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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嘶、不用。”
“去换条裤子吧。”
方闻看着那条水洗牛仔裤，提示他现在不适合穿这种硬料的紧身裤子。
孔纵没逞强，进屋拿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小心翼翼地穿好后，又一步一瘸地来客厅找方闻。
“拿着钥匙和手机，走吧。”
孔纵拿好东西之后，把反锁的大门打开。
方闻看着孔纵光脚穿着拖鞋就要往外走，叹了一口气，默默蹲下来，“抬脚，我帮你穿。”
孔纵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抬了脚，看着方闻带着手上那道狰狞的鞭痕，细心地帮他穿袜子穿鞋，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刚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穿好了之后，方闻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泪人儿，突然生出一分心疼来。他抬手温柔地拂去孔纵脸上的眼泪，“哭什么，走了。”
“嗯。”孔纵用鼻子哼出来这么一个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孔纵把人送上了计程车，等到计程车完全离开了视线，才边给方闻发微信边小步往家挪。
-到家了告诉我
-好，你记得冰敷，这两天别揉。
-嗯
-我到家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 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下次你做我的sub了🐶
-…
回到家之后，孔纵在冷冻室抽出来两个冰袋，慢慢把裤子和内裤一起褪到脚踝，趴在沙发上冰敷两个屁股蛋。他无聊就喜欢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他就释怀了，不仅不哭了，还笑了起来。
等到方闻告诉自己他到家了，把逗人的话发过去，估摸着冰敷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随手把冰袋扔到茶几上，嘴角带笑地睡了过去。
方闻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脸白了又白，吓得都忘了自己的手也应该冰敷，辗转反侧了半宿才堪堪睡着。
后果就是第二天方闻上班的时候，右手上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两个眼圈黑得像熊猫，仿佛晚上出去跟人血战到天亮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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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上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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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大学毕业后，选择了现在的工作——一个课外辅导机构的一对一数学老师。
他从小就“好为人师”，喜欢给别人讲题。因为他表达清晰，基本不说废话，思路又和同学们贴近，每次他同学有问题都会来请教他，而不是去问老师。看着同学们因为自己的讲解而掌握一个知识点或是一类题型，方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可以说，老师是他从小到大的理想工作。但是，做学校里的老师又让他觉得和学生之间有隔阂，至少他的高中老师们都让他觉得有一种距离感。所以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来这里应聘了。
这是一所主要授课形式为一对一，面向初、高中生的辅导机构，正好和方闻的理想工作高度重合。在这里，工作时间相对弹性，除了必须要开的备课会和上课时间之外，基本上不强制老师在这里坐班，最重要的一点——工资不菲。
方闻一直认为高中生活很美好，灿烂而鲜活，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每天的嬉笑打闹，青涩的暧昧，还有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妄大胆，一切的一切都是方闻想念却回不去的曾经。
说起来，还是有些戏剧性的，方闻最理想的工作其实是英语老师，不过他来应聘的那天，被告知现在英语老师的岗位已经满了。HR问方闻数学老师可以做吗？
方闻大学本科主修的是数学，出于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和兴趣，他辅修了英语。这个机构是方闻左挑右捡后最理想的，所以方闻表示可以试试，这一试，就在这里干了4年。
一般来讲，如果方闻有课的话，为了迎合学校的上课时间，课程都会被安排在周一到周五的晚上和周六周日。但是现在有一个学生因为高一高二光顾着傻玩，没怎么学习，所以高三学校的大复习他一点都跟不上。家长只好把他送到这里上全天的一对一，还好学生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付得起高昂的学费。
因为这个学生买了很多课时，被机构认定为vip中p，特意为他准备了一间专属小教室。
方闻今天就是来给这个小鬼上课的。
在路上的时候，方闻脑袋里总是不停闪现昨天调教孔纵的画面，他本来打算问问孔纵今天怎么样的，但是看到孔纵昨天发的最后一句话，他就莫名心虚，直到走到了那间小教室门口，对话框里那句删了输又输了删的问候也没发出去。
他活动了一下颈椎，把有关孔纵的一切都甩掉。他知道，他必须调整好心态。
几个深呼吸后，他推开了小教室的门，此时小鬼刚上完早上第一节课，正趴在桌子上补眠。
“醒醒。”他轻轻拍了拍小鬼的胳膊。
“五分钟。”小鬼头都没抬，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方闻叹了口气，把书、笔、教案统统从书包里掏出来。等他准备就绪的时候，也没管五分钟到没到，拖了椅子坐下：“五分钟了，起来吧。”
小鬼吧唧吧唧嘴，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抬头看方闻。
第22章 上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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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刚才在桌子上趴着，眼睛被小臂硌了一会，视线有些模糊，等到视线恢复，使劲揉了揉眼睛，见了鬼似的一下就清醒了。
后背猛地撞到椅背上，椅子腿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比那声音更刺耳是小鬼的大叫：“卧操！闻哥你昨天晚上出去干仗了？”
“说话干净点，跟谁学的坏毛病。醒了就赶紧把昨天留的题拿出来。”方闻皱了皱眉头，语气不悦。
“害！我这不是说顺嘴了嘛，见谅见谅哈～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造成这样？”小鬼不好意思地陪笑，边说边把卷子拿出来，推到方闻眼前。
“秘密。”方闻淡淡说道。
“哟～～～～～内种秘密是吧？哥们儿都懂！”小鬼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还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再伸出食指遥遥地指着方闻的胸口，一副心连心的样子。
“别扯那些没用的，昨天回去做题感觉怎么样？”方闻反思自己是不是和学生太没距离感了，怎么没大没小，简直无法无天！
“还可以吧，搜一贼！”小鬼信心满满。
方闻一边看他的作业，拿着红笔圈圈改改，一边淡淡地纠正：“是/ˈiːzi/”
“哦哦，/ˈiːzi/。怎么样，是不是全对？”小鬼眼中满满的都是期待。
“基本上吧，掌握得还不错。我先把这些题里，你的方法有点问题的地方给你讲一下，然后今天接着学二倍角，主要是公式和公式的变形及活用，比较轻松。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开始吧，我准备好啦。”
“等一下，你先把和差角公式、正余弦定理、和差化积、积化和差公式默写一遍。”
“啊？这……”小鬼挠了挠头，犯了难。
“别耽误时间，快写。”方闻催促道。
小鬼只好硬着头皮写，他昨天做作业的时候，是边看笔记边写的，根本没背，现在只能靠昨晚做题残存的记忆瞎蒙。
方闻看着那些张冠李戴的公式，两个眉毛拧在了一起。
“申冬冬，怎么回事？”方闻很少叫他的大名。
“嘿嘿，我昨晚写完作业就给忘了，闻哥你消消气，我今天回去一定背下来！”申冬冬讪讪地笑着。
“你说的，别忘了，再背不下来就罚你。”
“保证完成任务！”申冬冬松了一口气，敬了个礼。
“你昨晚的作业，做的倒是都对，就是很多题，你用的方法都繁琐了。主要是你现在对公式理解不深，还不能灵活运用。比如这题，如果你直接用和差化积公式，很快就能算出来。”
……
“昨天的作业就先讲到这，这些知识点今天的作业里还会再重复，你注意一下，现在我们讲新课。”
……
“课间休息吧。”
“我出去买瓶水，闻哥你喝啥不？”
“帮我捎瓶矿泉水吧。”
方闻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甩了甩头。他昨晚睡得太少，现在头痛欲裂。
他趁着课间休息，拿出手机，本来想刷刷微博，看看有没有新鲜事，但是一拿出手机，就看见孔纵给他发了新消息。
第23章 上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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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 醒了吗 你的手怎么样
-刚才上课手机静音了。还好。你呢？
-我还行吧 坐椅子有点费劲 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
孔纵在说谎，他今天早上翻身从沙发上滚下去了，屁股着地，疼得他眼泪哗哗往下涌，昨天敷完冰袋也没放回冰箱里，他只能先拿两根冰棍应应急。
等他把冰袋放进冰箱，拿着冰棍回到卧室床边，往床上趴的时候，才发现肚子和大腿上的鞭痕因为昨晚忘了处理，又肿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他发现了这一事实之后，趴着也不是，躺着更不行，干脆跪在床上，撅着屁股，把头抵在床头上借力。
这个姿势，冰棍哪个地方都放不住，孔纵想了想，直接把包装拆了，一手一个，全吃了。
吃完了，他也精神了，不过今天休息，起床也没什么事，索性一直跪在床上刷手机。刷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毕竟早上起床就吃两根冰棍，这肚子能舒服真是铁人了。
但是面对着马桶他却犯了难，思前想后，孔纵还是龇牙咧嘴地轻轻坐了上去。方闻打得都是屁股下半部分，这地方肉多，不会伤到骨头，但是坐下的时候，也是这儿挨着凳子。挨一次打，罪能遭好几天。
孔纵折腾了一早上，突然想起来方闻昨天替自己挨了一鞭子，现在可能也不好受，就发了微信过去。
然后为了面子，他一边吸着凉气，一边说大话，告诉方闻自己明天就能好。
-那明天你有空吗？我中午12：00下课之后就没事了。
孔纵没想到方闻会自己提起来这茬，他自然是乐意的，不过他明天要上班，没有时间。
-我明天上班 大后天呢
-也是12:00下课。
-好诶！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你期不期待
-……
方闻觉得有些燥热，他看了看表，奇怪申冬冬怎么还没回来，于是揣了手机下楼去找。
刚走出大门，他就看见申冬冬一只手腕上挂着装着水的塑料袋，两个手横拿着手机，两根拇指不断划动，好像是在打游戏，嘴里还叼着根烟正吞云吐雾。
方闻走过去，这小子还真在打游戏。
申冬冬正忙着在刺激战场上枪林弹雨，哪有功夫管前面还站了个人。
“你枪也太马了。”方闻看着申冬冬两把步枪都相继扫空了，对面还是没倒，淡淡说道。
“没倍镜，费劲。”申冬冬以为是路人找他搭话，头也没抬地咬着烟回。这个声音好耳熟啊，他抬头就看见方闻那脸黑得像包拯一样，给他吓一嘚瑟，急忙把手机揣进兜里。
“接着玩吧，还有烟没？”方闻其实不怎么生气，只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头疼，脸色才不好。
他也是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学会了吸烟，自觉没什么立场批评申冬冬。
后来他也没有刻意戒烟，只是没什么压力了，又没有糟心事，慢慢就不抽了。不过一想到要给别人当sub，方闻就莫名其妙地烦躁，正好看见申冬冬在抽烟，突然就犯了烟瘾。
第24章 上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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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申冬冬乖乖把烟从裤兜里摸出来给了方闻。
“火呢？”
“这儿、这儿呢。”
方闻把烟点燃，“你接着玩吧，我抽根烟，咱们晚下课一会儿。”
“行。”申冬冬看方闻真的没有批评他的意思，把快燃尽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后，又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挂机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没死，而且还在安全区里，现在正在一栋独栋小别墅的二楼趴着。正当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地图上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脚印，这说明他附近有敌人！
可能是刚才没被他打死的那个人在他挂机的时候摸过来了，申冬冬调大了音量。他出来的时候，真的只是想买瓶水就回去，但是还没走到门口，他烟瘾就窜上来了，把烟点着，他又想来盘游戏，这才有了方闻看见的这一幕。也正是因为他没打算玩游戏，所以没把耳机带出来，现在正外放着。
“打你爹干屁！找死呢吧你？有种你就下楼，咱俩正面刚！别装死！我看见你枪穿模了！”
扬声器里俨然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申冬冬忘了关全部语音频道。
他本来想骂回去，奈何方闻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默默把语音关了。
他瞟了方闻一眼，发现他正吞云吐雾地看着自己。
方闻吸烟的时候，喜欢过肺再吐出来，仿佛这样压力和烦恼就会被烟雾从身体里带出来，最后在空气中飘渺。
他听着扬声器里对面嚣张的话，皱了皱眉头：“这都能忍？”
一句话激得申冬冬来了血气：“必然不能！”说着就从窗户跳了下去，找那人刚枪，一招天降正义，让对面成了盒。
其实小鬼游戏打得算不错，只不过他比较擅长近战，加上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他刚才远距离扫射的时候才失了水准。
申冬冬把那人打死之后，还站在人家的盒子上跳舞，没成想被远处的狙击手一枪爆头带走了。
“噗”方闻没忍住，笑了出来。正好自己的烟也快抽完了，“把烟头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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