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能办海上游轮庆典的本事,自然也多的是不会让他们发现尸体的办法。
公海里的鲨鱼是他们最好的帮凶。
之所以这么说,是前些年卓海川从前些年办理的几桩走私杀人案得知的,凶手接重金引人偷渡,人经受不住漂泊死后被捆上大量的肥肉沾着鲜血丢入海里喂鲨鱼,轻松的毁尸灭迹。
让卓海川后背发凉的不是案子看似破了,是对方的真正目的。
“和周添寅联系上了吗?”
“他说过不接受我们的主动联系。”
是了,周添寅是说过这样的话,太有个性,本就不是他们这边能拿捏的人。
真要听周添寅的,人是生是死都无法及时得知。
这么一想,卓海川很急,一急就想抽烟。
手指在裤口袋外面摩挲了几下,还是犹豫着抽开了。
“师父。”祝鹭晚喊他,“你到现在还相信他没死吗?”
自温斯珺出事后,局内封锁消息,对外,乃至茂江那边都瞒着,就是坚信一个理念。
温斯珺不可能不明不白没了。
纵然那是个万丈深海,卓海川还是信他还活着。
不仅是卓海川,周添寅亦然。
此时被祝鹭晚再问起,卓海川反应平平:“他有活下去的理由。”
祝鹭晚不明白,一个人在困境里有再足以撑下去的理由也不可能越过现实去说童话故事。
那时在船上的情况究竟如何,他不得而知,毕竟周添寅不愿意说,光看那样,必定不简单。
既然不简单,哪能那么容易活下来的?
祝鹭晚:“他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还是太年轻了。
卓海川起身,天色太晚,该去吃个晚饭。
“今天不吃食堂,去那边来碗炒饭。”
这哪里是他的风格?
祝鹭晚愣了下,快步跟上:“师父,公海抛尸案怎么办啊?”
“有凶手先接着,等审问完再说。”卓海川捞起手机看眼时间,“后天早上我有事不来,你准备准备做主审。”
天降重担,祝鹭晚人傻了:“啊?”
“别啊了,人小温同志在你这年纪都主审好几个案子,你不努力怎么进步?”卓海川问。
祝鹭晚被噎到半天,小声抱怨:“他在你们看来等于是为破案而生的,我这种普通人能和他比吗?”
犹记得以前温斯珺刚来那会,这小子处处看人不顺眼。
现在人失踪了,倒是能承认温斯珺的优秀。
成长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大环节。
卓海川叼着烟走出大门:“你该独自锻炼锻炼,老跟着师傅,永远没成长空间。”
宣平市的夜市一直很有烟火气息,指定的小摊街区满当当的都是人。
去4S店送完车的温斯珺不理会孟川穹建议说要去高级餐厅吃饭,溜达到附近的街巷。
后面的孟川穹想骂的话全憋在了肚子里,街巷的小摊油烟太重,又简着浓烈的辣味,刺得孟川穹很痛苦。
“W,你非要来这种地方吗?”
“薛简青也想吃。”
仨人算一个团体,孟川穹被两票否决,没了发言权。
“这里不卫生。”
“你可以选择去吃大餐,我没拦着你。”
“你他妈……”孟川穹被人撞肩膀,断了剩下的脏话,扭头想发火,只看见人山人海,撞他的人跑得飞快,“素质真差,撞到人不知道道歉吗?”
走前面的温斯珺扭头,神色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大概是孟川穹第一次那么直白的看明白他的眼神,不痛不痒的:“你想吃这个就吃呗,大不了我不吃。”
温斯珺心想,我管你去死,爱吃不吃。
一条长龙似的街摊,太多美味,挑得人眼花缭乱。
恍然间,温斯珺似乎看见个眼熟的人,定睛一看,那半搂着个清纯小美女的猪头男还真是游轮上玩很花的老男人。
“你认识他?”孟川穹跟过来,认出那显然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两人。
“公海上的尸体有他一份吧?”听似疑问句,实则在温斯珺开口就已经确定了。
孟川穹不能承认啊,往旁边的臭豆腐摊前站装傻:“这我当时只顾着和周添寅斡旋,哪注意到那么多啊?”
温斯珺没指望他能说实话,给摊主说来份臭豆腐,继续道:“没关系,真调查起来,你也跑不掉。”
孟川穹察觉到旁边的人用异样的眼神扫过来,便往他那边靠:“别乱说,不就是一份臭豆腐吗?我请。”
说完利落扫码付款。
温斯珺不看他,又转眼去看姿态亲昵逛摊的一男一女,公海抛尸案纳入流程,涉案人员都得去市局录口供。
他不信卓海川查不明白,这能让人跑出来,里面有故事。
“别想太多,你来这是吃饭,不是找麻烦。”
孟川穹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周六更~
第62章
越是警告就越有问题。
温斯珺收回目光转而去看神色不明的孟川穹,在阵阵麻辣香味里突然上前靠近:“你应该也很头疼有这么一位合作伙伴吧?”
孟川穹有瞬间分不出他在说谁,距离太近,妨碍到孟川穹呼吸,不敢伸手推,只得自己后退。
“你还吃不吃了?”
“我在等薛简青。”
孟川穹没话说了,在外人眼里,他俩是未婚夫妇,甜蜜着黏在一起是常事,谁知道附近有没有别人在跟。
他们不能像拍电视,得二十四小时随时入戏。
能接受,就是孟川穹在臭豆腐这又臭又香里恍惚,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到旁边等你。”
孟川穹转身就走,没发现温斯珺看向臭豆腐摊主的眼神。
臭豆腐属于非常极端的美食,爱的人如获至宝,不爱的人厌恶至极。
当孟川穹看见温斯珺和薛简青一人一小纸盒捧着臭豆腐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眉头皱紧的褶皱像能杀人的刀锋。
右边是吃相斯文的温斯珺,左边是一脸嫌弃的孟川穹,薛简青咬了口臭豆腐。
“你这么讨厌这味道,干嘛还要和我们走得这么近?”
“你以为我想?”孟川穹有苦说不出,甚至从薛简青的发言里听出她的嘲讽,“我发现你现在心思偏得很厉害。”
“他现在是我未婚夫,我不偏他,难道还能偏你啊?”薛简青理直气壮,顺便把碗往孟川穹那边偏,味道一个劲往那边飘。
孟川穹简直要昏头了:“你——”
太难以忍受,孟川穹翻个白眼,压低声音骂她:“别忘记你们是在做戏!”
事实确实如此。
薛简青不在乎,光煽动味道还不够,故意把碗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充分恶心人:“那我也要提醒你,别忘记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
“原来你没忘啊?”孟川穹嘲讽全开,瞟一眼沉默吃的温斯珺,“我以为你掉入美男计里乐不思蜀,早不记得这次行动的宗旨,一心想要替人搞点事出出气。”
这让薛简青很不高兴,瞪他一眼。
而温斯珺更不用说了,不指名道姓压根不开腔,倒不是怕说不过孟川穹,全是在想别的事。
一行三人,心思各异逛完整条美食街。
对孟川穹而言,这一条街走得很痛苦,口味偏差和肠胃健康程度注定他没办法站到薛简青及温斯珺的高度。
回到公寓后,孟川穹闻自己衣服,哪哪都一股子被糟蹋味道,本想转身进浴室,见不远处的温斯珺打开了电脑。
“你知道自己的电子产品有什么吧?”
温斯珺开电脑的手丝毫没停顿,盯着屏幕上转圈圈的鼠标。
“连个扫雷都不能玩了吗?”
“随便你。”孟川穹把丑话说前头,“真出事,我不会帮你说一句话。”
“玩个游戏也这么紧张?”温斯珺回头看已经开始脱衣服的孟川穹,“要我给你买点静心口服液吗?”
孟川穹把衣服重重砸进脏衣篓里,转头去浴室:“留着你自己多喝点。”
浴室门关上,恰巧电脑开机完成进入了主界面。
温斯珺扎起碍事的半长发,拉过鼠标点开了扫雷。
一连几天,孟川穹能随时随地看见他在玩扫雷,专注程度仿佛陷入了沉迷。
午餐时间,孟川穹扫眼他新开的扫雷界面:“你想练好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吗?”
“你也知道我电子产品里有什么。”温斯珺边冷淡回复边用筷子拨走了火红的干辣椒。
“……”孟川穹回想了下才想起来为什么这话那么耳熟,“你玩你的,别出幺蛾子。”
到底有多怕他,连这个都要着重强调。
温斯珺哂笑:“真那么担心,不如给我换个专门玩单机的游戏机。”
孟川穹还真设想了。
薛简青听不下去了:“别说些荒诞笑话,堂堂项目负责人没手机像话吗?”
“我有二十四小时贴身助理就够了,要什么手机?”温斯珺不咸不淡地瞥眼神色凝重的孟川穹。
薛简青无言。
这次何檀能让温斯珺短时间内再回到宣平对他有一定的约束,最严重的莫过于在他所能用到的电子产品内装监视软件。
当时温斯珺没能指望从这项牢笼里逃出来,他们为非作歹惯了,早就分不清底线在哪里。
薛简青以为他会一直忍气吞声下去,谁知道一周不到,这位哥先挑刺,跟人形监控孟川穹讧起来了。
“有个手机在,我想找你总归更方便。”
“你不会真把我当你的助理了吧?”
“我看你对我手机很感兴趣,怎么,别人的东西窥视起来更刺激?”温斯珺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润嗓子,看起来要大骂一场。
“别人的我不知道,你的看起来是很刺激。”孟川穹也很不爽。
当个助理天天被捆在他身边,哪都去不了。
偏偏这还是个硬茬子,碰不得,一碰准得头破血流。
和美人玩耍这种事自然是要情投意合更有意思,像温斯珺这种凶狠到仿佛随时抽刀能噶了你的,远离为妙。
孟川穹生□□玩,现在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迟早会不满。
原来温斯珺不言不语,他也不会怎么样,架不住谁也不是好拿捏的,矛盾太多,互相看不惯。
温斯珺捏了捏手:“是吗?那么喜欢看,我不需要自己的手机,和你共享,更方便你看。”
“那就没有窥视的刺激感,失去原本味道的东西不要也罢。”
“我很喜欢看你不屑一顾的模样,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听着像夸人,仔细想想又没想出来夸在哪里。
孟川穹凝视他,放在桌上的手也握成拳,大概也想重拳出击。
温斯珺冷着张脸回看,气势不仅不落下风,还隐约有压住孟川穹的意思。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薛简青不慌不忙吃完最后一口饭,端起餐具起身走了。
真打起来就报警,谁也不比谁丢脸。
就看到时候真闹到警察那边,把温斯珺还活着的消息流露出去,何檀会骂谁吧。
温斯珺轻嗤,有意嘲笑脑筋转不过来的孟川穹,端起餐具紧跟着也走了。
徒留下孟川穹在原地,憋气到脸红透。
早早出餐厅的薛简青等来了姗姗来迟的两人,收起手机,心想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大概不会这么轻易不了了之。
未来某天,绝对会再起争执。
薛简青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这晚薛简青有事,下班点先让他俩先回去了,四十分钟后刚到家门口,钥匙刚入锁孔,先听见房间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坏了,她稳住手继续开门,这两货不会打起来了吧?
门开,看见一地狼藉,她顺着往里看,第一眼,是的,打起来了。
第二眼,温斯珺愠怒的脸上干干净净,四肢健在,人是完整的,显然不是被暴打的那方。
被一脚踩在地上按着打的孟川穹就不同了,脸颊多处擦伤,露在外面的四肢还有不少见红的。
关键这被打嘴还停不下来。
“他现在知道你是谁吗?靠那么近想把你的身份透露给他,好里应外合演戏?”
“W先生,你不要忘了你们是竞争关系,是死对头,他曾经还试图用杀掉你来换取见何小姐的机会。”
“我想你心里很清楚,不用我强调,让我想不通的是你都知道还敢让他接近你,被他捅一刀不够,想多挨几刀啊?”
“或许我不该叫你W先生,要叫你温斯珺,毕竟在你心里这才是你的名字。”
“今天你打了我,我会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如实向何小姐汇报。”
一通叫嚣后,微微垂首的温斯珺终于开口了。
他神色很冷,额前发湿漉漉贴着额头,眉眼满是狠绝,拳头高高举起,眼看着要一拳打在孟川穹那张惹祸的嘴上。
薛简青赶紧走过来,生怕再晚两步,孟川穹得血溅当场。
“住手,怎么还打起来了?”
她说着要去拉温斯珺举起的手,被对方避开了。
她不生气,低头去看愤懑的孟川穹,这家伙被踩着也不安分,挪动着想要挣开,也不知道温斯珺到底有多强,任他乱动,半点挣不开。
真是好一出闹剧。
薛简青无奈了:“你两这是闹哪样?”
这像给孟川穹一个开口发泄的机会,大叫着:“你问他,他今天在实验室干了什么,看他有没有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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