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等一下。”邵宸迷迷瞪瞪坐起来,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皱眉看向护士,“等一下,我有个顾虑。”
此话一出,屋里十几个人齐齐看向他。
“嗯,你说。”护士转身面对他。
“做腰穿会影响我X生活吗?”
江厌一惊,眼神躲闪。屋里其他实习生表情值得寻味。
护士笑了笑:“不会,腰穿不会影响腰部周围的肌肉、韧带及骨骼,对房事没有直接影响。腰穿后的恢复期不要同房,一般两到三天就完全恢复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邵宸没事儿人一样安心躺了回去。
一行人走后,邵宸扭头对江厌道:“放心。”
江厌臊红了脸,眉毛一拧:“谁担心了!”
岑远安实在呆不下去,真不知道这货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活该脑子出毛病。
腰穿安排在下午三点,四个医生带着那几个学习的实习生进了病房,江厌控住不住的紧张起来,听从医生安排,在病房外等着。
岑远安回来,老远就看着江厌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低头发呆。
“江厌。”岑远安手搭在他肩膀上,坐在他旁边,“不用担心,腰穿都不算个手术,就像抽血一样,只是诊疗操作而已。”
“嗯。”
病房里的工作持续了半个小时,江厌实实在在看着时间等了半个小时,手机上搜索记录除了脑炎就是腰穿。
病房门开,江厌就透过正在出门的几个医生的缝隙中向里面观望,看见邵宸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江厌皱起眉,一边着急听医生的嘱咐一边又惦记进去看邵宸的情况。
“腰穿术与颅脑联系,一定要注意恢复,保持创面干燥,不要沾水,必须去枕平卧6小时,一定要严格遵守,过早抬头会出现颅内压降低导致颅压疼痛或者脑疝的形成,让病人注意休息时间,不要在使自己的身体很劳累,饮食中要多吃一些高蛋白高维生素的食物。比如多吃一些水果和青菜,多补充一些大豆蛋白,饮食不要太过刺激。避免紧张,保持心情放松有利于早日康复。”
医生嘱咐完,江厌进屋走到床边,目光在邵宸身上扫视:“怎么样,疼不疼,还好吗?”
“不疼。”邵宸斜着眼睛看他。
“……”江厌见他这副样子担心极了。
“是怎么着,连头都不能转吗?”岑远安问了句旁边的医生。
“转头是没有关系的,躺够六小时不要坐起来,不要弯腰。”
医生走了之后,岑远安过去嘱咐邵宸相关事宜。
“知道了。”邵宸斜着眼睛撇了他一眼。
“腰穿给你扎落枕了?”
“这叫有备无患,你懂个屁。”
联考结束画室给放了五天假期,调整状态,部分学生也依据联考状况决定接下来是继续参加校考还是回去学文化课。
从上年的部分需要校考的院校承认联考成绩的趋势、以及这次联考的试题来看,今年会有更多的院校取消校考,承认联考成绩,就校考院校的文化课分数线相比统考院校的来说,分数线会偏高一些。
综合考虑,如果联考成绩还不错江厌就决定放弃校考。
一是对联考成绩有把握;二是他的文化课成绩实在有拿到校考合格证但是过不了文化课分数线的风险,并且这个风险很大。
这期间岑远安又问了江厌一次,要不要准备参加校考,听他的语气,期望江厌校考的心思占了七八分。
江厌倒是不会这么早就把话说得绝对,只是说等联考成绩出来再做决定。
也确实是要看联考成绩的,虽说有把握,但也只是发挥正常水平,成绩公布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江有为一直认为儿子还在画室,江厌甚至都没告诉他已经联考结束了。没有考试压力,没有江有为念叨,江厌这段时间还算顺意。
只是生了病的邵宸十分磨人,一睡睡大半天不一定什么时候醒,醒了看不见江厌就不乐意。倒也不会使唤江厌端茶倒水,偶尔撒娇哼哼唧唧说句喝了、饿了,江厌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喝的水最香的饭喂到他嘴边。
初次照顾生病的人,江厌也是做到了一丝不苟,生理上、心理上处处满足邵宸。
说一不二。
晚上岑远安来的时候,江厌正守在邵宸旁边。
“累不累啊。”岑远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睡觉的祖宗。
“不累。”
“你可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没事儿,应该照顾他的。”
“他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矫情,之前割了肝儿也没见他这么虚弱。”
“割了肝?”
岑远安看了邵宸一眼,见他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才开口道:“我大学的时候肝炎,他割了部分肝给我。”
“啊……”
“邵宸啊,人值得交,就是嘴有点贱。”
江厌看了岑远安一眼,低头笑了笑。
“不过看到你这样全心照顾他,我真替他高兴。”
江厌有点不好意思。可在他抬眼的瞬间,将岑远安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落寞,全数捕捉到了眼里。
“你对他也很好。”江厌看着岑远安,尽可能的隐藏的自己眼里的猜疑。
“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
邵宸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一块肝儿换一个死心塌地的苦力,真值啊。”
“……”岑远安白了他一眼。
“说了八百遍那么一块儿肝儿,你要记多久,非这么想扯平,明天摘了还给我。”
岑远安没搭理他,转身出门了。
邵宸拍了拍床边,江厌就走了过去。
“岑老师最近怪怪的。”江厌偷瞄着邵宸的脸。
“我也觉得,谁知道他最近哪根筋搭错了。”邵宸拉着江厌的手,“谢谢宝贝最近照顾我,辛苦了。”
“你还是赶紧好起来吧。”
岑远安的落寞在江厌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这种情绪是什么?是暗恋,还是只是朋友之间的占有欲,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江厌没有办法不去猜疑,想来岑远安对邵宸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好很周到……
邵宸和江厌各有心事,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江厌就回画室了。
邵宸给岑远安打了个电话,十点多,岑远安推开了病房的门。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写遗嘱找我当证人啊?”岑远安一进屋就没好气儿。
“你最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岑远安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了半杯,“有事快说,死冷的天别折腾我。”
“你是前些日子吃了两斤枪子儿到现在没消化是吧,满嘴火药味儿这么重。”
“就行你嘴欠,不能我多说两句了?”
邵宸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远安,你不对劲。”
第63章 岑远安
“……”邵宸突然说好话给他台阶还真让他一时间不适应。
“你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嘴贱的。”
岑远安一个深呼吸:“我谢谢你这么了解我。”
邵宸坐起身,双手是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颇有一副听汇报的样子:“你跟江厌说捐肝的事干什么?”
“话赶话说到那里了。”
“别没事到处说这个东西,像你欠我的一样。说了八百遍不管用,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
“就这么点屁事儿啊?值得把我叫过来一趟?”
“还有关于江厌校考的问题,别再问他了,我知道你为了招生为了公司好,能教出来一个是一个,他这个小孩心里有主意,问几遍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别给他压力。”
“我就没话找话随口问问,招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邵宸稍稍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
“我跟他话多单纯是因为当初看他有天赋,所以才愿意多和他聊几句,一方面是为了招生嘘头,一方面哪个老师不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岑远安瞥他一眼,“你呢,你最一开始不也是看他有能力,才对他感兴趣的么。”
邵宸思考一下:“一点点吧。”
岑远安轻哼了一声。
提了两个关于江厌的话题,看过岑远安的反应,邵宸开口道:“我爸是心理医生。”
岑远安目光还真躲闪了一番:“所以?”
“你是不平衡。”
岑远安沉默了:“什么?”
邵宸看着他:“江厌出现之后我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忽略了朋友,所以每次在我偏护他的时候,你就越发不平衡,就拿我出气。”
岑远安被说中,移开眼睛:“你们是恋人肯定是更近一些的,只是,这么多年我们俩个人习惯了,突然插进来一个人,我没习惯而已,加上最近你生病,为了他拖延治疗,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最近还总在赶我,让江厌照顾你。”
邵宸叹口气:“我在江厌面前这样多多少少在装可怜,让他多照顾我一些,他在我身上花费越多的精力和时间,他就越不会离开我。我和江厌的关系一定没有我们两个牢固,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所以我需要用心思去建设起来,一步一步都是为了以后江厌能不离开我。”
岑远安不说话。
“所以,一我和他是恋人,在磨合阶段需要花费心思。二我们之间交情深,我才如此放心,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对你也挺周到的吧。”邵宸看了看他,“当初给你捐那个肝脏,也是抱着跟你建立关系,不然谁会愿意割自己一块肉下来。”
“我就知道。”
“你知道就行,既然是有目的的,你就不要一副我舍己为人对你大恩大德的样子了,听得我都心虚得慌。”邵宸冲他抬了抬眉毛,“这么大人了,争什么宠啊?”
“谁他妈争宠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你在我这里的地位比王潇高。”
“滚吧,狗都不跟他比。”岑远安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来着。”
邵宸纠结了一番,皱眉试探着问:“你需要我回应你说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么?”
“恶心死了,不需要。”
隔天应邵宸的嘱咐,岑远安去邵宸家里把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带了过来,顺便给他带了些换洗的衣物。
八点多到病房的时候屋里还是邵宸一个人。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岑远安带着大包小包。
“我感觉我可以出院了。”邵宸打了个哈欠,“一个人住院太他妈无聊了。”
“是因为江厌不在吧。”岑远安放下东西,“他怎么还没来,往常七点就守着你旁边了。”
“七点?”邵宸激动坐起身,惹得头一阵晕疼。
平日邵宸最早也得十点才醒过来,睁眼必定能看见江厌,每次问他什么时候来的,都说刚来没一会儿,原来每天七点就守在这了。
每天每天在他睡觉的时候,江厌在旁边做些什么呢?
岑远安没搭理在那感动得不行的邵宸,翻起了那沓文件。
“这是合同?”
邵宸看了一眼:“嗯,前两天一看字儿就头疼。”
岑远安随手翻了两页,看着合同上空白的地方赫然写着一行手写字,扫了一眼后岑远安简直要翻白眼:“你大半夜在合同上写遗书啊?”
“你高中在课本上写情书我也没说你哎。”
岑远安皱起眉毛:“滚啊。”
高中上着语文课,岑远安思念隔壁班一个小姑娘,情到深处在课本空白处写了半封情书,下节课语文课老师借用他的课本,当众将岑远安稚嫩的情书读了出来。
自此岑远安再也不写情书。
好体面的岑远安,跟家里闹了好些天要转学,家里不明所以,得知原委把他揍了一顿后送去了学校,班里同学各各拿这事调侃,唯独一个叫邵宸的倒是十分理解他,开导他。
想来那个时候邵宸人模狗样的,现在这是个啥?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么久了还在意呢?”
岑远安不想搭理他,又翻了两页再次看到两行手写体:“你这是什么玩意,不让人家寻找幸福附上祝福,还麻烦人家为你守寡?”
“不好意思,我的人我不带走是我最大的退步了,还想接手?麻烦让他下来跟我做个交接仪式成吗?”
“江厌遇见你真倒了八辈子血霉。”
“跟我在一起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岑远安正要骂他不要脸,江厌轻手轻脚推开病房门。
邵宸看着他就笑起来:“是吧,江厌。”
“嗯?”见邵宸醒着江厌有点意外,“是什么?”
“我说遇见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岑老师怎么来这么早?”江厌边说边把门口的黑色布袋拎进来。
“给他送个文件。”
邵宸翘着头看江厌拿的东西:“这是什么?”
“折叠床。”
邵宸一听,整个人瞬间容光焕发,那样子能爬起来跑二里地:“你要住过来吗!”
“嗯,两头跑太折腾了。”
事实上从昨天怀疑岑远安是不是喜欢邵宸之后,江厌就自己一个人呆不住了,想来想去决定来陪床,这一大早推门看见岑远安在病房里,更是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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