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风雨潋的这一番话,殷常宁差点没笑出声来,但他还是死命忍住了,并对着风雨潋小声道:“风帘儿。”
没办法,要是说了真名就该暴露身份了,百草谷和仙蝎教,一个药一个毒,水火不容。
紫衣女子看向了风雨潋,她疑惑道:“凤敛,凤红,凤可,你们原来是一家子呀?”
风雨潋镇定道:“对,我是殷常宁的好友,我爹和弟弟都很喜欢他,我们去的地方又刚好同路,所以就和他一起来了。”
紫衣女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们的目的地,就是我的仙蝎岭?”
风雨潋道:“实不相瞒,我们并不是在你的地盘上拔草什么的,我们在你的地盘上采的草是一种草药,那是用来治病的草药,只有你们的仙蝎岭这里才有,我爹是一名郎中,他需要这味草药来配药去治病救人,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们就擅自行动,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还望教主原谅我们。”
紫衣女子道:“郎中?采草药?看样子你们还挺了解我们仙蝎教的地盘上都有些什么的嘛。”
风雨潋道:“不敢,不敢,若是我们做些什么可以以此补偿我们的行为,那也无妨。”
紫衣女子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这位叫凤敛的公子,我取你一小瓶血不算过分吧?”
风雨潋愣了一下,随后他小心翼翼道:“不知要取我的这一瓶血,是多少?”
紫衣女子笑了:“瞧瞧给你这孩子吓得,不多,死不了。”
说着,紫衣女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瓶子,说道:“就这么一小瓶,不过分吧?”
风雨潋看了一下瓶子的大小,那瓶子看起来大概只有一根拇指的长度,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行,都听教主的。”
说罢,紫衣女子缓缓来到风雨潋跟前,她将一根针进了风雨潋的手臂,下一刻,这根针居然就这样将风雨潋的血给引了出来。
她将风雨潋的血用那个白色小瓷瓶接着,不一会儿,瓶子里就装满了这灰袍少年郎的血。
这时候,那名叫金雀的女子回到了大殿中,她拿着一对银色仙蝎肩饰走上了圣台,将肩饰双手递给了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取过金雀递给自己的肩饰,将两个肩饰分别戴在了殷常宁的两边肩膀上,金雀则退回到台阶下的大殿中。
给殷常宁戴好肩饰后,紫衣女子牵着殷常宁的一只手,往前走了几步,她举起牵着殷常宁的那只手,对着台阶下大殿中的众教徒高声道:“苍生欲奈何,散金缠极乐!”
台下众教徒也齐声道:“苍生欲奈何,散金缠极乐!苍生欲奈何,散金缠极乐!”
虽然有些荒谬,但在那一刻,殷常宁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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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蛊毒)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事情去吧,散了!”
紫衣女子满意道。
众教徒齐声:“是!”
台阶下殿中的众人转身缓缓退下,离开了大殿,不一会儿,仙蝎殿中只剩下紫衣女子和殷常宁他们四人。
紫衣女子牵着殷常宁转过身来,看着“凤氏一家人”道:“本教主名叫东方清瑶,你们也可以叫我清瑶姑娘,我更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显得我年轻一些。”
虽是如此,但不知东方清瑶到底是用了何种驻颜之术,她从外表上看起来也确实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模样,让人无法相信她与殷常宁的母亲是同一辈人。
说着,她双手交叉抱着双臂道:“你们的那个病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居然需要蝎皇草来入药治病?”
风澜迟疑道:“他......他其实是中了蛊毒,我探到他的体内被下了蛊毒,于是翻阅草药书籍来找对应的解药,最后,我发现解这种蛊毒只能用这种草药,根本没有别的草药可以替代,但这种草药只生长在仙蝎岭,所以......”
“那人不用救了,郎中,治病救人的初衷虽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救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活下来也只会继续到处祸害别人,还不如让他死了罢。”
紫衣女子打断风澜的话,如此说道。
风澜惊道:“教主何出此言?”
紫衣女子道:“我曾有一名亲传弟子,名唤甘泽,甘泽死于此人之手,之所以解这种蛊毒的解药配方中的药草只有仙蝎教这儿才有,是因为蛊毒正是本教主下的,解药全天下也只有本教主才有,本教主的亲传弟子在被他害死时所受到的痛苦,本教主认为他也必须好好体验一把才行,郎中,别好心办坏事了,这人就让他这样在生不如死的感觉中死去吧,这种烂人就该死。”
风澜有些疑惑:“你的亲传弟子是怎么死于他手的?”
东方清瑶不屑地哼了一声:“因为他的自尊心,他那可笑的自尊心。”
风澜不解:“自尊心?”
东方清瑶道:“你们若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就随我来吧,白槿那姑娘这会儿估计还在坟前呆坐着吧,我也该去看看她了。”
说罢,东方清瑶大摇大摆地走下了台阶,像极了一个狂傲的小姑娘,甩得衣袖翻飞。
身后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后,也跟上了她。
五人一起出了仙蝎殿,一路来到一处岸边长满了蒹葭的靛蓝色湖泊旁,微风轻拂,大片的蒹葭迎风起舞,惊起了好些鸟雀。
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一个背对着大家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正靠在一根支撑着亭子的柱子旁,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蜷着身子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个坟墓。
五人走近了女子,看清了坟墓前立着的墓碑上刻着的四个字——“甘泽之墓”。
“已经到午时了,白槿,你饿了吗?”
东方清瑶难得没用阴阳怪气的语气与人说话,却让身后的四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衣女子转过头来,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五个人,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看着东方清瑶道:“教主,我不饿,这里为什么会有男的?教主,你后面的四个男的是什么人?”
东方清瑶回头示意了一下殷常宁,殷常宁会意,走上前来。
东方清瑶道:“这个男的是我幼时最好的玩伴书铃的孩子,书铃和他的男人都死了,我便认了这个孩子当义子,其他的三人,是这孩子的朋友。”
白衣女子恍然大悟:“是这样啊......真好。”
东方清瑶道:“白槿,有位郎中想要给方稚治病,你觉得如何?”
霎时间,白槿的表情像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她怒目圆睁,勃然大怒道:“不可以!治谁都行,就是不能治他!他是个大烂人,是个大混蛋!就让他这样活活烂死吧!烂死!”
东方清瑶道:“那位郎中大概是不知道方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如和郎中说说这些事情,好让这位郎中死了这条要治方稚的心。”
白槿半分恼火半分疑惑:“郎中来了?”
风澜向前走了几步,他道:“正是在下。”
白槿缓缓站起身来,她死死地盯着风澜,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不许治他!”
风澜小心翼翼道:“敢问姑娘与方稚之间是曾有过什么过节吗?”
白槿咬牙切齿:“他杀了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不在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坟墓,而他还活着,我可不能就让他这样好好活着,他现在出现的病症就是教主对他的惩罚,我的爱人是怎样死去的,他也要以怎样的方式死去!”
风澜扫了一眼后面墓碑上刻着的四个字,带着一丝惭愧道:“原来如此,那你的爱人,是叫,甘泽,对吗?”
白槿声音似乎有些喑哑:“是,若是没有方稚这个人的出现,我会和这姑娘一辈子在一起。”
风澜疑惑道:“姑娘......女孩?”
白槿双眼里似乎有血丝,她提高了声音道:“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她,如果没有她,我早就不在这世间了!”
风雨潋试探道:“甘泽也是浑身穿孔而死的吗?”
白槿听到这话,突然狞笑起来,她笑道:“你说的这症状是方稚出现的症状吧?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对他用钉子把甘泽给活活钉死的惩罚,我要让他也感受一把身上被洞穿的滋味,让他加倍地感受到甘泽的痛苦,哈哈哈哈哈哈......”
风雨潋怔怔地看着看着风澜:“被钉子给活活钉死......。”
风澜冷静道:“方稚他,为何要活活钉死甘泽?”
白槿的双眼里充满了仇怨,她愤恨地哼了一声,又哭又笑道:“我们明明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但是我们......我们在天巫镇遇到了方稚,方稚看上了她,可甘泽不喜欢他,方稚追求甘泽不成,还知道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他居然对甘泽提出了自己那可笑的想法,他说......他想把我们两个人都娶了......”
白槿神情癫狂道:“真是可笑!甘泽怎么可能会同意?后来他看追求不到甘泽也娶不到我们两个人,他就想着,把我们两个都杀了,或者先杀了我们其中一个,剩下的那个也许就会跟他了......”
她双手抱头,崩溃道:“那天我们出去玩,到了一片林子里,不曾想方稚居然料到了我们会去那片林子里!也许是他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偷听了我们的对话?对!他就是偷听!偷听!他在林子里布置了陷阱,我们掉下去了,那下面好多钉子,还有各种机关,甘泽这个傻子第一时间不是自保,而是把我给死死搂着,你们......你们知道她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啊?”
说着,白槿的眼眶开始泛红起来,她喃喃道:“她的血染了我满身,我当时都快被吓疯了,但她还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搂着我,对我说......白槿,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然后,我就听到了陷阱上面传来方稚的声音,他说......真可惜,死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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