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方燃知被盯得腿软,挂在陆霁行身上问,“怎么这样看我呀?”
陆霁行端起方燃知下颌,想着网上的评论,没隐瞒自己恶劣的想法:“嘴巴看着不大,内部空间倒是很足。”
方燃知傻乎乎地:“啊?”
心脏一阵紧缩,先生是不是以为他不明白,有些弹幕......白天里他看了。
陆霁行不管他听没听懂,又说:“那以前让你吞点东西你为什么老说自己不行。”
方燃知怔愣,眼神不敢和人对视,没底气地反驳:“那是一点东西吗......”
“不多。”陆霁行谦虚,轻笑,决定不逗他了,“我......”
方燃知搂紧陆霁行脖子,额头抵住他肩膀,邀请:“那今晚再试试嘛。”
第19章
在陆霁行面前,方燃知会显得娇小。
此时就是,他搂着陆霁行的脖颈挂在他身上,犹如努力缩在他怀里。整张脸都往陆霁行的肩头、胸口埋,不让羞赧泄露,平添娇嗔。
双环结打成的领带进了门还没扯松,掩藏在衣领下的喉结滑动,陆霁行竟觉得窒息,很热。
晚饭已经准备好,在餐厅桌上冒着热气,其中就有方燃知录节目时尝试做的新甜点,他说了只给陆霁行一个人做。
空气中弥散着香甜味道。
陆霁行放在方燃知脊背的大手下滑,握住那截纤腰,轻松举起来拖抱住。
脚底蓦然踩空失重,方燃知吓了一跳,连忙更紧地环住陆霁行,胳膊在上边借力,双腿便在下面借力,盘住了陆霁行的腰。
“只只,别勾我了,”陆霁行说,“先吃饭。”
毛绒绒的脑袋没抬起来,方燃知侧脸观察陆霁行有着凌厉线条的下颚,嘴巴,鼻梁,眼睛和额头:“先生,你好好看啊。”
“就算夸我,等晚上我也不会放过你。”陆霁行不近人情地像个吝啬鬼,不在乎魅言,只看重利益。
要吃晚饭了,从陆霁行身上下来,方燃知重新洗手,声低但硬气道:“我不要你放过我。”
陆霁行:“啧。”
云淡风轻,闲适以对,似在酝酿什么力度最合适,最能让嘴硬的小崽子改口,换成求饶的哽泣。陆霁行夸赞道:“我当然知道只只很棒。”
熬得很糯很香的排骨,汤很浓很白,银耳玉米粥盛在带青釉花纹的碗中,色泽鲜艳,还有两道一荤一素的菜肴,每道都达到视觉欣赏,味蕾更是已生涎欲。
每至此时,方燃知都会有种这是他和陆霁行的家的感觉——真正的家。
他们彼此相爱的家。
他不知道的是,陆霁行亦为如此。
“是不是做了很久?”陆霁行问道。
“没有啊,”方燃知怕他说什么太麻烦以后别做了,“我喜欢嘛。”
“嗯,”陆霁行说道,“明天等我回来再做,不急,我给你打下手。”
只要两个人同时在家,陆霁行帮忙的次数不少,方燃知很享受那个时刻。
他欢快应声:“好啊。”
窗外无风,氛围静谧,只有夏夜的小虫子在花园里的草地里鸣叫。
在节目上帮房子主人打理花园时,有种叫黑种草的植物,开得花很好看,现在还正是它盛开的季节。
想到它的花语,方燃知抬眼悄悄觑了陆霁行一眼,心道,真奇怪,先生明明在他身边,他还是很想念他。
想他们以前的种种相处,想未来的他们应当如何。
“什么时候去试镜?”陆霁行的余光一直收裹着方燃知,自然轻而易举便察觉了他的视线。
偷看人被抓包,好像偷窥的变态,方燃知眼神收得很快,若无其事地回答:“过两天。因为导演现在就在广选男三男四以及其他配角的角色,吴哥说剧组打算用新人。”
汤匙戳在银耳玉米粥里戳了戳,磕碰着碗底声音清脆,他继续道:“里面的人物比较多,所以试镜的流程就需要几天。等轮到我那组吴哥会提前通知我,但不会太快。”
听到人物多,陆霁行便知道他选的剧本了,问:“你打算试里面的哪个角色?”
提起演戏,方燃知就会不可控地兴奋:“男三!先生,那个角色很有趣的......”
陆霁行听得很认真,中途还会主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最后能停下,还是因为方燃知拿到的剧本不全面,没办法再继续。
吃完饭才八点,方燃知在卧室给陆霁行拿换洗睡衣,打算陪他一起洗澡,说:“先生,我想在花园里种花。”
陆霁行问道:“什么花?”
“名字叫黑种草,”方燃知拿了同款式的两身睡衣,不懂珍惜地团抱在怀中,“就第一期节目最后,我们去花园翻土,我照顾的那小一片花。你看了吗?是不是很漂亮啊。”
很漂亮,将综艺从头盯到尾的陆霁行还知道黑种草的花语是什么——无尽的思念。
他想要思念谁?
陆霁行攥住方燃知的手腕朝浴室去,没应。跟他在一起,方燃知要的丝毫不多,他也向来不舍得拒绝小朋友的要求,但这次陆霁行不想许可。
因而只用不言表达态度。
不是种给他看的,他自然不会让它存在。
以为他没听清,方燃知被牵着进了洗浴间:“先生......”
“对着镜头的时候,在给谁比心?”陆霁行打断他问道。
“啊?”水龙头里的热水正如注地流淌奔向浴缸,动静还挺大,为什么比心历历在目,方燃知嗔怪埋怨,“给你呀。我当时差点就真的说出了给你比心,紧急时刻赶紧加了个‘们’,都吓坏我了。”
身体前倾,下巴尖戳在近在咫尺的陆霁行的胸口,方燃知就这样看着对方,笑容明亮:“先生,我聪明机智吧。”
热水的蒸汽从被砸出白花的水中氤氲而荡,浮于偌大的空间上方,朦胧了视野,陆霁行的嗓音微沉:“只只很聪明。”
衬衫纽扣在纤白的指节动作下解开,方燃知手指放肆地触摸陆霁行的胸膛,触感鲜明,又软又硬,像Q弹的糖,爱不释手。
陆霁行没动,任他作为。
中途方燃知攀搂住陆霁行的腰,单腿弯曲想要跪下去,被陆霁行眼疾手快地捞住,让他重新站直。
方燃知不解:“先生?”
“你不爱做这个,”陆霁行把人拉进,大手掌住他的脸与后颈,压向自己吻他嘴角,“再噎到你,又要掉眼泪。”
方燃知耳朵红了。
陆霁行便捏他耳垂,哑着声音哄小孩儿般:“不做这个。”
方燃知确实不太喜欢......甚至有点害怕直面陆霁行的......太可观了,每次直视他都会想起自己被它发怒驰骋碾压的可怜模样。
清了清嗓子,方燃知仰头回亲过去,说:“那,挑你喜欢的姿势,好不好。”
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谁好像谁就在被珍重,可爱又乖巧。
所以他的小爱人那么乖,陆霁行从来都没想过,方燃知竟然敢骗他。
骗他和别人一起出去。
私下会面,身为演员都不怕被狗仔拍到,可见对方多重要。
今天下午有个合同需要去临城与合作方吃饭,晚上回去会比较晚,所以他打算住临城,免得小朋友被打扰睡不好。
张程傍晚回南城拿 u 盘,再抵达临城就对陆霁行道:“方先生和别人出门约饭,怎么也不带经纪人啊。”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陆霁行却倏地看过来:“你在哪里见的?”
手机上的微信置顶,一小时前还在问他今晚回不回紫荆,陆霁行回不去,方燃知便说那今晚他只做自己的饭,会早点睡觉。
还提前说了晚安。
听到这道冷冰冰的声调,张程突然反应过来,方先生的行程安排,都会先拿给陆霁行过目。
而今晚方燃知没有任何需要开车出门的安排。
张程呆住:“呃......我......”
陆霁行:“他跟谁出去?男的女的?”
“......男的吧,”张程不敢喘大气,虚弱,“我没见过。”
那陆霁行肯定也没见过。
这个人他完全不了解,不认识,猛然知晓后,陡生的危机无处发泄,却又像把丑陋锋利的剑吊悬在头顶,落不下。
陆霁行沉脸。
看来这两年是他太惯着小孩儿了,开始让他肆无忌惮。
欠教训。
第20章
方燃知出门时是七点,天已擦黑。
虽然陆霁行昨天说过,今天会回来在厨房打下手,但计划有变,陆霁行去临城吃饭,顺便谈接下来的安排,来回跑会很晚。
方燃知猜到陆霁行一定会住在临城,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发消息询问:【先生,你今天晚上过来吗?】
陆霁行:【刚订了酒店,正要跟你说,今天回去的话会比较晚,不回去了。】
我是知知:【好。】
我是知知:【那我就只做自己的晚饭啦。先生,我过两天才会试镜,在家等你呀。】
陆霁行:【嗯。乖。】
我是知知:【先生你忙吧不用管我,我不跟你聊天了,提前晚安[爱心]】
我是知知:【[可爱小猫咪给你比心jpg.]】
陆霁行:【晚安,只只。】
说着只做自己晚饭的人厨房都没进,找出帽子口罩,从车库里提了辆很普通低调的黑车。他自己买的,没怎么开过,狗仔不熟悉这辆车。
驶出小区,方燃知从后视镜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士,确定没有仍然绕了远路,走的较为偏僻。
路上他拨了一通电话:“茶茶姐,我出发了,很快就到。”
从听筒中传出的音色有些沙哑,说话唯诺:“小知,你开车慢点,我还在老包厢等你。”
方燃知到了地方,发现季辛茶也才到,两人在门口遇见。
咖啡厅占据的地理位置不太好,正好避开商业地段,平常来这里消费的人很少,大概是老板有钱,咖啡厅开了二十年了也没见倒闭。
他们很平常地走进去,没注意旁边的街道掠过去一辆熟悉的车影。
雷克萨斯商务车开过去,又倒退着开回来。这条路可以抄近道,张程急着赶回临城,便走了捷径。
车窗降下,张程奇怪地确认了两眼,这两年和方燃知打过那么多次交道,当然不会认错。
方燃知身边那个,短发,背影消瘦,放在男人堆里是不高也不矮的身量,比方燃知低了四五公分。
“......离得远,看起来像是男的,”张程如实回答,“我也不太确定。”
跟合作方吃饭的时间越发临近,陆霁行坐在后座,看着街景倒退,朝高档餐厅驶去,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计算时间:“他已经出门一个小时了?”
从南城到临城,需要大半个小时,刚才又说了会儿话,张程应了声:“啊。”
八点了,陆霁行垂眸翻和方燃知的聊天记录。
还会跟他提前晚安。
晚安到别人身边去了。
陆霁行抿唇,不动声色,发消息:【只只,吃饭了吗?】
咖啡厅的单独包厢,方燃知坐季辛茶对面,正笑着说话,手机一震动他先是瞬僵。等抗拒地拿出手机,看见是陆霁行又猛地放松,笑容更大。
这里会提供晚餐。
我是知知:【正在吃。先生你已经忙完了吗?】
陆霁行编辑“和谁吃”,差点发出去前理智回归,又全部删除,重新组词:【还没有,只是问问你。吃完早点睡觉休息。】
我是知知:【好。我很快就会去洗漱!】
小骗子,陆霁行“啪”地收了手机,抬眸看向驾驶座:“把酒店退了,今晚回去。”
张程忙点头:“是。”
*
“是那个陆先生吗?”季辛茶握着咖啡杯,脸色与手指一样苍白,好像多年营养不良似的。
说话时声音很轻,语调里夹杂嘶哑,像时常抽烟坏了嗓子。
“嗯!”方燃知雀跃,随后又正色,“茶茶姐,你别老是喝酒抽烟的。”
季辛茶笑了下,没答应,但接话:“习惯了。有瘾。”
那张白净的鹅蛋脸没有任何粉黛,五官明艳浓烈,尽管眼睑下挂着没休息好的淡淡青色,也掩盖不了那股美。
很标准的浓颜美人脸。
如果留长发,这种美大概能被修饰到艳丽的程度,但季辛茶不喜欢长发。加上身形纤弱,又有 176 的身高,很多时候从背影看过去,就像青春期里较为清秀的男孩子。
“先别管我了,你顾好自己的心吧,”季辛茶捏住小金勺搅拌浓郁的咖啡,把玫瑰的拉花破坏掉,“明知道只是合约,你还喜欢他,不难过啊。”
方燃知的雀跃低下去,有些沮丧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控制不住嘛。”
季辛茶叹了声,摇头:“小傻子。”
“别说我了,茶茶姐,”方燃知把几乎同样的句式,像踢足球似的踢回去,故作谴责,“只要我不跟你联系,你就像失联一样,之前不是说好两三个月要见一次吗,你怎么总是忘。”
“诶啊外面人太多了,都是人头,好吓人,”季辛茶忙讨饶地开口,“而且我写剧本根本想不起来时间,别念了小知,今天不就是我约你出来说话的吗,你还念我。”
提起这个,平日总是在期待陆霁行来紫荆的方燃知,今天竟第一次庆幸先生在忙回不来,不然出门的借口都不好想。
季辛茶说:“我给你看看我最近写的剧本怎么样?”
方燃知应:“好啊。”
也许很多人都不认识季辛茶的脸,但圈里许多人肯定都知道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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