥受热均匀，搅拌的幅度和频率都要更大些。等到锅上蒸腾出袅袅白雾，孔纵额头上已经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些也要热吧？”方闻把馒头和煎蛋提了出来。
“嗯，也得热一下。”
“微波炉行吗？”
“可以。”
微波炉工作发出并不悦耳的噪音，孔纵关了火，把切好的菜丝放进去用筷子搅匀，“粥好了，有碗吗？”
“嗯，我来拿。”
方闻找出来一个大碗一个小碗，用水冲了冲，“没有一样的碗了，你用大的那个吧，我吃得少。”
没有汤勺，孔纵想端着锅把粥倒进碗里。刚加热过的砂锅柄很烫，孔纵心急，忘了这一码子事，两只手结结实实地被锅耳朵烫了一下。
“啊！”
“怎么了？”方闻正在找盘子，没注意孔纵这边。
“没事，被砂锅烫了一下。”
“严重吗？我看看。”
方闻捉着孔纵的指尖看，指腹不自然地红着，还好，不是很严重。
“你用凉水冲一下吧。”
“好。”快入冬了，水龙头里的水凉得紧，打在手上刺骨的寒，孔纵硬着头皮冲了一会儿，关水的时候，手指都冻得有些僵硬了。
方闻已经摆好了桌子，“来吃饭吧。”
方闻家进了门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饭厅。孔纵进门之后就一直在厨房忙活，现在才发现客厅地上铺了一床地铺，“家里有客人？”
“你啊。”方闻莫名其妙。
“啊？给我铺了床吗？”孔纵老脸一红，心头不由得生出些不切实际的遐想来。
“不是，柳昭昨天说要过来住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他没来，我也没收。”
“哦，这样。尝尝我的手艺。”孔纵低着头拉椅子，隐去了面上的尴尬。
“挺好喝的，谢谢。”
“客气，好喝你就多喝点。来，吃蛋。”
“嗯。你也吃。”
孔纵在粥里加了胡椒粉，吃完饭的时候，脸上的汗珠串成线地往下滚。
“擦擦汗。”方闻递过去两张纸巾。
“哦，好。”
“热了就解开两个扣子吧，我看着都闷。”
“好吧。”孔纵不好再推脱，想着反正里面还有背心，伸手拉松了领带，挑开了两颗扣子。
方闻不动声色地往里瞧，白色冰丝背心的遮盖性不如孔纵想得完美，方闻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下面骇人的鞭痕。
第86章 道歉（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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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饱了吗？怎么不多吃点？没胃口？”孔纵看方闻没怎么吃东西，有些担心。
“我吃得少。”方闻站起身来收拾碗筷，“你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了吗？”
“嗯？没有，我就是来找你道歉的。”
“好吧，我看出来了，你很有诚意。”方闻没抬头，话里有话地说着。
“那……你接受了吗？”孔纵并没有听出来方闻的弦外之音。
“都说了我的膝盖不是因为你才坏的，你不用为了这个和我道歉。其他的呢？你真的没有别的要和我说吗？”
“没什么……啊，对了，小花——就是梁倩，我外甥女，她的事情还麻烦你多上心。这小孩比较皮，她要是不听话，你就告诉我，我收拾她。”
“是么？我觉得她比某人乖很多啊。”方闻收好了碗筷，坐回凳子上，撩起眼皮看孔纵。
“啊？”孔纵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方闻话有所指，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胸上是怎么回事，说说？”方闻不再绕弯子，语气也冷了下来。他很生气，搞不懂孔纵到底在想什么——既然有别的dom玩他了，还来纠缠自己干嘛？！
“没什么。”孔纵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扯了扯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欲盖弥彰地遮掩着。
“孔纵你过分了。有别的玩伴还来招惹我干嘛？你们不在乎，我还嫌恶心。带着被别人玩的痕迹来找我道歉，很刺激是吧？”
“不是！我没有！”孔纵听见方闻这么误会自己，腾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向方闻压过来。
“那你这里是怎么弄的？不小心磕的？”方闻拿了支筷子，用筷子头戳了戳孔纵“姹紫嫣红”的前胸。
“唔！不是……我……”孔纵吃痛，一下没了刚才的气势，缩了回去。
“你怎么？”
“我、我没去找别人。”
“我问的是你怎么弄的。当然你不想说可以不说，门在那儿。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好了。梁倩的事情你放心，就算我不教她，也会帮她找一个最合适的老师。”
方闻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很生气，但又不只是生气。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又莫名地生出对孔纵的心疼来。很多种情绪交错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别这样，我说。”孔纵怕方闻真的要和他陌路，但是他一时编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只能先稳定方闻的情绪。
“说吧。”
“我自己抽的。”孔纵怕临时捏造的拙劣借口可能会漏洞百出，被方闻发现之后更难解释，只好如实回答。
“为什么？皮痒了？”
孔纵狠狠摇了摇头，抿着嘴没有回答。
“那是你梦游的时候打的？”
“不、不是……我就是觉得自己该打……我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很对不起你……”
“不是说了和你没关系吗？”方闻轻轻叹气，靠回椅背上。
“我以为你是说我们两个没关系……”
“疼吗？”
“不疼”，孔纵撒了谎，怎么可能不疼。
“我看看？”方闻起身，伸手想解孔纵的衣服，却被孔纵躲开了，“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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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乐～每天都要开心哦(*≧ω≦)
第87章 道歉（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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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纵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把扣子一颗一颗地扭开，“对不起，本来没想让你发现的，希望这件事不要给你带来任何的压力。打成这样都是我活该，别因为这个影响你的心情，好吗？”
“什么时候打的？”方闻没答应孔纵，而是转移了话题。
“就今天早上。”
“所以你是想‘负荆请罪’？那为什么不想让我发现？”
“我、我不想用这个来绑架你。”
说话间，孔纵已经脱下了衬衫，惨不忍睹的伤痕透过冰丝背心映出来，扎在方闻眼里。
“把背心也脱了吧，穿着衣服难受。”方闻的语气软了下来。
“好”，孔纵伸手撩背心，脱到一半却停下来，“真的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你的心情，不然我会更内疚的。”
当皮开肉绽的前胸直接暴露在方闻的视线里时，方闻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有些窒息。
怎么可能不影响心情？！方闻心疼得要命，这得多疼啊……自己的膝盖都没这么严重……
“傻不傻啊你……”方闻叹了口气，“怎么不直接和我说？折磨自己有意思？”
“没有，我觉得你对我太冷漠了，我怕你不理我……”
“那你就对自己下狠手？”
“我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而且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别的了。”
“你等我一下。”方闻想去拿点冰块让孔纵敷一下，但是伤处在胸口，他怕冰敷会刺激到心脏，用湿毛巾还怕破了皮的伤口会感染，最后只好拿了瓶子接了些凉水。他怕瓶子不干净，还用酒精细细地擦了两遍，等酒精完全挥发才递给孔纵，“拿这个敷一下吧，会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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